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風雨夜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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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咋一看屋裏多了個人,伸手就拎了張椅子過來,想往白雲平身上砸去,被傻妮及時攔住。
再定眼一看,竟然是個認識的。
白蘇對他的印象並不好,以為他還是跟從安公主一夥的,說話比外麵的風還要冷。
“真是辛苦公主府了,這麽大風大雨的,還想著我們。”
白雲平暗中觀察他們許久,知道這宅子的人,都是麵狠心善,自己就沒像在公主府裏一樣繃的那麽緊。
所以順口回道“那是,自然要時時刻刻想著的。”
白蘇“……”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聽不出她說的是反話,竟然還就坡下驢了?
傻妮見屋裏亮了起來,也怕他們再起誤會,趕緊插話進來說“白姑娘,他跟謝卓不是一樣。”
白蘇瞥了眼白雲平“確實不一樣,這個功夫沒那麽好,嘴還比較欠。”
白雲平“……”
他們好歹都姓白,五百年前說不定還有同一個祖宗呢,怎麽說話一點情麵也不留?
不過,他又不是來找事的,聽一聽也就過去了,並未跟白蘇計較。
反而主動去收拾地上被風吹掉,已經破碎的殘渣。
傻妮哪好讓他來做這些,趕緊搶過去說“我來吧。”
結果因為光線太暗,手才一碰上去,手上立刻傳來一陣疼痛。
傻妮愣了一下,連忙把手收回來。
一根手指已經被劃破,開始流血出來。
屋裏的人看到她受傷,趕緊取藥的取藥,收拾地的收拾地。
大小寶更是心疼的不行,直後悔當時自己怎麽沒有主動。
再加上外麵的風雨急驟,到處似乎都亂哄哄的。
傻妮雖坐著沒動,但心裏卻是亂的。
她從大風起時,就開始擔心於淵他們,到了此時,好像到了一個臨界點,心頭的擔心暴漲,控製不住的讓她想各種不好的事情。
但偏偏現在他們什麽也做不了,連出門去打聽一下消息都不可能,全被困在這樣一間屋子裏。
屋中人圍著她轉的時候,她卻在想,蕭宇的位置已經確定,就是在南梁的皇宮裏。
那麽於淵他們想救他,一定會入宮。
那樣一個危險的地方,他們又當在裏麵如何行動,如果受一些小傷,或者遇到什麽事,可有人會去接應他們?
當初其實可以讓更多人跟去了,連她自己都可以去。
畢竟如果她出現了,劉太後一定會把精力放在抓她上麵,還忽略了宮裏的蕭宇,那樣是不是於淵他們的機會就大一些?
她胡亂想這些的時候,於淵和沈鴻卻在南梁的宮裏博命。
不知是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久了,有了心靈感應。
傻妮在豐安城割到手的那一刻,於淵其實在宮裏被刺了一劍。
此時外麵大雨滂沱,大風肆虐,他和沈鴻躲在劉太後宮中的一處暗房裏,正在包紮傷口。
其實傷口不算大,隻是劃破一點手臂,但因為是救沈鴻的,他就特別心疼。
一邊快速把繃帶纏到他的傷口上,一邊低聲說“你是不是傻,竟然還幫我擋劍,那人就是刺過來也傷不到我的。”
於淵根本沒回他的問題,而是警惕地看著外麵。
今晚大風大雨,把劉太後門前的一棵樹吹到了,正好砸到一處宮牆上,把那宮牆砸踏了一角。
宮裏的士衛冒著大雨在重修宮牆,於淵就想借這個機會去救蕭宇。
入宮這幾天,他已經摸清了蕭宇的準確位置,隻是因為劉太後宮是看守太嚴,而蕭宇又受傷很重,不能隨意把人帶出來,才拖到現在。
今晚是個好機會,這麽大的風雨,宮裏各處都亂糟糟的。
尤其是這邊,牆塌了之後,宮裏的太監,還有外麵的士衛都來了,聚在宮牆的一角。
但其實他們什麽也做不了,這麽大的風雨把人都能吹跑,那些刮落到地的磚瓦石塊,早在倒的一瞬間已經往遠處卷去。
然而這裏是當今太後的宮裏,就算他們做不了什麽,也得在缺口處守著,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劉太後的寢宮裏。
門窗緊閉,宮女太監們全都守在加固過的門窗邊,隻有貼身侍候的人才在內殿裏。
慶公公剛去泡過一輪茶,小心往內殿去時,正好外麵一個炸雷下來,他的手一抖,茶盤瞬間從手裏滑下去,碎了一地。
他匆忙往裏麵看了一眼,之後才慌忙招呼兩個近處的小太監“過來掃出去,動作麻利點。”
有風雨遮掩,聲音倒沒傳到室內去。
所以慶公公緊著時間又去泡了一壺茶。
這次比上次還要小心,端茶盤的手上都跳起了青筋,才把盤子安然無恙地送進去。
那兩個負責掃茶壺渣的,也不敢怠慢,抓緊時間把屋裏的地打掃幹淨。
可是這些碎渣要扔在哪裏?
