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薩卡門托的拯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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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沒有對帕亞足夠了解的阿爾做出的判斷有多麽失敗。

    之前他認為哪怕七名帕亞導師全部到齊,也威脅不到紮基。

    可看現在的情況,單獨一人的第六導師塔司米,就足以對紮基造成威脅。

    當然如果排除魔法塔的幫助,換個場地,塔司米可能就要被紮基花式吊打了。

    不管如何,這場戰鬥,伴隨著紮基鬧劇一般的退場,徹底拉下了帷幕。

    塔司米不論如何憤怒,也不敢拿薩卡門托這座城市發泄,隻能選擇將這口氣暫時吞下。

    青炎幻身消散,薩卡門托的天空恢複清明。

    “你這個蠻人要幹什麽?”

    “不要啊!”

    “救命,救命,警衛隊!”

    光天化日,街頭還未從之前那遮天蔽日的青炎火海中回過神來,藏匿至大街小巷陰影中的魔法傀儡們也未收隊,哪個蠻人敢在這種時候撩虎須?

    刷刷。

    阿爾瞬間感覺自己被無數雙犀利憤怒的眼神死死盯上了,那是之前為紮基的表現驚駭的帕亞智人們的羞惱。

    “不要啊,放過我好不好。”

    身前的帕亞智人還在哭泣求饒。

    啪嗒。

    扔下這個快要屎尿齊流的膽小鬼,麵對無數重新浮現而出的魔法傀儡,阿爾高舉雙手:

    “我投降。”

    隱藏在暗處的一雙雙眼睛,隨著阿爾老老實實跟著薩卡門托的警備隊進入收押所而黯淡下去:

    “收隊。”

    “等待下一次機會。”

    ……

    一天後。

    泉收到消息,穿著普通的日常裝束,如同親姐姐教育不懂事的弟弟一般,提著阿爾的耳朵將他領出了收押所。

    ……

    一路無事,回到自由解放戰線同盟的營地時,已是深夜。

    和泉分別,阿爾本想直接回轉自己的居所,可不遠處兒童院中傳來的爭執卻吸引到了他的目光。

    “你們能不能別這麽大聲。”

    哪怕距離很遠,由於抵抗組織中女性成員較少,在加上位置上靠近兒童院的關係,阿爾依然分辨出了是露娜的呼喝。

    “那你動作快點,不要拖拖拉拉,兄弟們多著呢。”

    “就是。”

    “來來來,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不耐煩的男聲,響應者還不少的樣子。

    “你們輕點,不然都給我滾。”

    “好好好。”

    “嘿嘿。”

    什麽情況?

    好奇心促使阿爾上前一探究竟。

    兒童院黝黑的一角,阿爾記得是靠近露娜房間的位置,此時排起了長龍。

    足有二十幾個長相各異的男性麵帶興奮之色,摩肩擦踵,恨不得自己更往前一步。

    阿爾身材實在太過魁梧,以至於還未靠近,那群人就發現了他的存在。

    位於此處營地的自然都是反抗帕亞暴政的革命義士,最起碼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是如此認為的。

    對突然出現的阿爾,也沒什麽提防之心,反而友好地對他叫道:

    “新來的?一看就是同道中人,去後麵排隊,很快就輪到你了。”

    “放心,我絕不多用。”

    “哈哈哈,是你不行吧。”

    “你——”

    黑夜中看不清些微的顏色變化,但根據語氣判斷,其中一人的臉色此時一定十分精彩。

    “阿爾?”

