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頹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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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秦妍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段時間,風無忌直接是一順溜打的去了老筆齋。

    如今,這老筆齋是風無忌事業的全部。畢竟,鍾筱雨已走,那個承諾,超越江華集團總資產的豪言,像是一個魔咒一樣在他的耳旁回蕩。

    為了那嬌蠻可愛的未婚妻鍾筱雨,為了找回男子漢的尊嚴。風無忌必須得把心神放在這老筆齋上,全心全意的賺點錢增加底氣。

    不過,讓風無忌微微有些鬱悶的是,這老筆齋開了一上午,竟然沒有一筆交易。看著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風無忌第一次嚐試到了一種頹敗感。

    吃罷了午飯,風無忌坐定在那狹小的老筆齋裏。在一張上好的宣紙上,用揚州的筆毫,靜下心來寫起字來

    畢竟,昨晚這老店鋪賣了幾幅字。風無忌手頭存下來的字不多了,要是再來這樣幾下,風無忌估計店子得關門準備存貨了。

    做生意麽,不管是做什麽,存貨都是相當重要。不然當供不應求的時候,這一家店子就會捉襟見肘。

    再加上風無忌這一上午沒有成功一個單子,他心情的確不是很好。需要寫上幾筆,來宣泄一下自己壓抑在心底的積恨。

    李奇幾個人,在店門口溜達。時而回來看看店子裏掛著的那幾幅字,心情微微有些壓抑了起來。不管是誰,看到自己門前生意清淡,恐怕都是不會高興起來。

    冬日的暖陽,一點一點透進這一家老筆齋裏。

    那宣紙的味道,還有那筆毫的清香,一點一點在店子裏升騰交雜在一起。並且,那角落處的檀香嫋嫋升起,給這一座老筆齋增添了一份獨特的意蘊。

    風無忌坐在案幾前,這會兒雙眉微微展開。背脊骨挺直,雙目精光閃爍,把那宣紙鋪張展開,開始揮毫肆意了起來。

    一時,這風無忌沉浸在這樣一個美好的意境之中。雖然,門外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但是,熱鬧是他們的,風無忌什麽都沒有。他隻有那一副檀木案幾,以及那揚州的筆毫,宣州的芽紙,以及一盤嫋嫋生煙的檀香。

    忽然,這安靜的老筆齋門口,徐徐的走進兩個人。皮鞋扣在那木質地板上,發出嗡嗡嗡清脆的聲響,很是好聽。打破了這老筆齋裏,沉靜的氣氛。

    走在前麵的是頭發微白的一個老年人,雖然那眼角的皺紋已經重重疊疊。但是,這走起路來,依舊是動如風。腰板挺得筆直,雙目炯炯有神。那皮鞋扣在地麵上,發出嗡嗡的聲響,可以看出這個人走路,很有力度。

    跟隨在這個老年人身後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不過看起來卻反而是有些老態龍鍾。雖然,走起路來,佝僂著身子,那噠噠噠的聲音拖得格外嚴重。仿佛,連走路都是相當的吃力。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他那一張臉很是平整,沒有一點兒皺紋。

    這輛人自然是老爺子宋旭和他的警衛隊隊長黃鳴,此時這兩人終於是決定正式見一見風無忌。踏過門前那冬日暖陽投下來細碎的光影,一路徑直走入了這風無忌的老筆齋。

    對於那坐在案幾前,揮毫肆意的風無忌。這老爺子宋旭和黃鳴,進來之後壓根都是看都沒有看上一眼。他們兩人,仿佛像是一個進來買字的客人一樣。

    默默無言,像是深怕打擾了風無忌似的。站在老筆齋裏,慢慢的看起了那些牆壁上懸掛著山水畫。看完了牆壁上那幾幅山水畫之後,這二人又是看起了店子裏風無忌寫下的那些字。

    宋旭和黃鳴像是兩個書法愛好者,看著風無忌那一幅幅裝裱好的字。都是雙雙的眼睛亮了許多,站在每一副字麵前都是駐足良久。

    像是風無忌的粉絲一般,臉上湧現出一絲狂熱之色。

    “好字,好字。”這老爺子宋旭看了幾幅字之後,越加的讚賞了起來,開口連連的道。

    黃鳴這會跟隨在老爺子宋旭的身後,同樣是開口附和道:“的確是好字,絕對可以當做藝術品一樣收藏。每一筆一畫,都像是金鉤刻於泥土之上,豪範畢現。”

