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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依蘭也想起來了，耗子姓白，虎坊橋一帶的人，黑窯廠小區北麵的四平園小區建成後他們家才搬來的，總來找朱新福玩兒。
    朱新福說人家偷東西，他偷人家賣菜的水蘿卜還給米依蘭吃過呢。
    一被揭老底兒，就一招，撓著頭笑。
    朱新福替小米約了下周耗子的號。
    米依蘭說蘇劍鋒到時可能還在外地，得讓他提前安排一下，回來陪小米去醫院。
    小米覺得隻是先看看，要做什麽檢查還不知道，需要治療的時候再叫他回來，她知道公司現在正是關健時候，不想影響蘇劍鋒的工作。
    再說那天辦公室的人都說了，很多人都有的一個常見病，沒必要搞得這麽隆重。
    “懂事了。”米依蘭笑著誇獎小米。
    “讓二哥陪著去不就行了？他每天比驢都閑。”白麗燕說。
    “這麽個連重感冒都不如的小破病，還得我去？”
    小米本來還是很希望朱新福和她去的，必竟大夫是他朋友，有什麽話也好說，至少能給個實底吧，需不需要治，將來會不會發展等問題，沒想到被這個豬直接拒絕了。
    “我和你去，耗子我也認識。”白麗燕表了態。
    醫生對病人都很負責，小米這種心態源於傳統的人情和人際習慣，沒個熟人好像辦什麽事也不踏實似的。
    白麗燕真夠能說的，在送小米的一路上基本都是她在說，講了很多她和朱新福小時候的事。
    雖然說了很多，小米隻聽出兩個意思，一是誇朱新福心地善良，二是誇朱新福懂生活，和他在一起永遠隻有快樂。
    這一路二哥長二哥短的，不用統計都知道至少叫了上百次二哥。
    小米隻能聽著，不能發表自己的評價掃人家興。
    情人眼裏出西施，看豬都能看出雙眼皮兒來。
    要讓小米總結的話，恰恰相反：二哥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
    李晶晶出現新情況，有人送她禮物了。
    和蘇劍鋒送小米手機時一樣，也未署名。
    一枝玫瑰加一個盒子。
    王詩意迫不急待地打開了包裝，裏麵也是一部手機。
    “晶晶啊，你新交了男朋友不通報一下也就算了，還學著人家小米讓男友送手機，送手機也就算了，還要送一款比小米那款還貴的手機，居心何在？”王詩意拿出手機在李晶晶眼前晃著說。
    “居你個鬼心啊，是誰送的我還不知道呢，本姑娘追求者這麽多，誰知道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想送就送，有錢就使勁任性，放飛自我吧。”李晶晶聞著手裏的那支玫瑰。
    許立新從王詩意手上拿過手機掂了掂：“看這份量，便宜不了啊，至少2000塊吧？”
    “你買豬肉呢，還論份量？”楊華白了許立新一眼。
    “兩千？差不多五千懂不懂？”王詩意笑許立新老土。
    隻要遇到這類事情，王詩意總是顯得熱情異常，主動要求幫李晶晶換卡、轉存數據。
    “別動，我還不知道誰呢就用人家手機？萬一是個老爺爺送的呢？我也接？”看來李晶晶真不知道是誰送的。
    有人追還不知道是誰的感覺太美妙了，王詩意羨慕了一上午。
    ……
    蘇劍鋒是小米看病前一天回來的，隻能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又要走。
    小米不僅自己沒告訴他，還特意跑到米依蘭那裏囑咐了一遍。
    “蘇總要是知道你對他這份心，肯定感動得要命。”米依蘭答應了小米。
    就算回了公司，蘇劍鋒也很忙，兩人下了班才算見到麵。
    不過這次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蘇劍鋒直接到設計一室來找小米。
    一見總監進來，大夥都站了起來，連馬利群和秦文蓮也出來問候打招呼。
    隻有李晶晶和王詩意不客氣，還在開著他和小米的玩笑。
    蘇劍鋒看了一下時間，對馬利群和秦文蓮說：“離下班還有二十分鍾……，”
    “去吧去吧，蘇總監回來一次不容易，這個方便必須得提供，小米快去吧。”秦文蓮馬上知道了蘇劍鋒的意思，滿臉笑容地催促小米趕快收拾東西走。
    “那我就謝謝二位主任啦！”蘇劍鋒給二人抱了拳後領著小米出了辦公室。
    車仍停在離寫字樓一百多米遠的路邊老地方。
    路上小米想起了李晶晶托她問公司改革和裁員的事。
    蘇劍鋒笑了：“我記得你一向不愛打聽這些事的，怎麽突然關心起來了？別擔心，裁了你怕啥，有的是工作等著你，我缺個生活秘書。”
    “別打岔嘛，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我和周總就該走了，不過我們還沒打算走。”蘇劍鋒一把攬過小米的肩膀說。
    “那就是傳言了？”小米立刻變得高興起來，劉東明剛走時辦公室那份沉悶小米是體驗過的，相處這麽長時間了，誰離開心裏也不痛快，就算自己不喜歡的楊華被裁小米可能也高興不起來。
    隻有秦文蓮是個例外。
    但秦文蓮也不可能被裁，就算沒有郭副總罩著她，單憑工作能力秦文蓮在一室也是有優勢的。
    “傳言倒也不是，公司下一步可能會做一些人事變動，不過和你沒關係，你不用考慮這些事。”
