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昔年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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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方才說的…可是‘真言’!?”

    衝著張鐸彪,老道姑吃聲如夢囈般問道。

    被老道姑問得一愣,張鐸彪雖是有些奇怪,但還是指著真言,點頭便答道:“這位便是真言大師,乃是金龍寺上一任住持玄渺大師的親傳弟子!”

    雖對金龍寺不曾了解太多,但這滿城百姓皆知的消息,張鐸彪還是能夠道得出一二來。

    不想老道姑聽得張鐸彪之言,便是再也不去看他,隻是立馬將視線落在真言身上,其目光閃動不已,好似有無盡情緒蘊含其中。

    見此,真言也是十分奇怪,為何這老道姑聽得了自己的法號,神情就變得如此複雜,莫非這老道姑乃是自己相識之人?可若是相識之人,為何自己會對她沒有絲毫印象,難道說隻是老道姑識得自己,自己卻不識得她?

    心中不住地猜想,真言卻是如何也無法肯定,眼見著老道姑一直盯著自己,目光轉也不轉,麵上神色也是百感交集,似有欣喜,又有憤怒,還有一絲憂愁。而下一刻,一個念頭忽地在真言心中萌生,卻是令得真言神色大變,他猛然張目看向老道姑眉目,似是努力地想要辨認出什麽。

    自老道姑初一現身之時,真言便覺得老道姑的眉宇有些眼熟,隻是這種感覺太過淡泊,自己便也沒往心上去。而此時看來,這種感覺倒也不是自己無中生有,皆因這老道姑的的確確乃是自己相識之人,隻是自己一直不得認出罷了。

    心中想著,這一番再衝著老道姑看去,真言隻覺得老道姑的眉目更是極為熟悉無比,其腦海之中,也逐漸浮現出當年一個麵容出來。

    “你是…”

    顫巍巍地抬起手來,真言呼吸沉重,便要向著老道姑呼道。

    不料老道姑見著真言動作,卻是不肯給真言說完這話的機會,便是忽地出聲喝道:“好!很好!”

    老道姑一連說了兩個“好”字,倒是聽得墨軒幾人一頭霧水,眾人尚未明白老道姑此言地用意,又見老道姑繼續說道:“想不到貧道此行前來,雖未能取了這金龍寺和尚性命,但也是不虛此行!你們幾個小家夥阻攔貧道一事,貧道也不與你們計較了…”

    說著,老道姑瞪目看向真言,又咬牙吐道:“不過,你們幾個金龍寺的和尚可一定要當心了!貧道與金龍寺的恩怨,絕不會這般輕易地了結!”

    言罷,老道姑也不等幾人反應,這便回身一躍,向著遠處飄去,墨軒幾人見此,便要上房追去,卻被真言出聲製止。

    “幾位小友,莫要去追!”

    聽得真言勸阻,幾人紛紛停下了身形,又滿麵疑惑地回首看來,皆是不知真言為何不讓自己追那老道姑。

    “師父?”

    幾人不便過問,淨虛卻是不同,眼見著自己幾人再聯手衝上,老道姑必是不敵,為何師父要在這個時候叫住自己幾人。

    被徒弟問起,真言不見回答,隻是雙手合十於身前,喧道:“阿彌陀佛,萬事皆有因果…想不到為師當年之因,竟是造成了如今之果,反而還連累了師門,一切皆是為師之錯,真是罪過、罪過…”

    聞言,幾人皆是一凜,聽得真言這般說來,他竟是與那老道姑頗有淵源?而正是因為二人之事,這才讓老道姑對金龍寺大開殺戒,鬧成如此地步!

    幾人心中紛紛猜想,但真言已是不見開口再言,幾人沒朝著老道姑繼續追去,這便隻能紛紛作罷返身。

    回到原處,淨虛已是去到了真言身旁立定,而小不點兒已是向著葉子迎去詢問,隻擔心葉子有沒有受傷,一旁小右見此,麵色微微難看,倒是不見多言。至於墨軒,他方才得了淨虛出手相救,此時便來到淨虛身前,衝著淨虛抱拳謝道:“方才多謝小師傅出手相救,此番恩情,墨軒定當銘記於心!”

