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飛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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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房中練了一夜的劍,這才一直沒有出去。”

    墨軒答道。

    “你倒是夠勤奮的,連房間這麽小的地方還能練劍,也不怕劈壞了哪裏?”

    廖星星笑著說道。

    墨軒也是一笑答道:“我師父教導我說,習武便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自然不敢有半分鬆懈。”

    “你倒是很聽你師父的話!”

    廖星星又道。

    “那是自然的!”

    墨軒答道:“我自幼父母雙亡,是師父救了我!在這世間,也隻有師父待我最親了,我當然聽他的話了!”

    “你師父,就是當年那個人嗎?”

    廖星星想了想,又問。

    “是!”

    墨軒點頭,又道:“想不到你還記得挺多人的,我師父,還有葉子…哦!就是那個小乞丐!”

    “我不知道我怎麽會記得,反正就是有點印象了!”

    廖星星說著,又問道:“你練了一晚的劍,應該餓了吧?我們要不要上街去吃點東西?”

    “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墨軒摸著腹部說道。

    見狀,廖星星又是一笑,說道:“那就趕緊走吧,去吃好吃的!我可最愛吃好吃的了!”

    說完,廖星星便調頭蹦跳著走去,墨軒遂也跟上。

    二人出了客棧,來到隔壁一家酒樓,待落了座,廖星星向小二喊道:“小二,把你們店裏好吃的菜式都上一份!”

    聽得這話,那小二知二人是大客戶,立馬便笑臉應道:“好叻!客官您稍候,小的這就叫廚子給您去做!”

    說完,小二急忙躥進了後廚,不見再出。

    見廖星星這樣點菜,墨軒不禁問道:“廖姑娘,還是不要叫太多菜了,隨便上兩樣就行,我們隻有兩個人,要是吃不完怎麽辦?”

    “沒事兒!”

    廖星星答道:“你吃飽就是,要是真吃不完,我再給小白帶去,小白吃得可多了!”

    墨軒問道:“廖姑娘呆會兒要去找飛白兄了?”

    “嗯!”

    廖星星點頭道:“我第一次和小白分開這麽長時間,已經擔心了一夜,我實在放心不下它,所以打算等會兒去看看它…”

    因為心中擔憂,廖星星想要去上一趟,以求一個心安,對此,墨軒自然不可能出言阻攔,便隻是道:“反正也沒什麽事,我也陪廖姑娘走上一趟吧!”

    聞聲一呆,廖星星一雙美目不禁向墨軒看來,一直盯了許久,才輕吐出兩字道:“多謝…”

    “不過是閑來無事罷了…”

    墨軒一笑答道。

    又隨意聊了幾句,小二正好呈菜上來,二人餓了一夜,此時終於可以吃飯,便不約向著桌上菜肴看去。

    隻見那琳琅滿桌,各式菜肴不見重樣,有清湯越雞,有梅幹菜燒肉,有槽溜蝦仁,還有槽青魚幹,這雞鴨魚肉可謂應有盡有,看得二人是涎水直流。

    再加上那香味撲麵,直鑽入二人鼻中,倒是將二人腹中饞蟲勾起不少,而廖星星更是不顧形象地猛力嗅了兩口,似是要將這滿桌菜香都記在腦中。

    一旁有正在吃飯的顧客,見到這邊兩人竟是點了滿滿一桌的飯菜,還盡是這酒樓之中的招牌菜式,不禁盡皆側目望來,要瞧瞧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小姐出門來玩。

    可二人衣著樸實無華,實在是顯不出富貴,又還是兩個生麵孔,眾人瞄了半晌也認不出二人身份,這便紛紛作罷。

    不理眾人目光,廖星星隻是盯著菜肴一陣發笑,又迫不及待地執箸嚐味,待美味趟舌入腹,其麵上這便露出滿足回味之神色,嘴裏還不住地叫著“好吃”。

    見她誇張神態,墨軒心中好奇,也不禁提筷嚐了幾口,才發現這菜肴還真是美味可口,直叫人停不下嘴。

    待一陣風卷殘雲之後,二人小腹盡皆鼓起,已是再也吃不下了。

    “啊!真是好吃!”

    仰天一呼,廖星星似是累極,連手也不願抬動。

    墨軒望著滿桌狼籍與幾碟空盤,不禁想道:“看來飛白兄是沒有這個口福了!”

