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踏雪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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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傷我徒弟,你也是世上第一人了!”
一爪未落,忽聞一語傳來,黑衣人聽得大驚失色,當下也不再動手,隻是不斷地環首望去,想要找到那說話之人的所在。
可來回地望了幾眼,黑衣人卻是毫無發現,其麵色一沉,心知這說話之人定是高手,武功絕對不在自己之下。隻因這附近有著一人,自己竟然是毫無察覺,可見這人輕功之高,已是做到了無聲無息…
就在黑衣人心中驚疑之時,遠處的廖星星卻已是瞪大了眼,不為其他,隻因那話語之聲可是讓廖星星魂牽夢縈,自己苦苦尋了好幾年,今日終是再次聽見。
“師…師父…師父…”
熱淚奪眶而出,已是再也止之不住,但見廖星星以手梧麵,唯恐自己哭出了聲來,會嚇走這人,會打碎自己的日思夜想,會驚醒這個夢境…
隻是,這一切並非夢境,不會因為廖星星落淚便消散,廖星星這下哭了出來,反而觸動了那人內心地軟弱,便聽見空中傳來一聲輕歎。
“星星…”
這一聲傳來,輕飄飄地,顯得並不真實,但廖星星卻是聽得清楚,她已深信這並非夢境虛幻,當下再也忍不住心中情緒,這就放聲大喊了起來…
“師父…”
“師父!”
“嗷嗚!”
呼喚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將這些年心中的痛苦都傾述而出,隻是如此簡短地二字,卻是蘊含了無盡地思緒在其中,令人聞聲動容…最後,就連踏雪飛白也用起了最後一絲氣力,衝天嚎了一聲,這便就此倒地,再也無法動彈一下。
“百裏長風!?”
見著一人一狼如此模樣,那黑衣人哪裏還有不明白地道理?但見他驚呼了一聲,麵色已是露出駭然之色。
不是說百裏長風早就幾年前便扔下徒弟、從此行蹤不定麽?為何百裏長風會出現在此處,難道那些江湖傳聞有誤?
心中如是想著,黑衣人卻是驚疑不定,但百裏長風前來相救已是事實,廖星星地模樣也不似作假,而自己帶人圍攻廖星星,自然是被百裏長風瞧在了眼裏,欺負了他徒弟的賬,百裏長風這一下定然是要向自己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嗖!”
黑衣人叫了一聲,卻是無人回答著他,唯有那忽地傳來地風動之聲,眾人聞得心顫,再一同轉頭看去,便見到遠處樹頂之上,一道白衣身影翩然騰空,又輕飄飄地落下,宛如隨風而動,不似人間功夫。
而廖星星見著這白衣身影,麵上悲傷之情更盛,十數載地朝夕相處,雖是分別數年,但廖星星又如何認不出來,這身影正是自己的師父、百裏長風!
『踏雪無痕』、百裏長風,就憑方才那輕功,若是真的踏在白雪之上,興許還真能做到“無痕”,這『踏雪無痕』地名號,倒也叫得不虛!
幾息之後,那白衣身影已是輕輕落地,眾人這才定睛看去,隻見這人一身白衣如雪,一頭須發皆白,乃是一名麵貌不凡地中年男子,不是百裏長風還能是誰?
“師父!”
看清了師父模樣,廖星星已是再也按捺不住,這便大呼了一聲,就要向著師父所在奔去。
一眾五毒教之人見狀,唯恐廖星星走脫,竟還攔在其身前不見讓步,廖星星衝不出來,心中頓時焦急。
“放肆!”
忽聞一聲厲罵,竟是從百裏長風口中而出,下一刻,便見百裏長風袖袍一揮,其輕描淡寫之間,幾道無形氣勁脫手射出,眨眼便落到了幾名五毒教之人身上,那幾人登時一聲痛呼,這便摔倒在地,隻是捂著痛處呻吟。
見到百裏長風陡然出手,這隔著幾人還有數丈之遠,就能以內力隔空傷人,黑衣人自問自己做不到這等地步,二者相比起來高下立判,其心中已是全無交手之心,隻恨自己沒能盡早抓住廖星星,否則此時用她作要挾,又何必懼他百裏長風?
