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世界終結四)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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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醒過來,懷裏抱著一團軟乎乎的玩意兒。
    她低頭望向懷裏的小男孩兒,哦豁,小時候的彘,好可愛,眼珠子黑黑的,臉粉粉鼓鼓的,好可愛嗚嗚嗚嗚嗚嗚……
    看著隻有四五歲的模樣。
    “王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外麵車輪在經過泥濘路段的時候特別顛簸,噪音也很響,說話基本要靠吼。
    “他們說是小倌館。”乖乖的彘被還養得還天真無辜,木槿問什麽他就說什麽。
    木槿瞪大眼,看著逐漸看清城門正在行駛的馬車,隻能馬上想解決辦法。
    “王子,您抱緊我,聽我說,待會兒如果啊,我是說如果你很疼,那樣也不要出聲,好嗎?”
    彘乖乖點頭。
    木槿抱著他,又搜出還準備好的包裹,係在自己身上,這副身體估計十一二歲的模樣,她抱起彘,護著他,看準時機,往車外跳去。
    因為彘不受寵,所以馬車也很差,在馬車巨大的轟鳴聲中,木槿忍著劇痛落地,望著馬車漸漸行駛遠去。
    “王子,不……以後我就叫你之兒,”木槿吻著彘的發,“我們不能去小倌館,所以之兒,你願意跟著我躲些時日嗎?”
    彘黑溜溜的眼珠望著木槿轉啊轉,直到很久之後才狠狠“嗯!”了聲。
    木槿帶著彘往記憶中的皇城相反方向走了很久很久,足足六天六夜。
    在第七天的清晨,木槿才和背後熟睡的彘看見一個村莊,炊煙早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升起,木槿背著彘見到種地的農人,主動頂著他懷疑的目光上前問:“大叔,您們知道村裏有一個叫春花的女人嗎?”
    “春花,你找她做甚?”他們聽見春花的名字才放下懷疑,主動上前問。
    木槿哭唧唧訴苦:“家裏長輩都遭害,娘親這邊有一個春花表姨,我帶著弟弟過來投奔。”
    村裏人用一種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們道:“春花日子也就這麽幾天了,你們姐弟也是可憐,這樣吧,我帶你們去春花家見她最後一麵。”
    春花這個名字特別容易撞名,木槿也是進來碰碰運氣,如果這個村沒有春花,下一個村再試試。
    沒想到第一個村就讓他們碰上了,幾個人往春花家前,還沒進去就聽見一個男人罵罵咧咧。
    “媽的,你一直哼唧喊什麽啊,喊了一晚上了,要是還有力氣就起來洗衣服!”
    虛弱的女聲祈求:“當家的,我好疼,你去幫我買點止疼藥……求求你了,我好疼,當家的……”
    “你這個臭婆娘就喜歡扯謊!生了兩個丫頭片子,還要我給你買藥?老子沒錢!你愛疼疼去吧,等老子回來沒飯吃,你就給老子帶著那兩個丫頭片子滾!”
    “當家的,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帶木槿來的本村人也覺得丟臉,這也不叫門了,帶著木槿先去找村長。
    村長聽完木槿的事情,知道那位村民不敢帶人過去,怕被那個趙鐵錘趕出來。
    這回也不用叫門了,大家帶著人過去的時候,春花被扔在門口,身邊還跪著兩個女兒,求趙鐵錘讓母親回去。
    趙鐵錘罵得很難聽:“滾滾滾,一群賠錢貨,以後別來老子家,老子沒女兒!”
    “姑娘,你看這……”
    彘早就醒過來,乖乖被木槿牽著手跟在身邊。
    木槿看著地上的春花,楚楚可憐問村長:“那我出錢,讓我表姨同我們一起住可否?”
    她假哭幾聲,過去扶起攤在地上的春花:“我爹娘去世後我們換了盤纏過來,表姨,你可願意同我們一起住?”
    春花看見麵前文鄒鄒的木槿,想起她的稱呼,記憶裏確實有一個五服外嫁了個讀書人的表妹,於是感動哭泣道:“好孩子,表姨願意,可不可以帶上你兩個姐姐,她們願意幫忙幹活的!”