    聞聲,廖星星麵色卻是一紅,悶不作聲。要知道方才吃飯,可就屬她吃得最多,墨軒雖是吃飽了,那是因為他吃了兩碗米飯,而廖星星可全是吃菜吃飽的。

    “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這些菜太好吃了!”

    廖星星強顏說道。

    墨軒一笑,也不答話,便向小二招手呼道:“小二,結賬!”

    小二聞聲,滿臉堆笑,立馬屁顛兒跑來。

    結了賬後,二人起身,正要出門而去,正逢門外走進來幾人,相互之間談聊道:“穿雲幫這次可是走大運了!那麽大一頭狼,渾身都是寶啊!”

    “何止是寶?那可是一頭雪狼,百年難得一見!若是捉住賣了,定是價值連城!”

    此言一出,落入墨軒、廖星星耳中,二人皆是一怔。

    廖星星還未出聲,不過墨軒見她神色,已知她心中所想,便向那幾人問道:“幾位兄台,敢問你們方才所談,可是一頭巨大的白狼?”

    “不錯!”

    見墨軒問起,那人也不藏掖,便答了一聲,又問道:“昨日一頭巨大雪狼現身城外,你們難道不知?”

    墨軒忙道:“這些我知道,隻是不知兄台方才所言是指何事?”

    另一人答道:“是這樣!昨天有人帶著一頭巨大雪狼想要進城,卻被官兵擋在了城外,那人就隻好帶著那頭雪狼離開,可這事好巧不巧,卻是被那穿雲幫幫主知道了!這不,昨日夜裏,穿雲幫幫主便帶人去尋那雪狼,也不知現在尋到了沒有…”

    聽得此言,墨軒心中一鬆,便又問道:“敢問這穿雲幫又是什麽來曆?”

    “穿雲幫你都不知道?”

    那人不禁問道。

    墨軒一笑,答道:“實不相瞞,我並非這越州之人,所以對這越州也不怎麽了解…”

    那人聞言恍然,便解釋道:“穿雲幫是這越州第一幫派,雖然在武林中排不上什麽名號,但其幫中也有不少幫眾,在這越州稱霸已有多年…”

    “而這穿雲幫幫主名為吳青,江湖人稱『穿雲手』,一身功夫極為了得,他還有兩個結拜兄弟,功夫雖是比不上吳青,但也是不差!”

    “那穿雲幫又如何會知道那雪狼下落的?”

    墨軒又問。

    那人答道:“我聽說,好像是昨日剛好有穿雲幫的人在城門外,他見到那雪狼之後,就一路跟蹤了過去…”

    “小白!!”

    那人剛一說完,墨軒還要再問,卻是忽聞一呼,接著身旁便閃出一道身影,衝出了酒樓,墨軒望去,隻見廖星星已是奔至了遠處。

    “廖姑娘,等等我!”

    見狀,墨軒一呼,又回身向幾人道了聲,便連忙朝著廖星星追去。

    見二人去得匆忙,眨眼便沒了影,幾人還是一頭霧水,不知二人有何急事。

    但想不通,便不去多想,幾人來到酒樓中坐下,便叫起了小二。

    ……

    大街之上,墨軒追在廖星星身後,還不住地呼道:“廖姑娘,你等下我!”

    一聲接一聲地喊去,廖星星卻是不作理會,隻是一個勁跑著,速度還越來越快,直叫墨軒追不上她,其輕功倒也不俗。

    “借過!”

    “小心!”

    小心避著身前行人,墨軒望著修煉遠去地廖星星,心中不禁苦笑。可沒得辦法,廖星星心憂踏雪飛白,墨軒總不可能坐視不理,隻放她一人去救,若是廖星星也身陷危險就不妙了。

    想罷,墨軒也不再留手,登時便將輕功運到了極致。

    一路奔出越州城,廖星星也不見慢,墨軒隻能緊跟,直至來到踏雪飛白藏身之處附近,廖星星實在受不住累,這才停下歇息。

    “廖姑娘!”

    追到廖星星身後,墨軒一呼,連忙上前關切問道:“廖姑娘,你沒事兒吧?”

    “我…我…我沒…沒事兒…”

    廖星星麵色已是發白,隻是喘氣擺手答著,便指了指前邊,說道:“你…快去看看…小白…千萬…千萬不能有事!”