    見狀,淨虛隻是一笑,又回禮答道:“阿彌陀佛!施主言重了,女魔頭作惡多端,又打傷了小僧師父,小僧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這才湊巧幫了施主一把,施主不必如此!”

    墨軒也是一笑,便不再說話,這又看向真言,又施禮問道:“真言大師,晚輩功夫不濟,被那女魔頭逃走,有愧真言大師厚望,隻是不知真言大師還有什麽其他打算?”

    “小施主言重了…”

    見墨軒擔起過責,真言卻不如此認同,便說道:“那道姑武功高強,就連貧僧也受其所傷,幾位小友能夠出手將其攔下,不讓她可以出手傷人,已是功德無量,貧僧又如何會怪罪小友呢?”

    聽得真言之言,墨軒心中這才一鬆,畢竟老道姑可是殺了不少金龍寺的弟子,與金龍寺已是結下了大仇,而老道姑在自己手中逃走,雖說是真言不讓自己幾人去追,但墨軒心中倒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眼下真言並沒多說什麽,墨軒也不再多想,但聞真言又說道:“至於被那道姑逃走,以貧僧對她秉性了解,她定是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她方才說不會與幾位小友計較,小友也大可放心,她既然如此說了,便會說到做到,斷然不會與幾位小友為難…”

    聞言,墨軒麵色不動,心中卻是道了一聲果然。從言辭之中便可聽出,這真言的確與那老道姑有著過往瓜葛,隻是此乃真言私人之事,墨軒雖是好奇,倒也不會去過問。

    此時,又聞真言繼續說道:“她一心隻是要找我金龍寺報仇,可說是如此,但她要找的不過隻有貧僧一人而已。眼下她已是知曉了貧僧的身份,想必也不會再去尋金龍寺其他人都麻煩,貧僧隻需守株待兔等著她再來便是!”

    說完,真言這便閉目立定,隻是墨軒看其神色之間,倒是可以見到一絲痛心疾首之情。

    見此,墨軒心中不禁更是好奇真言與那老道姑地過往,隻道這一道一佛兩門之人,之間又是如何生起地恩怨?不過此時卻並非說這些的時候,墨軒便也不俗多想,隻是朝著真言問道:“真言大師如今有傷在身,若是女魔頭再尋上門來,真言大師倒是不便出手,而僅憑著小師傅一人,定然也不是那女魔頭的對手,不知真言大師又有何應對之策?”

    這個問題,倒是極為平常,隻怕任何一個人,都會想到此處。不過,真言卻好似不曾這麽想過,此時墨軒問起,竟是將真言問得一怔。

    “阿彌陀佛…”

    半晌之後,終是見到真言啟齒,隻見他吟了一聲,便答道:“此事皆由貧僧而起,自然也當由貧僧而結…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此時便說如何應對未免有些言之過早,隻需等她再尋上門來,貧僧定有辦法勸其放下屠刀!”

    見著真言不願明言,墨軒卻不認同,於是說道:“真言大師,大師雖是受傷,但那女魔頭也受傷不輕。方才女魔頭被晚輩幾人圍攻,非是晚輩幾人對手,依晚輩所見,不如真言大師就暫且讓晚輩幾人與大師同行,到時就是那女魔頭再找了上來,晚輩幾人也可以替大師抵擋一二,不知真言大師意下如何?”

    墨軒有意相助自己,真言聞言,不禁會心一笑,可對於墨軒好意,真言卻是搖頭答道:“小友有助人之心,貧僧自是感激不已,隻是此事乃是佛祖派與貧僧之劫難,若是貧僧連她一人都無法勸得回頭,又何談普度眾生呢?”

    “大師!”

