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演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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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是過了晨時,正值墨家堡中一天忙碌之時,隻見四處皆是匆匆行過的墨家子弟,孩童朗朗地咬文嚼字之聲也從不遠處地學堂之中悠悠傳來,再看向遠處路盡頭的大片空地之上,還有許多墨家弟子正在辛勤演武,那一拳一腳的招式,隨著聲聲喝令地送出,雖非什麽高深地武功,但也頗有聲勢,直飄向天邊遠去。

    也不知這些墨家弟子在此演武了多久,或許天色方亮之時,他們便來了此處,隻見此時烈日當空,許多墨家弟子的麵額之上已是流著豆大地汗珠,但揮汗如雨之際,卻是無人叫苦停下操練,眾人還在堅持著揮動著拳腳,不肯讓自己落後於人。

    “那是墨家的拳腳功夫,爹娘也教過我的!”

    見著那些墨家弟子演武招式,墨軒一眼便認了出來,爹娘早在小時就教過了自己這些,而自己也早已將墨家的拳腳功夫練得熟絡,如今倒是不用再像這些墨家弟子一樣,每日還要抽出時間來重複著這些事情。

    路過了空地,墨軒笑看著空地上演武的弟子,笑容盡顯燦爛,隻是不知他在笑些什麽。而空地之上,不少心神不甚集中的墨家弟子,見著墨軒這麽一個並未穿著墨家服侍之人竟是如此大搖大擺地走在堡中,盡皆送來好奇地目光,想要看出墨軒乃是何人。

    也有不少墨家弟子聽說了昨日之事,知道墨天豪從穀外帶回了一名墨家後人,年紀並不是太大地模樣,想必也就是眼前這人了。

    “聽說這人是家主二公子的兒子,二公子當年救了一名女子離開了墨家堡,想不到時隔這麽多年,大公子竟然還能找到他!”

    看著墨軒走來,幾名停下演武的弟子不禁交頭接耳起來。

    “他是二公子的兒子,那可是家主的親孫啊!”

    一名年輕弟子驚歎說道。

    “親孫又如何?再是親孫,那也是二公子之子,並非家主嫡孫,就是家主以後傳家主之位給大公子,那也是少公子來繼承家主之位,又哪裏有他說話的份?”

    另一名弟子不屑地說道。

    “這話倒是不錯,我聽說二公子在中原已經離世,他是沒了依靠,這才跟著大公子回來了…”

    又一名弟子附和著說道。

    “原來他是個孤兒…”

    聽得這話,幾名不知情的弟子這才露出了然地模樣,再看向墨軒的眼神,也變得有些異樣起來。

    “哼!孤兒?”

    先前那麵色不屑地弟子這又說道:“說這話可是抬舉了他,誰又知道他真的是不是二公子的後人?二公子離開墨家堡已有這麽多年了,試問這事又有誰能說得準?”

    “你這話的意思是…”

    聞言,一名年輕弟子倒吸一口氣,後邊的話卻是忍著沒說出來。

    “這事可不一定!”

    那不屑弟子索性直言說道:“這世上貪圖富貴之人可是不少,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冒名頂替之人,來我墨家堡隻是為了享受榮華富貴?”

    這時,又有一名弟子麵色帶著猶豫地說道:“可我看他那副模樣卻是不像,他步法沉穩,武功定也不弱,有著這等身手,又何必做出這等令人不齒之事?”

    “人不可貌相,可不能這麽輕易就下了定義,要知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黑心之人…”

    一名弟子小聲說著,聽得其餘幾人直直點頭。

    “你們幾個,為何無故停下!?”

    忽聞一聲厲喝傳來,幾名弟子聞聲一驚,不約一同轉首看去,正見到監督弟子演武的長輩正看著自己這邊,麵色帶著不喜之色。

    “不好!”

