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險勝半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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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然能夠用手臂硬撼雲麟劍!?”

    自從尋著雲麟劍以來,墨軒可是少有見到能夠與雲麟劍硬碰硬的兵器,此時見到青年竟是憑著一雙手臂與雲麟劍僵持不下,這如何不讓墨軒覺得震驚?

    但轉念一想,方才雲麟劍劍出之時,落在青年手臂之上,便是爆出了一聲金鳴,墨軒此時想起,頓時就明白了什麽。

    “看來他的手臂之上一定戴著護具,否則以雲麟劍的鋒利,絕對能夠一劍斷了他的手臂!”

    心道一聲,墨軒已是釋然,神色這也好看了些許。

    而青年盯著墨軒臉麵,見到墨軒神色變化,他似是也猜到了墨軒心中所想,這便笑言道:“看來你已是猜到我手上戴著護臂了,不然以雲麟劍的厲害,我又如何敢與之爭鋒芒?”

    見到青年出聲,墨軒卻還是如之前一般,隻是沉著麵色,並不見開口答話,所以青年也不指望著墨軒會回答著自己,隻見他雙臂猛一用力,推得自己向後退去,便與墨軒拉開了距離,這又甩了甩手臂,看來方才那一下,也讓青年並不十分好受。

    不過,青年對此卻是不以為意,隻是作著輕鬆之狀,目光落在墨軒手中雲麟劍之上,這又啟齒說道:“終是逼你拔了劍,這可不是件容易之事…”

    說著一頓,青年右手握著左腕,這又說道:“既然你都拔出了兵器,那我也給你看一看我的兵器…”

    音落,便見青年右手手指一錯,這就解開了左腕袖口,露出了其袖袍之中,一副緊裹著青年手臂的金屬護臂來。

    待得青年將兩隻護臂都露了出來,墨軒看得仔細,其神色這才有著些許異動,隻因那護具也不知是何材質製成,其通體散發著灰幽之光,直讓人心中生起一陣寒意。

    而那護臂方才與雲麟劍相撞了一記之後,此時護臂之上竟也看不到任何劍痕,這也是讓墨軒心驚之處,沒想到青年的這對護臂,竟是連雲麟劍也無法將其破開。

    “不用看了!”

    見到墨軒一直盯著自己護臂瞧個不停,青年如何會不知他心中所思,於是青年喚了一聲,這又朝墨軒說道:“我這護臂可是由玄鐵製成,本就是防具之用,自然也得防著這世間的神兵利器,要是它連你那雲麟劍都無法擋住,我又如何敢用它去與雲麟劍硬碰?”

    聽得這話,墨軒不禁雙目微眯,眼前這青年不僅知曉自己會劍法不說,竟然還知道自己的雲麟劍乃是世間少有的神兵利器,看來青年在決定與自己動手之前,已是作好了十全地準備,否則他也不會如此。

    衝著自己出手,並且想要至自己於死地,還對自己如此了解,這墨家堡中,到底有誰是滿足這些條件?

    如此琢磨著,墨軒腦中頓時閃過一張麵孔,卻是讓墨軒心中更精!

    這張麵孔不是他人,正是父親的兄長、自己的那位大伯——墨天豪!

    “難道真是大伯!?”

    驚呼一聲,墨軒卻是不願相信,隻因憑著墨軒對大伯的接觸了解,大伯根本不像是這種人…又或是說,這其中難道還有著什麽隱情?

    左右無法確定,墨軒也不好冒然就去判斷,但青年此時墨軒麵前虎視眈眈,他見著墨軒竟還有心思分神,心中不禁微怒,這又衝著墨軒喊道:“與你說了這麽多,倒是浪費了我不少功夫,不過你已是知曉了我的兵器,我也不與你多費口舌了…”

    話鋒一轉,青年這又說道:“不過你大可放心,你與我雖同是墨家弟子,但你對我墨家機關之術卻是一竅不通,我也不會趁人之難、對你使出那些機關的手段。與你這種人對戰,還是憑著拳腳功夫最為盡興,畢竟你也是從堡外而來,想必你的武功不弱,定然也不會隻有這點兒手段!”

    聞言回神,墨軒向著青年看去,才知青年對自己竟還有著輕視之心。聽青年之言,要是青年使出墨家的機關之術,自己豈不是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哼!”