    被真言拒絕,墨軒似是不甘,隻見他又要再言相勸,真言卻已是抬手一止。

    “小友之心意,貧僧在此心領了,隻是貧僧心意已決,還請小友勿要再言。”

    真言緩緩說著,將墨軒到嘴邊的話都給推了回去,墨軒倒也不便再勸,隻好返身走開,回到了幾人身邊。

    “真言大師他怎麽說?”

    看到墨軒回來,幾人便立馬圍上,張鐸彪第一個向墨軒問道。

    見張鐸彪問起,墨軒便將真言之言轉告一番,幾人聞言,倒是沒見多說什麽。

    “真言大師不願勞煩我們,也許隻是不好開口說出這話,我們要是偷偷跟在真言大師身後,等到那女魔頭找來,我們再出去與她動手,那女魔頭受了重傷,絕不是我們幾人的敵手,我們一定能夠把女魔頭給抓住!”

    小右忽地提議說著,倒是聽得眾人眼前一亮。

    但墨軒還是擺了擺手,搖頭說道:“真言大師就是不願我們相助,所以才這麽說,我們要是非要出手,隻怕會惹得真言大師不喜…”

    說著,墨軒想到真言與老道姑之間的淵源,又與幾人繼續說道:“何況,此事乃是真言大師與那女魔頭的恩怨,我們這麽冒然插手,未免也有些講不過去…”

    “就是!”

    墨軒說到一半,一旁廖星星又插話說道:“而且我還要去長安找我師父,真言大師又不去長安,難道我們還分作兩路嗎?”

    “分不得分不得!”

    廖星星說完,張鐸彪立馬搖頭說著,又道:“我們本來就是要結伴而行,這一下要是分開,鬼知道又要在哪裏才能遇上!”

    “嗯!”

    墨軒點頭應聲,說道:“真言大師武功登峰造極,內功更是深厚,雖說真言大師此次受了輕傷,但這也是中了那女魔頭的奸計。那女魔頭的傷勢可是比真言大師還要重,想必在傷勢痊愈之前,那女魔頭也不敢去尋真言大師的麻煩…”

    “等到那女魔頭傷勢養好了,真言大師一定也早已恢複,到時就是我們不在,真言大師也能獨自一人對抗女魔頭,倒是用不著我們出手了。”

    墨軒說得有理,幾人聽得紛紛點頭,這便也不再糾結到底去不去相助真言三人。這時,真言領著淨虛、淨無二人,又向著幾人所在走來,但見真言向著幾人施了一禮,這便說道:“幾位小友,既然此間事已了結,貧僧也不再在此久留,為了避免那女魔頭藏匿蘇州,害了城中百姓,貧僧已是打算離開蘇州,也好引得那女魔頭跟在貧僧身後。”

    “真言大師這就要走?”

    聞言,小不點兒已是一呼,沒想到真言說走就走,竟是一下也不停留。

    “正是!”

    真言點頭答道:“因女魔頭一事,我金龍寺可謂是死傷慘重,貧僧這便要立即趕回寺中,與寺中同門一齊商議此事,倒是耽擱不得。”

    “既然真言大師有這等要事在身,定是不能耽擱,隻是蘇州去往太原與長安並不順路,我們幾個倒是無法與真言大師同行,倒是可惜了!”

    張鐸彪歎息說道。

    “嗬嗬嗬…”

    聞言,真言卻是仰麵一笑,便道:“阿彌陀佛,若是有緣、定當相見,又何必在乎這幾日功夫?幾位小友今日之恩情,貧僧已是記下,定不會忘,這便告辭了。”

    “大師慢走!”

    幾人齊呼一聲,真言已是抬足先行,淨虛、淨無見狀,忙向著幾人行禮辭別,便向著真言追去。

    立在原地目送真言三人離去,見著三人漸行漸遠,幾人卻仍是不動。淨虛回首望來瞥見,神色微動,又幾步追上師父問道:“師父,幾位施主今日可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師父難道還不打算提醒那二位施主一番?”

