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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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四妃,可昭嫆心裏卻窩了火。

    若說佟皇貴妃隻是發善心才收攏王常在,昭嫆是怎麽都不信的!

    無端端收留一個年輕貌美的嬪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為了爭寵呢!

    王氏不甘寂寞,佟皇貴妃也妒恨極了她有孕卻還霸占著康熙,如此二人一拍即合!便暗地裏聯手了!

    康熙傍晚過來的時候,便瞅見氣鼓鼓的昭嫆在書房裏來回打轉,不禁納罕:“嫆兒這是怎麽了?像頭驢子似的打轉?”

    昭嫆正窩火呢,被康熙一挑,更是氣得不行:“你才是驢子呢!!”

    這幅嗔怒的樣子,在康熙眼裏卻是可愛又有趣的,康熙哈哈一笑,便問:“是因為王氏被佟佳氏帶去景仁宮的緣故嗎?”

    “哼!”康熙這廝,果然什麽都知道了!

    康熙歎了口氣:“為這點小事兒,也犯得著生氣?”

    昭嫆咬了咬牙,堂堂一個皇貴妃,討一個常在做自己宮裏人,當然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佟皇貴妃把個年輕漂亮的小嬪妃整進自己宮裏,這是在打什麽算盤,玄燁,你會看不透嗎?”昭嫆氣呼呼道。

    康熙笑著搖了搖頭:“她打她的算盤,難道朕就一定落入她的盤算之中嗎?”

    昭嫆鼓了鼓腮幫子,想想康熙的色狼行徑,說實在,她真的蠻擔心康熙會中了美人計!

    康熙抬手揉了揉昭嫆的腦門子:“你呀,成天泡澡醋缸裏!在你眼裏,朕就是那種隨便一勾搭,便能上鉤的男人嗎?”

    昭嫆“唔”了一聲,好吧,其實康熙也不是那麽好勾搭的,去年春天,王氏不也勾搭了一次,結果還不是以失敗告終?

    佟皇貴妃就算打算灌醉康熙,可康熙飲酒素來不過三,想灌醉他也難。

    想到此,昭嫆倒是稍稍放心了些,佟佳氏好歹是皇貴妃,為了周全母族體麵,康熙每個月總回去看望一兩次,但從未留宿過。想來也不會給王氏機會的。

    昭嫆這才略略消了氣,一頭歪在康熙胸膛上,柔軟的雙臂環抱康熙的腰身,“玄燁,不管別人說得如何難聽,我既然霸住你了,就斷斷不會把你讓給旁人。”

    康熙捏了捏昭嫆柔軟的耳垂,佯作嗔怒道:“你這個小醋壇子,把朕當什麽了?就算你想讓,朕也不是旁的!”

    昭嫆甜甜一笑,一顆心算是擱回了肚子裏。

    康熙捏了捏她的腰肢,“怎麽樣了?現在還孕吐嗎?”

    昭嫆撫著胸口,道:“陶院令改良了安胎的藥方,我吃著,倒是覺得好了些,胃口也見漲了。”

    “那就好。”康熙點了點頭,“你呀,安安心心養胎,別總是整天酸氣四溢的,好似朕沒有女人侍奉,便活不下去似的!”

    看著康熙帶嗔又帶著無奈的臉龐,昭嫆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又不是我要醋,誰叫這宮裏,惦記著你的女人那麽多!隻要我心裏一日有你,就沒法不介意。”

    昭嫆歎了口氣:“若是在園子裏就好了……”隻帶幾個舊人老牌嬪妃,年輕的一律撩在宮裏,她們想爭寵也沒機會。

    康熙道:“趕明兒就是臘月了,嫆兒若喜歡暢春園,等明年雪化春暖,咱們早早搬去住!”

    “真的?!”一想到自己產期在明年夏天,昭嫆還擔心自己到時候禁不起馬車勞頓呢!若是春天就去,想來能行!

    康熙笑著點了點頭:“宮中冬日遮風暖煦,可到了夏日實在熱得跟火爐似的。你若在宮裏坐月子,想必也煎熬得緊,還不如去暢春園生產。”

    康熙如此貼心,叫昭嫆眉眼都笑彎了,“好,那咱們說定了。”

    想著暢春園的春風細細,昭嫆心裏舒坦,困意便襲來,一頭倒在床榻上,便與周公相會了。

    臘月初五,佟家的承恩公夫人赫舍裏氏遞牌子進宮,看望她的皇貴妃閨女。

    赫舍裏夫人滿臉憂懼地將一小瓶香料遞給佟佳氏,“娘娘可想好了?這香料可霸道得很,萬一被查出來……”想到此,赫舍裏夫人便惶恐不安。

    佟皇貴妃不動聲色將那瓶香料收進了自己袖中,“女兒這麽做,還不是為了家族?這些年,我和阿瑪沒少關心四阿哥,連咱們家嫡係子弟送給他做伴讀了!可四阿哥對我的情分,還不及對鍾粹宮那位!”說到此,佟皇貴妃恨得牙根癢癢。

    佟皇貴妃哀歎一聲:“我的的身子骨是好不了了,我若一旦去了,家族可怎麽是好。無論如何,我都得給家族一個阿哥才是!”

    赫舍裏夫人歎了口氣,忙囑咐道:“那娘娘可一定要小心謹慎啊。”

    “我省得。”佟皇貴妃眼裏一片冷意。

    送走了赫舍裏夫人,佟皇貴妃不由咳嗽了起來,首領太監秦壽連忙上前為她撫著脊背,“娘娘,您身子骨本來就弱,還是回房躺會兒吧。”

    佟皇貴妃一通咳嗽之後,反而叫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隻是那紅,是冷暗的紅,透著頹敗的氣息,“本宮的身子,躺與不躺都沒什麽區別了。”說罷,佟佳氏抬頭問:“偏殿的王氏如何了?”

    “她那點小病兒,幾服藥下去,早就好利索了。”秦壽道。

    佟皇貴妃連連點頭:“那就好,補藥還叫她繼續吃著,一定要把她身子骨調理到最佳!”佟皇貴妃眼中一片陰冷,“本宮還要用她完成心願呢!”

    “嗻!奴才記下了。”

    過了臘八節,昭嫆便聽說景仁宮皇貴妃病得愈發厲害了,甚至整夜都在咳嗽,幾乎無法安睡。太醫隻得給開了強烈的安神藥,隻是那藥喝多了,對身體實在沒有好處。

    初十那天,康熙下朝後,便順道去了景仁宮探視。

    佟皇貴妃強撐著身子骨起來迎駕,需得人攙扶著,方才才站穩了。

    景仁宮東暖閣中,炭盆燒得比別處格外多些,康熙一進來,便覺得一片熱浪撲來,香幾上那尊鎏金狻猊熏爐中,嫋嫋升起馥鬱的奇香,這香氣被熱氣烘著,格外濃烈了三分。

    康熙有些不適應這香氣,不由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麽香,味道濃得都有些刺鼻了。”還是嫆兒宮中凝春香好,幽淡清雅,聞著也舒坦。

    佟皇貴妃輕描淡寫道:“不就是臣妾素日用的龍涎香麽?裏頭又加了些沉水香和零陵香。隻有味道濃些,才能驅散殿中的苦藥味。”

    康熙沉默了片刻,他自然知道景仁宮的藥常年不斷,連帶著這寢宮裏都一片苦藥味,聞著更叫人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