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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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傳仁和趙晴兒到的時候,老趙頭和趙全貴早已經在穆楊手下人的幫助下把自己都打理幹淨了,和剛出大牢的時候相比,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當然,洗刷幹淨以後,趙全貴臉上的傷卻顯得更加顯眼了。
久未見到家人的老趙頭和趙全貴看到兩個孩子都高興的很,原本趙全貴還對家裏人一直都沒有去大牢裏探視他們的事情心存疑惑,在聽到趙傳仁的解釋之後,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嚴光祖和譚縣令他們搞的鬼,氣得趙全貴也顧不得身份之別了,大罵了兩個人一通,而看到爺爺大伯臉上和身上的傷痕,趙傳仁和趙晴兒也是心疼不已,可是現在有穆楊在這裏,想必譚縣令和嚴光祖也會嚐到自己種下的惡果,想到這些,趙傳仁和趙晴兒的心情才稍好了一些。
穆楊他們的動作很快。
一開始告示剛貼出去的時候,鎮子上的人幾乎都不相信,哪怕是告示邊上都有穆楊帶來的人守著,給鎮子上的人解釋,可是敢鼓足勇氣到縣衙的人還是寥寥無幾,他們很擔心這種情況隻是一時的,要是等欽差走了之後,他們還不是要生活在譚縣令的陰影之下?那如果他們現在真的照告示上寫的做了,那等欽差走了以後譚縣令能放過他們?
好說歹說就是沒有人肯來,後來穆楊他們也沒有辦法,就征求了老趙頭和趙全貴的意見,先把他們的案子給了結了,升堂的那天鎮子上很多人都去看了。趙家這將近一年多的時間在鎮子上的熟麵孔不少,他們被抓進去以後,鎮子上的人就再也沒有吃過豆腐和豆腐腦那些東西了,就連香滿樓的豆腐菜都停止了供應,因此,還是有很多人在心裏默默地牽掛著這件事情的。
而有了趙家人打頭陣之後,鎮子上的人就對穆楊他們漸漸地多了些信心,慢慢的就有一些受害人來到縣衙,因為之前心裏已經都有數,所以穆楊他們重新審理起來也是快得很,沒幾天的功夫,就把譚縣令在任期間有問題的案子都解決完了,該賞的賞,該罰的罰,清風鎮上的百姓這下子可來了高興了。
把手頭的事情都整理完,穆楊寫了一份奏折,特意把賈太守這件事情給提了一下,便連同這一份報告一塊兒讓人給上麵送了去,他們之間有特殊的聯絡方式,和一般常用的驛站相比速度要快很多。因此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兒,並且還派了一位新的縣令下來,至於譚縣令和嚴光祖他們,自然就被帶回去審訊定罪了,而賈太守那邊,因為穆楊還有別的事情,無法分身,天子那邊也就派人去查了。
在大牢裏關了這麽些日子,終於真相大白的老趙頭和趙全貴在事情結束以後,才得知趙傳孝被打的消息,看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趙傳孝,老趙頭和趙全貴氣得渾身直發抖,真不知道他們趙家今年是遭了什麽邪了,竟然得罪了這麽一個瘟神!好好的孩子,竟然給打成了這個樣子。
老趙頭年紀大了,又剛從大牢裏出來,趙傳仁和趙晴兒生怕老人氣怒之下傷了身體,趕緊在一旁勸說,譚縣令和嚴光祖兩個人現在已經都得到了報應,再跟他們生氣,那可真是犯不上了。
因為聽大夫說趙傳孝現在最好是靜養,所以老趙頭和趙全貴原本打算先讓趙傳孝留在鎮子上好好養傷,等到身體好一些了以後再回家,可是趙傳孝卻不答應,現在爺爺和大伯已經沒事兒了,他如果還呆在孫先生的宅子裏的話那不是給人家添麻煩嗎?再說要是爹娘知道他受傷了,肯定會不放心的,與其讓爹娘來回奔波,還不如他直接回家去呢,反正他現在也不用大夫每天過來,隻要定時去藥堂裏拿藥就可以了,這樣即使回家也沒有什麽大礙。
趙家人拗不過趙傳孝,隻好答應帶著他一塊兒回去。孫誌陽也跟著一塊兒送他們回去,坐馬車的話起碼不會那麽顛簸,對趙傳孝的傷也有好處。
趙家人早就得到了消息,從大早上起來就都聚在趙全福家裏等著,眼見得日頭眼看就要升到正中了卻還是見不到一個人影子,趙李氏急得一趟一趟的讓趙全福到村子口去張望。雖然當初老趙頭和趙全貴出事兒的時候趙家人努力想要瞞住不讓村子裏的人知道,可是畢竟紙包不住火,原本每天都要往鎮子上跑的兩個人突然不見了蹤影,接著趙家的豆腐作坊也停了,雖然當初趙全守對作坊裏的人說的是黃豆不夠了,所以先停兩天,等豆子收上來了再重新開工,但是時間長了,村子裏的人心裏也忍不住會犯嘀咕。再加上清風鎮離他們村子也不算特別遠,偶爾還是會有一兩個村民往鎮子上去一趟的,當然就免不了聽到一些閑話回來,慢慢的,村子裏的人也就都知道趙家可能出事兒了。