    聽得淨虛之言,淨無卻是一頭霧水,不解這師徒二人所言是指何事。

    徒弟問起,真言也不回答,隻是問道:“淨虛,你可有看出,那幾位小友所使的招數武功,是師出何門?”

    被師父問得一滯,淨虛張了張嘴,卻是答不上來。

    見此一笑,真言早就料定如此,於是便說道:“早就知道你不曾留心,便讓為師來告訴你!那大刀名為‘重刀無鋒’,乃是當世之神兵,而那位小友所使的刀法,名為《九天刀法》,此刀法最是霸道,又得以重刀無鋒配合,威能還要再增三分!而這《九天刀法》乃是從前一位高人所創,流傳到今時今日,武林之中也隻有一人會使。”

    聞言恍然,淨虛這也知曉了《九天刀法》與無鋒的厲害,隻是這與自己所問又有什麽關係,淨虛卻是想不出來。不過淨虛見到師父一副話未說完地模樣,眼下也不好插話去問,便隻是靜靜地聽著師父之言,等到師父全都說完之後,再去向師父問起。

    又見真言說道:“至於這位小友身旁那人所使武功,雖不是上乘功法,倒也不算太弱,為師見他二人出手頗有相似之處,想必兩位小友乃是師出同門。”

    “而那位使飛刀暗器的小友,為師見他暗器手法高超,身法輕功更是不凡,竟是東海逍遙島的《逍遙步》,由此可見,那位小友定是東海逍遙島之人。”

    聽真言講到此處,淨虛、淨無二人已是微微動容。

    那重刀無鋒與《九天刀法》倒也罷了,雖說乃是前人所留之物,但隻要在中原武林之中,就不難被人發現。而真言說起張鐸彪之後,竟道出了他是東海逍遙島弟子的身份,卻是讓淨虛、淨無吃驚不已。

    “東海逍遙島久居東海之外,竟然也會派門下弟子來我中原?”

    淨無呼了一聲,又說道:“師侄見那小子暗器嫻熟,步法又極為精妙,看來那小子在逍遙島門中身份定是不凡,也不知是何人座下高徒,竟教得那年紀輕輕地小子有得如此本事?”

    “嗬嗬嗬…”

    不想對於淨無之言,真言卻是不答,隻是輕笑了兩聲,又說道:“要說這三位小友就讓你吃驚不少,也不知等你二人知曉了那最後一人的身份來曆,又會作何感想?”

    “真言師伯…”

    聞言一咦,淨無問道:“真言師伯所說的,莫不是那黑衣小子?”

    “正是!”

    微微點頭,真言承認一聲,又說道:“這位小友兩套劍法皆是不俗,可惜師伯隻認得出其中一套,卻是認不出第二套劍法來…”

    “竟有此事!?”

    要說之前隻是吃驚,淨無此次卻是大驚。但見他大呼了一聲,已是瞠目結舌,顯然不信這世上竟還有自己師伯認不出地劍法來。

    要知道真言武功之高,早在年輕之時便已是寺中無敵手,年紀輕輕就精通金龍寺各類武功的真言,其佛法也不在同輩之下,而真言之同輩,無一不是年紀大他二三十歲者,這真言之武功佛法造詣,由此可見一斑。對此,淨虛可能不知,但淨無一定知曉,所以淨無才會有此模樣。

    見得淨無此番模樣,真言不置可否地一笑,又說道:“僅是一套劍法就如此模樣,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師伯隻是奇怪,那位小友手裏地那柄短劍是從何而來,師伯卻是認不出來…”

    “那柄短劍似是極為鋒利,就是說削鐵如泥也不為過!師伯可是親眼見到,那道姑單手抓著短劍劍刃,憑著其內功之深厚,竟還是擋不住那柄短劍之鋒利、被那短劍割破了手掌。要說神兵利器的話,那重刀無鋒在這柄短劍之前,隻怕都要黯然失色啊!”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