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以身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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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和尚竟然就是那‘金龍活佛’!?”
“‘金龍活佛’可是那玄緲大師的唯一弟子,聽聞他多年前離開了金龍寺去普度眾生,就一直不曾回去金龍寺,想不到就是這個老和尚!?”
“咳!你還敢說‘老和尚’!?當心金龍寺他們與你沒完!”
“這人說他是“金龍活佛”那便是了?老子還說自己是玉皇大帝呢!”
……
丐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可謂是信者有、不信者也有,可淨無對此卻是不曾放在心上,自己乃是出家人,從不言那誑語,何況真言師伯乃是貨真價實,又怎會怕旁人懷疑?
見到淨無一副有恃無恐地模樣,又是如此地自信滿滿,丐幫眾人心中又更信了他幾分,下一刻便見到一名老乞丐走上前來,衝著真言一抱拳行禮賠罪道:“原來是金龍寺的真言大師,倒是我丐幫眼拙不察,未能認出真言大師身份。方才有冒犯之處,還望真言大師莫要見怪,老乞丐在此向真言大師賠個不是了!”
說完,老乞丐又是深深一禮,可見其心意誠懇。
金龍寺與丐幫同為九大正派之一,但要就實力而論的話,丐幫定是不比金龍寺底蘊深厚,何況此事也是丐幫之人冒犯真言幾人在先,為了不讓金龍寺與丐幫從此產生嫌隙,老乞丐向真言這一番賠禮,倒算不虧,再說真言的身份也是擺在那裏,這讓老乞丐賠罪起來更是不見猶豫。
“阿彌陀佛,施主言重了!”
朝著老乞丐一個回禮過去,真言緩緩說道:“此事乃是貧僧劣徒衝撞貴幫弟子在先,卻是貧僧疏忽了管教,本應由貧僧向貴幫賠罪才是,施主如此說來,貧僧可是擔待不起!”
見到真言絲毫沒有怪罪之意,老乞丐看得心頭一喜,又答道:“真言大師可千萬使不得!所謂不打不相識,我丐幫弟子能夠與真言大師交手指點一番,這是他們八輩子也求不來的福氣!何況剛才也沒有人因此受傷,依老乞丐看來,不如這事就這麽算了?”
言罷,老乞丐隻是朝著真言麵上看去,心中一個勁地期盼著真言莫要拒絕,而真言接下來的回答,也沒有讓老乞丐的希望落空。
“阿彌陀佛,如此甚好!既然如此,此事便就此揭過了…”
真言微笑答道。
“那好、那好!”
聞言,老乞丐麵上欣喜之色愈濃,這又轉身向著身後弟子吩咐道:“你們幾個,快回去安排一番,今夜真言大師便在我丐幫之中住下,你們速速回去準備齋菜,不得有誤!”
“是!”
幾名丐幫弟子聞言,連忙齊聲應是,這便退了下去。
見此,老乞丐滿意點頭,又回過頭來朝著真言說道:“真言大師你看,老乞丐已是令人回去準備齋菜,真言大師今晚便在我丐幫之中歇腳,等到明日再趕往太原,不知真言大師意下如何?”
被老乞丐這般一邀請,真言一陣苦笑,卻是不好拒絕。連齋菜都已經讓人回去準備了,自己若是不答應,也未免辜負了丐幫盛情好意,倒是顯得自己不近人情。
“阿彌陀佛,全憑施主做主。”
真言答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哈哈哈哈哈!”
見到真言答應,老乞丐當即仰麵一笑,良久不能自已。不想一旁忽地傳來一道譏諷之聲,卻是聽得老乞丐麵色一沉,顯得極為難看。
“哼!你們這群臭要飯的好不要臉,明明剛才還對別人喊打喊殺呢,現在知道了別人的厲害,就在這裏說一些假惺惺的話,還說自己丐幫天下第一大幫呢?本姑娘不是你們丐幫弟子,都替你們燥得慌!”
