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道穿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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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堂堂天秦朝廷天刀玄衛千戶孤身前往行刺朝堂重臣的消息便在長安城中不脛而走,哪怕天秦朝廷有意要將這個消息給鎮壓下去,但還是堵不住那些江湖武林之人的悠悠眾口。是以沒過多久之後,這個消息便傳遍了大半個天下,雖然這也談不上是太過令人震驚的消息,但多少還是讓聽聞了此事的武林之人微微動容…
得知自己才剛剛下令將陳明德放出天秦天牢之後,魯子敬就去把人殺了,絲毫沒有來過問自己之意,這完全是擅作主張,天秦天子秦楓因此可是龍顏震怒、大發雷霆。但奈何事情已成定局,那陳明德死都死了,連屍身都涼透了,天子秦楓唯有下令全力捉拿魯子敬,勢必要將魯子敬其人活著押送到自己的麵前來,自己要親自審問一番,他究竟為何要這般做。
可等上百名天刀玄衛趕到魯子敬家中之事,要將魯子敬給捉拿歸案之時,卻發現其家中隻有天子秦風當年賞賜給他的一名女子與幾名婢女,便是再無其他人影。而另外一邊,也有天刀玄衛來到了天刀玄衛府中,去到了本屬於魯子敬的別院之後,進到屋中才發現魯子敬竟是將代表其身份的天刀玄衛千戶令牌都留在了此處,這些天刀玄衛才知魯子敬早已是遠走高飛,也不知他去往了何處,想要追拿自是不易之事。
拿不到人,天刀玄衛隻好將魯子敬家中那名女子與幾名丫鬟看守起來,隨後又將此事回稟了天子秦楓。在知曉魯子敬將身份令牌留下、十有八九已是離開了長安之後,天子秦楓不禁無奈地歎息了一聲,心知魯子敬這是辭官之舉。可魯子敬殺人之後卻不肯伏法,天子秦楓當然不肯讓此事不了了之,於是這又傳令天下,命天下所有天刀玄衛留意魯子敬的行蹤,勢必要將魯子敬給緝拿歸案。
隻是在這道命令未曾傳遍整個天下的時候,魯子敬就已是再次隻身一人地來到益州境內,又去到了墨軒隱居的地方…
……
小院,屋中。
連墨軒也沒有想到,魯子敬竟然會去而複返,而且還會回來的這麽快,這才不過過了月餘之久,魯子敬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端起麵前桌上的茶盞,墨軒飲了一口潤喉,那邊魯子敬卻是飲了一大口,這才讓自己說話說得發幹的喉嚨微微好受了些許。
而屋外,慕容秀清閑來無事,也不知在做些什麽,墨軒沒有去理會的心思,隻是陪魯子敬坐在屋中,二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
“這麽說來…”
待得兩人都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才聽墨軒慢慢啟齒問道:“你現在已經不再是朝廷的天刀玄衛了?”
聞言,魯子敬卻是悶不吭聲,目光隻是落在身前的茶盞之上,看著那幾絲茶葉還在水中漂浮不定,其眼神閃爍,好似在思考著什麽一般,但也不見提起半字,隻在過了片刻之後,才聽魯子敬淡淡地答道:“連千戶令牌的留在了長安,我從此以後便不再是天刀玄衛了…”
如今已是沒了天刀玄衛的身份,便是覺得無事一身輕,魯子敬整個人的氣質好似都因此改變了不少。而說完了這句,又見魯子敬抬頭起來,兩眼看向墨軒,臉上露出一絲略顯苦澀地笑容,便繼續說道:“而且我現在還成了朝廷通緝的要犯…刺殺朝廷重臣這等大罪,就算我不辭去天刀玄衛千戶一職,也無法保得我自己無事…”
“哦…”
聽得魯子敬此言,墨軒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已是輕應了一聲,就像是聽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並未太往心裏去。
在墨軒看來,不過隻是朝廷的通緝而已,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比起自己這麽些年來被五毒教與墨家堡永無休止的追殺,墨軒對此事早就習以為常,自然不覺得朝廷的通緝會對魯子敬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但影響多少還是有的,比如不方便現身於人前,如墨軒這般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定然也會引來五毒教、墨家堡與青瓊山的追殺,所以魯子敬也是一樣,要是他不像墨軒這般低調行事的話,不久之後一定也會被朝廷的天刀玄衛給找上門來。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看向魯子敬,墨軒隻是隨口問道,他與魯子敬的交情並算不得太深,可二人彼此之間也非對手,頂多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朋友。但二人之間的情誼有多牢固或是脆弱,墨軒心裏可是沒有底的,他自問若是魯子敬會觸碰到自己底線的話,自己也是不介意與其過上幾招。