    品出了這眼下之意,墨軒不禁也有些惱怒,但見他輕哼一聲,這又衝著青年喝道:“想要見識我的手段,那我就如你所願,隻要你到時候不要苦苦求饒就好!”

    待得最後一字吐出,墨軒一轉劍身,便衝著青年大步衝去,他竟是搶先出手,看來墨軒也是沒了顧忌。

    而青年見到墨軒衝來,其雙瞳一縮一下,麵上也是泛起了一陣笑意。

    “來得好!”

    一聲喝出,青年雙掌一個交錯,這也奔著墨軒迎去,二人眨眼便要撞作一處!

    就在此時,隻見墨軒手腕一轉,那雲麟劍挽成一道劍花,其劍勢瞬間快了三分,隨後又化作一條劍影如絲,急速朝著青年頸間刺去,其劍勢之快,青年都已是看不清楚。

    “好快的劍!”

    見著墨軒此劍一出,劍意十足、氣勢也是極為不俗,青年頓時便是一聲驚呼,他也不站著不動,這又揮著雙臂迎劍而上,其雙手上的一對護臂給青年舞得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灰幽屏障,可謂是密不透風。

    但雲麟劍畢竟是神兵利刃,青年心知這一點,多少還是有些忌憚,何況墨軒這一劍劍勢如此之快,青年看得心驚之餘,也是不敢有著半分鬆懈。

    而這一刻,墨軒一劍終是到了!

    見到青年以護臂來擋,墨軒的劍勢並未繞道而行,那劍刃就這般直來直去,最終還是重重地與青年雙臂撞在了一起,但聞又是“鐺”地一聲爆響,隻見青年麵色一緊,全身力道也是匯聚於雙臂之上,那護臂竟是將雲麟劍劍刃死死地夾住,就似那空手入白刃一樣,由此止住了墨軒的劍勢,讓那雲麟劍再不得近前。

    “咯吱!”

    一道難聽之極地聲響傳來,便讓人隻覺渾身汗毛盡豎,那雲麟劍被青年護臂夾住,前後皆是不得動彈,墨軒刺也刺不過去、抽也抽不回來,便是如此與青年徹底僵持,也不知何時才能打破。

    “嘿嘿嘿嘿嘿!”

    忽地又是一聲嘲笑,便是那青年出了聲,他見到雲麟劍被自己製住之後,墨軒已是沒了手段,其心中微微一鬆,這便說道:“你的劍法,也不過如此!有著這等好劍在手,卻隻有這點兒本事,不如將這把劍讓給我,總比落在你手中明珠蒙塵要強!”

    “哼!”

    聞聲怒哼一聲,墨軒卻是不見回答,更不是答應將雲麟劍相讓這事兒。且不說雲麟劍如何鋒利,就憑這雲麟劍乃是墨軒爹娘留給他的遺物,墨軒就決計不會將雲麟劍拱手相讓於人,所以青年這話說出,在墨軒聽來,完全就是癡心妄想。

    見著墨軒仍不答話,青年也心知墨軒不會答應自己,但他仍是不肯罷休,這又繼續說道:“既然你不答應,那就不要怪我強搶了,似這等好劍,可是人人都會心動的!”

    言罷,也不等墨軒反應過來,便見青年雙臂如舞翅般繞著一錯,那雲麟劍仍是被青年雙臂夾住,但青年身形卻向著墨軒逼近過來,其手上護臂夾著雲麟劍滑行,卻是爆出道道星點火花,雙手也是作出爪狀如鉤,其上青筋暴起,竟是直衝著墨軒麵門抓去!

    見狀一驚,墨軒也沒想到青年在這等情況之下竟還能尋著機會出手,而此時青年雙爪已是逼近,墨軒又不能棄了雲麟劍不顧,這無法之下,墨軒忽地靈機一動,這又騰空身形、滴溜一轉,那雲麟劍登時便在青年雙臂之中旋轉起來。

    抵不住力道,青年夾緊地雙臂這便被雲麟劍撬開,任憑青年如何咬牙使力也無濟於事。而墨軒見著這個機會便是不肯放過,但見他奮力一衝,其手上運著力道,便催著雲麟劍朝前一刺,那雲麟劍竟是從青年雙臂之中劃過,這又奔著青年胸前直刺而去!