這話言辭之中滿是冷嘲熱諷,聽得一眾丐幫弟子皆是麵色難看,眾人黑著臉便循聲看去,那說話之人不是那青衣女子還能是誰?
被丐幫眾人瞪目看來,青衣女子就是膽子再大,也不免有些害怕。不過丐幫之人與自己有著恩怨,青衣女子又不肯在丐幫眾人麵前失了顏麵,所以此時心中就是再是慌亂,青衣女子也是故作著鎮定,傲然迎向丐幫眾人目光,倒是一點兒也不肯服輸。
“女賊!”
見得青衣女子模樣,一名丐幫弟子挺身而出,指著青衣女子便喝道:“女賊!我丐幫與你的恩怨還未了結,你還敢在此處大言不慚,看我不把你拿下,叫你知道得罪我丐幫的厲害!”
說完,這名丐幫弟子便要朝著青衣女子衝去。見狀,青衣女子頓時一嚇,其身形退後,正要逃走,卻見到一個人影閃到自己跟前,將自己擋在身後。
“咦?”
輕咦一聲,青衣女子定睛看去,才見這人乃是淨虛。一見淨虛又擋在自己身前,青衣女子心中雖是不解,但那股忽地生出地安心之感,卻是叫青衣女子頓下了腳步,不再向後邊逃去。
聽聞眾人方才所言,青衣女子已是知曉,這小和尚竟然是金龍活佛的弟子,而金龍活佛聲名遠播,青衣女子自然有所聽聞,隻是沒想到自己今日能夠見到那金龍活佛。
“原來這個小和尚是金龍寺大師的徒弟,也難怪他的武功會那麽好…”
盯著淨虛不是那麽廣闊的背影,腦中回想著淨虛之前替自己擋住丐幫之人攻勢的一幕,青衣女子不禁一聲低語呢喃,其心思也由之出神。
而淨虛麵前,一眾丐幫弟子見此皆是一怔,那名丐幫弟子也衝著淨虛問道:“這位大師,丐幫與金龍寺的誤會已是解除,為何你還要維護這女賊?”
淨虛正色答道:“小僧雖不知丐幫與這位女施主之間有著什麽恩怨,但這位女施主一直不見承認有偷盜丐幫之物,想必這其中應該是有些什麽誤會,所以小僧還請丐幫先查明了此事的前因後果,再來說這位女施主是否真有偷竊丐幫之物!若這位女施主真有偷得丐幫之物,小僧一定勸她雙手奉還丐幫之物。可若是這位女施主並不曾做過這事,小僧則希望丐幫莫要冤枉了這位女施主!”
這一番話,淨虛說得可是不卑不亢,雖不見他有偏袒青衣女子,但也表明了自己不會袖手旁觀之意。說完之後,淨虛又看向一旁師父,發現師父並沒有叫回自己的意思,反而向著自己點了點頭,以示自己之意。見此,淨虛心中更為堅定,這便也向著師父點頭過去。
而那老乞丐看著真言一言不發地模樣,卻是暗自咽了一口唾沫,他張口便要朝真言說些什麽,可欲言又止幾次之後,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些什麽來。
不過老乞丐不說,卻不代表其他丐幫之人不會說,那與淨虛對峙這丐幫弟子便如是說道:“這女賊夜闖我丐幫,又盜走我丐幫寶物,此事我丐幫上下皆是有目共睹,有何來冤枉一說?”
“是否是冤枉,現在說來還為時過早,小僧隻是希望丐幫能夠先查清了此事,再作定奪!”
淨虛平靜答道。
“這!?”
見淨虛就是咬著這話不放,那丐幫弟子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回首瞥向那老乞丐便要詢問,老乞丐已是先一步地說道:“小師傅此言甚是有理,此事的確是要先查清楚!”
說著,老乞丐走上前來,又看向那名青衣女子,雙目一眯地說道:“不過,老乞丐卻覺得此事沒有必要大費周章,這小女娃此時就在這裏,她有沒有偷我丐幫寶物,想必她自己心裏最是清楚!”
