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氣跑了康熙(客戶端封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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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嫆牙齒幾乎咬碎,她想著表姐的諄諄囑咐,隻得強行壓下胸中的酸怒,道:“您是皇上,您說了算!”

    康熙眼中一片落寞,“嫆兒……你還是怪朕嗎?”

    昭嫆淒然笑了:“臣妾豈敢?!”

    “這件事情,朕也很為難。平妃一條命,也算是個教訓了。”康熙蹙著眉頭,聲色俱哀。

    昭嫆死死咬著嘴唇,不出聲。

    康熙的手輕輕落在昭嫆肩膀上,“好了,天色晚了,歇下吧。”

    昭嫆一把推開了康熙的手,寒著臉道:“臣妾傷勢未愈,不能侍寢,皇上還是請回吧!”

    康熙眸子一顫,仿佛是受到極大的打擊一般,“嫆兒!你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下朕的難處嗎?!”

    昭嫆心口一團火立刻被攢了起來,我沒體諒你的難處?那平妃的妃位是怎麽來的?!阿禩的“願為賢王”還不夠體諒?!可有你何時體諒過我?!濡兒小雞才多大,險些被害死,至今還擔驚受怕呢!

    昭嫆狠狠一咬牙,便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走吧!”——她不想跟康熙爭執,但也不想在跟他多說半句話了!!

    然而這句話,反倒比爭吵,更叫康熙心痛,康熙眼圈一瞬間竟有些潮濕,“你……你要趕朕走?!”他鳳眸晃動,幾乎不可置信。

    “話不投機半句多!”昭嫆冷冷道。

    康熙怒極反笑:“好、好!好一個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別後悔!”

    “我後悔?!”昭嫆心中的怒火終究還是被康熙攢了起來,“我早八輩子就後悔了!我後悔在香山遇見你,後悔進宮!!可是我當初根本沒有選擇,是你一手設計,非要我進宮的!否則等到三藩之亂結束,我早就可以逾歲免選、自行聘嫁了!”

    怒極之下,人太容易失去理智了。昭嫆怒極之下,竟說出這等傷人的話。

    康熙仿佛胸口遭受重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瞪圓了雙目,“你……你說什麽?!”

    話既已出口,便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昭嫆喃喃道:“那年,我才十六歲。就因為你喜歡,所以我就要進宮。但你可曾問過我願不願意?!”昭嫆哼地笑了,“大約在你眼裏,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巴不得進宮,哪怕為妾為婢,也是擠破了腦袋吧?!”

    這樣的諷刺,讓康熙痛心之餘,忍不住怒意湧起。

    康熙也曉得,剛進宮的昭嫆對他談不上仰慕眷戀。可自負的康熙認為,隻要他對昭嫆好,昭嫆用不了多久便會真心喜愛他。

    多年恩愛之下,康熙當然從未想過昭嫆當初入宮是不願的,他的自傲與自尊也從未想過昭嫆會不願!

    這個“不願”,對康熙而言,不啻是一記耳光。

    康熙盛怒之下,直接拂袖而去。

    昭嫆歎息,終究還是把康熙給氣走了。昭嫆伏在柔軟的錦衾上,苦笑了笑。

    翌日,昭嫆盯著一雙熊貓眼去頤寧殿給太後請安。自然了,濡兒和小雞多日不曾給祖母請安,也一並帶了來。

    太後抱著小雞擱在自己腿上,滿目憐愛:“瞧著最近精神好了些,不過都瘦了一圈了。”

    安撫了多日,小雞和濡兒的確好多了,隻是之前受驚,胃口不佳的緣故,都瘦了不少。唉,這麽點的孩子,明明該是天天貼膘才對。

    太後歎了口氣:“沒想到平日裏安安靜靜的平妃,竟能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哀家實在是沒料到!”

    昭嫆暗自苦笑,平妃死得何其無辜?縱然康熙對外宣稱是病故,但是在不少人眼中,平妃已然成了心狠歹毒之輩,死不足惜。

    這時候,瑞大嬤嬤快步走了進來,屈膝道:“太後娘娘,皇上突然下旨,讓內務府準備鑾輿,準備南巡事宜!而且,七日後便要啟程!”

    太後不免一驚:“皇帝怎麽突然就要南巡了?七日?這也太倉促了吧?”

    瑞大嬤嬤道:“皇上說要巡視河工,所以叫一應從簡。”

    太後皺眉:“就算再從簡,起碼也得準備上一兩個月吧?何況今年也沒有多大的洪澇之災,皇帝何必如此急著巡視河工?何況如今天兒這麽熱,南方就更熱了,這不是去遭罪嗎?”

    昭嫆怔忪,康熙……這是被她氣得要躲去南邊兒嗎?

    昭嫆便笑著安慰太後:“皇上一時心性也是有的。”

    太後皺眉:“你是皇貴妃,得勸勸皇帝才是。”

    昭嫆苦笑了笑:“皇上向來乾坤獨斷,這等前朝之事,臣妾也不敢亂開口。”

    太後瞅著昭嫆的臉色,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哀家聽說,皇帝昨兒去了你那兒,但沒多一會兒就離開了。你和皇帝之間,到底是怎麽了?”

    終究是瞞不過太後的眼睛啊,昭嫆忙起身道:“皇額娘,臣妾年老色衰,加上脾氣也不夠溫順。皇上惱了臣妾了。”

    太後有些不信,“你這個年歲,說什麽‘年老色衰’?!皇帝就算跟你吵架,怎麽會至於要突然南巡?”

    昭嫆咬著嘴唇,沉默不語。

    “怎麽?你還要瞞著哀家?!”太後有些不高興了。

    “不是臣妾要瞞著皇額娘,而是臣妾即使說了,您……怕是也不會相信的。”昭嫆落寞地道。

    太後虎著臉道:“你這孩子,說話竟也彎彎繞繞了!你跟皇帝鬧到如今地步,還不打算告訴哀家嗎?!”

    昭嫆掃了一眼旁邊的乳母,叫乳母把小雞濡兒抱了下去,這才抬頭對太後道:“臣妾若說,要害死胤禨和濡兒的,是太子,您信嗎?”

    太後愕然,“你說什麽?!”

    昭嫆笑了笑:“臣妾方才是胡說的,您別當真。”

    昭嫆如此立刻收回自己的話,反倒叫太後信了七分,太後喃喃自語:“太子?不……這怎麽可能?”

    “臣妾不該跟您說這些的。”昭嫆歎了口氣,“反正,這件事,皇上已經有了決斷。臣妾身為人母,一時忍不住,說了幾句不敬的話。皇上動了怒,大約以後再也不願見臣妾了吧。”

    太後歎了口氣:“事情怎麽會是這樣?!太子才多大年紀,肯定身邊小人進了讒言!”

    昭嫆心裏有些不舒服,在太後眼裏,反正自己的孫子是不會有錯的,就算有錯也是身邊小人的錯兒。

    昭嫆不想再說下去了,“臣妾昨夜沒睡好,想先行告退了。”

    太後歎著氣搖頭不止:“你回去歇著吧。哀家忖著,皇帝氣你也就是一時的,等從南邊回來就好了。”

    昭嫆沒爭辯什麽,帶著孩子便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