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夢工廠的人被橙黃娛樂挖得所剩無幾，公司到不至於人心惶惶。

    如今公司，比起以往可是不知道好多少。

    公司隻是有人跳巢，又不是要倒閉了。

    兩個老板，一個有錢，一個有才。

    這就是公司的底氣。

    何況，公司還有一部即將破十億票房的影片在上映呢！

    公司不缺錢。

    等哪天公司缺錢，發不起工資了，或許那個時候才能讓人心慌。

    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得另找飯碗了。

    留下的人，要麽看好公司發展，要麽沒有去處。

    走的人多了，對於他們來說，或許還是一次機會。

    人小競爭小，忠心怎麽也有所收獲。

    何況，許家棟對於安撫人心還是很有一套的。

    紈絝的富二代尚且有幾把刷子，何況是不紈絝的。

    家庭環境、教育......出身不一樣，起跑線就是不一樣。

    《無名之輩》連續蟬聯單日票房冠軍，不過與《秦皇》的距離並不大。

    元宵之前，兩部影片先後破十億。

    單日票房還有兩千多萬。

    十億，顯然不是終點。

    有不少人給出十二億的票房預估。

    張璞對這個並沒有多大的關注了。

    在他看來，人應該往前看，而不是沉溺在過去的成績之中。

    《無名之輩》對於張璞來說，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不過，張璞有這麽一部影片，對於他在圈內的名氣地位卻有著很大的促進作用。

    很多行業看資曆，但更看成績。

    影視行業就是這般。

    《霸王別姬》比預期提前了兩天殺青，並高調的舉辦了殺青宴。

    張璞自然出席了殺青宴。

    殺青宴，影片主創盡數到場，媒體記者也來了不少，圈內大佬都來了不少。

    韓山、張科，以及好幾家影視公司高層。

    華影也投資了這部影片，韓山前來不奇怪，何況他和薑雲的私人關係還很好。

    至於張科，估計是作為朋友捧場。

    而那些影視公司高層，目的也很明顯，估計是想拉薑雲到他們公司去。

    這些人多少給張璞一種壓力。

    他本以為《霸王別姬》出了成績，這些人才會上門，誰曾想影片剛殺青就來了。

    或許，在這之前，與薑雲聯係的就不少。

    “聽說你準備做《霸王別姬》的配樂，那新片檔期要不要推後？”蕭雪走到張璞身份，問道。

    “不用！”張璞說道，“大概時間肯定不會變，具體什麽時候，我等段時間通知你們。”

    蕭雪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東方夢工廠被橙黃娛樂挖得隻剩大貓小貓三兩隻，蕭雪又豈會沒聽說。

    這事兒，在圈內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呢！

    橙黃娛樂這一挖人，無疑是打在了東方夢工廠的七寸之上。

    東方夢工廠不缺錢，不缺人脈關係，就缺人。

    若有人，怎麽可能還隻是一個小影視公司。

    張璞和許家棟無疑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公司領導者。

    在許多人看來，一手好牌被他們打得稀爛。

    “你們公司......”

    蕭雪想要關心一下，可一開口，似乎又覺得不妥。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往人家胸口紮刀啊！

    “小問題而已。”張璞搖頭，說道，“那些人水平也不怎麽樣，這樣的人才圈內很多，有錢還怕找不到？”

    蕭雪點頭，話題點到即止就可，沒有再繼續。

    張璞公司那些人，頂多算是三流，最多也就二流，這樣的人圈內很多，有錢能找一大把。

    圈內真正缺的是一流，是頂尖。

    張璞說著看向周圍，《霸王別姬》劇組的人，不是頂尖，就是一流。

    眼熱啊！

    張璞和許家棟其實都清楚，限製東方夢工廠發展的無非就是缺少人才，以及一個阿訇的公司領導者。

    可惜，人才難得！

    張璞和蕭雪簡單的聊了兩句，隨即就找上徐朗。

    徐朗近六十來，文質彬彬，氣質儒雅。

    他是《霸王別姬》的藝術指導，服裝道具設計，在圈內屬於頂尖的電影人。

    “徐老師！”

    張璞笑著走了過去。

    “張導！”徐朗見張璞，笑容溫和。

    他和張璞見過，《霸王別姬》的服裝設計等，還與之討論過。

    這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

    這是徐朗對張璞的第一印象。

    當時還沒怎麽在意，隻知曉拍了兩部不錯的小成本電影，聽說票房還極高。

    其實，徐朗對張璞最大的印象，還是源於薑雲。

    他是薑雲的得意門生。

    不過，之前喊一聲“小張”，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他有那個資格。

    此刻，若是在這麽喊，那就極為不妥了。

    一個票房破十億的導演，他若真喊人“小張”，那就是倚老賣老，得罪人了。

    “徐老師最近忙麽？”張璞對於徐朗對自己稱呼的改變並沒有在意，而是開門見山的道出來意，道，“若是有空，我新片相邀徐老師合作。”