聞言,在場眾人皆是點頭,青衣女子卻是覺得胸中一陣火大。這老乞丐此話說起來好似挺有道理,其實其言下之意還是說自己就是偷了丐幫寶物,隻是此時死不認賬罷了。
“臭要飯的!”
咽不下這口氣,青衣女子衝著老乞丐便是一喚,隻是這一出口,淨虛離得她近,聽得也是眉頭微皺。
對此不察,青衣女子隻是繼續說道:“臭要飯的,你們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本姑娘都說了沒有偷你們丐幫的東西,你們就是不信,還仗著你們人多勢眾,欺負本姑娘一人,真是好不要臉!”
“嗬嗬嗬!”
被青衣女子指著鼻子這般罵來,老乞丐聽著也不見氣惱,反而咧嘴一笑,便答道:“要真是我丐幫血口噴人冤枉了你這個小女娃,你大可解開包袱讓我丐幫檢查一番,要是那包袱之中真翻不出我丐幫之物,老乞丐就是向你賠個不是又如何?”
“賠個不是就想解決,你當你的臉上是貼了金的麽?”
青衣女子沒好氣地啐聲道。
“女施主…”
這時,一旁淨虛卻是忽地開口勸道:“女施主,既然女施主說自己不曾偷那丐幫之物,那便讓他們檢查一番又如何?隻要包袱之中的確沒有丐幫丟失的東西,那丐幫之人定然無言以對,這也可以證明女施主是受了冤枉,到時候丐幫之人也不會再糾纏著女施主了,女施主你又何樂而不為呢?”
“哼!”
不料青衣女子聽得淨虛之言,便是一聲不滿嗤鼻,又言道:“本姑娘還當你個小和尚與他們不同,不會來為難本姑娘,想不到你還是和他們一樣,都是一群虛假作態之人!”
“這也難怪,誰讓你們九大正派都是一家人?你們相互護著,本姑娘獨身一人,當然鬥不過你們!”
言罷,青衣女子這便轉身扭頭,不再看向淨虛,擺明了不再待見淨虛。
被青衣女子一番說叨,淨虛年輕氣盛,卻是不及老乞丐能忍讓。隻見他憋紅著麵色,一臉不忿地向青衣女子說道:“女施主怎能這麽說?小僧如此可是為了女施主好,女施主既然說自己沒有偷丐幫之物,這問心無愧之下,就是讓他們檢查一番又有何妨?”
“我說你這個小和尚怎麽那麽笨呐?”
轉身過來,青衣女子豎著蔥指便戳在了淨虛的腦門上,淨虛沒來得及反應,被青衣女子戳了個正著,又聞見青衣女子說道:“本姑娘不肯給他們翻那包袱,自然是有本姑娘的道理,你這個小和尚不幫我說話,反而還向著他們,我看你也沒安什麽好心!”
“呃?”
聞言,淨虛不禁一愣,隨後已是有些明白,這青衣女子一直不肯答應,原來是有著難言苦衷?
“不知女施主有著什麽難言之隱,可否告訴小僧?”
又向青衣女子問著,淨虛卻是不見罷休。誰料青衣女子聽得淨虛所問,其俏臉頓時一紅,當即又轉過身去,再也不見答話。
淨虛不明就裏,又一直追問,這不問還好,問過之後青衣女子的麵色顯得更紅,仿若滴血一般。
見此,淨虛不由得更是奇怪,這又鍥而不舍地問了兩聲,青衣女子終是再也無法忍受,隻好漲紅著麵色,衝著淨虛答道:“那包袱裏都是女兒家的貼身之物,難道你要我都拿出來給你們這些臭男人看嗎!?”
“呃!?”
被青衣女子這話噎住,淨虛也憋得臉色通紅,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已是說不出話。
自小跟著師父走遍天下、弘揚佛法,淨虛身為出家之人,對女子之事雖說不是一無所知,但也隻是知曉得一星半點。而此時聽得了青衣女子之言,淨虛這才明白,那包袱之中大多便是青衣女子的貼身衣物。自己身為出家人,卻追著青衣女子問了如此之久,也難怪青衣女子一直羞於啟齒,就連淨虛此時知曉了之後,也是羞得吭不出聲。
“咳咳…咳!”
