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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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掌推飛周全,墨軒還保持著出招的姿勢,待見到周全落在一眾家丁身上,摔得個七葷八素,他這才緩緩直起身子。

    “呀!”

    見到墨軒動手,沈玉娘不禁捂嘴一呼,她正要說話,一旁葉子卻安慰她道:“沒事、沒事!有墨軒出手,有他們好受的!”

    聞言,沈玉娘這才想起三人除了是自家顧客之外,還是那闖蕩江湖的少俠。既然三人敢闖這江湖,想必三人的武功定是極好,不然他們師父也不會放心讓三人出來。

    殊不知,墨軒與葉子是師父放出來的,而張鐸彪,卻是背著師門偷跑出來的…

    “哎喲!疼死老子了…”

    倒在家丁身上,周全捂著胸腹,一個勁地揉著,一臉的痛苦之色。

    “少爺、少爺!您沒事兒吧!?”

    眾家丁紛紛上前問起,趁機大獻殷勤。

    “廢話!”

    周全一聲怒罵,還用手拍著家丁腦袋喝道:“你去給他打一拳試試?能不疼麽!?”

    “是、是…”

    眾家丁唯唯諾諾點頭,不敢惹得少爺生氣。

    周全見狀,反而更加氣惱,便衝著眾家丁喝罵道:“你們還愣在這兒幹嘛?沒看到你們家少爺被人動了?你們還不快上?給少爺我好好教訓這個小王八!?”

    見識不夠,周全見自己被墨軒一掌推飛,還以為是墨軒偷襲出手才會如此。此時自己當街失了顏麵,被四周行人見著自己糗樣,其中多數人都是認得自己周全的。見到四周人群中還有不少人在捂嘴偷笑,周全不禁大感惱羞,便揮喝著眾家丁向墨軒衝去。

    墨軒雖是暴起出手,但手下留了分寸,隻當是要教訓一下周全,並未想著傷他性命。可周全不知,還指揮著眾家丁衝來,墨軒見狀,隻好決定先把眾人打趴再說!

    一個箭步衝上,墨軒雙手齊出,便衝入了人群之中左打右踢,還專挑著人身上的痛處下手。

    那些家丁不過隻會一些尋常打架的招式,又如何會是墨軒的一合之敵?

    隻見墨軒一拳一腳盡打在眾家丁軟肋之上,那些家丁吃痛痛呼一聲,登時便倒地不起,隻是趴在地上掙紮呻吟。

    見著墨軒以一敵眾,葉子與張鐸彪隻是站在一旁看著,全然沒有上前幫忙之意,雖知墨軒身負武功,但沈玉娘還是不免擔心,便向二人問道:“你們怎麽都不去幫忙?”

    葉子聞言一笑,卻是不以為意地道:“不過是幾個小嘍囉,一點功夫都不會,哪裏還用得著我們動手?這些個人,墨軒他十年前就能全部解決,何況還是現在?”

    沈玉娘見葉子口氣托大,心中卻是不信,七八歲的小孩兒,如何會是十幾個漢子的對手?

    可當她再看向場上之時,隻見那十幾名家丁已是盡數躺在地上不起,除了墨軒與那周全,已是再無一個站著的人。

    見此,沈玉娘一雙美目張得老大,眸中滿是震驚。

    周全也是如此,正張大嘴巴地看向倒地的家丁,仿佛見著難以置信的事一般。

    十幾個家丁,平日裏跟著自己作威作福,那是何等威風,便是對上二三十個混混也是不怕,為何今日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全部打倒,那毛頭小子還隻是靠著雙手雙腳!

    不可能!

    這是周全心中的第一個念頭。

    但眼前的事實,還有那隱約作痛的胸腹卻是告訴周全,這一切都是真的。

    怎麽可能!?

    心中一呼,周全不禁看向墨軒,好似要看穿他的真麵目。

    可不論周全如何看去,墨軒在他眼中都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子,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這樣一個小子,又是如何做到將十幾個家丁盡數打倒的?