    “不好!”

    似這等情形之下,竟還被墨軒尋著機會一劍刺來,青年瞧得雙目圓睜、麵色也是一白,其心中驚呼一聲,這就要急忙回手抵擋,但墨軒劍勢之快、又是先手,青年此時再收回雙臂,便已是遲了!

    “住手!”

    見抵擋不及,青年又避無可避,他如何會讓自己死在墨軒劍下,這又衝著墨軒大喝一聲。

    但一聲呼出,卻是並未改變什麽,隻見墨軒麵沉似水,手上劍勢半分不減,反而又隱約加快了一分,更是如迅雷一般直刺青年,眼看著下一刻便要正中!

    見此更是駭然,青年心中不禁頓生悔意,早知墨軒還有此等手段,他又如何會托大去用雙臂夾住那雲麟劍?

    可此時反悔已是遲然,看著那劍尖逼近,在陽光照射之下閃著耀眼寒芒,刺得人兩眼生疼,青年隻覺一股寒意頃刻間便席卷了自己全身,

    直讓自己覺著遍體生寒!

    “堂弟快住手!”

    不敢多想,青年忙不迭又是一呼,這話落在墨軒耳中,卻是聽得墨軒一愣。

    “叮!”

    劍鋒偏轉向上衝天,竟是貼著青年耳畔掠過,那劍刃輕顫、低吟著一聲劍鳴,又帶下了青年耳鬢的一縷長發,飄然落到了青年的肩上。

    斜眼盯著身旁的利刃,其上傳來地凜冽寒意,都讓自己覺得麵頰生疼,此時青年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動也不敢亂動一下,生怕一不留神就會給那利刃傷著。

    不過,見到雲麟劍並未傷著自己,青年心中終是鬆了一大口氣,幸虧自己出聲得及時,若是慢上半分的話,若是自己被雲麟劍給刺中,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噌!”

    又是一聲破空傳來,雲麟劍終是徹底停住,就這般滯在了青年臉側,那劍身離得青年腦袋,也不過隻有寸許地距離。

    但僅是如此,墨軒並沒有收劍回來的意思,他隻是偏著腦袋看來,目光緊盯著青年麵容,這又出聲問道:“你方才說什麽?”

    “我說‘堂弟住手’…”

    答了一聲,青年仍是不敢亂動,但他此時已是鎮靜了下來,他相信墨軒不會再衝著自己出手。

    “‘堂弟’?”

    聞聲一咦,墨軒眉頭不禁微皺。

    見狀,青年哂笑一聲,這便解釋道:“堂弟可真是忘事,昨日你我才見了一麵,堂弟莫不是不記得了?”

    聽得此言,墨軒心神一動,這才想起了什麽,於是又看向青年問道:“你是…大伯的兒子?”

    眼前這名青年,墨軒此時才想起,自己的確是與他有過一麵之緣,便是昨日自己跟著大伯進到墨家堡之時,見到的大伯之子、墨非。

    見墨軒終是認出了自己,墨非又是一笑,隻是笑容有些發苦,或許是因他現在這般模樣,多少還是有些難堪吧…

    “堂弟可真是貴人忘事,我昨日與你見過,你竟然也不記得,要不是我及時喊出了那聲,堂弟這把劍,刺的可就不是這個方向了吧…”

    如此說著,墨非又側首瞥了一眼雲麟劍,他也不亂動,隻是複又看向墨軒,其眼神中的意思,倒是明顯。

    對於墨非之意,墨軒自然也是清楚,他也不吭聲,隻是用手腕控著雲麟劍一偏,那劍鋒終是從青年腦袋之旁挪開,這又被墨軒收入了腰後劍鞘之中。

    “呼!”

    見到雲麟劍被墨軒收起,墨非這又舒了一氣,他也不怕墨軒笑話,這又自嘲一笑地說道:“堂弟這劍法可是厲害,我明明已是製住了你的劍,想不到你仍是有著辦法出招,真是讓我防不勝防啊!”

    聞言,墨軒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二分明人前一刻還在作著生死之鬥,這一刻卻是要以兄弟相稱,墨軒隻怕是還沒有適應過來。

    見此,墨非卻是毫不在意,他也不顯生分,這又看向四周,還多看了一旁的學堂幾眼,便與墨軒問道:“堂弟為何會來到此處?難道是在堡中迷了路?”