一頓猛咳,試圖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淨虛一時無言,隻好退開,又來到師父身旁,與師父附耳低語了兩聲,想將青衣女子的難言之隱告訴師父。
見到淨虛轉身就把自己出賣,青衣女子不禁急得跺腳,奈何她顧及自己名聲顏麵,這又不可能聲張大呼,所以隻能眼見著淨虛從頭說到了尾,自己隻能急眼幹看。
再看師徒二人那邊,也不知淨虛是如何與師父說的,隻見真言聽完了徒弟的轉述,其麵色也是一陣古怪變幻,隻是張了張嘴,又遲遲不見出聲。
一旁淨無見得師伯師兄神情多變,心中也是不禁好奇,奈何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雖說輩分低於真言,但也不可能去多舌問起,所以隻能盡力地豎起耳朵去聽,但因為淨虛說得實在小聲,又斷斷續續讓人聽不真切,所以最後淨無也沒能聽去多少。
“此事…咳咳!此事,的確難辦…”
沉吟了半晌,真言終是蹦出這麽一句,淨虛的麵上卻是一陣失望,他本以為自己把此事告訴了師父,師父定可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誰知師父就是這麽一句話,說了也沒說並無差別。
“難道連師父也想不出辦法?”
心中不信,淨虛又向師父問起,真言卻是不答,其意已是十分明顯。
“既然如此…”
師父也想不出辦法來,淨虛卻是不肯放棄,隻見他咬了咬牙,心中一橫,便說道:“既然如此,那淨虛就隻好這樣去做了!隻是如此一來,淨虛可就犯了佛門大忌,隻希望佛祖知曉了淨虛一片用心,能夠寬恕淨虛的罪過!”
說完這些,淨虛又衝著西天一陣閉目念誦,似是在懇請佛祖原諒。見狀,真言不禁滿麵愕然,他不知徒弟此言何意,便向徒弟問起,在徒弟向著自己低語解釋了一番之後,真言麵上的錯愕之情更盛,想不到徒弟竟會想出這麽一個以身犯禁的方法來。
“淨虛,你當真要如此去做?”
張大著雙目,真言盯著徒弟,似是還有些不信。但見到淨虛堅定目光看來,真言心中知曉,自己徒弟已是打定了主意,真言便也不再多言。
雖說如此行事,正如淨虛所言一般,乃是犯了佛門大忌,但若是能幫得青衣女子澄清誤會,又或是找到了丐幫失竊寶物,也算是日行一善,這功過相抵,倒也說得過去。
“阿彌陀佛…”
閉目一吟,真言的神色這也恢複如常,便見到他又看向淨虛,說道:“佛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淨虛你能有此心意,哪怕就是觸犯了佛門大忌,想必佛祖知曉之後,也不會責怪於你。你這便放心去做,有為師在此,定會為此事主持公道!”
見師父如此一說,淨虛麵色大喜,衝著師父拜了一拜,淨虛又去與那老乞丐講了一番自己的打算,倒是惹得老乞丐一陣怪異目光瞧來。
“小師傅真要如此?”
向著淨虛一問,老乞丐隻為確定。
聞言,淨虛點頭肯定地答道:“不錯!也隻有這個辦法,才能解除丐幫與那位女施主之間的誤會,隻是不知丐幫信不信得過小僧,不怕小僧袒護了那位女施主?”
“小師傅說得哪裏的話?”
見淨虛自己都已是肯定,老乞丐這也沒了顧慮,便說道:“小師傅乃是‘金龍活佛’的弟子,在金龍寺之中的身份也非同一般,老乞丐又如何會信不過小師傅?”
“既然小師傅出了這個主意,老乞丐看著可行,那也不多說什麽了!隻是不知道那小女娃答不答應,小師傅還是再去與那小女娃商量一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