緊咬牙關、心有不甘,黑衣人卻是不敢妄動,生怕百裏長風也衝著自己動手,自己可是抵擋不得幾招。
見師父出手解決了五毒教之人,廖星星心中一喜,這便也不再猶豫,隻是幾步就撲入了百裏長風懷中,埋首痛苦起來。
“師父…師父!這幾年你去哪兒了…星星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星星還以為師父不要我了…心裏好害怕…”
“星星帶著小白滿天下地找,隻要師父帶星星去過的地方,地方都去找過了,可還是找不到師父…”
“星星都以為再也見不到師父了…師父…你不要再丟下星星一個人了…好不好?”
廖星星哽咽地說著,雖是埋首於師父胸前,話聲有些模糊不明,但百裏長風還是聽得清楚。
麵上滿是愧疚之色,百裏長風目光寵溺地看著懷中之人,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麽。對於這個徒弟,百裏長風心中也知,自己對她可是虧欠了太多,就這分別的數年時日,百裏長風便知曉廖星星獨自一人並不好過…
幸好,幸好還有著踏雪飛白能夠陪伴著她,倒也不會太過孤單。
想著,百裏長風這又抬頭看向踏雪飛白,卻見踏雪飛白仍是趴在原地動彈不動,自己此時望去,踏雪飛白見著,也僅是搖了搖狼耳,衝著自己低聲嗚咽兩聲,模樣很是萎靡。
“這是…”
輕吟一聲,隨後神色一動,百裏長風已是釋然,便將目光轉向黑衣人幾人,這便沉聲不善地說道:“原來你們竟是五毒教之人!”
被百裏長風一語道出身份,這些五毒教之人倒也沒顯得太過意外,畢竟身為邪教之人,在江湖武林之中仇家也是不少,卻是不怕再多一人。隻是現在,這些五毒教之人明顯不是百裏長風的對手,而百裏長風顯然有著興師問罪之意,這些五毒教倒是不知自己該不該回答。
“哼!”
見到五毒教之人不答,百裏長風便當對方默認。其實心中早就猜到了十之七八,百裏長風如此說來,不過也隻是開了個話頭而已。
“別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五毒教也未免太過大膽,竟然敢將主意打到了我這徒弟身上!莫不是當年我路見不平打退了你們五毒教,你們便因此懷恨在心,此次遇上了我這徒弟,還想著趁機報了那當年之仇?”
麵色不善地說著,百裏長風目光微沉。
黑衣人聽著卻是一頭霧水,卻是不知百裏長風此言何意,難道百裏長風多年之前便與自己教中有過瓜葛,為何自己不知?
不過,廖星星卻是經曆過當年之事,雖然那時年幼,但廖星星還是記得清楚,此時聽著師父會錯了意,廖星星這便連忙解釋了一番。
聞聲恍然,百裏長風這才明白,原來五毒教是想抓了自己徒弟,再去威脅其他人。
暗道自己這個徒弟也是不讓人省心,自己不曾在她身邊,她竟是卷入這等江湖紛爭之中。心中一歎,百裏長風這又向著遠處地一男一女二人看去,隻見那男子仍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女子則是守在男子身旁,兩眼目光呆滯…
不識得二人,百裏長風還在心中猜測著,小右便是當年那個被五毒教盯上的小子。隻是過去了這麽多年,百裏長風也辨識不出來,其心中不得確認,倒也沒得這個閑心去計較太多,自己此次出麵,隻是要將自己徒弟給救下,免得被五毒教的惡人傷了性命,至於其他人,百裏長風卻是不願去理會。
而黑衣人聽著百裏長風張口一聲“五毒教”、閉口一聲“五毒教”,便是將五毒教的名號呼來喝去不當回事,此時百裏長風又望向別處,連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如此地目中無人,饒是黑衣人知曉自己武功不如百裏長風,其心中也不禁惱羞,這便張口不滿地嚷道:“『踏雪無痕』當真是好大的派頭!口口聲聲說著我五仙教仗勢欺人,自己不也是不曾將我五仙教放在眼中?”
“哦?”
