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了，二妹，你們家的那個趙老二不是也認識香滿樓的掌櫃的嗎？”突然想起了什麽，趙宋氏的姐夫對著趙宋氏說道：“他應該帶你們去過吧？”

    “啥？”聽到姐夫這麽說，趙宋氏一時之間有些轉說話不過彎兒來：“姐夫，你說啥？”

    看到趙宋氏好像一無所知的反應，趙宋氏的姐夫也有些愣了：“怎麽？難道你們不知道嗎？你們家趙老二和香滿樓好像也有些關係，而且看上去比俺要靠譜多了。”

    “啊？不可能吧？姐夫。”終於聽明白了姐夫的話，趙宋氏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在開玩笑：“俺們家那個趙老二？”見姐夫點了頭，趙宋氏不屑的嗤笑了一聲，說道：“就他窮的叮當亂響的那個樣，咋可能能和香滿樓的掌櫃的有關係？”仿佛想起了什麽，趙宋氏有些不高興的對姐夫說道：“姐夫，要是你不想帶俺們去就直接說唄，俺們又不是那不識趣兒的人，何必編那麽個瞎話來騙俺呢？”趙宋氏以為是姐夫因為不想帶他們去，又不好明著說，所以才編瞎話來騙她，哼，不想帶她去就不帶唄，她難道還能死纏著他不成？就算是香滿樓的飯好吃又能咋樣？她又不是差香滿樓的一頓飯！

    “哎呀，二妹，你看你說的這是啥話？不就是一頓飯嘛，姐夫有啥舍不得的？”聽到趙宋氏這麽說，趙宋氏的姐夫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幹他們這一行的一般都心思活絡，就算是心裏有不滿也不會表現在臉上，他笑了一下對趙宋氏說道：“再說了，姐夫咋會騙你呢？俺之前親眼看到香滿樓的掌櫃的和你們家趙老二說話呢，而且，當時看那掌櫃的對趙老二還笑呢。”

    “二妹，你想啊，要是不是認識的人，人家憑啥對你們家趙老二笑啊？你說是不是？”趙宋氏的姐夫沒說的是，當時那掌櫃的的笑，他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一股巴結奉承的意思在裏麵，隻是，香滿樓的掌櫃的對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巴結，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更別提說給別人聽了。

    趙宋氏想了想，覺得姐夫說的也有道理，人家掌櫃的是啥人，咋可能平白無故的跟他們家趙老二說話呢？那看來姐夫說的是真的？“可是，俺咋從來都沒有聽俺們家趙老二說起過呢？”不僅是沒有聽趙老二提起過，就連她家男人，甚至是公公婆婆都沒有透露過一絲一毫。

    “啊？不能吧？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看趙宋氏的反應不像有假，趙宋氏的姐夫也有點驚訝，在他們看來，能跟香滿樓的掌櫃的攀上交情，那應該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兒，就像是趙宋氏的大姐一樣，雖然說得時候好像是漫不經心，但是那臉上的神采，那說話的語氣，都明明白白的表現出她的優越感。

    趙宋氏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有找到關於這方麵的記憶，於是對著姐夫搖了搖頭。

    “那不對呀。”趙宋氏的姐夫也納悶了，“那天俺看的清清楚楚的，那個人就是你們家趙老二呀。”宋家和趙家是姻親關係，他的媳婦兒也是宋家的人，因此雖然兩家的關係拐的有點遠，但是相互之間卻也不是完全不認識，再加上他常年在各個村子裏跑，所以他對自個兒的眼力還是有自信的。“你再好好想想，按理說趙老二搭上了一個這麽大的人物，不可能捂得嚴嚴實實的，一點兒信兒都不露吧？”趙宋氏的姐夫不相信，那趙老二和香滿樓肯定有啥關係，而且說不定比自個兒的硬實多了。

    “二妹你再仔細想想，這段時間你們家趙老二家就沒啥反常的地方？”趙宋氏的姐夫不死心的問道，想起那天看到的情景，他越發的肯定趙老二和香滿樓的關係不簡單，要是真有這麽回事兒，那他是不是也能讓二妹給趙老二搭個話兒，讓趙老二在錢掌櫃的麵前替他多說句好話？

    “反常的地方？”聽了姐夫的話，趙宋氏想了想說道：“趙老二家去年反常的事兒多了。他們家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種奇怪的果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知道那種果子能吃，俺聽說還做成糖水和一種透明的糕拿到鎮子上去賣。”她還吃過那種煮熟的果子呢，聽趙王氏說叫啥“地栗”？她反正是以前沒聽說過，不過那種果子挺好吃倒是真的。

