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回島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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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一聲驚喝如雷,便見鐵麵人呆立在了原地,腦中回憶突然湧現…
四十多年前,家中從山外救回一個小女孩兒,從此便收留小女孩兒在家中,而自己兄弟二人,也因此成為了小女孩兒最好地玩伴兒,可謂情同兄妹。
那個小女孩兒,她叫葉小萱…
後來,自己兄弟二人同時傾心於小女孩兒,而自己得知以後,便是選擇了退出。雖是傷心斷腸,任由著自己的世界灰暗無光,但自己還是將那時間僅存地色彩留給了弟弟與葉小萱,從此自己便立誌於振興墨家,也不讓父親對自己失望。
可誰知那葉小萱竟然是受了外人地脅迫,來到自己家中乃是為了盜走自己墨家的祖傳機關之術,還被父親給抓了個現行!
收養了十幾年的那個小女孩兒,竟是一頭白眼狼,不思回報墨家不說,還企圖盜走祖傳秘術,族中眾人得知這一事之後,全族皆為之震蕩,皆是道要嚴懲了葉小萱,也算給族中眾人一個交代。
而自己那個弟弟,在得知了此訓之後,便公然違抗了家規族訓,連夜救出了葉小萱,就要逃出山去。
那一夜,也是自己與弟弟最後一次相見…
對於這一點,自己當時並不知曉,隻道是弟弟一時衝動,這才要逃出家中,等到日後風聲淡了,便會帶著葉小萱回來,以換得族中輕罰。不想從此一別,竟是再也不得相見…
時光流逝,在家中守了二十多年,也見不到弟弟帶著葉小萱回來,此事成了父親心頭一大心病,父親也因此在幾年前臥病在床不起,而父親最後地心願,便是想要在撒手人寰之前,再看上他二十多年不得相見地兒子一眼。
帶著父親這個心願,自己也違抗了家規族訓一次,於是下了山來,要尋到自己那個弟弟,並親口問一問他,為何二十多年來都不肯回去一次,就連家書也不曾寄回一封。
不想自己輾轉多次之後,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弟弟的兒子,卻被他告知,自己的弟弟與葉小萱,竟是早就被人給害死了!
……
猛然醒悟,大步來到床前,墨天豪一雙老目大睜,目中滿是血絲,瞪著墨軒便沉聲問道:“你說什麽!?你爹娘他們…死了!?”
“啊…啊…啊!!”
墨軒沒有回答墨天豪,隻是躺在床上張大著嘴痛哭不止,就好似哀嚎一般,儼然已是泣不成聲。
看著哭得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的墨軒,他那一副傷心欲絕地模樣,墨天豪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不禁徹底怔住,便是說不出話來。
“天俊他…怎麽會死…小萱她怎麽會死!?”
心中一聲嘶吼咆哮,卻是不肯相信這話,但此話乃是從墨軒口中說話,是自己弟弟的兒子親口說話,又豈能容得墨天豪不信?
想到這些,墨天豪沉默了,屋中隻餘墨軒不斷地痛苦之聲,令人聞之神傷…
“你爹娘他們…是怎麽死的?”
許久之後,見著墨軒地痛哭漸漸地小了,墨天豪也冷靜了下來,便向著墨軒問著。弟弟的死,自己一定要弄明白,不然墨天豪又有何麵目回去麵對臥病在床的父親?
但墨天豪如此問了,墨軒卻是不見回答,仍是在不住地哭泣。
見此,墨天豪正要再問,心中卻是突然想到,弟弟與葉小萱死了,自己這個侄子又被五毒教給追殺,難道…
念及至此,墨天豪也不容多想,這便衝著墨軒問道:“你爹娘他們,難道是被五毒教給害死的!?”
音落之後,墨軒仍是沒有出聲,但他猛力地點頭,落在墨天豪眼中,已是證明了墨天豪所想無錯。
“嘭!”
一聲炸響,屋中那木桌登時四分五裂地散開,但見墨天豪單手伸出,保持著一副拍桌地動作,那木桌竟是被他含怒一掌給拍碎。
“五毒教欺人太甚!”
