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夕陽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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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天王走得時候心情並不好。

    不管是誰,心中分量極重的人被喻作“日薄西山”或者“江河日下”、“日暮途窮”什麽的大概心情都好不到哪裏去。不過瞿浩輝畢竟是一個有素養的人,雖然心情不好,卻仍保留了表麵上的麵子功夫。那首歌倒是拿走了,不過卻主動留下來一份單方麵的承諾書,承諾這首歌隻作為楚涼飛演唱會歌曲備選之一,所有版權仍為天極保有。

    盡管瞿浩輝表現得並不明顯,蘇鉞也能感覺出來,天王前後的情緒表現變化較大。最初時心中尚有些疑惑,等到送瞿天王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那首歌確實是有些問題。這也難怪一直到離開天極,瞿天王再也沒提過邀請嘉賓和交流的事情。

    至於那首歌,恐怕瞿天王也不會拿給楚涼飛看,不管是現場拿走還是留下那份承諾書,都是“麵子活”。對此蘇鉞也隻能在心中苦笑不已——早知道這樣就選擇同一旋律的另一首歌了,不過當時滿腦子都是梅姑那風華絕代的形象,根本沒考慮清楚就寫出來了,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問題。

    他也不擔心這首歌會被侵占,瞿天王一貫以來有口皆碑的人品已經保證了這首歌隻會在他的手裏麵隱沒,更何況還有天王親筆書寫的承諾書。或許記載著那首歌歌詞和簡譜的紙最有可能去到的地方就是公司附近的垃圾箱了。

    不過那張紙最終還是沒被丟進垃圾桶,盡管瞿浩輝在某一刻確實有過這樣的衝動。

    說是衝動好像不太恰當。在看到“夕陽之歌”這四個字之前,他對蘇鉞本人的印象非常好。從一開始聽到蘇鉞的作品開始,一直到兩個人麵對麵的交流,這個過程中對於蘇鉞本人,瞿天王非常欣賞。哪怕是看到“夕陽之歌”這四個字的時候,他心中更多的還是略微有些不滿而已,他不認為這是蘇鉞在表達對楚涼飛的諷刺和掿喻,如果一定要說什麽切實的印象,大概就是“年輕人心直口快沒有輕重”吧。當時心中的不快在刻意的壓製下很快就緩解,他倒是對手中那首歌有些感興趣了。

    他很欣賞蘇鉞的作品和藝術素養,否則也不會親自給他打電話、答應幫忙並且親自登門拜見。雖然從潛意識裏還是認為蘇鉞這個京城人寫粵語歌有些不太信任,但看一看這位“創作天才”的作品的想法還是在內心占了上風。

    “斜陽無限無奈隻一息間燦爛,隨雲霞漸散逝去的光彩不複還。遲遲年月難耐這一生的變幻,如浮雲聚散纏結這滄桑的倦顏……”

    看了開頭幾句,瞿浩輝微笑著搖搖頭。他其實並不太習慣看中文的簡體字,畢竟從小到大身邊圍繞最多的還是繁體字。這也造成了他的一個習慣:看到簡體字就喜歡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去誦讀。而用普通話讀完這幾句後忽然發現,其實還是蠻押韻的!而粵語裏麵比較特殊的語法習慣倒是沒有體現出來,如果不是蘇鉞之前說過這事一首粵語歌的話,瞿浩輝大概就要按照普通話來試著唱了。

    調整了一下嗓子,熟悉了一下簡譜,瞿浩輝試著輕聲哼起這首歌來。

    “……曾遇上幾多風雨翻,編織我交錯夢幻。曾遇你真心的臂彎,伴我走過患難。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紛擾波折再一彎,一天想——想到歸去但已晚……”

    原本還是輕聲的哼唱,可是唱著唱著就忍不住聲音越來越大了。跟著瞿浩輝一起來京城的是跟隨他多年的貼身助理,蘇鉞和瞿浩輝在談事情的時候被梁展博邀請到旁邊的會客室聊天,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到底和那個年輕人談了什麽,隻知道老板出門的時候臉色不太好,原本還有些擔心,並且腹誹著那個年輕的大陸仔不識抬舉。現在見老板忽然有了新的作品,雖然隻是清唱,但依然能夠聽出來,絕對是能成為一張專輯主打歌的好東西,忍不住在老板停下的時候拍掌叫道:“好!輝哥,您這首作品是在是太棒了!拿到楚先生的演唱會上肯定能一鳴驚人!而且還是粵語,楚先生肯定會很高興!”

    瞿浩輝最近在操持什麽事情自己的助理肯定是一清二楚,也知道天王老板最希望看到的最希望聽到的是什麽,現在有了這個機會,那拍馬屁的機會肯定不能放過。

    瞿浩輝無奈苦笑。

    助理看到自家老板苦笑搖頭,心中一緊,趕緊問道:“輝哥,這首歌有什麽問題麽?”

