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些不甘心。”周念媼撇撇嘴，不服氣繼續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了周家，為了陛下的寵愛，做了許多事情。而你，輕而易舉就成功了。”
    “我知道，”木槿放下茶杯，接過她手上的那些圖樣，有一搭沒一搭翻看。
    “但是不對的，周姐姐，你愛大將軍，那你肯定知道，就算做出再多的努力，但你要真心愛他，你要真的心疼他。”木槿笑著，說出事實。
    “或許我沒出現的時候，你確實能夠獲得他的歡心。但但凡晟哥哥碰見過一個真的愛他的人，他就會知道，你所謂的愛和喜歡，是由多麽脆弱的欲望堆積而成。”
    “而我，也很疑惑一件事。”木槿輕笑，將自己喜歡的紋樣記下來，又將東西推回給她，“一個要由女人的奉獻升官發財的家族，真的能夠光耀門楣嗎？”
    周念媼咬唇不語許久才自嘲一笑。
    “將軍府千嬌萬寵的小姐自然不明白我們的掙紮，有一個機會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成功。”
    於是兩人不歡而散，木槿若有所思許久，才終於進屋。
    “小姐，周小姐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春柳有些慌亂的問。
    原先她們隻是以為現在周姑娘回來，小姐同將軍和離，老夫人也心善，為小姐提供庇護。
    可是沒想到今日周小姐進府提了幾聲‘陛下’。
    這小半月，小姐究竟在宮中發生了什麽，為何同陛下扯上關係？
    “原意不是要瞞住你們的，但夏風實在是大嘴巴，就想暫且瞞一段日子，免得你們走漏了消息。”木槿無奈道。
    幾人撒嬌纏著木槿一定要說出來。
    木槿無奈，隻得問他們道：“你們知道，當今的名諱麽？”
    幾人皆搖頭，不敢妄議天子。
    唯有冬曉出聲道：“當今陛下定是姓李，至於具體名字，似乎很少有人知曉。”
    “嗯，我也不賣關子了，”木槿指著床邊重新放好的鈴鐺道，“陛下叫，李錦晟。”
    四人瞪大雙眼，夏風扯住身邊春柳的袖子，揚起聲驚訝道：“是小姐一直找的那位？！！！”
    然後就被春柳打了幾下，抱怨道：“難怪小姐不告訴你，一說出口，你就要鬧得整個將軍府聽見！”
    夏風忙雙手捂住嘴巴，不住說：“不說了不說了。”
    “……所以小姐，您真不是騙我們啊。”冬曉恍惚道，“還好那位不是小姐要找的人。”
    “竟然是陛下……”
    總之那幾日，身邊伺候的丫鬟們時常會陷入一種恍惚的狀態，時不時笑出聲。
    “誰能有我們家小姐這樣好的運道！”
    “現在倒是喘上了？”木槿好笑的望著她們，“別太囂張了。”
    春柳聽進心中，於是趁著這些時日給大家緊緊皮，免得還沒進宮就尾巴翹上天去。
    但是……為何說好陛下喜歡，可他們從未見過陛下來。
    幾人都發愁是不是陛下不喜歡自己家小姐，因此感到煩憂時，春柳卻從不擔心，因為她晚間輪值伺候小姐的時候，一次偶然發現，陛下在小姐房裏一起呢。
    屋外站著的正是太監模樣伺候的人，絕不會錯。
    況且陛下真的很疼愛小姐，哄著小姐洗腳休息，兩個人甜甜蜜蜜的，小姐又等了他那麽多年，兩個人怎麽會分開呢。
    木槿坐在他的腿上，被他圈在懷裏，仍舊溫柔地幫他捏手，邊聽他講朝上一些人是怎麽忤逆他。
    “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她略有些心疼，“要不，你有空了再來吧？”
    “不累。”李錦晟輕笑著擁緊她，嗅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兩個人沉浸在這種靜謐中。
    兩人不知何時麵對麵坐著，互相擁吻著，緊緊不分開，之前每個日日夜夜也如此，但是李錦晟感覺不到厭倦。
    他許下承諾道：“念念，很快，你再等等。”
    他決不能讓木槿背負著太大的流言蜚語嫁給自己，他不想木槿受傷。
    等到陸鎮桓和周念媼婚後大半年，李錦晟這才頒布旨意，迎娶陸將軍幹妹妹，也就是陸將軍的前任妻子為後。
    這消息在民間傳開來，大家都紛紛以“換”“妻”這種說法喚開。上麵的想得則是更多，當年大將軍夫人進宮後可有大半月沒有從宮中回府，因此想得更多，也暗罵一聲。
    禽獸！
    但終究是國母，聖旨上寫著，陳將軍也算是忠良之後，可為國母。
    一些流言的源頭，查起來也好，抓下來打板子。
    若是其中有些是京中命官所指揮，那也一視同仁，全都扒了褲子往市場打板子。
    一時間背後做小動作的也不敢動，畢竟皇帝是真扒了褲子讓人往集市放，他是真敢做！
    實在是太過丟人了。
    欽天監也在皇帝的要求下，摘了一個大好日子。
    李錦晟要求，不必求快，隻要一個大好的日子，不能妨到皇後娘娘。
    鳳儀宮也早早修繕，擺好奇珍異寶，這是陛下第一個這麽主動的女人，要不是木槿主動要求要一個禮儀嬤嬤，李錦晟連這點苦也不想讓木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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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同他解釋，如果自己利益不好，到時候大家都會笑話他，她不想這樣。
    李錦晟大為感動，抱著木槿念念念念叫了一晚上。
    周念媼過來看木槿學規矩的時候，那個嬤嬤連一句重話也不說，隻一味的誇讚。
    “姑娘真是蕙質蘭心。”
    “對對對，就這麽走！”
    她望向那個也曾經教過自己的嬤嬤，雖說木槿的動作確實好看，行雲流水，但這個當時在她們那些秀女麵前凶神惡煞的嬤嬤，現在變臉也太快了吧。
    而不過半個時辰，嬤嬤就告退。
    這能學到些什麽啊？？？
    木槿看著周念媼瞪大眼睛的模樣，不由得好笑，解釋道：“陛下怕我太累了，因此每日說是學半個時辰就夠了。”
    “半個時辰？”周念媼氣得要擰木槿，“半個時辰從將軍府都回不了宮！”
    “所以呀，”木槿恃寵而驕道，“嬤嬤會在將軍府住下，麻煩夫人安排一番啦。”
    周念媼看著她眉眼間仍舊天真的模樣，無奈歎氣，告訴木槿：“要是以前，我不能插手。但現在，這我還真能幫你安排。”
    木槿好奇問她為什麽。
    “我懷孕了，肚子裏的小家夥有兩個月大，婆母終於肯放權給我。”她無奈苦笑，“自己造的孽，還得自己受著。我現在懷了孩子，就給我一部分權，等我生了，婆母說，修養好了再全給我。”
    “她更喜歡你，而且，她更開心你能嫁給陛下。”
    周念媼開始怪起自己當年目光短淺，以為隻要自己進宮就會得寵，更看不通陸鎮桓的前途無量，白白折騰了幾年時光。
    還好後來還有悔改的機會。
    “不鬧了。”她說了這麽一句，臨走前給了祝福道，“百年好合。”
    窗外陽光正明媚，照在她走過的地上，帶了淺淺一層影子，然後消散。
    木槿呆著看了許久。
    “她知道知足，那還不錯。”她讚歎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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