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師徒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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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
笑過了兩聲,墨軒已是擺好了架勢,又道:“打不打得過,也要打過了之後才知道,師父還是別再看劍了,看看徒兒這一招如何!?”
話音一落,墨軒舉劍一指,這一劍已是刺出,直奔著師父而去!
音落後出手,劍鋒眨眼即至,淩水寒沒想到墨軒這麽快便會動手,倒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但意外歸意外,淩水寒乃是墨軒師父,武功高出墨軒不知多少,又縱橫江湖多年,麵臨過的危急情形數不勝數,眼下墨軒隻是突然出手,卻是唬不住自己這個當師父的。
隻見淩水寒立定不動,手中長劍已是一轉,那劍鋒在其身前緩緩一揚,下一刻,但聞“叮”地一聲脆鳴,再一看去,墨軒的劍勢已是被淩水寒舉重若輕地給擋住,那劍尖已是無法再往前推去半寸!
“嗬嗬…”
見此,淩水寒輕輕一笑,麵上露出讚賞之色,又撫須說道:“這一手快劍倒是深得為師真傳,隻是這劍勢還是慢了些許,不及為師當年,要不然為師也不會這麽輕易就將其擋下。”
一劍被擋,墨軒也不見氣餒,此時聞得師父點評,墨軒一笑說道:“師父到底是師父,徒兒隻是一個動作,師父就知道徒兒會出什麽招,看來徒兒想要用師父傳授的《春秋劍法》來打敗師父,已是絕無可能了!”
聞言,淩水寒卻是搖頭說道:“世事無絕對,隻要有一日你《春秋劍法》的造詣在為師之上,再用《春秋劍法》打敗為師也是可以的。”
多說無益,墨軒也不打算再說下去,自己與師父交手是要師父來指點自己,而不是與師父來閑談的。
“既然今日打敗師父無望,那徒兒也就不留手了,不過這刀劍無眼,師父還請當心了!”
提醒了一聲後,墨軒回劍又是一刺,雖不得衝身助勢,但這一劍的速度,竟是比方才那一劍還要快上一分!
瞧得此招,淩水寒麵上讚許之色不禁愈濃,但現在可不是念著這些的時候,墨軒又是一劍刺來,淩水寒也不怠慢,這便也揮出一劍,竟是使出一模一樣地招式,也向著墨軒刺去!
不過,這師徒二人各自使出同一招來,高下卻是立判。
墨軒一劍刺去雖是奇快無比,但淩水寒這一劍更是後發先至,那墨軒劍尖離得淩水寒尚有兩尺之遠,淩水寒這一劍竟已是送至了墨軒跟前!
見此一驚,墨軒心知這一招自己已是輸了,但劍在眼前,墨軒也不可能不去抵擋,便見到墨軒回手一劍揮出,竟是順勢使出了《墨劍訣》其中一式,便向著師父刺來之劍擋去。
“叮!”
又是一聲脆響,但見墨軒跟前忽地出現一道劍花,而淩水寒之劍正對著劍花之中紮去,於是兩劍又撞了在一處。
“!!”
心頭一震,眼見師父這一劍竟被自己給擋下,墨軒對此顯然是不信的。
不過,對這一劍更為震驚地,卻是淩水寒自己。
他本以為自己這一劍,徒弟定是躲無可躲,所以他隻待劍尖將要刺中墨軒之時,便會立馬停手,也不至於傷了墨軒。卻不想自己還未開始發力,墨軒便已是破掉了自己這一招,在那極近的距離之下,墨軒尚能挽出一道劍花擋住自己這一劍,要是墨軒功力再深厚一些,這《墨劍訣》又會是怎樣地一番威能?
沒來得及去細想,隻因墨軒又舉劍反攻,淩水寒雖自恃劍法精湛,但此時墨軒攻來,淩水寒還是得舉劍招架,這師徒二人就此鬥作一處,端的是好不激烈!