    小米嘴一噘，把蘇劍鋒的胳膊拿下來一甩：“不想說算啦。”
    “喲，生氣了？我是不想讓你操心，操心容易老，我可不願意讓你成熟得太早。”蘇劍鋒重新又把胳膊搭在小米肩上，小米又給他甩了下去。
    “我老了你就不要我了？”
    “你老了我不是更老了嗎？我是想讓這一切慢慢地走，咱們能充分地享受每一個階段，你別擔心，你不上班我也能養得起你，你每天把自己保養得好好的，高高興興的，想穿什麽就穿什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這就是我此生的目標。”蘇劍鋒拉起小米的手。
    “說得你好像是個富豪似的。”小米說。
    “慢慢來吧，當個富豪有點難，不過把我的老婆養好了我還是有信心的。”
    小米踢著步，仰望著天，歪著頭邊想邊說：“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我也不愛穿名牌用奢侈品，有一兩件二流名牌在正式場合用一下就行，平時嘛，如果能做到地攤貨想買多少就買多少，自助餐和烤串火鍋啥時候想吃就去吃，再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六七十平就行，我就滿足了。”
    “車呢？”
    “沒想過，有沒有都行，坐地鐵公交也很方便。”
    蘇劍鋒雙手一扣將小米攔腰抱離了地：“你的條件太低會讓我失去了奮鬥信心的。”
    “快放下來，這是街上！”小米捶著蘇劍鋒的肩膀說。
    “那你好好考慮一下，給我定個目標。”
    “我突然有個想法，你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
    “說說看？”蘇劍鋒放下了小米。
    “我在一個電視劇裏見過男主和女主吃烤串兒，把爐子放在桌上自己烤的的那種，你知道哪兒有嗎？”
    “表示一下，我就告訴你哪兒有。”蘇劍鋒把臉湊過來。
    “討厭。“
    “就一下。”
    小米四下看了看，街上的人都在各走各的路，好像沒人注意他們，飛快地在蘇劍鋒臉上親了一口。
    蘇劍鋒幸福地摸著自己的臉：“望京、簋街、三裏屯，好多地方都有啊。”
    “還哪有？”小米問。
    “恩，要說離你最近的嘛，好像大屯兒那一帶也有一家。”
    小米看著蘇劍鋒有點搖頭晃腦的架式，原來他也有調皮的時候，平添了幾分可愛大男孩的感覺。
    雙手交叉在胸前，收起笑容看著蘇劍鋒：“然後呢？”
    “這麽多地方還不夠啊，還要然後？”蘇劍鋒知道小米是想吃了，偏不急，故意逗她。
    小米眼睛盯著周裏一動不動，停了幾秒後，猛然伸出雙手掐住蘇劍鋒的兩個臉蛋子：“我，要，吃……！”
    蘇劍鋒也把兩隻手像她那樣捏住小米的臉蛋兒：“你—就—知——道—吃！”
    就在此時，身邊剛巧經過兩個小女孩兒，看樣子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我天呐，現在成年人搞對象都親密到這種程度了，互吃臉蛋子？”
    “哎這倆小孩兒，說什麽呢？”蘇劍鋒和小米立刻鬆開了手。
    其中一個女孩子回過頭，對蘇劍鋒一邊笑一邊擺著手說：“大叔，吃吧，吃啥不是吃？祝你用餐愉快喲？”
    蘇劍鋒立刻被搞懵了。
    小米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你以為現在的小女孩兒好惹？
    “世界突然變得好陌生啊。”蘇劍鋒喃喃道。
    “走吧。”小米拍了他一巴掌：“抓緊用餐愉快去啊，本小姐餓得肚子哇哇的。”
    “人家是餓得咕咕的，怎麽到你這成了哇哇的了？”
    “表明情況十分危急，修辭沒學過嗎？”
    ……
    正趕上高峰，兩個多小時才到地方。
    這個地方離家確實很近，幾站公交車就到。
    這是一家門外有十多張桌子的所謂野攤兒，準確地說算是半野攤兒，因為人家是在自己店前擺的，店內也營業。
    小米終於吃上自己親手烤的串兒了，和電視劇裏看到過的不太一樣，兩層架子，下麵這層靠近火，串兒在上麵自動轉，烤好了以後就放在上麵那層架子上，可以保溫。
    架子上的肉串兒在炭火的烤炙下往外冒著油，看著就好有食欲，小米雙手托住下巴，一動不動地盯著架子上的肉串兒觀察，有些等不及了。
    不時地有油滴落到下麵的火炭上，發出滋滋地聲響。
    “老板，幫個忙看熟沒熟？”蘇劍鋒看出來，小米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老板過來一看：“差不多了，喜歡吃嫩一點的再烤一兩分鍾就可以吃了。”
    “還要一兩分啊，你看我們家美女都流口水了，聽見口水掉到炭上的聲音了嗎？”蘇劍鋒說。
    老板笑了：“這位帥哥真會逗樂，那是油的聲音。”
    “討厭!”小米嗔了一聲。
    幾分鍾後，正當倆人擼得滿嘴是油的時候，蘇劍鋒突然說：“熟人來了，這下子又要熱鬧了。”
    “誰？”小米回過頭，順著蘇劍鋒的眼神所指一看，四男一女正衝這邊走來，為首一人正是朱新福。
    怎麽哪兒都能碰到這個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