    “不是給我寫的!”瞿浩輝無奈道。

    “啊?”助理驚訝地叫道,“這是……這不是輝哥的作品?”

    “喏,你自己看好了。”瞿浩輝把手中的紙張遞給助理,無奈地說道。

    助理接過那張紙,看了看歌名,然後再往下看,卻沒發現作詞人和作曲人的名字。不過下麵的簡譜和歌詞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歌詞是簡體的。

    “創作天才,果然名不虛傳啊!”瞿浩輝歎道。

    “這是……那位蘇總的作品?”助理小心翼翼地道。

    “沒錯,剛才就在他的辦公室裏麵,我眼看著他寫的。”瞿浩輝點了點頭。

    “那……”助理的眼睛轉了幾圈,心中的念頭也跟著翻滾了好幾遍。

    老板剛才出門的時候臉色不太高興,而且剛才說了,這歌不是給老板寫的。但老板現在的表現看起來很明顯,對這首歌非常喜歡,那麽……嗯……

    助理已經在心中想著能走誰的門路,把這首歌給自家老板要過來了,卻模模糊糊聽到瞿浩輝說了句什麽。

    “啊?輝哥你說什麽?”助理有些尷尬地問道。

    “我說——”瞿浩輝有些不滿地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把這首歌給老師?”

    “給楚先生?”助理一驚,然後又一轉念頭,心中認定了這是個好主意:蘇鉞這個年輕人肯定希望自己的這首歌在楚先生的告別演唱會上被唱響吧?否則怎麽會交給輝哥呢?那就有把握要求蘇鉞轉讓這首歌的版權了。然後輝哥自然就能獲得翻唱的權力了。然後……

    “給!”助理斬釘截鐵地道,“我們可以以楚先生的名義要求蘇鉞轉讓歌曲版權,等到楚先生的演唱會結束後,就可以用這首歌作為主打歌做一張專輯出來。雖然不如首發的新歌有震撼力,但借助楚先生演唱會的宣傳,這張專輯……”

    “想什麽呢?”瞿浩輝哭笑不得。聽著自己助理這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就知道自己這位忠心耿耿的助理又先入為主了。說起來自己的這個助理真不是壞人,就是有些太“梗硬”了一些,看見好東西就想往自己懷裏摟。

    “這首歌,是蘇鉞專門寫給老師的。”瞿浩輝轉頭認真道,“是聽完我說的,老師準備在年底開一場演唱會的話之後,現場寫出來給老師在演唱會上用的。”

    見助理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便繼續解釋道:“歌確實是好歌,我也很喜歡,但也沒到一定要拿到手裏的地步。從蘇鉞的表現來看,如果我提出這個想法,他有很大的可能會允許我使用,版權什麽的倒是其次。我問你是不是合適拿給老師,是因為這首歌的名字。”

    “啊?”助理張大了嘴,低頭去看手裏麵的那張紙,“夕陽之歌……這個……這個……”

    “很為難是吧?”瞿浩輝苦笑道,“我也很為難啊。在他的辦公室裏麵,眼看著他寫出這四個字來的時候,我是有些生氣的。一直到他把這首歌寫完,我的心思還在這四個字上麵。原本想著,出了他公司的門,直接丟進垃圾桶裏好了。沒想到就是好奇之下看了看,試著唱了唱,就……唉……”

    “這個……其實沒有那麽嚴重吧?”助理撓著頭皮小聲問道。

    “哦?”瞿浩輝有些吃驚地看向助理,“你有什麽建議?”

    “很簡單啊,改個名字就好了嘛。”助理聳了聳肩膀,“這首歌裏麵的感情其實在於人生的無奈和蹉跎,其實和夕陽真沒太大的關係,改個名字就好了。想來楚先生現在的心境真的會很認同這首歌裏麵的東西的。”

    瞿浩輝看著自己的助理半天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助理都被他看得內心發毛了,他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真是,這麽簡單的事情為什麽我沒想到?!”

    “輝哥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助理笑著拍馬屁道。自己的提議被老板采納,這種感覺是在是太棒了。

    “嗯,手機給我,我給蘇先生打個電話。”瞿浩輝道。

    助理趕緊從包裏麵取出瞿浩輝的手機,找出蘇鉞的手機號碼,撥通了才給瞿浩輝遞過去。

    “喂,瞿先生嗎?我是蘇鉞。”電話那頭傳來蘇鉞的聲音。很平靜的語氣,瞿浩輝吐了口氣,自己那樣臭著臉離開看來蘇鉞本身並沒有太多的不滿。

    “蘇先生,你好。”瞿浩輝笑著道,“我是專門向蘇先生道歉的。剛才有些失態了。”別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認識到錯誤就趕緊承認並道歉,這是瞿浩輝一貫以來的習慣。

    “啊?不不不,瞿先生千萬別這麽說。”電話那邊的蘇鉞連聲道,“是我那首歌確實有些不妥,沒有照顧瞿先生的感情。”

    “應該是我先入為主的錯。”瞿浩輝道,沒等蘇鉞繼續說話,就接著道:“我剛才研究了一下蘇先生的這首歌,確實是一首非常好的作品,我準備把它重點推薦給老師,為演唱會做好準備。但是……我準備改一個名字,不知道蘇先生允不允許?”

