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怎麽簽訂契約？我咬破手指，然後在你的羊皮卷軸上按個手印就好了？”

    楊柯拿過小骷髏的羊皮卷軸，打開後發現上麵什麽都沒有。

    他又拿起來對著光線看了看，也一樣什麽都沒看到。

    楊柯疑惑的看向小骷髏，小骷髏在地上寫出了新的句子。

    這次有很多單詞楊柯不認識，所以他拿起手機，使用了翻譯功能。

    結果翻譯之後的內容為：在羊皮卷上，以本人之血，寫下小骷髏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

    “你名字叫什麽？”

    小骷髏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寫下三個漢字：二十一。

    “二十一？你的名字是一個數字？還是漢字？”

    小骷髏停止搖頭，表示肯定。

    “奇怪的名字，這是你的年齡？”

    小骷髏搖了搖頭。

    “那是你的生日？”

    小骷髏思考片刻，依然搖了搖頭。

    “好吧，不過筆畫倒是挺少的。”

    楊柯想不出別的含義，沒有再想。

    之前的剪子被楊柯不小心給弄丟了，他在辦公室裏找了找，看到李經理褲腰帶上別著一串鑰匙，上麵有一把折疊小刀，於是拿下來割破皮膚，用自己的血快速在羊皮卷軸上寫下二十一。

    不過因為傷口太小，愈合的太快，所以即使這麽簡單的數字，他也割了三四次才終於寫完。

    楊柯現在感覺，他對這種疼痛已經快要麻痹了。

    話說本來夢裏還打算盡量少用治愈能力，結果光是今天就已經用了這麽多次。

    盡管後麵這幾次出血很少，但楊柯心裏其實很慌。

    隻希望這次簽訂契約，能對得起他付出的代價。

    用血寫完了小骷髏的名字，但是羊皮卷軸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小骷髏，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你知不知道漢字裏的數字，其實是有繁體字寫法的？”

    小骷髏沒有搖頭，而是從楊柯手裏拿過羊皮卷軸。

    它確認了一遍上麵的名字，然後小骷髏張開嘴，把整張羊皮卷軸卷起來塞了進去。

    一團幽藍火焰隨之燃燒，羊皮卷軸塞進去的部分，盡數被燒成了灰燼。

    與此同時，楊柯突然感覺自己和小骷髏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聯係，似乎他隻要一個念頭，就能指揮小骷髏行動。

    這就簽訂契約了？

    小骷髏這次沒有在地上寫字，而是搖了搖頭。

    楊柯立馬明白了它的意思：“你是問我要拿什麽東西？”

    小骷髏停止搖頭，表示肯定。

    楊柯有些驚喜，他沒想到簽訂契約後，居然可以通過小骷髏搖頭的頻率和幅度，來大概猜出它要表達的意思。

    “那就先把我那身套裝拿出來吧，禮帽、風衣包括拐杖。”

    小骷髏開始搖頭，楊柯越看眉頭皺的越緊：“一次隻能拿一件是什麽意思？”

    “每次拿出來的一件用完後還回去才能拿下一件？這和你開始說的不一樣啊？”

    “這是獨眼書的意思？！”

    楊柯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坑了。

    居然一次隻能拿一件。

    而且能不能拿出來，還要看獨眼書的眼色。

    關鍵他之前和獨眼書都打成那個樣子了，它可能會讓自己拿東西麽？

    坑爹啊！

    “契約可以反悔麽？”

    小骷髏搖了搖頭。

    楊柯無奈扶額，他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骷髏給算計了。

    “那好吧，你先幫我把風衣拿出來。”

    以風衣的防禦力，至少他可以先從這裏衝出去，看看周旋怎麽樣了。

    總不能一直讓他在外麵耗著。

    小骷髏這次沒有搖頭，它突然跳起來，然後憑空消失在了半空。

    在楊柯的感知中，小骷髏似乎去了很遠的地方，那股聯係非常微妙，若即若離，隨時可能斷掉。

    大概過去幾分鍾後，小骷髏拿著一頂禮帽從地下鑽了出來。

    楊柯看到禮帽，有些意外道：“為什麽是禮帽？我說的是風衣。”

    小骷髏搖了搖頭，楊柯立即明白了，這是獨眼書的意思。

    楊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沉默了一會兒，表情複雜的看著小骷髏道：“所以你為什麽要和我簽訂契約，是看我不順眼麽？”

    小骷髏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禮帽，示意楊柯戴上。

    “可我都不知道這頂帽子有什麽用，既然風衣拿不出來，你有沒有試過拿那根拐杖？”

    楊柯還不死心，但小骷髏依然搖了搖頭。

    “那好吧，禮帽就禮帽。”

    楊柯泄氣的將帽子拿過來，然後隨手戴在頭上。

    這個瞬間，楊柯的視線突然發生了一些扭曲，緊接著，他腦海中響起無數刺耳的聲音。

    “約翰尼斯，阿道夫，約翰尼斯，阿道夫……”

