三百二十七、難得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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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對講機,魏毓都能感受到導演在這短短一個詞裏包含著的喜悅。 vw

    想來是對這場戲很滿意。魏毓不得不說,和申屠葉朗演戲真的是會燃燒起全身的激情。

    魏毓覺得,這一方麵是得益於申屠葉朗如今日漸精進的演技,還有另一方麵,是他們倆曾經培養出的默契。

    導演在底下和其他工作人員竊竊私語,大概的意思是,魏毓和申屠葉朗的這一場對手戲爆發出了想象之外驚喜。

    他原本對於劇本裏的這一條副線是不看好的,現在經過魏毓和申屠葉朗的演繹,讓他重新開始重視起古挽和趙湛的感情線來。

    行川,你要小心了,小心主線的感情戲被副線搶了風頭。

    導演原本隻是笑著跟韓行川開個玩笑,卻在轉過頭時看到他陰沉的臉色時堪堪住了嘴。

    他順著韓行川的目光看去,正看到申屠葉朗湊到魏毓耳邊說著什麽,魏毓顯得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怪了,魏毓和申屠葉朗才認識多久

    而且申屠葉朗也不是一個喜歡熱絡的人。

    魏毓確實很不耐煩,因為申屠葉朗跟發了病似得非得逼她承認自己是顧子庭的事實。

    跟你說了多少遍,白日裏少做夢。魏毓敷衍著他。

    申屠葉朗緊跟在她身後,說:顧子庭,你說這種話覺得是在騙誰騙我你騙不了我。你頂多隻能騙你自己罷了。

    魏毓煩躁地帶著他四處轉圈,想要擺脫他,卻絲毫沒有得逞的機會。

    你是顧子庭,是

    申屠葉朗的執拗已經到了鑽牛角尖的地步,魏毓對他的了解來看,這會兒跟這個人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

    我搞不懂你,你喜歡過顧子庭嗎你喜歡過她嗎既然當初都沒動過心,現在又做什麽一副魔障的樣子裝作一副難得情深的樣子是要給誰看

    魏毓突然停下來衝他吼道。

    申屠葉朗默默地看了她半晌,說了句:顧子庭,要說到沒心沒肺,這個世界估計沒人及得你。

    語罷一甩衣袖,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被罵一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魏毓。

    所有工作人員都在怪,白天的時候魏毓和申屠葉朗還一副和睦客氣的模樣,怎麽到了晚,兩人表現出了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申屠葉朗跟她探討劇情,整個人的鼻孔都差點要衝到天去,擺明了不想正眼相看魏毓。同樣地,魏毓對待申屠葉朗的態度也不大好,甚至到了能點頭絕不說話的地步。

    導演賤兮兮地跑來韓行川麵前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這兩人什麽事都沒有,我看魏毓都稀得搭理他。

    我看你的眼睛可以不用要了。韓行川有些嘲諷地說了一句,說;你這樣的眼神還做什麽導演你難道分不出懶得搭理和鬧別扭之間的區別魏毓要是討厭一個人,她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你。