    左右想不明白,方才手下是倒地的一幕,周全也發現自己想不起來了,他隻當今日出門沒看黃曆,是撞了邪了…

    這時,墨軒側首望向周全,一雙星眸閃著寒光,卻是讓周全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你…你…你別過來!”

    指著墨軒,周全還希望自己能把他嚇退,可不說還好,周全這一說,墨軒便向著他慢慢走去。

    “啊!”

    見到墨軒過來,周全一嚇,登時一叫,便跌坐在了地上,渾身打著顫。

    “你別過來…我…我小舅子…是揚州刺史!你…你要是動了我…你…你也跑不了!”

    望著墨軒越走越近,周全吃聲說著,隻希望墨軒礙於揚州刺史名頭,不敢向自己動手。

    可墨軒卻是不顧,隻是欺身來到周全跟前,便由上而下俯首看去。

    “留得你這麽一個禍害,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倒黴,倒不如我今日就廢了你,看你以後還如何為惡!”

    惡聲說著,墨軒抬起手來,作勢便要向周全打去。

    周全見狀,麵上一駭,連忙閉眼轉頭,不敢看來。

    可墨軒手還不待落下,下一刻便聞著一股騷味傳來,仔細看去,隻見那周全所坐的地方竟是暈開一灘水漬,那股騷味,便是由這灘水發出來的。

    “嘁!竟然嚇得尿褲子!”

    見著周全竟被自己嚇成這番模樣,墨軒不禁嗤鼻一聲,已是沒了教訓周全的打算。

    收回手來,墨軒轉身便走,直向葉子三人。

    而周全仍是緊閉著雙眼、渾身打顫,小便失禁尤是不知,隻是一直在等著墨軒那一拳打來。

    可左等右等都不覺疼痛,周全大著膽子張目看去,才知墨軒已是棄了自己,回到了同伴身旁。

    顫巍巍從地上爬起,周全這才覺得襠部一涼。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褲襠浸濕一片、騷不可聞,還向下滴著“水滴”。

    這一幕,正好被四周圍觀之人見到,眾人之前雖是礙於周全威名,不敢出聲,但此時實在是忍不住了,便是有人噴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

    聽得四周傳來的陣陣哄笑,周全麵上一黑,望向墨軒幾人的目光也不禁顯得陰毒狠辣。

    幾人不察,墨軒轉過身來,便向周全喊道:“滾吧!莫要讓我再看到你作惡,否則便不會再像這次一樣輕饒!”

    “好啊!”

    “好樣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便傳來零星的叫好聲,大多數人還是不敢出聲,生怕被周全給記上。

    此時,躺在地上家丁也緩了過來,便紛紛起身,向著周全而去。墨軒下手留了分寸,也不至將眾人打得重傷。

    “少爺…”

    “少爺…”

    圍到周全身旁,眾家丁皆是垂首,不敢吭聲。自己十幾個人,竟是奈何不得一個十幾歲的小子,反倒是讓自家少爺在大街之上失了顏麵,眾家丁皆怕自家少爺遷怒於自己。

    “一群廢物!飯桶!我養你們有什麽用!?”

    拍著家丁腦袋,周全破口大罵,卻又害怕墨軒反悔不肯放過自己,便偷偷向著墨軒瞥去。

    見著周全望來,墨軒不悅地道:“還呆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滾!?”

    眾家丁聽得墨軒喝來,登時嚇得抖如篩糠,便向周全勸道:“少爺…少爺!我們快逃吧!不然呆會兒可就走不掉了!”

    聞言,周全隻覺胸中氣悶,但無可奈何,自己手下打不過墨軒,隻好點頭,便要離去,可他方才被墨軒那一嚇,已是腿軟不已,此時勉強站著已是不錯,但要想要邁出步子,卻是不行。

    當然,這也不全是墨軒的原因,周全曆來貪戀美色,從他有七房夫人便可看出。他年紀輕輕已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以致腳下虛浮無力,此時能走得動才怪。

    眾家丁見狀,還不明白,周全急著忙使眼色,眾家丁這才恍然,便一人一手地攙扶著周全,灰溜溜地向著街尾逃去。

    見到周全已逃,此處再無熱鬧可看,圍觀之人也漸漸散了去。

    看也不看逃遠的周全眾人,墨軒隻是向沈玉娘問道:“玉娘姑娘受驚了!”