    “新片？”徐朗一聽，有些驚訝。

    《無名之輩》不是還在上映麽？

    當然，熱度已經過了。估計一部不錯的新片上映，都能把它擠下單日票房冠軍。

    “一部古裝神魔片。”張璞說道，“投資有些大，公司之人的水平，著實讓人不放心，所以這才來麻煩徐老師。”

    徐朗一聽，有些恍然。

    張璞前麵三部影片，服裝道具根本就不需要設計，也談不上什麽設計。

    東方夢工廠的確沒這方麵的人才。

    估計有，恐怕也被橙黃娛樂給挖走了。

    “有生意，哪兒有不接的道理。”徐朗一聽，笑著說道。

    張璞年輕，可好歹也是“十億導演”，自己與他合作，也沒有辱沒了自己的名頭。

    何況，如此年輕，如此成就，潛力之大，前所未有，這次與之合作，打好關係，以後也就有了合作的基礎。

    徐朗的頂尖的電影人，也是一個生意人。

    他有電影人的一些堅持，也有生意人的一些世故。

    “那就合作愉快！”張璞笑著。

    “合作愉快！”徐朗也是一笑。

    “老師叫我。”

    兩人聊了一會兒，張璞抱了聲歉，隨即朝薑雲走了過去。

    薑雲之前正跟韓山、張科聊著，不知為何忽然喊了張璞過去。

    “來，告訴這老家夥，你的電影如今票房多少？”薑雲將張璞拉到張科麵前，說道。

    張璞一聽，頓時愣住了，有些茫然的看向薑雲。

    我電影票房多少，也沒資格在張科麵前炫耀啊！

    這可是兩部電影破十億的主兒，而且還是第一個票房破十億的導演。

    張璞很清楚，他與張科的距離還很遠。

    “票房破十億了不起啊，老子叫的學生拍的電影票房都破十億了。你有部影片都被爆了菊花，我是沒有破十億的影片，可我的學生有！就問你老子牛不牛，是不是比你牛？”薑雲接著說道。

    韓山一聽，卻是哈哈一笑。

    張科一聽，有些鬱悶。

    張璞聽了，好尷尬。

    他算是明白，自己這老師拿自己吹牛逼呢！

    當初，張科票房破十億沒少在薑雲麵前得瑟，而且不止一次。

    那估計成了薑雲的一個怨念。

    他沒法拍電影，自己的好友卻總在他麵前吹噓自己又作出什麽成績。

    那恐怕是很有些紮心的。

    當然，張科在他麵前吹噓，那純屬朋友之間的顯擺。

    薑雲這次也一樣。

    隻是一個顯擺自己的成績，一個顯擺自己學生的成績。

    教的學生的成績都能與你相提並論，似乎真有顯擺的資本。

    老小孩兒，老小孩兒！

    薑雲此舉，還真有些小孩子氣的味道。

    不過，張璞也隻能感歎，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張科當初在薑雲麵前顯擺，完全是薑雲自己作的。

    他當年拿下戛納最佳導演，沒少在張科麵前顯擺，估計當時對張科也是一頓刺激。

    “老師！”張璞拉了拉薑雲，道，“我那影片雖然超過了張導那部，可含金量不一樣的。”

    張科兩部破十億的影片，一部剛破十億，《無名之輩》已經將之壓下，另外一部，位居華語電影票房榜榜首，《無名之輩》與之相差頗遠，超越沒有半點希望。

    “怎麽不一樣？”薑雲瞪了張璞一眼。

    你不配合，還拆老子的台，你是我學生麽？

    好不容易有機會找張科出口惡氣，我容易麽？

    “市場不一樣啊！如今，比之張導那部影片上映之時，市場大了很多。”張璞說道，“別的不說，票價加高，影院數目也更多了。”

    “這話中肯。”韓山笑著點頭，說道。

    “他那部投資多大，你這部投資又多大。”薑雲撇嘴，說道，“還有，他多大，你又多大？”

    “這話也中肯！”韓山繼續說道。

    “張璞是你學生，好像我沒教過他似的。”張科淡淡的說道。

    一句話，張璞是你學生，可我教過他啊！他如今的成就，我張科也是有功勞的。

    “他叫你張導，叫我老師！”

    薑雲頭一仰，有些嘴硬的說道，話語之間，底氣有些不足了。

    他自然清楚，張科教了張璞很多，而且還是在劇組，算得上手把手那種。

    沒有師生之名，卻又師生之實。

    這事兒，還是還是他找的張科。

    這算不算自己把張璞送給了張科？

    造孽啊！

    “老師，我......上個廁所！”