    見此一幕,幾名弟子麵色大變,心中登時一呼,這又連忙擺開了架勢,便要跟著身旁弟子繼續演武,試圖蒙混過關。但那長輩已是將幾人模樣都給記住,此時正向著此處走來,一副要找幾人算賬地模樣。

    “演武之時,你們幾個竟然還有心思旁顧,看來這演武對你還是輕鬆了些!”

    來到幾名弟子身前,那長輩打量了幾人一眼,這便說道:“等到結束之後,你們幾人便留下來,我倒要好好地考校你們一番!”

    一聽這話,幾名弟子神色不禁更是慘然,皆是一副霜打茄子地模樣,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唯恐惹得這位長輩更怒。

    但是之前那對墨軒不屑地弟子卻是不服,但見他挺身而出,便遙遙一指遠處墨軒,又向長輩問道:“他也是墨家之人,為什麽他就不用參加演武,還可以呆在一旁看戲?我們隻是看了他幾眼,便要受罰?”

    聞聲微愣,這人這才朝著遠處看去,便見到墨軒正頗有興致地看著一眾弟子演武,還不時地點著腦袋,麵上露著玩味兒地笑容。

    對於墨軒,這人其實也略有耳聞,昨日大公子回來可是鬧得滿堡風雨,而大公子還帶著一名青年回來,據說青年還是二公子的後人,這事更是被不少人給知道,所以這人此時一見到墨軒,便已是猜出了墨軒的身份。

    “你們好好演武就是,還有功夫去管別人?這人可是二公子之子,自然是不用參與演武了!就是當年大公子與二公子年幼之時,也是不用與其他弟子一起演武的!”

    沒去理會墨軒,這人隻是回身又衝著幾名弟子喝道,便要息了他們的心思。

    可那不屑弟子卻是不管,仍是執著地說道:“憑什麽二公子的後人就不用與我們一起演武,說不定他武功比我們還弱,這就更需要勤加練武才是,要是因為身份不同就不用演武,我們心中可是不服!”

    不屑弟子怕自己一人抗議地分量不夠,竟還連帶上了其他幾名弟子,那幾名弟子聞言一驚,皆是向著不屑弟子投去驚訝目光,可這話已經說出,幾名弟子被拖下了水,無法之下,也隻好抬首朝著長輩定定看去,隻是其目光不如那不屑弟子那般強勢。

    “哼!”

    見著幾名弟子不服,竟還與自己強辯,這人登時便是一聲怒哼,這又說道:“他既然是二公子之子,其一身武功自然是得了二公子真傳,自小便得二公子悉心教導,武功又怎會比你們要弱?”

    “要是不親眼見著,我們又怎麽知道,說不定他根本一點兒武功都不會!”

    不肯作罷,不屑弟子又強詞奪理地說著,其他幾名弟子雖是不見出聲,但也是互視了幾眼,微微點頭。

    見此,這人知曉幾名弟子不肯善罷甘休,他正又要再出聲嗬斥,卻聽一名弟子說道:“要是他真會武功,就來與我們比試一番!如果他會武功,自然是不懼比試,可他要是不會,那讓他來跟著我們一同演武也是為了他好!”

    “不錯!”

    此言一出,其餘弟子也是紛紛出聲附和。

    就是一鬧騰地功夫,大多數地演武弟子也紛紛停了下來,便向著此處看來,隻待看著熱鬧,又各自打聽著發生了何事。等得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一眾弟子也是紛紛點頭,認為這幾名弟子說得不錯。

    雖說練武強身,本是為了自己,但自己頂著烈日演武,出得一身臭汗,一旁卻突然來了這麽一人,滿麵興致地看著熱鬧,任誰瞧在眼裏,心裏也會不是滋味兒。

    “既然都是墨家弟子,那便讓他與我們一同演武!”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那就應該一視同仁才是,不能因為他是二公子的後人就可以特別!”

    “比試一場也不錯,隻是切磋功夫而已,要是我們技不如人,他就是不演武,我們也無話可說!”

    一眾墨家弟子紛紛叫嚷起來,呼聲此起彼伏,那長輩見著事態漸大,已是無法平息,他隻好連忙出聲呼道:“都靜下來、靜一靜!”