知道就知道吧,總不能把所有人的嘴巴和耳朵都堵上吧?原本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老趙頭和趙全貴,趙家人也早就做好了事情泄露的準備,隻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為村子裏的人知道了之後會對他們家冷嘲熱諷,但是事實卻是村子裏的人除了少數幾個在背後嚼舌根的,大部分的人竟然都替他們家表示了擔心,這幾天他們幾家人就沒有斷過人,尤其是趙李氏和趙宋氏那邊,幾乎每天都有大娘嫂子的上門,看望並安慰她們。一開始的時候趙家人還在心裏感到奇怪,後來還是老村長的一席話讓他們恍然大悟。
之所以村子裏的人這次的反應和幾年前的那次不同,說到底也還是脫不了一個“利”字罷了。莊戶人家天天守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可是就算是侍弄的再精心,花費的力氣再多,一年下來也不過是堪堪隻能混個溫飽罷了,甚至有些家裏人口多的,想要個溫飽都是個想望。原本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你家天天喝粥,我家也是頓頓咽菜,大家半斤對八兩,誰也好不過誰,自然就沒有什麽攀扯的心思。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趙家卻一下子發達了起來,這看在有些人的眼中就覺得不是滋味兒了,明明大家夥兒都是一樣的,憑什麽你家就能先蓋起青磚大房子,頓頓吃香喝辣?在這種情況下,村子裏的人當然就會看趙家人不順眼了,肯定會想方設法的給他們添點兒堵,其實自己能從裏麵得到多少好處呢?也未必,隻不過是“看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的心理作祟罷了。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趙家不僅從村子裏收購黃豆,讓大家都多了一條賺錢的路子,而且還在村子裏建起了作坊,雇傭村子裏的人去作坊裏上工,每月還按時給發工錢。雖然不是每家都能挨得上,但是就衝著這一點兒,村子裏的人也不敢輕易的得罪趙家,就算是自家現在沒有人在趙家的作坊裏上工,但是備不住以後就能輪上了呢?所以現在村子裏的人對趙家巴結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落井下石呢?
不過,村子裏的人之所以是這個態度還有一個原因是村長不知道的,那就是對於那些在趙家作坊裏上工或者是家裏有人在趙家作坊裏上工的人家來說,趙家的東西都是經過他們的手製作出來的,要是趙家的東西真的有問題的話,那是不是說明是他們中間出了問題呢?畢竟想想看人家趙家自己做的時候什麽問題都沒有,可以才建了作坊幾天就出現了這種情況,作坊裏的人怎麽可能會依呢?自然是要竭力證明趙家人的清白了。
因此村子裏的人看到趙全福今天一上午了不住的往村頭跑,就猜到趙家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少不了要上來關切幾句,這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之前老趙頭和趙全貴兩個人的事情出了結果了,新來的欽差大老爺親自給斷的案,證明趙家人真的是冤枉的,都是有人為了想要得到趙家人做豆腐的法子才設計陷害的,這不今天老趙頭和趙全貴兩個人就要回來了!
聽了這話,村子裏的人也都很高興,很快老趙頭和趙全貴今天回來的消息就在村子裏傳遍了,不少人也都到村口準備迎接。
終於在眾人的焦急與期待中,遠遠的,通往齊家莊村口的大路上出現了一個黑點兒。
“來了來了!”一直守候在村口的眾人大聲的叫喊道,聲音裏也都充滿了喜悅。
趙全福忙往前緊跑了幾步,等黑影來到了近前,趙全福才發現原來是孫先生的馬車。駕車的是元寶,他跟趙全福也是老熟人了,見到是他,元寶熟練的一拉馬韁,讓馬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