破口便是怒罵,墨天豪滿麵恨意,瞪著身前說道:“我墨家堡從不涉足世事,隻是隱居山中不出,他五毒教竟敢殺害老夫弟弟,當我墨家堡是軟柿子不成!?”
一語落定,猶是難消心頭怒火,但墨天豪心中清楚,眼下自己也不可能立馬去向五毒教尋仇,況且墨軒還有傷在身,並未痊愈,那報仇之事,隻能等著墨軒傷好之後再說。
想著這些,墨天豪又來到墨軒身前,見著已是哭得累了,再也哭不出聲來地墨軒,墨天豪隻覺心痛不已。又見著墨軒眉目之間,那幾分熟悉地模樣,隱約還能發現弟弟與葉小萱的影子,墨天豪頓時老淚盈眶。
“呼!”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肯讓那淚水落下,墨天豪仰麵昂首,待得淚水褪去,這才敢放下頭來。
可僅是這一會兒地功夫,墨天豪發現墨軒竟是睡著了過去,想來是因為哭得太過悲傷,累得脫了力。
不去打擾墨軒,隻想讓打算讓他好生歇息,墨天豪來到床前,替墨軒重新蓋好了被褥,又見墨軒頭下的枕頭已是被淚水浸得全濕。
“這孩子…”
低語一聲,墨天豪眼中滿是憐惜之意,便聽他說道:“這孩子究竟是受了多大地苦,才會變得這個樣子…”
“之前見他兩次,老夫還不曾瞧得出來,爹娘都被人還殺害了,卻一直強忍在心中不發…這孩子要強地性子,倒是像極了他娘啊…”
如此說著,墨天豪腦海之中又不禁想起了葉小萱的身影,那些往事回憶曆曆在目,又讓墨天豪心中悲痛起來。
連忙搖首不敢去想,哪怕已是近五十歲的人了,此時突聞弟弟死訊,墨天豪也覺得自己有些忍耐不住,生怕一個衝動之下就會去向五毒教尋仇。
“還是讓這孩子好好地休息兩日,有什麽話,等他醒來以後再說吧…”
最後說了一聲,墨天豪邁著步子,身形搖晃地出了房間,屋中床上,墨軒皺著眉頭,卻是睡得不甚安詳…
……
天秦中原,長安。
“都這麽多天了,為什麽還一直找不到墨軒,不是說墨軒被那個鐵麵人給帶走了麽?為什麽我們不去找他,反而要一直呆在這裏?難道墨軒還能自己回來不成!?”
一間客棧之中,葉子幾近呐喊地衝著張鐸彪質問著,隻要張鐸彪給自己一個滿意地答案。
“小子,注意你說話地語氣,否則我並不介意教訓教訓你!”
見著葉子模樣,一旁易然看得眉頭直皺,這便冷冷地說了一句,語氣之中滿是警告之意。
聞言轉頭,葉子向著易然看來,麵色卻是不善。而易然也是冷眼向著葉子看去,絲毫不見懼意,哪怕明知葉子乃是張鐸彪地好友,易然也不見得會讓他幾分。
“師兄!”
忽地一喝,卻是張鐸彪出了聲,易然聞聲並不看他,隻是悻悻地轉了頭,也不再去多看葉子一眼。
見此一歎,張鐸彪心中也不好受,墨軒失蹤已有多日,自己非但找不到他,反而還惹得易然與葉子二人產生了矛盾,實乃張鐸彪不願見到。
“墨軒的確是被鐵麵人帶走了不錯,可我們根本不知道那鐵麵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裏,你讓我怎麽去找墨軒?”
向著葉子解釋著,張鐸彪也是一臉無奈,隻希望葉子能夠理解自己。
“那鐵麵人難道不是五毒教的人?”
葉子問道。
聞言,張鐸彪搖了搖頭,說道:“那鐵麵人並非五毒教之人,直接騙走墨軒拖住我們的那個鐵麵人,隻是五毒教假扮地而已。我猜測,這個鐵麵人,應該是那一晚向墨軒出手的那人。”
“你是說…”
聽了張鐸彪這話,葉子也是想起那一晚之事,於是說道:“你是說是那個鐵麵人帶走了墨軒!?”
“不錯!”