    “嗯,好多年,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好字了。”老爺子宋旭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湧現出一絲異彩。這一次不遠千裏來江海解決問題,不管事情解決的怎麽樣。現在,看到這樣一幅好字,都是讓他眼前一喜,不虛此行。

    當見識到這一幅幅絕佳的好字,這宋旭和黃鳴臉上再沒有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雙雙不由自主靠近風無忌的身旁,臉色肅然。

    風無忌絲毫沒有收到這進來的宋旭和黃鳴的影響,依舊是自顧自在那宣州的芽紙之上,靜靜的寫著字。看起來,風無忌似乎很隨意的樣子。

    但是,老爺子宋旭和黃鳴卻看到他那執筆的手腕,雄渾蒼勁。每一筆一劃,都是相當的用力。甚至,他們二人都發現風無忌的額頭之上沁出了一層冷汗。

    宣州的芽紙之上,馬上揮毫而成兩句大氣磅薄的話: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短短十四個字,但是風無忌足足用了半個鍾頭,才是收筆而成。這一行十四個字,是風無忌迄今為止寫的最為用心的一行字,甚至風無忌的提筆揮毫的那一瞬,都是不由自主把體內的九龍真氣灌輸到了字裏行間。

    每一筆一劃,都仿佛要躍紙而出。

    放眼看去,筆走龍蛇,鐵劃銀鉤。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一筆而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其色,其形,其濃淡枯濕,其斷連輾轉,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氣象萬千,樸實無華而兼納乾坤。

    宋家老爺子宋旭和那黃鳴,一時駐足在這一副剛剛揮毫而成的字前。雙雙都是徹底的沉浸在這一副字裏,回不過神來。盯著案幾上那一副字越久,他們二人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耳膜響起一陣龍吟的嗡嗡之聲。

    像是大河河水絕提而下,那字裏透出來的那一股磅薄大氣的氣息,讓這兩個場麵手握重權的大人物,都是失了神。

    風無忌把那揚州的筆毫,收起放好。然後,轉過頭,衝著這圍攏在自己身旁的宋旭和黃鳴問道:“二位,可是要買字?”

    風無忌可不知道這兩人的底細,畢竟進門都是客人。做生意之人,對待客人必須得恭敬有理。

    “對,買字。”這宋旭點了點頭,看著風無忌剛剛揮毫而成的這一幅字,開口道:“我就要你剛剛寫的這幅字,多少錢?”

    風無忌看著那老爺子宋旭期望的眼神,卻是搖了搖頭,開口笑道:“不好意思,這一副字不賣。”

    “不賣?”這老爺子宋旭一陣失望,追問道:“既然你打開門做生意,為什麽不賣?”

    “剛剛寫的這一幅字,我自己看著覺得歡喜。想留著自己偶爾看看,二位要買字,可以重新挑選一副。”風無忌依舊是滿臉春風,開口不緊不慢的拒絕了下來。

    “那真是太遺憾了。”這老爺子宋旭這會看著風無忌案幾上的那一副字,開口喃喃的道:“這店子裏,我最為中意的還是你剛剛寫的這一副字。奈何你不賣?要不,我把價錢提好點,你考慮一下如何?”