聞聲輕輕一咦,百裏長風終是轉首看向那黑衣人,又見其餘五毒教之人皆是拱衛在黑衣人之旁,一副以他為馬首之架勢,百裏長風已是料定這黑衣人便是領頭之人,於是便開口問道:“看樣子,便是你帶人來尋我這徒弟麻煩了?”
“……”
聽得這話,黑衣人不禁語塞,一時也不知該不該承認。
若是不承認的話,便顯得自己氣勢不如人,這落在四周教中之人眼裏,難免他們會胡思亂想。可要是承認的話,便是給了百裏長風以動手的理由,要是百裏長風真衝著自己出手,黑衣人今日隻怕要將性命給留在此處。
額上淌下一滴汗水,黑衣人的心頭早已是砰砰直跳,再加上百裏長風那淩厲地目光望來,黑衣人隻覺自己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更別提張口說話。
“哼!”
見著黑衣人如此狼狽模樣,百裏長風又如何不知?他斷定黑衣人不敢承認,自己也不打算在此浪費時間,畢竟此處凶險,五毒教之人敢在此處現身,也不知附近還有他們多少人手。要知道,那正派人士可是剛剛離去不久,若是五毒教來此人數並無多少,又如何敢這般光明正大地行事?
猜著五毒教附近還有援手,唯恐那些人來了,自己還要顧及著廖星星,便是再也無法脫身,百裏長風這便打算離開。
至於那一男一女…
側首望了過去,見二人仍是之前模樣,百裏長風心中更是一歎。
那男子被五毒教所豢養毒蛇咬中,已是身中劇毒,想來定是活不成了,剩下那名女子一人,五毒教之人抓她定是有用,自己要是想將她一同帶走,五毒教之人必定也不會答應,反而會因此將五毒教之人給逼急了,衝自己圍攻而來也不一定。
雖是不懼五毒教,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心,百裏長風最終放棄了這個念想,還是隻帶著自己徒弟安然離開地好…
念及至此,百裏長風也不見多言,這便懷抱著廖星星,又來到踏雪飛白之前,便仔細查看起了踏雪飛白的傷勢。
放下了廖星星,又蹲身下去,拂開那被鮮血凝固地狼毛,赫然可見踏雪飛白身側皆是一片血紅,那傷口盡管並不深刻,僅是擦破了些許皮肉,但傷口處周圍地血肉卻是呈現出烏黑之色,這便是有著古怪。
“師父…小白,它怎麽樣了?”
看著踏雪飛白身上的傷痕,廖星星也隻覺一陣揪心之痛,這又啜泣地向師父問起,隻盼著踏雪飛白能夠無事。
“它中毒了…”
張口答了一聲,百裏長風劍眉微皺、滿臉凝重,廖星星聽著卻宛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小白它中毒了!?”
驚呼了一聲,來不及多想,廖星星又連聲急切地問道:“這毒厲不厲害?不會要了小白的命吧?師父你快想辦法救救小白吧!小白它會沒事的,師父,對不對?”
沉吟不答,百裏長風仍在端詳著傷口,卻使得廖星星心中更是不安,可師父不回答自己,廖星星也不敢再去過問,生怕惹得師父心煩意亂。
直到片刻之後,終是確認了下來,便見百裏長風站起身來,這才啟齒答道:“無事,隻是小毒罷了,踏雪飛白與尋常野獸不同,這種毒雖是有些凶猛,但也不至於要了它的性命…”
聽得師父如此一說,廖星星這才終於放下了心來,又聽見師父說道:“不過,它畢竟是中了毒,那毒血攻心,這才讓它不能動彈,為師還是要先替它處理了傷口再想辦法解毒,否則如此置之不理的話,就是它僥幸無事,也難免會落下了後患!”
說著,百裏長風餘光瞥了一眼五毒教之人,又說道:“此處不是解毒的地方,為師這就帶著你們離開。”
言罷,但見百裏長風袖袍一揮,其雙掌已是送出,正好懸在了踏雪飛白的傷口之上,倒是沒有挨著那血肉。見此疑惑不已,廖星星尚還不知師父這是要做什麽,可沒過多久,那傷口竟是肉眼可見地滲出了絲絲黑血,順著踏雪飛白的狼毛滴落,最後浸入了土地之中。
“!!”
而遠處,那黑衣人瞧得此幕,心中已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