    聽得喝止,一眾弟子這才停聲看來,便見這人說道:“既然你們要與別人比試,那我便去與他說一說,隻是話可說在前頭倘若你們武功不濟、不是別人對手,到時候可不得再胡攪蠻纏!”

    “要是他武功的確強於我們,我們自然是心服口服!”

    那不屑弟子此時儼然成了領頭之人,但見他挺身而出,衝著這人便承諾保證。

    “那好!”

    聞言,這人也不多說,隻是應過一聲之後,便轉身向著墨軒行去,心中又在盤算著,自己該如何與墨軒開口。

    而遠處,墨軒仍在看著一眾墨家弟子演武,卻見到眾人紛紛停了下來,又指著自己這邊喊著什麽,隻是隔得稍稍有些遠了,

    墨軒聽得並不清楚。

    此時,墨軒渾然不覺自己已是成了眾矢之的,他還在奇怪之餘,便見著一人走到自己近前,又衝著自己行了一禮,見得墨軒趕忙也有樣學樣地回禮過去,卻發現墨家之人行禮,竟是與中原有些不同。

    中原武者行禮,大多便是一個抱拳,而墨家之人行禮,卻是雙手八指伸直,又將拇指縮在掌中,想必這也是因為墨家自數百年前便隱居世外,這才與中原產生了些許變化吧。

    心中如此想著,墨軒尚未回神,便聞麵前之人問道:“少公子在此觀看眾位弟子演武,不知有何感想?”

    不知這人此言用意,墨軒還是禮貌地答道:“看他們演武,可以看出大多數人的基礎功夫已經是非常紮實了,我在這裏看了這麽久,倒是讓我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時候我也是相他們這樣演武,沒有爹娘同意,可不敢擅自停下…”

    聞言,這人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聽少公子這話說來,少公子定然也是會墨家的武功,雖不知少公子自身實力如何,但總是比不會的要強,若是少公子並不會一點兒武功,他可是要傷透腦筋了,自己總不能去與大公子說,要少公子也跟著一眾弟子一同演武這話吧…

    但好在,少公子是會拳腳功夫的,隻要請得少公子與幾名弟子比試一番,並且能夠獲勝,相信也足夠讓那些弟子心悅誠服了。至於少公子能否獲勝,這便要看自己了,自己隻需挑選幾個武功稀鬆平常地弟子與少公子過上幾招,以此來堵住眾弟子之口就是了。

    這人心中如此想著,卻是不曾發現墨軒身後別著的雲麟劍,這又與墨軒說道:“少公子,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也不知少公子會不會答應我…”

    一聽這話,墨軒心中道了一聲“果然”,這人定是有著什麽事情才會找自己,否則也不會如此。

    “有什麽事直說就是了,隻要能幫上忙,我一定全力相助的!”

    開口答了一聲,墨軒卻是並不放在心上,左右都是墨家之人,就是幫上一些小忙,又有何妨?

    見得墨軒如此就答應了自己,這人麵色頓時一喜,又連忙解釋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對少公子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那些弟子知曉了少公子昨日才回到堡中,便對少公子很是好奇,隻是他們一直不得見到少公子,所以此時見到少公子觀看他們演武,一時技癢之下,就想與少公子切磋一番武藝,也不知少公子肯不肯賞這個臉?”

    “原來是要與我切磋武藝!”

    明白了這人之意,墨軒心中道了一聲,卻是沒有多想。不過是切磋一番而已,點到為止即可,也不是什麽大事,墨軒自然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隻是這些而已,這事我就應下了,這就與你過去吧!”

    點了點頭,墨軒當即便應允了下來,於是又示意這人在前領路,二人這便朝著空地之上行去。

    而空地之上的一眾弟子,看到墨軒還真的過來了,這驚訝之下,不禁又是一陣交頭接耳,落在墨軒眼中,卻是並未讓墨軒覺得奇怪。

    在墨軒看來,自己在眾位弟子的眼中,隻是一名穀外來人,大家對自己感到好奇也是正常,倒是不曾想過這些弟子之中,不少人是對自己有著偏見,這才叫嚷著要與自己比武切磋,好來以此落了自己的顏麵。

    “這便是少公子,你們還不快與少公子見禮?”