    這宋旭和黃鳴進店子,本來是想正麵會一會風無忌。開始的時候,這二人隻想知己知彼,從這個少年的字裏行間,捕捉到一點兒端倪出來。卻是不料,最終卻是把自己跌了進去,愛上了風無忌剛剛揮毫而成的那一副大氣磅薄的字。

    所以,這老爺子想先不動聲色,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一幅字買了再說。

    “價錢提高一點兒?”對於這麽堅持的客人,風無忌嘴角之上湧現出一絲戲謔的笑容。看著那一臉期待的黃鳴,開口徐徐道來:“這樣,倒是未嚐不可。要是價錢足夠讓我動心,那麽我便賣給你得了。”

    “這樣,敢情最好。”這老爺子宋旭一看到有希望,馬上抬起了自己的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開口很是豪邁的保證道:“在這個世界上,我買不起的東西太少太少。小夥子,你盡管開價,甚至可以漫天要價。”

    站在老爺子身旁的黃鳴,這會兒臉帶笑意,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跟隨在老爺子宋旭身旁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看到老爺子宋旭像這樣為一件東西如此上心。

    “行,爽快人。”風無忌微微一笑,伸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頭。

    既然這買主如此堅定,那麽風無忌不好再堅持什麽。馬上,開始了談價錢的階段。

    “十萬?”老爺子宋旭一愣,看著這風無忌問道。

    風無忌眯著眼睛,聽到這老爺子報出了一個十萬,禁不住莞爾一笑道:“友情提醒一下,我這老筆齋裏。任何一幅字,都是三百萬起價。”

    三百萬,老爺子宋旭估量了一下,向著身旁的黃鳴看了一眼,笑了笑。他越發的對麵前這年輕人風無忌有了幾分興趣,這樣幾幅字都要三百萬起價開賣。

    難怪,這店鋪自己進來的時候,空無一人,門庭冷落。

    這個價格,老爺子宋旭還是可以承擔的。他看了看案幾上那一副墨跡未幹的字,終於咬了咬牙,下了狠心,開口道:“一千萬,那麽便一千萬,我買了。”

    這老爺子宋旭這時可謂是一擲千金,大氣豪邁。全身上下,不怒自威。

    不過,這會風無忌卻是輕輕的笑了笑,再次搖了搖頭。坐在那雕花木椅之上,開口懶懶的道:“我想,你會錯我的意思了。我說的不是一千萬,我說的是一個億。”

    這一下,整個老筆齋裏的空氣都仿佛是凝固了下來。

    那宋家老爺子宋旭,那一張枯瘦的老臉迅速的蒼白如雪。

    嘴唇微微一陣翕動,全身都忍不住戰栗了起來。

    這老爺子宋旭在軍界的確是長期手握重權,但是一億的資金他一下子的確拿不出來。即使拿的出來,他也不會拿一億買風無忌的一幅字。

    “小夥子,做生意得厚道點。你的字是寫得好,但是恐怕還達不到這樣的高價。”這老爺子宋旭生氣過後,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嘴角噙著一絲譏諷的冷笑,開口徐徐說道:“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哪個書法大家,寫一幅字可以賣到如此的天價。”

    “他們沒有,不代表我就不能賣這個價格。”風無忌嘴角依舊掛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開口不緊不慢的娓娓道來:“再說,我是不打算賣這一副字。可是你堅持要買,更是口放豪言讓我可以漫天要價。我還以為你真是一個大財主,原來兜裏……”

    說到這裏,風無忌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冷冷的笑了笑。不過那臉上的不屑輕視之意,一下子彰顯無遺。

    老爺子宋旭和黃鳴,這會兒臉都綠了。這兩人可謂是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什麽樣的人和事沒有見過。但是,今天這樣的事情,卻是頭一次遇到。這讓宋旭和黃鳴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的確,這老爺子宋旭是讓風無忌漫天要價。但是,這價格哪裏是漫天要價,這是分明的宰土豪?