    木槿自然無所不從,於是向村裏人租賃了房屋,木槿出手闊氣,破房子不值什麽錢,但她願意一年給三吊錢。
    眾人紛紛感慨,趙鐵錘不識貨,和隔壁寡婦有首尾,木槿這明顯就是一個金娃娃,虧錢又虧人。
    村中人多少拿了點甜頭,於是主動替她修繕,活兒幹得又幹淨又漂亮,讓木槿和彘有了容身之所。
    從寡婦溫柔鄉裏出來的趙鐵錘聽見這回事開始後悔莫及,他腆著臉上門找春花回去,又哄著木槿。
    “這是木槿吧,我是表姨夫啊,在這裏住著像什麽樣!來,跟姨夫回家。”
    木槿笑笑,喊一聲讓村長評理。
    村長鐵板釘釘,對趙鐵錘的找事道:“你既然和春花合離,就別來打擾人家!”
    春花在家裏隻花醫藥費,木槿不讓她幹活,畢竟隻有春花在,他們的身份才不會暴露有所保障。
    春花連帶著兩個女兒感激涕零,家裏的活兒和地幹得更熱情,打了雞血一般,早早就幹好活,還能上山采些野味。
    木槿白天就放著彘出去玩,晚上眾人坐一起,在地上教導認字寫字,學習氛圍也很濃。
    彘因為營養充足被養得很好很健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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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木槿擔心有人找上門,但還好彘是一個不受寵的王子,似乎下頭也怕麻煩,因此王子消失的消息沒有傳上去,也就沒人來找。
    原本彘快樂的童年在村裏得到延長,但隨著日子長,彘妖豔的長相讓他越來越不像家裏人,但好在彘的長相和武力是成正比的。
    木槿也不怕他外出被人欺負,碰見詢問姐弟為什麽不像,她隻能解釋用不知道為什麽的基因彩票來解釋。
    “姐姐!”熟悉進門就抱住姐姐腰的彘被木槿嫌棄推開。
    “你今年都快十三歲了,別摟摟抱抱的!”木槿嫌棄地揮舞著鍋鏟,趕他出去別搗亂。
    心機這種東西對彘來說可能真的是從娘胎裏帶的,他委屈望向姐姐,一言不發,很快木槿就心軟了,拉著他講道理。
    【姐姐,可愛。】
    【姐姐說話,好聽,想聽一輩子。】
    “聽懂了嗎?”木槿指指點點的。
    彘揚起乖巧的笑,仰頭望著木槿:“姐姐,我知道了。”
    【姐姐關心我,開心。】
    木槿一直以為彘是個乖孩子。
    但在王死後,還過來接彘的那天,木槿才知道大錯特錯。
    他直接將木槿帶回宮,然後,關了起來。
    每天見到的人隻有還和彘自己。
    他每天為了爭奪王位快累死了,晚上還特地回到木槿這邊交公糧,顛鸞倒鳳,早上天還未亮的時候又起床出去忙。
    很快他眼底冒起一層青黑。
    在一晚上彘又要撲出來的時候,木槿一巴掌甩過去,在他又蠢蠢欲動的時候,木槿再甩了一巴掌。
    彘呆呆捂住兩邊臉,可憐兮兮看著木槿。
    “怎麽,清醒了嗎?要是還不清醒我再打。”
    看著木槿咬牙切齒的模樣彘卻隻有開心,他撲過來抱著木槿狂喜:“要是姐姐喜歡打我,打我才會開心的話就打到姐姐喜歡!”
    於是握住木槿的手要往自己的臉上拍。
    “你究竟在發什麽瘋!”見他這樣,木槿真的生氣了。
    彘抱住她,惡狠狠說:“我知道姐姐恨我,不想和我一起,所以從村裏回來才不願意理我,隻有和我做那些事的時候,姐姐的臉上才會有別的情緒。
    現在好了,姐姐打我臉上也有表情,如果姐姐打我解氣我叫他們拿我的鞭子出來,姐姐打得過癮就好了……”
    “不是,不是,這話合起來我怎麽就聽不懂呢?”木槿腦子和漿糊一樣,亂成一團,好久才反應過來,捧著彘的臉解釋。
    “是誰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不喜歡和你在一起?不會是你自己想的吧?”
    “好吧,既然你不清楚,那我就自己告訴你。彘,我沒有不喜歡和你回來。”
    “與你想象相反,我很喜歡你,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彘的腦子裏在冒煙花,他整個人都要幸福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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