正好自己在此隱居三年,每日都會苦練劍法,也是需要一個人來印證一二自己的身手,看看自己的武功與劍法究竟成長到了怎樣的地步。
心裏如此想道,墨軒更是躍躍欲試地想要與魯子敬交手一番,哪怕隻是切磋也是無妨。自己苦練了三年的成果,總要讓自己看得到成效才是,這樣一來墨軒也好對自己的實力有個估摸,自己究竟是否具備了去為爹娘還有師父報仇的資格。
隻是這個想法還壓在墨軒心裏不曾言明,那邊魯子敬就開口答道:“打算的話,我暫時還沒有想好,隻是自幼離家多年,一晃眼已是快過去了二十年,所以我打算先回去家鄉一趟,趁著朝廷的人還未把手伸過去之前,最後再回鄉去看上一眼,哪怕隻是看看家鄉的景色與好友也好,不然此次過後,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再回去的機會…”
魯子敬這話說得落寞,其中還帶著許多無奈,連墨軒在聞言之後都不禁為之側目。
離鄉多年,自幼拜入天刀玄衛之後,魯子敬一直不得機會回去看上一眼。其實他的家鄉離得那長安也不算太遠,隻是一心想要在天刀玄衛之中闖蕩出一番成就來的魯子敬,如今二十有七都不曾娶妻納妾,這也足以證明他的心意堅決,在沒有達到自己所期望的目的之前,斷然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而生出別樣的心思。
“回鄉?”
聽得魯子敬所言,墨軒便是一咦,這就不禁問道:“與你相識已久,你是天刀玄衛,對在下的身世背景打聽得清楚,可在下卻是對你一概不知,也不知你的家鄉究竟在何處?為何這麽多年都不曾回去看過一眼?”
聞言,魯子敬朝著墨軒看來,見到墨軒看向自己的眼神隻是帶著好奇,似乎並沒有其他之意,魯子敬心裏也沒有多想,這就答道:“其實我也無意瞞你,隻是你也沒問過我此事,我本是梁州人士,自幼就拜入了天刀玄衛,當然沒有功夫回鄉看看…”
“梁州…”
低語念道一聲,聽魯子敬說起他是梁州人士,墨軒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梁州的經曆。那一次自己與空玄門之人動手,卻是不敵,幸虧有著幾位當地的武人相助,這才得以從空玄門之人的手底下逃走,可不想最後還是被朝廷的人打下了山崖、墜入河水昏迷不醒,後又被羅家兄妹救起,雖是受傷不輕,但終是得以保住了性命…
這些都是墨軒曾經的經曆,現在細想起來,仿佛還曆曆在目一般,隻是沒想到一眨眼就過去了三五年,也不知當初自己所結識之人是否已經變得物是人非…
“你既然是梁州之人的話,我以前倒是與幾名梁州的武林之人有過一麵之緣,隻是不知你離鄉這麽多年,又是否知曉他們的名諱?”
被魯子敬提起了梁州,墨軒在心裏回憶了一番,便想起了幾個名字來。雖然自己與那幾人不過隻是萍水相逢一場,但對方肯為自己拔刀相助的性子,還是讓墨軒對那幾人頗為欣賞,也因此承了對方的一個人情,倘若日後還有機會遇見的話,這一份恩情,墨軒是如何都要還的。
“哦?”
聽得墨軒這麽一說,魯子敬不禁也是來了興致,這就立馬問道:“你竟然還認識過梁州的武人?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快與我說來聽聽!”
魯子敬迫不及待地問來,倒也不是對墨軒的經曆感興趣,隻是他離鄉多年,雖然打算在辭別墨軒以後就回去故鄉一探,可此時能聽到有關自己家鄉的事情,還是對魯子敬有著不小的吸引力,故此才會這麽與墨軒問起。
“那幾人…”
答道一聲,見魯子敬想要知道,墨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反正都隻是一些陳年往事,既然魯子敬想要知道,與他說上一說也是無妨。便見墨軒輕皺著眉頭,這就開始在心裏仔細地回憶,待想了片刻之後,這才慢慢說道:“當年我的年紀也不算太大,那人的年紀應是與我相差無幾,模樣倒是記不太清楚了,畢竟隻是萍水相逢一場,隻是還依稀記得那幾人的名字,好像一個叫楊康,一個叫劉什麽昆…”
“楊康!?”
“劉陽昆!?”
一聽墨軒說到此處,還不等墨軒把話說完,這就聽到魯子敬驚呼了一聲,直將墨軒話聲止住,又轉頭看去,便見魯子敬一麵驚訝地看著自己,整個人仿佛就此愣住不動了一般。
“呃?”