刹時之間,場中劍光大作,二人不住飛身騰挪,卷起地上塵土飛揚,又聞陣陣“呯”、“嘭”之聲傳來,卻是師徒二人長劍劍鋒所致。
那兩柄本就長劍一般無二,此時相互刺去、你來我往不斷,且二人皆是一手快劍,使出劍勢又極其之快,眨眼便可揮出數招,隻叫一旁觀戰的張鐸彪、廖星星二人瞧得眼花繚亂,竟是分不清哪柄劍是哪個人所使。
不過,淩水寒到底是師父,這《春秋劍法》是他教給墨軒,他也對這《春秋劍法》極為了解。就如墨軒自己所說那樣,他隻是一個動作,淩水寒便知道墨軒要使出哪一招,所以不論墨軒如何進攻,淩水寒總是能及時避開,或是使出破解之招來。
隨著時間推移,師徒二人雖仍是打得火熱,但此時淩水寒已是占盡了優勢,隻見他不斷揮劍攻向墨軒,墨軒隻能拚了命地抵擋,這十劍之內,墨軒能使出兩劍攻招都是不錯了。
而且這還要歸功於《墨劍訣》,若非《墨劍訣》防守嚴密,讓淩水寒尋不著下手之機,他每每提劍攻去,墨軒都能使出《墨劍訣》劍招抵擋,隻怕此時墨軒早已是擋不住師父的攻勢,要拜下陣來。
一旁,張鐸彪見著墨軒竟能在他師父手下堅持如此之久,心中不禁對墨軒佩服不已。
“想不到兩年未見,墨軒的劍法已是增進到如此地步!”
呢喃暗讚一聲,張鐸彪卻是瞧得目不轉睛,畢竟似這等交手可是難得一見,何況淩水寒本就有意指點墨軒,張鐸彪瞧得仔細,也算對自己有意。
與張鐸彪這種看門道地相比,廖星星卻是屬於看個熱鬧的那種,她看得入迷,還不住地晃著身子望去,隻為看得更加仔細。等師徒二人交手到凶險之時,她會驚呼出聲,等見到精彩的一劍使出,她還會拍手叫好。
不過,落敗似乎已是墨軒的定局,起初他還能尋得機會送出兩劍,可隨著師父與自己交手越來越快,墨軒跟不上師父的劍勢,最後隻能一味地防守起來。
“叮!”
“叮!”
鏗鏘之聲不斷響起,從方才開始便從未停息,場上墨軒隻是一直防守,身子也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
“墨軒已經輸了…”
見此一幕,心知勝負已分,張鐸彪似是惋惜著說道。
這個結果,張鐸彪早就知道,墨軒武功雖好,但想要打敗自己的師父,顯然現在是不可能,想要做到這一點,墨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啊?”
聞得張鐸彪之言,廖星星卻是不解,在他看來,淩水寒現在可是連墨軒的防守都攻不破,又怎麽能叫墨軒已敗呢?
似是知道廖星星會問些什麽,張鐸彪也不等她問出,便指著場上墨軒說道:“墨軒現在憑著那套劍法,雖是可以護得自己周全,淩前輩攻不破他防守,卻可以一直逼著墨軒使得不能放鬆警惕。現在看來,墨軒暫時是無事,但你別忘了,墨軒現在可是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長此以往下去,等到墨軒體力耗盡,他遲早會敗!”
聞言,廖星星這才明白,已是知曉了結果的比試,廖星星這也沒有興趣再看。
場中,師徒二人仍在交手,但不難看出,此時的墨軒已是有些疲憊,那出手劍招也遠遠不如之前迅捷,顯然離得那落敗已是不遠。
見此,淩水寒不忍見到墨軒累著,這便說道:“軒兒,為師看你已是累了,不如今日就到此為止,如何?”
知道自己已是不敵,眼下師父開口,墨軒也不至於落不下臉麵,於是答應道:“好!師父你快收了劍招,徒兒都快撐不住了!”
說著,墨軒麵上不堪之色愈濃,還咧嘴咬牙一陣堅持。
瞧得墨軒模樣,淩水寒微微一訝,這便連忙收手,那本已是送出的長劍去勢戛然而止,後又向著淩水寒身後而去。
“軒兒…”
收劍於身後,淩水寒正要開口,可話還不及說完,淩水寒雙目卻是猛然一瞪。隻見眼前,一道劍光掠過,好似一條匹練一般,竟是直取自己頸間而來!
這劍勢極快,比起淩水寒之前出手也不差多少,僅是在瞬息間便奔至了淩水寒身前,淩水寒甚至連躲閃都來不及,那一劍就已經遞到了自己的脖頸處。
“啊!!”