    蘇鉞一聽就明白了,就笑著道:“這個我沒意見。瞿先生準備改一個什麽樣的名字呢?”

    “這個我還沒想好。”瞿浩輝坦誠道,“如果蘇先生有什麽建議,我們可以交流一下。”

    “不如這樣吧——”蘇鉞笑了笑,“——瞿先生直接把名字去掉,就告訴楚先生,這首歌我們都沒想好用什麽名字,如果楚先生喜歡這首歌,就讓楚先生給取個名字好了。”

    “這個主意好!”瞿浩輝驚喜道,“我想老師肯定會喜歡這首歌的,如果老師的演唱會真能如期舉辦,這首歌有很大的可能會在演唱會上亮相!”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蘇鉞笑著道。

    “還有,蘇先生之前提過,如果時間允許,可能會讓旗下的藝人參加這次的演唱會?”瞿浩輝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

    “是有這個打算。”蘇鉞肯定道,他還以為瞿浩輝氣勢洶洶地走了,這事兒泡湯了呢,沒想到人家的胸懷還真是夠寬廣,這麽快就調整過來了。

    “那就請蘇先生準備好作品,到時候我大概還會登門拜訪。”瞿浩輝很認真地道。

    蘇鉞明白瞿浩輝的意思,肯定是要審核登台的節目,楚涼飛告別演唱會的舞台不是誰都能上的,瞿浩輝也不允許粗製濫造的節目出現在恩師的演唱會上——他現在有這個底氣。

    “到時候肯定要麻煩瞿先生。”蘇鉞應道,“我會和瞿先生保持聯係的。”

    “那好,期待和蘇先生再次見麵的一天。”瞿浩輝笑著道。

    瞿浩輝沒在內地多住停留,當天晚上就返回了港區,第二天上午,他就來到了楚涼飛所在的一所私人療養院。

    楚涼飛檢查出肝癌後,做過兩次手術,切掉了三分之二的肝髒,現在仍然在做化療。但他的心態非常好,如果不是掉光的頭發和消瘦的體型以及灰黃的麵容,外人大概很難想象這個總是笑嗬嗬的男人是個忍受著強烈的病痛的晚期癌症患者。瞿浩輝進來的時候,正看見楚涼飛捧著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吸氣,如果沒搞錯的話,那應該是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藏起來的消毒用的醫用酒精。

    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楚涼飛有些吃驚地轉頭望了過來,手裏也不自覺地做出隱藏的動作,看得瞿浩輝苦笑不已。

    “咳,是阿輝啊。”楚涼飛裝作沒事人一樣把那個小小的玻璃瓶蓋好蓋子塞在了枕頭下麵。

    “老師,那是醫用酒精,你聞聞味道過過癮就行了,千萬別往嘴裏倒。”瞿浩輝倒是沒想把那個小瓶子拿走,他知道楚涼飛是個嗜酒如命的人,因為病情不得不戒酒,再不讓他過過幹癮,就太不人道了。

    “當我傻啊!”楚涼飛翻了個白眼。

    “我就是開個玩笑。”瞿浩輝笑著道,“我還給老師帶來了一些東西,讓老師不用那麽無聊。”

    “你能帶什麽好東西來。”楚涼飛嗤之以鼻。以往瞿浩輝帶來的除了滋補品就是保健品,自己讓他把自己的吉他帶過來都費了好大的勁兒。

    果然,瞿浩輝的助理又提進來不少滋補品,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楚涼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是我從京城的老字號帶過來的。”瞿浩輝笑著道,“港區確實有不少好東西,但大陸也有這邊看不到的好貨。”

    “哦,我無聊的時候是讓我嚼人參啊還是嚼靈芝啊?”楚涼飛沒好氣道。

    “順便帶過來的嘛。”瞿浩輝笑著道,“真正有意思的是這些。”說著,他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個小小的文件夾,打開放在楚涼飛的麵前,道:“老師不是準備要開演唱會嗎?我最近拜訪了不少朋友,提起了這件事情,大家都覺得您的做法很好。還有不少朋友寫了作品,想要請你指點一下。”

    “哦?”楚涼飛轉了轉眼珠,不屑地道,“覺得我的想法很好?大概是覺得我這個家夥終於可以死掉了,他們好彈冠相慶吧?還讓我指點?哼,就這幫家夥,有什麽值得我指點的?對了,我聽說前幾天有個演唱會你還去了?”