    沈玉娘連忙拂禮謝道:“玉娘無事,多謝三位公子出手相救。”

    “玉娘姑娘不必客氣!”

    墨軒擺手一聲,又向葉子問道:“方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葉子如實答道:“剛才玉娘姑娘在與我挑選禮物出建議,那些人就圍了過來,他們出言輕薄玉娘姑娘不止,竟要強拉玉娘姑娘回去,還說要玉娘姑娘做他的小妾,我看著不慣,就出手擋了下來,然後你們就過來了。”

    “真是過分!”

    張鐸彪怒聲罵道:“本公子出手還講究一個你情我願,這人好生無恥,竟然目無王法的當街擄人!?”

    “王法?”

    葉子聽著一笑,說道:“你沒聽這人說麽?那揚州刺史是他的小舅子,有這麽一個小舅子撐腰,他在揚州還用得著講王法?”

    “呸!”

    張鐸彪啐了一聲,罵道:“都是些狗官,仗著自己有點權勢便作威作福,隻知道欺壓百姓!”

    墨軒點頭,便向沈玉娘問道:“玉娘姑娘,剛才那人,你認識的麽?”

    “玉娘認識…”

    沈玉娘答道:“他叫周全,乃是揚州城周員外的兒子,周員外有個女兒嫁給了揚州刺史李大人,他就成了李大人的小舅子。”

    “周全仗著自家有錢,平日裏本就囂張跋扈,後來有了李大人這個姐夫撐腰,也就更加的無法無天了,是揚州城裏有名的紈絝!”

    墨軒聞言,細細一想,又問道:“玉娘姑娘,之前我聽人說起,那要娶你作第八房小妾的周公子,便是此人吧?”

    此言一出,沈玉娘麵色一白,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周全他是有討我進門的意思,我爺爺沒有答應,但周全卻是不肯作罷,往日總是來我家店中找麻煩,我家生意不好,也有一些原因是因為他…”

    說到後麵,沈玉娘卻是說不下去了。

    “原來是這樣!”

    三人聞言恍然,心想這樣才能說得過去,光靠著一個傻蛋,就算他再能鬧騰,也不至於將一個客棧給鬧得一個客人都沒有,原來這些客人是因為害怕被周全尋起麻煩,這才不願去做沈玉娘家客棧的生意。

    “那周全他除了欺壓百姓外,又是個什麽樣的人?”

    墨軒又問道。

    沈玉娘思索著,還未開口,就聽著一旁有人說道:“那周全可是個錙銖必報的性子!有次有一個外來的漢子教訓了他一頓,結果當天夜裏便被人廢去了雙腿,大夥兒都知道這事是周全所為,隻是沒人親眼見著罷了。那漢子還去報官,想著要官府為他主持公道,可那揚州刺史是周全的姐夫,官府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外地漢子來得罪揚州刺史,這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那漢子絕望之後,便離了揚州,再也沒見著出現了…”

    “三位公子打了那周全,我勸三位還是趕緊離開這揚州為好,否則一不留神被周全給報複了,便是滿腹冤屈也無處去說理!”

    這人又向三人勸了一番,便連忙離開,好似生怕與三人扯上了幹係。

    聽得此言,墨軒幾人神色一凜,想不到這周全竟會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

    那沈玉娘聽得這人所說,卻是嚇得麵色一白,她心中忽地想起還在店裏的爺爺與傻蛋,便不禁開始擔心了起來。

    瞧著沈玉娘麵色怪異,墨軒不由得開口問道:“玉娘姑娘,你怎麽了?”

    沈玉娘還在擔心爺爺與傻蛋,此時聽得墨軒問起,便是焦急答道:“我擔心周全會去找爺爺與傻蛋的麻煩!”