    “不過好像也沒賣幾天，不知道咋的，突然就不賣了。”趙王氏又仔細的想了一下，“啊，對了，俺想起來了，好像就是在那之後不久，就有一輛馬車來村裏找趙老二，好像還不止來過一次，但是來的是啥人，俺沒見過，也沒聽趙老二提起過，隻是聽村裏人說看上去就像有錢人的樣子。”那段時間趙宋氏被趙李氏管著不怎麽出門，所以也沒見過那馬車和那些人的樣子，還是後來聽村裏人閑聊的時候才知道的。現在想起來趙宋氏還覺得有些惋惜，馬車呐，整個鎮子上也不見得有幾輛，可惜她卻沒那個眼福。

    “二妹，你說的都是真的？”聽了趙宋氏的話，趙宋氏的姐夫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有馬車去找趙老二？那應該就是八九不離十了，據他所知，在他們這個清風鎮上，也就鎮子上的張財主家裏有一輛馬車，但是若是和香滿樓一比，張財主家就顯得不夠看了。再說了，張財主那個人一貫是眼睛長在天上，對鎮子上的人都是不屑一顧的，又怎麽可能會跑到齊家莊去呢？

    趙宋氏點點頭，接著說道：“好像就在那之後不久吧，趙老二家就起了新房子了。”說道趙全福家的新房子，趙宋氏的語氣中帶著點不屑，卻又掩不住嫉妒：“他們家蓋得房子可好呢，又大又寬敞，而且用的都是磚瓦，可結實呢！還帶一個挺大的後院。連俺們村村長家的房子都沒他家的好看。”

    “哎，二妹，那得花不老少錢吧？趙老二家哪裏來的錢啊？”趙宋氏的大嫂宋劉氏也湊了上來，忍不住插了一嘴。她以前可沒少聽趙宋氏嘮叨，那趙老二家分家的時候也沒分到多少地，家裏孩子又多，日子一直過得都是緊巴巴的，哪裏來的錢蓋新房子？

    “不止這些呢。”之前還不覺得，現在趙宋氏越說覺得趙老二身上的可疑之處越多。“他們家還把四個孩子都送到學堂去了。”

    “啥？”聽到這裏宋劉氏也瞪大了眼睛，“四個孩子？都送到學堂去了？”見趙宋氏點頭，宋劉氏忍不住驚歎了一聲：“那一年得花多少錢啊？”學堂，在鄉下人的眼中一直都是一個燒錢的地方，先不說每年的束脩，就是那書本，還有平常用的筆墨紙硯，都不是便宜的東西，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就是供一個孩子日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讀書人也不會在他們的心目中擁有這麽高的地位。

    “俺也覺得納悶呢。”趙宋氏對大嫂說道：“之前趙老二家蓋房子的時候俺本來還想打聽打聽的，沒想到卻被趙王氏娘家嫂子擋了回來，說趙老二家蓋房子的錢是他們娘家給湊的。當時俺就覺得不對勁兒，現在看來果然都是假的。”

    趙宋氏的姐夫和大嫂也都覺得趙宋氏說的有道理。按照趙宋氏說的，趙老二家新蓋的房子可得花不少錢呢，趙王氏娘家的人又不傻，拿出那麽大一筆錢來，指望著趙老二家靠種地來還，那哪一輩子才能還上？

    “二妹你看，俺說的沒錯吧？”趙宋氏的姐夫對她說道：“你們家趙老二肯定背著你們攀上貴人了。”而這個貴人，在他們看來，肯定就是香滿樓無疑了。“哎，二妹，趙老二家那麽大動靜，你們就一點兒信都不知道？”看著趙宋氏似乎是剛剛醒悟過來的樣子，趙宋氏的姐夫疑惑的問她，他們兩家的關係這麽近，怎麽著也多少知道些什麽吧？

    說道這些，趙宋氏的心裏就有一股火氣：“姐夫，俺真的是啥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聽你這麽提起來，俺肯定還一直都蒙在鼓裏呢。”她之前確實也懷疑過趙老二家，但是自個兒沒有啥證據，而自家男人和公公婆婆又都站在趙老二一邊，把她看的死死的。趙老二家呢，自從前幾年出過那件事情之後，他們家對她的態度基本上就是如同陌路，不對，甚至連路人都不如，當然更不可能把自家的情況透露給她知道了。

    “那你回去的時候再打聽打聽，俺覺得應該差不了。”趙宋氏的姐夫想了一下，對趙宋氏說道：“要是你們家趙老二真的跟香滿樓的掌櫃的認識，那到時候還得麻煩二妹幫忙牽個線，俺做東，請你們和趙老二一起坐下來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