    瞿浩輝知道楚涼飛說的是白鴻文參與的那次演唱會,趕緊道:“我當時不知道,看到名單後就離開了,沒登台,也沒讓他們那我的名頭宣傳。”

    “嗯。”楚涼飛點點頭,隨便翻了翻文件夾裏麵的東西,道:“不行啊,太浮躁!”瞿浩輝沒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旁邊。

    “咦?”楚涼飛看到其中的一張紙,有些驚訝,抬頭問道:“你去見劉奇偉了?”

    “嗯。”瞿浩輝點點頭,“上個周去美國拜會過一次。”

    楚涼飛就不說話了。劉奇偉是和他同一時代的歌手,十幾年前到美國定居,很久沒聽到他的消息了。

    “嗬嗬,怪不得這個家夥跑到美國去了,江郎才盡啊!”楚涼飛看了半天劉奇偉的那首作品,感歎道。

    再往後翻,楚涼飛依然隻是非常粗略的看著那些東西,一直到最後一份。

    “這個……怎麽沒有名字?”楚涼飛低聲問了一句,但似乎並不是問瞿浩輝,而是自言自語。也沒等瞿浩輝回答,就去看那首歌。

    這次沒有那麽快就結束。楚涼飛先是默默看了一會兒,然後試著哼了兩句。似乎覺得不太進行,從牆邊拿過自己的吉他,試著邊彈邊唱起來。

    那張紙上隻有簡譜和歌詞,並沒有樂器的編排。但作為一個以音樂為生的人,很快就給這首歌配上了簡單的吉他彈奏。

    “……天生孤單的我心暗淡,路上風霜哭笑再一彎,一天想——想到歸去但已晚……”

    楚涼飛的音質有些喑啞,長時間的病痛折磨也影響了他的氣息,卻更給這首歌添上了些無奈和蒼涼。

    一遍唱完,楚涼飛沉默了好久。正午的陽光從窗戶裏灑進來,在他的身後鋪上了一層金黃的顏色。

    “這首歌……怎麽沒有名字?也沒有詞作者和曲作者的署名?是你寫的?”楚涼飛最後還是問道。

    “不是。”瞿浩輝搖搖頭,“我昨天去了一趟內地,京城。最近一位音樂創作人在內地很火,他的作品登上了美國阿比蓋爾演唱會的舞台。”

    “我知道了。蘇鉞!是叫這個名字吧?”楚涼飛打斷了瞿浩輝的話,眼中精光閃爍,“這是他寫的?”

    “對!”瞿浩輝點頭,“昨天我去他的公司拜會了他,和他說了老師演唱會的事情,他現場寫了這個。”

    “你……你是說……這是他現場寫的?是……是寫給我的?”楚涼飛心情激蕩之下,說話都有些結巴。

    “是。”瞿浩輝點頭道,“我說了老師演唱會的計劃,他就說有些想法,現場就寫了這個,我看著他寫的!”

    “哈哈……”楚涼飛揚天大笑,“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老師!”瞿浩輝趕緊起身扶住了楚涼飛。

    “我沒事!”楚涼飛把手中的吉他遞給瞿浩輝,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又道:“你能不能請他到港區來一趟?別!給我他的電話,我自己給他打電話邀請他!”

    “這個……沒必要吧?”瞿浩輝試探道,他倒是不覺得楚涼飛親自給蘇鉞打電話是自降身價,而是覺得老師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好太過勞累。

    “怎麽沒必要!”楚涼飛不悅道,“要是我的身體沒事兒,我還要親自去內地一趟,見見這個人!阿輝啊,他創作的本事可在你之上,你可不能端架子啊!”

    “不是的,老師!”瞿浩輝趕緊解釋,“蘇先生已經答應了,旗下的藝人會參加您這次的演唱會,肯定會到港區來的。他要準備作品,要安排藝人,還要打理公司,還是等他過來的時候您再和他好好交流不好嗎?”

    “你邀請他了?”楚涼飛驚喜地問道。

    瞿浩輝點頭。

    “好!”楚涼飛拍了拍大腿,“太好了!真相早日見見這個人!”

    瞿浩輝也附和地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楚涼飛又問道:“怎麽這首歌沒有名字?”

    “蘇先生算是有感而發,但確實不知道該給這首歌取一個什麽樣的名字。我覺得這首歌飽含了人生的無奈,不管是蘇先生這樣的年輕人還是我,都沒辦法體味其中三味。於是蘇先生建議,拿給您看一看,如果您喜歡的話,就給這首歌取個名字。”

    楚涼飛閉著眼睛考慮了一會兒,歎道:“‘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人生苦短,歲月蹉跎,不如就叫‘夕陽之歌’好了。”

    瞿浩輝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