一旁廖星星瞧得此幕,卻是嚇得一呼,張鐸彪的麵色不禁一變。
看了看懸在自己頸間的長劍,又看著麵前的徒弟,淩水寒麵色微愣,竟是不知該說些什麽。
而墨軒手提長劍,神色無情,左手也不見絲毫顫抖,哪裏有半分先前那疲憊之態?
“哈哈哈!”
忽聞一聲嬉笑,從自己身前傳來,淩水寒定睛看去,隻見墨軒正望著自己直笑,而那懸在自己頸間的長劍,此時也已被墨軒給抽走。
“師父,兵不厭詐,徒兒這一計還不錯吧!”
滿臉笑意地看著師父,墨軒似是得意地說道。
“呃…”
聞得墨軒之言,淩水寒不禁隻覺一陣哭笑不得,原來這個臭小子是與鬧著玩的…
可這是鬧著玩的事兒麽?
想到此處,淩水寒臉色一沉,又轉而浮上絲絲怒容,隨著其麵上怒氣越來越盛,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墨軒這才逐漸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自己…好像的確鬧過了頭…
“你個臭小子!”
一聲喝罵傳來,墨軒聞聲看去,便見到自己師父已是氣得一副吹胡瞪眼地模樣,顯然是氣得不輕。
“為師好心饒你一命,你竟然敢跟為師玩陰的!?來來來!把劍提起來,為師再與你打過,這次誰也別去讓誰!”
舉劍一揚,淩水寒作勢又要再上,墨軒見著不妙,連忙撒腿就跑。
“好小子!輕功倒是見長!”
見著墨軒身輕如燕,僅是眨眼便已逃出了院子,淩水寒點頭便是一讚。
可隨即一想不對,自己可是要狠狠教訓墨軒,怎地現在又讓他給逃了?
回過神來,淩水寒也不顧有人在旁,這便衝著墨軒背影呼道:“臭小子!你再跑,別叫為師追上了你,否則定要知道為師的厲害!”
話一說完,淩水寒也輕功一起,這便向著墨軒追去。
院中,張鐸彪、廖星星二人見得這師徒二人嬉鬧模樣,卻是愣在原地,麵麵相覷。
……
再說葉子辭了淩水寒幾人,這便也趕到了師父所住之處,可他還未進得師父所住宅院,隻是來到了門前空地,便已聽到了那院牆之中傳出了陣陣絲弦之音。
“師父又在彈琴了…”
聽得琴音耳熟,似是師父所奏,葉子道了一聲,這便上去敲門。
“叩、叩、叩!”
突兀地敲門之聲響起,在這繞梁的琴音之中顯得更是突兀,但這並不影響到院中之人聽見,很快便有人來為葉子開了門。
“葉公子!竟然是葉公子回來了!”
開門的人是一個家丁,他認出了葉子,立馬便是一聲大喊,邊喊邊向著院內跑去。
蔥花先生與淩水寒不同,淩水寒隻是一人獨居於一小院,而蔥花先生則是大手筆的買下了一處宅院,還雇了不少家丁婢女,這宅院之中人多一些,也顯得熱鬧。
“葉公子回來啦!”
那家丁還在一個勁地喊著,倒是驚動了院中不少人,大家都知道這主子蔥花先生有得這麽一個徒弟,對葉子便是以“葉公子”相稱。
對此,葉子小時候還頗不習慣,但隨著叫得久了,也就習慣成自然。不過此時這家丁這麽一呼,倒是又讓葉子覺得有些不適應,畢竟自己兩年未歸,已是太久沒人這麽稱呼過自己。
家丁一路跑著喊著,已是來到了一處塘邊,那塘中亭台內,正有兩人跪坐,一人細品香茗,一人撚指撥琴。
那悠揚琴聲,便是從此飄出。
“先生、先生!”
見得亭中之人,家丁便是一陣急呼,倒是沒顧得有一人還在一旁撥琴,他這一嚷,呼聲夾雜在琴音之中,卻是壞了這一首好曲。
劍眉一皺,蔥花先生側首一望,見著家丁大呼小叫而來,麵色已是不悅,這便輕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一見先生怪罪,那家丁連忙跪倒在地,埋著腦袋一動不動,隻盼先生莫要重罰於他。
“先生恕罪!小的隻是一時激動失了態,還望先生莫要怪罪!”
埋首呼了兩聲,家丁認錯道。
見此,蔥花先生卻是沒有了罰他的心思,隻是端起了手中茶盞,又擱在唇前輕吹了吹,也不急著飲茶,便向家丁問道:“說吧,你大呼小叫的,到底發生了何事?”