留在寢內肯定不行,別說是被劉太後看到了,就是被慶公公看到,那也是要命的。
但往外麵扔,這麽大的風雨,他們能出去嗎?
兩人互看了一眼,相對於外麵的風雨,他們似乎更懼怕屋內的劉太後。
因為在風雨裏或許還能找到一絲生機,但若是把劉太後惹惱了,那不隻是死路一條,還會把家人全部逼上死路。
所以最後兩人還是在眾人的幫忙下,將門打開一條縫,讓他們兩人把茶壺的碎渣包進衣擺裏,彎腰往外麵走去。
於淵和沈鴻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狂風暴雨實在太大,遮擋了人們的正常視線,遮擋了外麵的聲音,所以他們兩個出來的時候,兩個小太監一點反應都沒有。
捂了嘴,一人拉一個,眨眼就將他們拖進了他們剛才藏的地方。
於淵說“蕭宇在劉太後的寢宮地下室裏,你把藥帶好,小心不要被打濕了,我們現在進去。”
沈鴻已經快手快腳把小太監打暈,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來。
自己帶的藥包,全部用防水的油紙包好,藏到衣服下麵。
做好這一切抬頭時,於淵也早已經換好了小太監的衣服。
兩人把已經打暈的人,捆綁結實,塞進這個房間的空櫃子裏。
半點也沒遲疑,就往劉太後的寢殿裏去。
兩人避開正門的人群,從側門進去,慢慢靠近寢殿的中心。
透過內裏的屏風,可以看到劉太後端坐在一張硬榻上。
身邊一個老太監正在給她斟茶,左右的宮女都安靜站著,半點聲音也沒有。
整個寢殿的氣氛都是緊張而肅穆的,如果不是外麵的聲音不停的傳進來,這裏好像是一座死殿。
於淵跟沈鴻遞了個眼色後,快速往大殿的另一頭走去。
不過片刻,本來關緊的門窗,突然“唰”一聲打開,正在窗邊的幾個宮人,因這猛烈的風雨衝擊,一齊驚呼出聲。
隻是剛叫了一下,立馬就又收住,幾個人手忙腳亂地去擋窗子,另有一些人則去收拾地上的雨水。
還未把窗關上,又有兩扇窗被吹開了。
這次雨水進來的更多,帶著海腥氣和寒意,“唰”一下就衝進內裏。
風更是把殿內的屏風“轟”一下掀倒在地,又被風卷著往裏移到幾米,直接撞到了正跪著斟茶的慶公公身上。
他嚇了一跳,忘了規矩,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本來就被風吹的要翻的茶盞,被他這麽一撞,“嘩啦”一聲全部卷到了劉太後的身上。
熱茶冷雨,隻是眨眼之間就卷了她一身。
宮人們嚇的要死,一齊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風卷起他們的衣服,頭發,吹掉他們的他們頭上的發飾,把室內的布簾迅速擰成麻花狀,並且不停翻滾。
劉太後沒坐穩,身子往後一仰就栽了下去。
宮人們再次發出驚呼,並且第一時間伸手過去扶她。
還好扶的及時,人並沒有真的倒下去,但這一頓驚嚇,也夠讓她心驚的。
宮人們自發排成一排,幫她擋住不斷內灌的風,但人又不是門窗,總會有縫漏出來,而且他們也站不住,不時會被風吹著往前移動,好幾次差點撲到劉太後的身上去。
劉太後實際上並未發火,隻是往外麵關不上的門窗處看了一眼。
慶公公重跪了下去,“太後,那邊門窗大概是被風吹壞了,您先去偏殿避一避吧。”
從這裏往偏殿走,並不是很遠,而且那邊的房子相對小一點,窗子也少一點,可能更不易灌風。
隻不過,從寢殿挪到偏殿這一下,也是夠她受得了。
她還未下命令,本來關的好好的木門,也“哐”一下砸了下來。