    見廖星星喘得厲害,墨軒於心不忍,正要再問,卻是忽聞一聲凶殘狼嚎,緊隨其後又是幾聲慘叫!

    “吼!吼!!”

    “啊!!”

    那狼嚎動靜極大,應當是踏雪飛白發出的無疑,隻是狼嚎中滿是威脅之意,二人隔著極遠都聽得出來,再加上那幾聲慘叫,不用猜也知道是踏雪飛白遇到了危險。

    念及此處,廖星星麵色頓時一慘,想也不想地便狠力一推墨軒,嘴裏大喊著道:“你快去啊!!”

    見狀,墨軒隻好說道:“那我就先去了,廖姑娘你好好歇歇!”

    說完,墨軒也不等廖星星回答,便縱身向著前邊奔去。

    望著墨軒離去的背影,僅是幾個起落便不見了影子,廖星星麵色這才稍稍一鬆,待又喘了幾下之後,廖星星便一咬牙,跟著墨軒踱去…

    ……

    一路飛奔靠近,前邊也隱約可聞打鬥之聲傳來,聽動靜似乎人還不少,墨軒麵色也逐漸凝重。

    直至樹林邊緣,已是靠近踏雪飛白藏身之處,墨軒這才慢下腳步,又跳到一棵樹上,便向著前方望去。

    隻見前邊空地之中,正有百餘人圍成一圈,緩緩向著中心收攏。而圈子中心處,一頭巨大白狼赤紅狼目,呲牙環視四周,並不斷去撲咬靠近上前之人,正是踏雪飛白!

    再看踏雪飛白身上,正拖著一張大網,那大網上好似還有許多鋒利倒鉤,倒鉤掛在踏雪飛白的身上,已是讓他傷得不輕。而傷口處,鮮紅鮮血流出,染紅了它的雪白狼毛,卻也更加激發了踏雪飛白的凶性,使它變得更加殘忍暴虐!

    其身旁一圈,正躺著十數具屍體,要不是沒了腦袋,便是斷手斷腳,鮮血髒腑散落一地,叫人不忍直視。

    而一旁處,隻見兩人趁著踏雪飛白背對他們之時,便張開一張大網偷摸上前,想要想踏雪飛白罩住,以限製它的行動。卻不想這一切早已被踏雪飛白狼目瞥到,它卻是故作不知,一直等到那兩人靠近,眼見就要撲將上來,踏雪飛白這才猛然轉身躍起,一張血盆大口從天而降,將一人的腦袋咬在了口中。

    “哢嚓!”

    一聲脆響傳來,便見到踏雪飛白狼口中四濺出一團團紅白之物,灑落了一地。吐出一顆稀碎的頭顱,踏雪飛白一爪拍飛眼前屍身,其狼目一掃,又瞪向另外一人。

    那人見著眼前血腥一幕,早已是被嚇得癡了,此時又見到踏雪飛白瞪來,這人隻覺心頭一顫,下身又是一熱,便見著一道水漬在其襠部漫開,順流而下,將其腳下土地浸濕,竟是給嚇得失了禁。

    聞著騷臭撲鼻,踏雪飛白不爽地晃了晃腦袋,看也不看這人,也懶得去咬,好似是不想汙了自己的嘴,便隻是一爪拍在這人身上。

    這人隻覺一股巨力擊在自己胸腹,還不待他張口痛呼,就已是倒飛了出去。

    一口一爪又弄死兩人,踏雪飛白也不閑著,便又朝著眾人瞪去,模樣煞是猙獰。

    “這些人,應該就是那穿雲幫的人了…”

    見此,墨軒卻是不急著動,隻是呆在樹上靜觀其變。

    看著踏雪飛白難以對付,僅是片刻功夫就已是咬死了自己這邊十幾人,人群之外一人麵色不禁一變,便來到一名中年男子跟前,躬身言道:“幫主!這雪狼凶猛無比,小的們應付不來,這可如何是好啊?”

    聞言,那中年男子隻是皺眉盯著雪狼,便是罵道:“真是一群飯桶!竟然連一個畜牲也對付不了,本幫主要你們何用!?”

    那人見到幫主發怒,登時一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便向中年男子求饒道:“幫主息怒!幫主息怒啊!”

    “哼!”