    “嗬嗬…我墨家堡雖是不大,但這堡中路徑卻是錯綜複雜,堂弟才剛剛回到墨家堡,就是迷路了也很正常!”

    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算回答了墨非,墨軒麵上笑也不笑一下,連一絲神情也沒有,隻是衝著墨非問道:“堂兄又為何會在此處?還要衝我出手?”

    被墨軒問得一愣,墨非麵上笑意頓時一僵,但這也僅是一瞬,墨非的神色這又恢複如常、繼續保持著笑意答道:“哦!我隻是處理了一些事務,這就要回去,正好就在這裏看見了堂弟…”

    “那堂兄又為何要對我出手?”

    聽著墨非的回答,墨軒似是並不滿意,他不等墨非說完,這又重新問了一遍,於是就將墨非之言給打斷。

    轉頭看向墨軒,墨非並未出聲,但他麵上的笑意此時卻是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副沉得發黑地表情…

    “我聽爹誇讚堂弟說,堂弟在堡外闖蕩江湖多年,一身武功也是不弱,我心中有意想要與堂弟切磋一番,方才見到堂弟在此,好像並沒有看見我,我一時技癢之下,這才衝著堂弟動了手…”

    墨非淡淡地答了一聲,卻是聽得墨軒眉頭又是一皺,可他還不及細想什麽,那墨非衝著墨軒便是忽地一笑,這又說道:“昨日聽爹那麽說起之時,我還並不覺得,心想堂弟如今才多大年紀,就是武功再好,又能好到哪裏去?”

    說著一頓,墨非話鋒一轉又道:“但現在看來,爹倒是沒有騙我,堂弟這一身武功的確厲害得很,今日我敗在了堂弟的手中,卻是不得不服了!”

    言罷,墨非還衝著墨軒一個拱手行禮,舉止之中盡顯佩服之意。

    而聽得墨非說了這麽多,墨軒這才麵露恍然,墨非此言的理由也是說得過去,墨軒倒是不再多慮什麽,隻是想到方才動手之際,墨非看向自己的眼神,墨軒心中仍是存著一絲疑惑,總覺得有些地方還是不甚對勁…

    不知墨軒心中所思,墨非仍是麵色帶笑,他見墨軒又不答話,於是便徑自問道:“對了!堂弟方才所使的劍法端的厲害無比,也不知那劍法叫作何名?我倒是還想向堂弟討教一番!”

    聞言,墨軒便答道:“那是師父傳授給我的一套劍法,名作《春秋劍法》,乃是一套快劍…”

    “原來如此!”

    聽了墨軒之言,墨非也是了然,又頷首吟道:“《春秋劍法》…倒是厲害,出劍也是極快…”

    對於墨非這話,墨軒卻是沒有附和之意,隻是又喚聲言道:“堂兄,似這般交手,以後還是莫要再來的好…”

    “哦?”

    聞聲一咦,墨非麵帶不解地問道:“堂弟這話卻是何意?”

    見狀,墨軒也不賣關子,便直言答道:“似堂兄這樣冒然出手,也幸得是在這墨家堡,墨軒心知此處並無外人,才沒有衝堂兄下去重手…”

    “可若是在堡外的話…”

    說到此處,墨軒又看向墨非,正色說道:“若是在堡外的話,像堂兄如此出手,墨軒還起手來定是不遺餘力,到時候要是傷著了堂兄分毫,墨軒又以何麵目去麵對大伯?”

    這一番話,墨軒說得正經,不帶絲毫誇張笑談之意於其中,他隻是想要好心提醒墨非一番,以免墨非下次又這樣動手,墨軒還手起來一時收不住手,傷了墨非性命可就不好。

    畢竟在閻羅廝混了幾年,墨軒練就地一身殺人本事也不是說笑的,而刀劍無眼,這事墨軒也是無法保證。

    可就是這一番話,墨軒說得好心提醒,落在墨非耳中卻是變了一番意味,隻見墨非聽得這話,其麵色頓時一沉,這又盯著墨軒,冷言答道:“你說這話,莫不是以為我墨非武功就不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