點了點頭,張鐸彪又說道:“通過我們這幾天的打聽,我看墨軒一定是被那鐵麵人帶走,隻是我們不知那鐵麵人的身份,這才會不知墨軒的下落…”
“難道那些正派的人也不知道那鐵麵人的身份?”
又問了一聲,葉子顯然是不相信正派眾人之言。
“我也不知道…”
搖頭答著,張鐸彪卻是無法確定,隻是想到了一些疑惑之處,張鐸彪也不禁沉思起來。
明明許多人都見到了是鐵麵人帶走了墨軒,但為何自己問起那鐵麵人的來曆之時,那些正派之人都閉口不談,似是在刻意隱瞞著什麽…
“這其中必然有著隱情!”
肯定了道了一聲,張鐸彪如今也隻能確定這這一點。
“看來,想要找到墨軒的下落,還得先打聽到那鐵麵人的身份才行…”
低聲自語一句,張鐸彪仍在暗思,葉子正急得沒有辦法,易然卻是偷偷盯著張鐸彪看個不停。直到片刻之後,張鐸彪決定再去向城中正派眾人詢問一番,這又起身出了門,不想他才剛剛出了房間,那易然便跟著張鐸彪出來。
“少島主…”
衝著張鐸彪背影一喚,將張鐸彪給叫住,易然踱步上前,張鐸彪也轉身看來。
“什麽事?”
急忙問了一聲,張鐸彪不想與易然在這裏耽誤時間,隻想著盡早打聽出那鐵麵人的身份。
“少島主!”
衝著張鐸彪行了一禮,易然麵無表情,卻是看得張鐸彪眉頭微皺,不解易然如此用意。
“少島主難道打算在這長安一直找下去不成?”
就在張鐸彪疑惑之時,卻是聽得易然如此問了一聲,這話聽得張鐸彪眉頭一挑,這便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易然沒有別的意思…”
又一躬身答了一句,易然抬起頭來,看著張鐸彪又說道:“隻是少島主,少島主既然已是答應了易然,要與易然回去島上,此時卻一直呆在長安不走…難道一日找不到那個小子,少島主就要一直留在長安麽?”
聞言,張鐸彪立馬便明白了易然之意,於是雙目一眯,又冷聲問道:“你是要我與你回去?”
“正是!”
這一次,易然沒有再繞關子,反而直接承認了。
“不行!”
而張鐸彪見得易然承認卻是無動於衷,反而想也不想也回絕了。
“少島主難道是要食言?”
似是早就猜到張鐸彪會這有這種反應,易然神色一動,這又說道:“少島主,並非易然想要逼你,隻是昨日島上已是飛鴿傳書而來,向我問起了少島主都下落…”
“!!”
聞聲一驚,張鐸彪猛地瞪眼看來,又沉聲吐道:“你什麽都說了?”
見此,易然反倒露出了一絲苦笑,便答道:“少島主,島主大人親自問起,易然可不敢有所隱瞞…”
易然這話,也相當於承認了,張鐸彪聞言之後,麵色頓時沉得難看,心中也開始想起了後果來。
“少島主,島主大人他已經知道了少島主就在長安,並且與易然在一起,易然也與島主大人回複了,不日就會與少島主一同回去。可若是少島主一直這麽耽擱下去,島主大人遲遲見不到少島主回去,依得島主大人的脾氣,隻怕會親自來尋的啊!”
“少島主,島主大人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一下逃出來這麽多年,想必玩也玩夠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話,這中原偌大武林,隻怕都要給島主大人翻一個天了!”
“當然,依得少島主的本事,若是此時離開去往別處,等到島主大人趕來之時,定是撲一個空。隻是到時候,隻有易然一人留在這長安,卻不見了少島主,島主大人要是發怒起來,易然一人可是承受不住的,少島主心地善良,應該不會見易然將死而不救吧?”
似是知曉張鐸彪此時心中在想些什麽,張鐸彪那邊並不見出聲,易然卻是將張鐸彪心中所思給明說了出來。
隻是說到後麵,易然地神色幾近懇求,張鐸彪也知他所言不假,要是張鐸彪不與易然回去,自己父親定是會如易然所言一般,重重地責罰易然。
不願易然因自己之事而受到責罰,可眼下又尋不到墨軒下落,張鐸彪心中糾結焦急,此時也是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