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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風景注定路過,有些人注定過客。
許笙歌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窗外陽光透過紗窗射入,絲絲縷縷的光線照射過來,帶來陣陣涼意,她睜開眼,身體微動,酸痛的感覺隨之蔓延上來,她不適地蹙了蹙眉。
擁著被子坐起身,她掃了一眼自己白皙身體上深淺不一的痕跡,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了昨夜她與楚涼城翻雲覆雨的畫麵,雙手猛地用力攥了攥被子,貝齒重重地咬住下唇,臉色微微發白。
她和楚涼城……上-床了?
昨天,她與楚涼城正式在一起了,卻在她最幸福的那一刻,知道了一個晴天霹靂的事情,然後她喝了好多酒,在酒精的驅使下,她來找他了,再然後……然後怎麽樣?
許笙歌此刻大腦一片混沌,記憶斷斷續續,模模糊糊的,她隻記得,不知道是誰先抱的誰,誰先吻的誰,然後她和楚涼城就這麽睡了。
許笙歌眉心蹙得更加緊,手忍不住用力抓了抓頭發,內心滿滿的懊惱。
房間的門忽地被推開,腳步聲從遠至近傳了過來,許笙歌一驚,還來不及多想,隻迅速地調整了神色,挺直背脊。
男人緩步走入,身姿挺拔,姿態優雅,即使隻身穿簡單的白襯衣西褲,仍舊那樣清冷高貴,窗外的陽光璀璨奪目,卻仿佛不及他的半分驚豔。
——
許笙歌緩步的走過對麵的楚涼城,姿態優雅,站在衣架前,拿起自己衣服,對著落地鏡,不緊不慢的穿了起來。
昨晚他和她明明還好好的,怎麽一-夜-歡-愛過後,她竟然變得這麽冷淡,楚涼城皺了皺眉心,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剛剛的淺笑,再次開口,說:“心心,昨晚……”楚涼城剛剛吐出這兩個字,許笙歌在聽到“昨晚”那兩個字的時候,手指微微頓了頓,隨後仿佛沒事的人一樣,慢慢把裙子穿好,然後才緩緩地轉過身,和楚涼城的視線對在了一起。
許笙歌並沒有說話,她的臉上仍保持著寡淡的神情,看起來平靜無力,朝著楚涼城襲來。
她的心底浮起一抹慌張與害怕,甚至生出了一絲退縮之意。
可是一想到昨天那件事,憤怒瞬間又席卷上來,她的手越發攥緊被子,指尖幾乎都泛著白,她勾了勾唇,彎成一個嘲諷的弧度。
她看著他,笑道:“大家都說你楚大少爺對女人不屑一顧,很難追,我偏不信,沒想到你這麽容易就被我追到手了,而且,還被我睡了。”
隨著她的話,她清晰地看到楚涼城俊臉陰沉,眸底漸漸聚起了危險的怒火。
許笙歌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連聲音都哆嗦了,她還是撐著,把最後一句話一字一字說完,“楚涼城,那麽多女人對你虎視眈眈,可是我睡了你之後覺得,你也不過就這樣!”
話語才剛一落下,楚涼城一下傾身過來,大掌一把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個力道,仿佛下一秒她纖細的脖子就會被折斷。
許笙歌以為自己要死定了的時候,楚涼城的手猛地一鬆,將她用力甩回床上,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她,黑眸裏粹了冰一樣的,又狠又厲,“許笙歌,別讓我再見到你!”
門“砰”的一聲砸上,楚涼城大步離開。
——
五年後-
“啊——救命啊——”“楚總——楚總——啊——求求你,停車,停車啊——”“啊——”
副駕駛上,女人的尖叫聲似乎要把人的耳膜給刺破,然而主駕駛上的人仿佛沒有聽到似的,還在不停的踩著加速,這會兒才晚上十點多,路上來往的車輛並不少,車子險險的擦著一輛又一輛來往的車輛飛速閃過,像是在玩漂移,刺激的人神經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比如,這個坐在副駕駛上明豔照人的大美女,這會兒已然花容失色,嚇的哭喊求饒了。
許笙歌坐在後座,目光清冷淡漠,帶著一絲嘲弄和不屑。
她精致的容顏,包括目光中那毫不掩飾的嘲諷,映在內視鏡上,刺激得楚涼城一張臉繃得更緊,踩油門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仿佛是在刻意賭氣一般。
兩人誰也不曾把目光落在副駕駛已經嚇到精神崩潰的女人身上半分。
“吱——”楚涼城陡然間毫無防備的踩了刹車,許笙歌坐在後座,沒有係安全帶,身體隨著慣性猛然撞上了前座的車椅,疼的她輕“嘶”了一聲,捂住了額頭。
副駕駛上已經嚇到渾身僵硬的女子,在呆愣了幾秒鍾之後,意識到車子終於停下了之後,慌亂的解開了安全帶,幾乎是用衝的速度推開了車門,踉蹌狼狽的趴到路邊就劇烈的嘔吐起來。
“楚總這麽對待自己的女伴兒,還真是不怎麽憐香惜玉呢?”
許笙歌輕揉著額頭,唇角揚起一抹調侃的笑意。
緊盯著內視鏡的楚涼城依舊沉著臉,吐出來的聲音更是讓這個原本就開得冷氣十足的狹小的空間冷上了幾分,
“憐香惜玉?”
許笙歌被他這冷到骨子裏的四個字刺激的有那麽一絲輕顫,這麽多年不見。
他還是這麽陰晴不定,幸而,她也不打算跟他有什麽糾纏。
她之所以跟著他出來,是因為今天,她還有重要的事情。
忽然,楚涼城猛的回頭,手指扣住了許笙歌的後頸,逼得她跟他麵對麵的對視,兩人之間距離近的她的心髒都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是這樣,憐香惜玉嗎?”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頑劣的嘲弄,目光中依然是當年,她在他眼裏看到過的,讓她窒息的恨意。
恨嗎?
隻有他恨嗎?這些年來,恨的人,又豈止是他一個呢?
她唇角彎得更加明媚:“楚總,的你女伴兒在外麵吐成了狗,你還有心思在這裏調戲……前妻,嘖嘖,這幾年不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涼城給打斷了,他眼裏的恨意,在她說出“前妻”兩個字的時候,達到了頂點,又轉瞬間化成一片冰冷,捏著她後頸的手指都不由的收緊,疼的她輕皺了眉心。
“前妻?”楚涼城冷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好像還沒離婚吧?”
“還是……”伴隨著他冰冷的眼神,落入她耳畔的,卻是一道旖旎的,帶著他特有的那種能蠱惑人心的,柔軟又熟悉的,曾經讓她……迷戀的聲音,“你吃醋了?”
她手指不由的輕輕蜷縮,快速的伸進一直放在腿上的,被她早就拉開了拉鏈的包裏,抽出了那張紙,“麻煩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