    一個億,這讓很多人在夢裏都是不敢想。

    一個億可以幹什麽?可以讓你祖孫三輩,天天坐在家裏等吃等死,過上小康生活。並且,心情好還可以隔三差五養一個小蜜。

    不過,這老爺子宋旭畢竟是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人。掃視了一眼風無忌這一間處在鬧市中格格不入古色古香的老筆齋,忽然是仰起頭來,雙眼微眯,嘴角之上牽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嘲笑之意:“那麽,我敢問一聲,今日這店子裏成交了多少筆生意?”

    風無忌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據實的說道:“到現在,還沒有成交一筆生意。”

    聽到這風無忌的回答之後,這宋旭終於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仰起頭來,大聲的笑了笑,笑的格外是痛快,笑的是格外的舒暢。

    連那旁邊顯得有些老態龍鍾的黃鳴,這會兒都是搖了搖頭,笑了起來。在這種鬧市繁華的中心地段,開一間店子,到了這下午時分,還沒有人問津。

    這麵前的風無忌哪裏像是一個生意精,活脫脫的一個傻逼?難怪,這會兒漫天要價一副字要出了一個億的天價。

    “原來如此。”宋旭很是開心的收斂住了嘴角的笑容,望著那風無忌開口譏諷道:“要是母雞下個蛋,當個金蛋一樣供著。那麽,這個蛋永遠都孵不出小雞。我看,你這一間店鋪裏,好多好多的蛋。一籮筐,又一籮筐。黃鳴,你看這些蛋像不像金蛋?”

    “像,像極了,簡直太像了。”那宋旭身旁的黃鳴,這會把他那佝僂的背直了起來,戲謔的答道。滿臉之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風無忌看著這兩人在自己麵前演雙簧,隻是輕輕的笑了笑,開口慢條斯理的道:“蛋,不管孵出了多少小雞,那麽它的價值永遠比不上一枚金蛋。我的確喜歡金蛋,不喜歡孵小雞的蛋。沒錯,今天的確沒有成交一筆單子。但是,昨天呢?我成交了六筆了交易,賣出了六副字,直接收益了兩千萬。”

    風無忌的話語很輕,像是雞毛一樣輕飄飄。但是,這話一落定下來,那老爺子宋旭和黃鳴雙雙都是一張老臉,迅速的變成了絳紫色。

    剛剛兩人還在嘲笑風無忌守著一籮筐金蛋,暢快的嘲諷以及譏笑。哪裏料到,這風無忌裝裱好的這一幅幅字,的確是名符其實的一副金蛋。它雖然不孵小雞,但是那價值卻是貨真價值的等值了黃金的價格。

    宋旭和黃鳴,一時之間雙雙都不說話。隻有金黃色的夕陽,在房間中跳動。偶爾,還有著一絲絲寒風凜冽的吹了進來。

    不知道誰被寒風吹紅,還是因為羞愧。宋旭那一張老臉,早已經漲紅的像是大大的一個猴屁股。而那剛剛挺直了後背的黃鳴,這會兒背脊骨再次坍塌了下去。整個人,沒有了最開始的暢快以及戲謔,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要是兩位不買字的話,那麽趁早離開。”風無忌坐定在那一張雕花木椅之上,深深的嗅了一口那房間中的檀香味道,看著那木訥不說話的宋旭和黃鳴悠悠的道:“我從來不會強迫我的客人,買我家的東西。我這做生意,講究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價錢問題,恕不還價。既然不買的話,還是趁早離開,不要打擾了我寫字的雅興。”

    風無忌這一番話,已經開始下起了逐客令。

    這讓那宋旭和黃鳴,一下子處境更是尷尬起來。這本來來和風無忌會一麵,哪裏料到會被風無忌的字所鎮住。更是沒有料到,在價格方麵,更是他們二人想買都買不起。

    “誰說我不買?”這一下子來了脾氣的宋旭,這會兒像是賭氣一樣看向了那身旁的黃鳴,開口吩咐道:“你來給我好生看看,這一副在好在哪裏?可要給我仔細一點,看的認真一點。一億的高價,得給我檢查仔細一點兒。”