    張璞見倆老頭有掐起來的可能，還有一老頭在旁邊煽風點火，趕緊尿遁。

    看著張璞離去，韓山搖頭笑道：“你拿他得瑟，也不怕他膨脹了？”

    “膨脹？”薑雲撇嘴說道，“我的學生，我不清楚？何況，說他膨脹的事兒，還少麽？他膨脹了麽？”

    “張璞膨脹了”！

    這話題似乎都不止一次出現，而且熱度還極高。

    “這到也是，那小家夥心大的很，這點成績，他哪兒那麽容易滿足。”韓山點頭，說道。

    張科也忍不住點頭。

    不滿足，自然不會膨脹。

    張璞的心的確很大，不過他之所以沒有膨脹，很大的原因在於，他並沒有把這些成績當作是他自己的。

    若沒有原版參照，他會取得這些成績麽？

    不可能！

    他若自己編寫一個劇本，拍一部沒有原版參照的原創影片，還有這樣的成績麽？

    恐怕也不可能。

    《霸王別姬》的殺青宴結束，張璞卻隨薑雲兩口子回了其住所。

    “說吧，有什麽事兒？”

    薑雲和張璞對麵而坐，薑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口問道。

    張璞隨他們回來，肯定是有事兒。

    “今兒進不少影視公司的高層前來，就想問問老師的想法。”張璞也不廢話，直接說道。

    若是遮遮掩掩，隻會適得其反。

    薑雲一聽，隨即看向了蔡雅。

    那些人很多都不是直接找薑雲，而是找的蔡雅。

    估計在他們看來，薑雲就是一座堡壘，得從內部攻破。

    “探了探口風，也暗示了一些條件。不過，具體什麽條件，估計得看《霸王別姬》的成績。”蔡雅開口說道，“你畢竟這麽多年沒有執導影片，水平如今處於什麽階段，能否適應現在的市場，誰心裏都沒底。”

    薑雲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張璞，還未開口，張璞卻先問道：“韓總沒......”

    “華影那邊重心偏向投資發行，我若去華影，幾年都未必有機會執導。”薑雲直接搖頭。

    “華影重心偏移，會不會裁員？”張璞問道。

    “裁員？”薑雲搖頭，隨即看向張璞，頓時一笑，道，“你小子這是想打那些人的主意麽？”那些人，哪些人？

    自然就是製作方麵的人了。

    張璞一笑，沒有否認。

    那些都是人才，哪家影視公司不眼熱？

    “老師，影視公司開出什麽樣的條件，你才會心動？”張璞想了想直接問道，“年薪、公司股份......”

    “你老師像是能用錢打動的麽？”薑雲擺手，打算張璞的話，說道，“你小子不會是想我去你那公司吧？”

    張璞笑了笑，直接點頭。

    他來此的目的就是如此。

    “那你說說，去你們公司，你能拿什麽打動我？”薑雲笑著問道，“年薪、股份什麽的再高可打動不了我。”

    這家夥，終於忍不住了吧！

    估計殺青宴上那些影視公司的人刺激了一下。

    嗯，橙黃娛樂差點把東方夢工廠挖了個底朝天，估計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這家夥估計想要的不隻是自己，而是一個團隊。

    他還想把華影那些老夥計也挖過去啊！

    摟草打兔子，還是......

    “兩億以下投資，老師想拍什麽拍什麽，想拍幾部拍幾部，公司不過問，隻出錢出力。”張璞想了想說道，“至於年薪、影片分紅，甚至公司股份，這些都可以談。當然，咱倆就不談了，師母去跟許哥談。”

    前麵的才是重點。

    後麵的不是打動薑雲，而是蔡雅。

    他們家不缺錢，卻也沒有想象的那麽有錢。

    誰又會嫌錢多呢，尤其是為人父母之人。

    不過，如張璞所說，他們倆師徒談這些不合適，還容易傷感情。

    “你也不怕我拍一部賠一部？”薑雲一笑，說道。

    “老師都不怕晚節不保，我怕什麽？”張璞一笑，說道。

    相對而言，薑雲或許更擅長文藝片，可並不代表他就擅長商業片。

    何況，薑雲未必就有機會拍其他影片。

    張璞自信，他能一直拿出讓薑雲心動的劇本。

    拍自己寫的劇本，那麽一切都在可控範圍，還怕什麽？

    薑雲如今六十，一年一部又能拍多少？

    何況，到了薑雲這年紀，恐怕也極其愛惜自己的羽毛，最怕失敗，每部影片恐怕都會精益求精，思量再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