不解魯子敬為何在聽了自己這麽說後,會有這麽激動地反應,墨軒不由得愕然一聲,那邊魯子敬聞聲之後這才回神過來,便知自己有些失態,頓時尷尬一笑,又解釋說道:“抱歉,倒是我有些失禮了…”
聞言,墨軒對此也不甚在意,沒有接話,魯子敬卻是繼續說道:“隻是實不相瞞,你提起的這兩個人,都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死黨…”
“嗯?”
不想自己認識的那幾人,竟然還是魯子敬小時的玩伴,墨軒這才明白為何魯子敬在聽了自己提起了那二人的姓名之後,會有那般激烈地反應,隻見墨軒的麵上也是流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倒是有些不信,這世上竟然還會有這般巧合的事情…
看著墨軒模樣,心知墨軒對此也有些不信,魯子敬又繼續解釋說道:“不過我因為離鄉多年,離鄉後也不曾再見到過他們,更是沒有書信往來,所以我與他們已是斷了聯係。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會認識他們幾個,可是讓我好生驚訝!要不是今日聽你提起他們的名字,我都還不知道有著這麽一回事!”
“嗯…或許隻是湊巧吧…”
答了一聲,墨軒也沒有多言,隻能將此歸結與巧合。
墨軒隻是隨口應了一聲,但魯子敬的心思已是飄回了梁州去,這就見他望向屋外遠處,好似是北邊的方向,便低聲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我才知道原來這些年來,隻有我一人背井離鄉去了長安,他們都還呆在梁州不曾離開,也不知道他們幾個是否還記得我…”
說著話音一頓,思緒也漸漸地收了回來,魯子敬瞧了墨軒一眼,又說道:“不過你見到他們幾人之時,好似已是幾年的事了,也不知他們現在過得如何,我回去之後又能否再見到他們…”
見狀,墨軒隻是平淡說道:“能與不能,你回去一趟就知道了,反正你現在已不是天刀玄衛,身上沒了顧忌,這天下之大,又有何處是去不得的?”
聞言不禁一愣,正想說墨軒此言似是有理,可心中便是想到了什麽,魯子敬的神色頓時一黯,旋即露出一絲苦笑地答道:“天下的確廣闊,卻也不是每一個地方都能去的…若是真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今日也不會來你這裏了…”
不料魯子敬竟然會說出這話,可是讓墨軒感到些許詫異,正打算問起之時,又想到這或是是魯子敬的私事,自己與其非親非故,倒也不便過問,這就並無言語。
但就在此時,忽聞屋外院中傳來琴聲,魯子敬回神過來,與墨軒一同朝著屋外望去,正見慕容秀清閑來無事正在撫琴。便聽著那琴音嫋嫋、讓人如癡如醉,二人仔細地欣賞著琴聲,心中也因此變得平靜了下來…
“倒是羨慕你隱居於此,還能有佳人陪伴…”
收回了望向屋外院中的目光,魯子敬笑言一聲,其中卻好似帶著一絲苦澀,墨軒看得清楚,卻是沒有過問什麽,又見魯子敬朝著自己說道:“有關慕容姑娘的身世,我也是有所了解,你雖是救過她性命幾次,但她侍奉你三年之久,你那份恩情,她也算是償還得差不多了,你有沒有問過慕容姑娘,她今後有什麽打算?”
“我…”
見魯子敬這般問起,墨軒張口就要回答,可才剛剛說了一字,後邊的話就在喉中卡住無法說出,目光也不由得再次落在慕容秀清的身上,看著慕容秀清正在撫琴的身姿,墨軒不禁看得一呆,心裏這才想起,魯子敬方才所問的那些話,自己在這三年之內,好似都沒有想過了。
當年救下慕容秀清幾次,慕容秀清一心要跟在自己左右報答救命之恩,墨軒幾次和她勸解皆是無用,索性也就任由著慕容秀清去了。隻是自從師父被害之後,自己決意來到此處隱居,慕容秀清當時也跟了過來,那時候的自己因為一心沉浸在仇恨當中,每日隻知道不斷地練劍,想要盡早為爹娘還有師父報仇雪恨,倒是不曾替慕容秀清想過什麽…
直到今日,被魯子敬突然這麽一提,墨軒這才猛然想起了這一茬。正如魯子敬所言那般,自己雖是對慕容秀清有過救命之恩,但慕容秀清放任大好的青春不顧,竟是無怨無悔地跟隨在自己身邊三年,自己的那點兒恩情想來也償還得差不多了。如今已是過去了三年,自己與慕容秀清朝夕相處,似乎已是習慣了慕容秀芹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日子,心裏更是不曾再生出要去過問慕容秀清今後打算的念頭。但慕容秀清好似也沒有半點兒要離開自己的打算,這不禁讓墨軒心神一愣,不知慕容秀清為何要這麽做,難道她還打算繼續留在自己的身邊?