    那黃鳴聽到這老爺子宋旭的吩咐,仰起頭來咧著嘴一笑,開口陰森森的道:“好的,放心吧,我會檢查的格外仔細的,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的。”

    然後,那黃鳴像是珍寶一樣捧起了風無忌剛剛揮毫寫就的這一幅字。放到了自己的眼前,雙眼掠過一道道精光,認真仔細的審視起風無忌那一副字。

    風無忌站在一旁,看著那黃鳴仔細的審視起自己那一副字,皺起了眉頭。

    對於剛剛揮毫而成的那一副字,風無忌寫的是酣快淋漓。這一幅字,風無忌並不打算銷售。至少,目前是沒有銷售的想法。於是,喊出了一個億的價格,目的就是把對方嚇退。

    目前,風無忌在這江海市,很多社會上層的名流他都是認識。對於這走進門來的黃鳴和宋旭,他看了一眼,有些臉生。於是,他在心裏,已經把這兩人判在了那進來湊熱鬧的看客。卻不料,這一會兒這兩人不知難而退,反而是認真的觀看審查起自己的字來。

    “呐,一個億了?”風無忌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在心底重重的念叨了一遍,深怕自己剛剛把數字報錯了。

    “不錯,好字,好字啊。”這黃鳴拿著風無忌這副字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是開口讚賞了起來:“不羈一格,任意東西。卻鐵畫銀鉤,處處透著一股鋒芒。隻不過,這太平盛世,這一副字鋒芒畢露,是不祥之物。我看,還是撕了的比較好。”

    這黃鳴這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一上來,直接是要撕了風無忌剛剛揮毫而成的一副字。

    強勢,霸道,囂張,張狂。這些全部一瞬間,在黃鳴的身上顯現了出來。

    當即,這黃鳴不等風無忌的答應。那捧著風無忌那副字的手腕一陣用力,就是準備把風無忌的這一幅字撕成粉碎。

    那一旁的宋旭,這會兒得意的笑了笑。他和黃鳴在一起這麽多年,早已經心有靈犀。這些事情,看起來像是黃鳴單方麵的行動。但是,這宋旭讓黃鳴上去仔細看一看字,不漏掉任何一個地方。其實,那是在吩咐黃鳴,要把這一幅字撕成粉碎,絕對不要落下任何一處地方是完整的。

    這兩人是來給風無忌下馬威的,所以這會兒他們二人沒有絲毫的顧慮。撕了那便是撕了,這江海倒是沒有人敢找他們二人的麻煩。

    “慢著。”這會兒風無忌忽然是從雕花木椅之上站了起來,高聲怒喝了一聲。

    不過,那宋旭這會兒,挺直了自己的脊梁。整個人,沒有一點兒老態龍鍾臃腫的樣子。雙眼之中,精光閃爍。全身上下,彌漫出一股浩瀚強大的氣息。手腕迅疾如風,一點兒沒有因為風無忌的高聲怒喝,而停止手頭的動作。

    這是擺明了,要撕了風無忌的這一幅字。

    風無忌當即臉色一沉,然後雙手馬上動如奔雷。雙手一齊出動,一左一右拿出了那黃鳴的雙臂。··

    這黃鳴沒有避開風無忌的意思,任憑風無忌拿住他的雙臂。並且,當風無忌雙手握住他的雙臂之後,這黃鳴還冷哼了一聲,嘴角湧現出了一絲不屑之色。

    進入這老筆齋這麽久,這宋旭和黃鳴在口風上一直處於下風。可謂是處處被風無忌壓倒,處處吃癟受氣。所以,最終這黃鳴終於準備動手。

    既然文鬥不過風無忌,那麽就來武。這黃鳴從小在部隊裏長大,後來加入特種兵練習了一段時間。最後,更是拜訪高手學了一套棉拳。自認為這個世界上,單打獨鬥已無敵手。所以,這一次他是故意讓風無忌出手,故意讓風無忌握住他的雙臂,故意讓風無忌徒勞無功的看著他撕爛那一副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