    瞧得手下沒出息地樣子,中年男子不滿地一哼,也不理他,便下令道:“再多派些人上去,一下就去這麽幾個的,如何能抓得住雪狼?”

    “是!”

    聽得吩咐,那人連忙應聲,便連滾帶爬地向著人群衝去。

    “幫主有令!全部都一起上!”

    “幫主有令!大家一起上,隻要拿下雪狼了,幫主重重有賞!”

    聽得命令,一眾幫眾便三五結伴,又向著踏雪飛白圍上。

    見著眾人一齊逼上,踏雪飛白感受到了威脅,便咧著狼牙,直向眾人狂吼,企圖以此嚇退眾人。可眾人僅是被踏雪飛白嚇得退了兩步,又合著眾人,繼續向著踏雪飛白逼去。

    “上!”

    忽聞一聲令下,眾人相視幾眼,便一同張網罩向踏雪飛白。見狀,踏雪飛白連忙閃身躲避,可奈不過對方人多,僅是躲閃了兩下,踏雪飛白圍又被眾人圍到了一處,卻是脫不得身。

    遠處樹上,墨軒見著踏雪飛白岌岌可危,眼見就要被眾人抓住,他便也不再觀望,隻是一拔雲麟劍在手,便向著踏雪飛白所在奔去。

    忽見一旁樹上跳下一人,外圍幾人見著一愣,便有人上前喝問道:“你是什麽人!?”

    墨軒不答,隻是抬手一劍!

    “唰!”

    但聞一聲裂帛之聲,那最前一人瞪著雙目,一臉不信地望著自己身前,隨後鮮血噴出,這人便倒地不起。

    見墨軒竟是動手殺了自己一人,幾人麵色登時一驚。

    “膽敢殺我穿雲幫的人,殺了他!”

    一人挺身一呼,便帶頭向著墨軒衝去,其餘之人也紛紛跟上。

    見幾人殺來,墨軒卻是不懼,其去勢也不見減少,反而更快了三分。

    踏雪飛白被眾人所圍,形勢急迫,墨軒也不打算浪費時間,當下便使出《春秋劍法》刺向幾人,隻要速戰速決,再去解踏雪飛白之危。

    而這幾人不過是穿雲幫的尋常幫眾,其武功也是稀疏平常得很,又如何擋得住墨軒之劍鋒?

    “唰!”

    隻見墨軒雙目一張,其身形瞬時一閃,便從幾人身間穿過,其手中的雲麟劍,也盡數遞到了幾人的頸間之上。

    下一刻,幾人腳步逐漸定住,身子卻是不動,隻是保持著往前衝去的動作。墨軒也不回頭,便又繼續向前闖去,直迎向朝著自己衝來的穿雲幫幫眾。

    墨軒走後不久,這幾人才相繼倒地,其頸間處一片血紅,原來幾人早已死去多時。

    至於墨軒,他此時早已與一眾穿雲幫幫眾殺在一處,並且憑著雲麟劍之利,不斷地收割著穿雲幫幫眾的性命,這些人沒有一人是墨軒三合之敵,卻是如何也擋不住墨軒腳步,反被墨軒殺得節節敗退。

    聽著遠處一陣喧鬧慘叫,那中年男子瞥見,心中不禁奇怪,便叫來一人問道:“那邊是怎麽回事?”

    這人聞聲一望,便躬身道:“小的這就去看看!”

    中年男子點頭,這人便要離去,可還沒走得幾步,便見著一人身上染血的朝著此處奔來,嘴裏還不住地喊道:“幫主!不好啦!有一個小子向我們動手,還殺了我們好多個兄弟了!”

    “什麽!?”

    中年男子聞聲一怒,便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人答道:“小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小子就是突然殺出來的,武功還特別厲害,兄弟們根本攔他不住!”

    “那人是多大年紀?什麽模樣打扮?可還有其他人與他一起?”

    中年男子又問道。

    那人答道:“那小子十七八歲的年紀,模樣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穿著一身黑衣,手裏使著一把劍,腰上還掛著一把劍,其他的就再也沒了,也沒有其他人和他一起!”

    聞言,中年男子略一思忖,又問道:“那你可看得出他的武功路數?”

    “回幫主,小的看不出來…”

    那人繼續答道:“那小子一手劍法奇快無比,小的連看都看不清,更別說看出他的武功路數了…”

    “廢物!”

    中年男子罵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