就這般定定地看著屋外院中的慕容秀清,墨軒不由看得呆了,目光也不見移開。
而屋外,似是察覺到了有人的目光在看著自己,慕容秀清不禁轉頭看來,其雙手撫琴不停、樂聲依舊傳來,但慕容秀清的眼神卻是正好與墨軒對上,直讓慕容秀清瞧得一愣,她可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墨軒會這麽盯著自己看個不停,也不知墨軒為何要這麽一直看著自己…
“莫非…”
心道一聲,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便是就此分了神。
“錚!”
但聞慕容秀清手下的琴聲一亂,動聽的琴聲就此止住,其麵上卻是浮上了兩朵赤霞紅雲,當下也不肯再讓墨軒這麽直盯盯地看著自己,便急忙站起身來逃開了墨軒的視線。
看著墨軒一直盯著屋外院中不放,也不來回答自己,魯子敬同樣也沒有追問下去的意思,隻是正色看向墨軒,又輕聲提醒說道:“不管慕容姑娘是出於什麽目的心甘情願地留在你的身邊,想必她的心意,你應是也能感受得到,所以我也不多勸你什麽,隻是想告訴你一句,莫要等到多年之後心生遺憾之時,才後悔當年的今日沒有那麽去做…”
話聲傳入了耳中,也將墨軒從愣神當中喚醒了過來。
屋外院中的倩影已是不在,墨軒這才慢慢地收回了目光,又看向眼前之人,卻依舊不見啟齒回答。
墨軒不是愚鈍之人,當然知道魯子敬此言所指究竟何意,但他自問自己心裏對慕容秀清可是沒有半點兒非分之想的念頭,自己之所以會讓慕容秀清跟在自己身邊,不過也是擔心著慕容秀清的性命安危,擔心她離開了自己身邊之後,在江湖武林之上會遇到什麽危險,擔心她遇上危險的時候,自己會不在她的身邊,擔心…
“等等!?”
正思量至此,卻是忽地頓住,墨軒在心中驚呼了一聲,這就不禁想道:“為何我會這麽去想!?武林之人行走江湖,遇上危險那是在所難免,慕容姑娘總不可能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我當然也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
可這般一想過後,墨軒的心裏又是不明所以的一陣失落難受,感覺就像是說了一些違心的話,明知這樣應該不是自己心裏想要的,但自己還是說出了口來,心裏便是如何都過意不去。
一陣皺眉不語,墨軒也沒有繼續與魯子敬聊下去的心思,就連之前想要和魯子敬切磋一二的想法都蕩然無存。墨軒此時隻想自己一個人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番,即便現在在墨軒的心裏,是以爹娘與師父的大仇為重,可有些事情,自己還是不得不去想個明白。否則就算自己今日不想,日後這些事情也會擺在自己的麵前,到時候自己還是需要作出一番抉擇。
看著墨軒沒有繼續談心的心思,魯子敬也不打算在此繼續打擾下去,何況他還打算趁著天刀玄衛未趕到梁州之前,回鄉去看望一番,所以便就此與墨軒辭行,也不知今後又要等到何時才能再見。
見魯子敬辭行要走,墨軒當然要相送一二,於是在與慕容秀清知會了一聲之後,卻也不見慕容秀清轉身過來看向自己,隻是低垂著螓首哼唧了兩聲,算是回應了墨軒。
見此一幕,墨軒與魯子敬二人不由得相視一陣苦笑,也沒有多言,墨軒這就送著魯子敬朝著山林之外行去。
走在山林之間,看著這山間景色,墨軒的心裏漸漸地平複了下來,也不複之前那般複雜念頭。待將魯子敬送到山林之外,看著此地甚是空曠,墨軒心中想要與魯子敬交手的心思又生了出來,便與魯子敬直接道明了想法。
但聽得墨軒的請求,魯子敬卻是沒有答應下來。隻因他才剛剛離開了長安、離開了天刀玄衛,心中更是塞滿了心事難以放下,可是沒有與人交手過招的心思,就算他勉強能和墨軒過上幾招,也不見得能夠發揮出十成的功力。何況三四年不見墨軒,自從上次來此見過墨軒一麵之後,魯子敬就覺得墨軒的武功好似又有大進,雖然不知墨軒的武功已是達到了何種境界,但魯子敬心裏猜測自己或許不是墨軒的對手,當然也就沒有這個自討苦吃的必要了。
於是在與墨軒告辭一聲之後,就在墨軒的注視之下,魯子敬漸漸地向著北方遠去,不多時就不見了蹤跡…
北方,那是故鄉梁州所在的方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