    她現在也確實沒搭理對方啊。導演不明所以地說道。

    但是你看,魏毓很幼稚地在找茬。

    韓行川說著,果然下一秒,見魏毓特別毛躁地跟申屠葉朗說:你坐到我的裙子了。

    申屠葉朗挪了挪身子,說了句:多了不起似得。

    魏毓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

    導演這會兒了解韓行川口的懶得搭理和鬧別扭是什麽意思了。

    他問韓行川:申屠葉朗多大了

    二十四五吧。

    導演一副安慰的口吻跟韓行川說:你也別著急,二十四五也沒你小多少。

    等韓行川意識到自己這位損友話裏的意思時,對方已經走遠了。

    他不由得苦笑,想自己現在也敗落了,居然也到了要讓人同情的那一天。

    但是不管魏毓現在和申屠葉朗處於一種怎麽樣的別扭情緒,這電影還是要繼續下去。

    這天夜裏拍魏毓到了這個劇組的第一場打戲,雖然她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參與。

    和她同樣作為旁觀者的,還有他們之打戲經驗最為豐富的韓行川。

    這一場戲,是他們一群人在廟躲雨和前來避雨的盜賊爆發衝突的那一場戲。

    魏毓要做的,是適時地表現出不耐煩。韓行川要做的,是負責把魏毓護在身後。

    所以這一場戲為難的,隻有申屠葉朗和leo。

    申屠葉朗還好,他這些年也拍過武裝打戲,對於吊威亞也算熟悉了。

    所以他們前期在和武術導演溝通拍攝細節的時候魏毓根本沒有參與,她那時根本沒料到會出事情。

    魏毓後來想起那天的事情還會覺得膽戰心驚,她甚至覺得,那天給她的刺激已經超過了她前世死前被車撞到的那一幕。

    其實這場戲拍得一直都不順暢,武術導演的要求很多,申屠葉朗和leo一直被要求返工,現場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事情出在這個時候,申屠葉朗飾演的趙湛剛跟盜賊頭子搭台詞準備開打,威壓剛剛吊起來的時候,魏毓聽見了一聲又悶又重的響動。

    她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來,她是先看到申屠葉朗從半空墜到地的身影,還是先聽到了那一聲讓她覺得震顫的悶響。

    現場突然爆發出了刺人耳膜的尖叫,魏毓在瞬間看到有許多的人衝了來,頓時把躺在她麵前的申屠葉朗給圍了個嚴嚴實實,嚴實地她看不到半點對方的影子。

    但是她總能幻聽到,對方痛苦的細碎的從嘴角溢出。

    韓行川拍了她一下,說:還愣著做什麽。

    語罷,他已經擠開人群朝著最裏麵的那人跑去。

    魏毓站在人群的最外圍,眼睛一直無神的盯著前方,也不知道最後聚焦到了哪裏。

    她聽到韓行川大聲喊道: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許多許多的人,非常嘈雜的聲音在問著:怎麽樣了申屠葉朗怎麽樣了

    魏毓也很想知道答案,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韓行川突然喊道:魏毓,魏毓

    旁邊的人反應過來,紛紛把目光轉向她,人群也自動為她打開了一條直通申屠葉朗的通道。

    但是魏毓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你過來,葉朗找你。

    魏毓還是沒有動作,她反反複複地問著旁邊的人:他死了沒他死了沒有

    旁邊人回答她:沒有,隻是摔傷了。

    但是魏毓不信,她嘴說著:怎麽可能沒有死呢,他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

    導演正好站在她身邊,聽到她說得這樣一句話,頓時看向她,說:你很期待他死嗎

    魏毓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走到人群最央,看著安靜地躺在地的申屠葉朗。

    從他的外表看不出來他有任何的問題,隻是他的臉色太過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額頭浸了一層薄汗。

    魏毓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從嘴邊溢出,她說:

    小朗。

    申屠葉朗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她,估計是以為疼痛,他的眼睛沒有馬聚焦,但是魏毓是能知道,他在看她。

    你會死嗎魏毓問他。

    申屠葉朗咧了咧嘴,說:我不會死的。

    魏毓點點頭,不說話了。

    韓行川默默地在旁邊看著這兩人,不說話。

    他現在要還是覺得魏毓和申屠葉朗隻是普通的認識關係,那他也白長那麽大歲數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魏毓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整個人像是把魂落在哪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或者是一句話要想半天。

    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

    他想象不出,什麽事情能把魏毓嚇成這個樣子。

    她剛才站在人群外,那分明是不敢過來,她怕過來看到她不能接受的結果。

    而且魏毓管他叫什麽

    阿朗

    真是很親切的稱呼了。

    索性影視基地附近有醫院,救護車來得很快。醫護人員用擔架抬著申屠葉朗往救護車拉。

    申屠葉朗的助理和經紀人都想跟車,但是名額有限。

    在他們兩個還沒拿定主意的時候,魏毓一個乘人不備擠了去。

    她拉住了申屠葉朗的手,說:你累了睡吧,一會兒到醫院了。

    申屠葉朗虛握住她的手,說了句:我不知道你這麽恨我。

    一句話,讓魏毓淚如雨下。

    她在想,她前世為這份感情所付出的那麽多努力和辛苦,是不是為了等來這個結果

    她很想質問申屠葉朗,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究竟是回應她曾經的感情,還是徹底的否認。

    但是對方已經昏睡了過去。

    滿救護車的醫護人員都在看著她哭。

    這兩人,一個是新晉影帝,前途無量。

    一個是當紅偶像,紅得發黑。

    現在在這裏說著一些能讓人想入非非的話,。

    但她們此時卻沒有過多想要八卦的心思,因為魏毓哭得確實非常可憐。

    魏毓接近崩潰的大哭,讓醫護人員一時都有種錯覺,是麵前這個病人,可能再也救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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