    帶著墨軒來到人群之前,也不顧眾位弟子對墨軒送去異樣目光,那人隻是一指墨軒,又與眾位弟子喝道。

    “見過少公子!”

    音落之後,便有人與墨軒行禮,隻是此處這麽多墨家弟子,竟隻有寥寥兩三成之人有了動作出了聲,卻是看得墨軒一愣,不解眾人此舉之意。

    “咳咳!”

    見著竟有這麽多人不待見少公子,那人看得麵色也是一陣尷尬,頓時一陣猛咳不停,想要化解尷尬氛圍。

    其實不止這些弟子,便是這人心中,也是對著墨軒有著些許看法,隻是為了顧及大公子顏麵,這人才沒有表露出來太多,看起來仍是對墨軒一副恭敬姿態。

    “少公子已是被我給請來了,方才你們不是有人想要與少公子切磋武藝的麽?現在就可以站出來了!”

    又衝著眾位弟子喊道,這人又示意身旁人群騰出地方,以為呆會兒地切磋作準備。

    “聽說你是二公子之子,想必墨家的武功,你也學了不少,便讓我來與你切磋切磋!”

    一見可以自薦上場,這就有人鑽出人群喊道,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之狀。

    聞聲,墨軒循聲看去,見到那出聲之人乃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年紀應是比自己還大上幾歲,隻是這青年看向自己的目光卻是有些不善,墨軒心中登時升起了警惕之意。

    “胡鬧!”

    不想那青年剛跳了出來,墨軒還未出聲答應,那帶來墨軒之人便是厲聲一喝,又衝著那青年罵道:“墨洵,你好歹也算是師兄,年紀又長於少公子,怎可與少公子切磋武藝,你是想要欺負少公子嗎?”

    被這人一語戳中心思,那名叫墨洵的青年卻是不見羞愧,反而露出一臉苦色地答道:“我聽說少公子是二公子之子,武功一定也不弱,這才想要與少公子比試一番…難道隻是切磋比試,也要分年紀輩分的麽?”

    “你!”

    見著墨洵狡辯,那人又是一聲喝出,可這才剛剛吐了一字,那人卻見到墨軒抬手起來,這又不由得立馬便愣住。

    止住了那人之言,墨軒也不看他,隻是看著麵前的墨洵,又淡然開口說道:“這位師兄說得不錯,隻是尋常的切磋比試而已,與年紀輩分無關,就讓這位師兄與我比試一下好了!”

    “少公子可確定要與墨洵比武?”

    見墨軒竟是應戰,那人心中一急,這又急忙勸道。

    本是打算隨意叫出兩名弟子與少公子比武即可,隻要應付了這些弟子,堵住悠悠之口,自己便會勸少公子離開此處,如此一來,自己便是兩邊都不得罪,眾位弟子沒了意見,大公子那邊自己也好交代,想來也不會有人說些什麽。

    可千算萬算,自己卻沒想到墨軒竟會主動應戰!這要是出了什麽差池,自己該如何向大公子交代?

    要是少公子因比武受傷,到時候大公子追究怪罪下來,自己定是吃罪不起的!

    要知道那墨洵的武功在同齡之中可是不弱,他之所以還在此處演武,那也隻是因為功課而已,並非墨洵的武功不強,少公子這下應戰了墨洵,在那人看來,這可是與自討苦吃無異!

    “少公子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一聲問出,墨軒不答,那人看得心中更急,這又向墨軒問道。

    “不必了,我就與他比上一場吧!”

    輕鬆地一笑,也不知墨軒有沒有看出墨洵目光之中送來的敵意,但見他隻是盯著墨洵雙眼,嘴上隨意地答了一聲,其腳下已是擺開了架勢,正是墨家武功的起手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