本來守著門的宮人,頓時像要被猛獸吞了一樣,同時往裏麵撲去。
掉下來的木門,在到處漏風的寢內,被風卷著不停往裏翻,同時帶倒更多屋內的東西。
宮人們已經束手無策。
這個時候再出去叫大內士衛都來不及了。
慶公公滿臉是水,也不知道是雨還是汗,聲音帶著顫“太後,您還是移步偏殿吧。”
實在沒法了,劉太後在幾個宮女的攙扶下站起來,周圍又被宮人們密密實實圍了兩圈,頭上更是用一頂厚重的皮毛氈擋住,這才一步一趨往偏殿裏去。
宮人們跟過去大半,還有少半仍留在此處。
但劉太後一離開,顯然讓他們放鬆不少,立馬找能躲避的地方暫時躲起來。
沈鴻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寢殿之內。
於淵已經把寢殿裏的布局,包括蕭宇藏的地方告訴他,這個時候他毫不猶豫走到劉太後的床鋪邊,開始在下麵尋找機關。
室內的燈已經全部被吹翻,又被緊跟而至的大雨撲滅,現在室內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隻有在天空炸起閃電時,才能借著一瞬的光,看一眼室內的狼藉。
於淵站在一個能避風的斜角裏,眼睛盯著外麵,還有剛才沒散去的那些宮人。
據他的觀察,這些宮人裏,也有會武的,而且功夫不弱。
所以前幾次他過來,雖順利進入地下,卻不敢輕易到蕭宇帶出去。
這會兒他在外麵把風,讓沈鴻過去,是因為沈鴻擅毒擅藥,能順利對付裏麵的人,而他能更好的收拾外麵的。
天邊又閃過一道閃電。
於淵飛快往裏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裏頭的床板動了一下,已經沒了沈鴻的蹤影。
他悄悄摸了一下腰間的短刀,眼睛則更警惕地看著外麵。
時間在暴風雨之下,過的極慢。
偏殿的人影晃動起來時,這邊顯的更為零落殘敗,但是氣氛卻在不知不覺間變了。
於淵對於戰鬥的氣息是非常敏感的。
他一意識到這邊的氣氛不同,立刻往寢殿裏麵靠了靠,在離劉太後床板最近的地方,重新找了個角落隱藏起來。
剛藏好,就有兩個黑影也悄悄地摸了進來。
他們雖穿著夜行衣,但於淵搭上一眼,便判斷出是劉太後的人。
他在宮裏這麽多天,雖沒把蕭宇救出來,可對這裏的人,還有宮裏的結構卻已經是了如指掌。
除了這兩個夜行衣者,還有兩個小太監,也往這邊靠了過來。
太監和夜行者彼此看到了,別並沒有衝突,也證明於淵猜的是對的,他們是一夥的。
現在他們不約而同靠過來,是發現有人進入了地下,還是預防而已?
四個人的身手都不錯,一切對付肯定不可能,不是擔心打不過他們,而那樣一動手,必然會驚動更多外麵的人。
於淵得在他們還未查覺地下有異動時,一個個把他們解決。
他腦子想著這些的時候,人已經趁著黑暗摸到了側邊。
那裏有一個太監,正在趁著外麵的光亮,往於淵這邊探頭。
他在頭頂帳幔被風卷過來時,手一動就把那人放了下去,之後拖到自己原先站的位置,而他則替換了那個人。
在他的位置上,又往外麵和四周看了一圈,沒再看到有別人進來,放心不少。
第二個人倒下去的時候,前麵兩個黑衣行者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一齊轉頭過來。
於淵手法快的驚人,一手一邊同時擰向兩個人的脖子。
一個當場就倒了下去,另一個卻身子一閃竟然躲了開去。
而且他躲開的第一時間,就是向外麵發出信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