    “不會吧?”

    葉子聽著一呼,疑道:“這人不會小氣到這種地步吧?教訓他的是我們,他竟然會去找一個老人和一個傻子的麻煩?”

    墨軒不敢大意,想著穩妥起見,便道:“我們還是趕回去看一看為好,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點頭認同,幾人早已沒了繼續遊玩的心思,便返身向著客棧趕去。

    一路上,沈玉娘心中愈發地不安,三人見狀,便隻是一個勁地安慰沈玉娘,勸她不要多想,也許是幾人多慮也不一定。

    得了三人安慰,沈玉娘的麵色倒是好上了許多,已不複之前那般難看,隻是她心中仍是放心不下,總是有著一股不好的預感。

    直到四人回到了客棧所在的那條街上,見著客棧之前被圍著人山人海一樣,四人心裏才知道壞了事。

    “哎喲!”

    “啊!”

    人群之中,傳來陣陣痛呼,聽那聲音耳熟,三人還未細想,沈玉娘的麵色已是一變。

    “爺爺!”

    呼了一聲,沈玉娘撥開人群,便要向著裏邊擠去,三人見著,也連忙跟上。

    終是穿過了人群,幾人向著客棧門口一看,隻見傻蛋與那老叟被人按在地上,還有幾名官差正揮著長棍,一棍一棍地向著二人身上招呼。

    長棍落得極重,打在二人身上,發出“啪啪”地悶響,叫人看著都疼。

    傻蛋與老叟估計已是被幾名官差打了許久,二人麵色皆是一片慘白,向外冒著虛汗,卻是動也不見動彈。

    而一旁處,十幾名家丁拱著一人正站在邊上看著好戲,並不時地發出陣陣陰笑,不是那周全與一眾狗腿還能是誰?

    見著此景,圍觀人群不禁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沈家老爺子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被官差打得這麽慘?”

    “據說是那傻蛋偷了刺史家一樣極為名貴的東西,官差這才找上門來詢問,可沈老爺子卻是死不承認,這才被官兵抓著痛打!”

    “這可真是稀奇了!那傻子竟然偷了刺史府的東西?”

    “我看不一定,傻蛋人雖傻,但在沈老爺子這裏住了這麽久,可沒見過這裏有誰被傻蛋偷了東西的!我看啊,這一定是官差弄錯了人!”

    “是啊!傻蛋怎麽可能偷東西?何況那刺史府守衛是何等嚴密,他不過一個傻子,就是進刺史府都是問題,更別說偷東西了!”

    “沈老爺子真是可憐,平白無故遭了一頓打,你說他這把老骨頭怎麽吃得住啊!”

    “我看呐!定是那周全貪圖沈玉娘的美貌,可沈老爺子一直不答應,周全這才從他姐夫那裏要來了官差,要無故冤枉這沈老爺子!”

    “噓!你不要命了?敢說得這麽大聲!?”

    “我和你說,之前我在街上,可是看到周全被幾個少年公子教訓!那公子好生威風!竟是一個人就把周全的十幾個家丁全都打趴下了,還把周全給嚇得尿褲子!依我看,這周全定是來尋仇報複的!”

    “誒誒!我也看到了!那幾個公子好像是昨日住到沈老爺子店裏的,我還當他們是沈老爺子的遠房親戚呢!”

    “咦!你們看,那不是沈玉娘和那幾個公子麽!?”

    有人朝著墨軒幾人一指,眾人便是看來。

    “爺爺!!傻蛋!”

    隻見沈玉娘衝出了人群,待見到爺爺慘狀,登時慘呼一聲,便向著爺爺撲去。

    那周全見著沈玉娘回來,便是一笑,又向左右喚道:“快去!把她攔下,莫要驚擾了官差辦案!”

    “是!”

    有兩名家丁應了一聲,便向沈玉娘攔來,不許她靠近客棧。

    “住手!”

    墨軒三人見狀,便是一聲大喝。

    音落,三人一個飛身,便落到沈玉娘身旁,一人一腳,踹開了那兩名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