先生問起,家丁抬起頭來答道:“先生,是葉公子!葉公子回來了!”
“噔!”
話音一落,忽聞一聲斷弦,蔥花先生即將送到唇邊的茶盞也就此頓住…
“葉子哥哥…”
若夢囈呢喃,其中又滿藏無盡思念,那撥琴的女子此時已然癡怔,好似失了魂般。
“嗬嗬…”
兩聲輕笑,蔥花先生也放下了手中茶盞,又輕言吐道:“原來是他回來了…”
“他現在在哪兒!?”
女子豁然起身,已是無心去理會那斷弦之琴,此時的她,隻想立馬見到葉子,隻想撲入他的懷中,隻想向他傾訴自己無盡地相思之苦…
聞聲,那家丁一指身後,便答道:“葉公子才剛剛回來,現在應該正向著這裏趕來,小的隻是先來知會先生與小姑娘一聲…”
家丁尚未說完,女子已是等得不耐,她正要轉身向著亭外奔去,卻是忽聞不遠處傳來一道話聲。
那聲音極為熟悉,是她日日夜夜魂牽夢繞的聲音,隻是聽得這一聲,女子頓時隻覺雙眼一片模糊,熱淚盈眶…
“師父、小不點兒!我回來了!”
爽朗地一聲大喊,卻是聽得女子心兒將碎,她忽地轉身望去,正見亭外塘旁,一張讓她日夜思念的身影,就立在那裏,看起來格外真實,卻又讓女子覺得這是夢境…
池塘旁,葉子站在那裏,望著塘中亭內兩道人影,滿麵燦爛笑容。
“葉子哥哥!”
但聞一聲淒喚,女子已是奔出了亭外,她顧不得那綾羅霓裳,反倒還嫌這衣裝太長,讓她跑得不快,不能立馬就撲入葉子的懷中。
“小不點兒…”
見著女子奔來,葉子輕念了一聲,便見他飛身而起,飄然向著那女子落去。
待得雙足落地,葉子還未站得穩身子,已是被人撞得個滿懷,女子早就在他落地之時,就撲去了他的懷中,將他緊緊抱住,不曾送來一絲一厘。
“葉子哥哥…”
倒在葉子懷中,女子隻是啜泣地喚著,那熱淚早已是落下,濕了她的麵容,也濕了葉子的衣裳。
“小不點兒…”
見著懷中女子模樣,那眉眼依舊熟悉,與離別之前倒是並不見太大變化。隻是畢竟兩年未見,女子眉宇之間已是多了一絲愁容,也許是思念自己所致吧…
想到此處,葉子隻覺自己心都快要融化,這便也連忙將她緊緊摟住,好似要將她埋進自己的身體裏,叫二人再也不能分開…
二年的離別,二人不曾見得一麵,葉子一心隻為完成師命,這才一直不得回來。
對此,小不點兒心中也是明白,所以她隻是將這份思慕深埋於心間,即便平日裏會時常念起葉子,將相思之情布於麵上,但她也從不見去與先生說起。因為她知道先生如此做,也是為了磨練葉子,她要是去與先生多嘴,反而會惹得先生不悅。
但此時,相思之人就在眼前,她已是無需再去隱藏著什麽,這便恨不得將心中所有的相思之痛傾盆道出,隻想讓眼前之人明白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這兩年來,過得有多辛苦…
“葉子哥哥,小不點兒好想你啊…”
漸漸地止住了淚意,小不點兒這才抬頭看向葉子,卻還是帶著哭腔地說道。
“我知道…”
見著小不點兒兩眼都哭得通紅,那淚花兒還沾在睫眉之上,葉子心中不禁更是疼憐,這便伸出手來,替小不點兒拭去眼角淚水,又輕聲答道。
“葉子哥哥,你回來了,就不要再離開小不點兒了,好不好?”
小不點兒似是委屈地說著,雖是知道這是不可能之事,但她心中這般希望著,於是也就這般說了出來。
聽得小不點兒的懇請,葉子心中更是不忍,卻忽地轉念一想,於是便見葉子笑著答道:“好!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將來不管我去哪裏,我都會帶上你!”
二人抱作一處,互道相思,卻不見池邊一角,一人見著二人如此,滿麵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