    “哈麗特，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獸疾……”

    “洛莉！洛莉！你在哪？洛莉，不要丟下我，快回來！”

    “愚蠢的孩子，內視之眼的研究無窮無盡，你現在放棄隻會害了你自己……”

    這些刺耳的聲音，充斥著無數的情緒，仿佛洪水一樣湧向了楊柯的腦海。

    痛苦、悲傷、絕望、失望……楊柯的情緒不受控製的隨之改變。

    隨著聲音越來越多，楊柯的情緒也越來越混亂。

    一股莫名的躁意湧上心頭，他五指的指甲忽長忽短，身上的毛發開始像雜草般瘋狂生長。

    楊柯的體表，漸漸被純白的毛發覆蓋，同時他的意識也開始一點點的消失、剝離。

    本能的衝動開始在他心中閃現。

    “你是……楊柯？”

    在無數混亂的聲音中，有一個聲音清晰的傳入楊柯的腦海。

    突然，楊柯感覺到有一隻恐怖的眼睛，穿透層層屏障看向了自己，他悚然一驚，立即從混亂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楊柯急忙脫下禮帽，這種感覺瞬間消失。

    他身上的白色毛發隨之褪去，指甲也變回了原來的長度。

    “剛才那是怎麽回事？”

    楊柯大口喘著粗氣，雖然隻是短短十幾秒，但他的額頭和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

    他從未經曆過這麽恐怖的情況，和那些聲音比起來，仿佛人狼和魚人的威脅，都變得異常可愛。

    尤其是最後那隻睜開的眼睛，楊柯光是想想，都感覺渾身冰涼。

    那到底是什麽生物的眼睛，居然比西瓜還大。

    剛剛它真的看到了自己，還是僅僅是他的錯覺？

    還有剛才那個叫出自己名字的聲音，又是怎麽回事？

    不管怎麽說，楊柯不敢再戴這頂禮帽。

    實在太危險了。

    剛才如果不是在最後一刻恢複了意識，他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了一隻怪物。

    而且最恐怖是，剛才有一瞬間，他居然非常享受那股特殊的力量。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嗯？你說地上的符文可以幫我抵消帽子的影響？”

    楊柯看向小骷髏之前在地上畫的那個像是嘴唇流血的圖案，才知道原來這個東西居然是符文。

    按照楊柯的理解，這個圖案既然是叫符文，那麽應該是用來提升實力的。

    “它有什麽作用？該怎麽用？用了之後會不會有負麵影響？”

    楊柯直接三連提問。

    因為他已經怕了這些東西的負麵效果，原本在噩夢中毫無特殊功能的禮帽，來到現實後差點讓他直接崩潰，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咯吱咯吱咯吱……

    “這個符文的名字叫【湖】，使用後可以增加少量的神秘抗性，將它用自己的血畫在禮帽上，可以減少禮帽的負麵影響。”

    “而【湖】本身的負麵影響，是使用者會感受到輕微的窒息感，就好像沉在湖中一樣，窒息感會隨著時間的推遲而增強，一個小時後會轉變為真實的窒息，從而導致死亡。”

    “解決符文【湖】的負麵效果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半個小時取下一次，然後再重新使用，窒息時間就會重置。”

    楊柯解讀完小骷髏的意思，算是對這個符文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隻是，又要用血麽？

    就不能換個別的儀式？

    楊柯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忍心下手。

    “救命啊！小楊，楊柯，楊哥，你他媽到底在哪啊！你報個警怎麽這麽久！”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周旋的求救聲。

    不好，周旋被抓住了！

    楊柯想到了那個被血肉團吞噬的救生員，如果周旋被血肉團吞噬，怕是也會變成支離破碎的下場。

    但是現在警察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

    算了，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如果半途而廢，豈不是浪費了他剛才簽訂的信使契約。

    楊柯硬著頭皮用折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然後照著地上的圖案，將其一點一點的畫在禮帽上。

    按照小骷髏的說法，符文的圖案隻要大體相似就可以，並不需要畫的完全一樣。

    因為各種符文之間的形狀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不會出現畫錯效果的情況。

    至於為什麽這樣的圖案對應的效果是神秘抗性，小骷髏也不清楚。

    畫完圖案，楊柯這次又割開了四五次傷口。

    他拿起禮帽，將其緩慢的戴在頭上。

    楊柯雙手非常用力的抓著禮帽的邊沿，一旦剛才的聲音再次出現，他會立即把禮帽給摘下來。

    禮帽剛一接觸楊柯的腦袋，他下意識的趕緊抬了起來。

    結果好像確實沒聽到什麽聲音。

    楊柯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重新戴好禮帽，稍微用力往下按了按，雖然還有一些微弱的雜音，但基本已經沒有影響。

    【湖】符文負麵效果帶來窒息感，讓楊柯有種戴上口罩的感覺，但是並不影響呼吸。

    楊柯閉上眼睛，大概過去十幾秒後，他突然感到一陣急切，等他再次睜眼，發現自己的視線來到了辦公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