    右後方突然響起了一個稍微熟悉的聲音,阿爾停下腳步,朝那裏望去。

    原來是許久不見的刀疤,這個年近中年的大叔,當時那種身上同甘共苦,掙紮求存的不屈讓阿爾印象深刻。

    但是現在重新出現在他麵前的刀疤,渾身充斥著酒氣,腳步踉蹌,還未靠近,就三次差點摔倒的樣子。

    刀疤手指著阿爾,向他走來,實際上卻抱住了另外一個不認識的男性大呼:

    “哈哈,果然是好兄弟,來陪老哥哥我了。”

    “刀疤老哥,你又喝醉了,找錯人啦。”

    被刀疤抱住的那人哭笑不得,將粘在身上胡亂晃動的兩隻大手抓住,提起刀疤就朝阿爾推去。

    “哦哦哦,原來你在這裏。”

    “好兄弟,好兄弟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麵目沒有變化,那道長長的刀疤更是別無二家,阿爾幾乎不敢相信,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印象中那個沉穩如山的老大哥就變成了這副醉生夢死的鬼樣子。

    是什麽改變了他?連日來的觀察,阿爾並不覺得瓦西姆手下有如此豐厚的腐敗資本才對。

    “啊——”

    露娜高亢的尖叫。

    “啊,終於好了。”

    “快點滾蛋。”

    “下一個,下一個。”

    那二十多名男人陷入了莫名的狂躁,推推搡搡地朝前湧動。

    “哎哎哎啊,你們都給我停下、停下。”

    身上掛著的某隻醉鬼突然大吼,氣勢威嚴,一瞬間阿爾似乎重新見到了那個角鬥場上不懼生死的猛漢。

    可惜,這樣僅僅不過一瞬的東西,不過是錯覺罷了。

    某些東西,改變了,似乎就永遠不會恢複。

    “我這位小兄弟可是新人,大家給我個麵子,讓他先來。”

    “有意見沒!有意見沒!有沒有~啊!”

    頗有些耍酒瘋的歇斯底裏,麵對這樣的刀疤,二十多人竟然訕笑著退到了一邊,讓出了中間的通道。

    “應該的,應該的,應該的。”

    一句話就贏得了大家的遵從,刀疤極為興奮,一拍胸脯,踉蹌地勾著阿爾走上前,一邊靠在阿爾身上一邊嘟囔:

    “大家給我麵子,你放心玩,不用跟他們客氣……”

    刀疤的聲音還在繼續,可此時,阿爾已經聽不進去了。

    在他麵前,渾身沾滿混濁液體的露娜背對著他的方向,雙手按在牆上,腦袋因為深埋在肩膀以下的關係看不真切,結實緊湊的大腿有些顫抖,體表那些不知道是汗水還是什麽的液體反射著潔白的月光,給這處黑暗角落增添了幾分難得的光彩。

    “還愣著幹什麽?”

    刀疤感覺自己靠著的那個大塊頭停住不動,忍不住想要拍打一下這個不管在角鬥場還是這裏都算他後輩的小兄弟,可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抓住,並且無論如何都抽不出來。

    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喝了太多酒的關係,可接連使勁,一而再,再而三,最後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依然如此。

    “放手,你給我放手。”

    手上的疼痛感,讓他昏沉迷醉的頭腦清醒了大半。

    撲通一下,隨著阿爾突然的鬆手,這位曾經的硬漢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滿眼金星,半天回不過神來。

    “唉,你小子是怎麽回事?”

    “會不會做人啊你。”

    “竟然敢這麽對刀疤大哥。”

    刀疤在這群人心中似乎極為受尊重,此時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樣子,甚至有人擼起袖子就要教訓阿爾。

    仆仆仆……

    這些菜鳥叫的響亮,可能夠將刀疤視為大哥的一群人,真實實力可想而知,也不知道瓦西姆到底招收這群廢物有何用處,沒有一人能受得了阿爾一下。

    如果不是顧忌影響,聽之前的對話,露娜也是出於自願,阿爾一定會下死手。

    “你小子等著,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敗者宣言。

    沒有理會那些攙扶著一瘸一拐逃走的家夥,阿爾走向了露娜。

    她肯定聽到了雙方之間的衝突,可卻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良久,肩膀似乎有些抖動,輕輕的呼喚聲從黑暗中響起:

    “要麽就上我,要麽就走開。”

    “不要可憐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