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靖親王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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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寶又回頭往洞裏看。

    他娘正在燒一壺開水,壺裏裝水有些多,而她的手上又有傷,所以提起來特別吃力。

    他再去看那位公主和士衛,好嘛,兩人不知道在一邊說什麽悄悄話,連往那邊看都沒看。

    大寶也有些怒了,起身往裏走去。

    他伸手把傻妮手裏的壺搶過來,“當”地一聲頓在剛支起的簡易爐子上。

    “娘,你去歇著,我來。”

    聲音也很大,主要是說給那兩個人聽的。

    正說話的從安公主和謝卓停了話,轉頭往這邊看過來。

    大寶把傻妮扶到一邊,一邊往灶下加柴,一邊還是忍不住關心她。

    “娘,你都傻哪兒了,重嗎?”

    傻妮含笑搖頭“不重,一兩就能好。”

    大寶一臉擔憂“現在情況複雜,也不知道城裏怎樣了,我想著等到天黑了回城看一看。”

    還有一件事他沒說。

    他想去找於淵。

    他現在武功還行,兵書也看了不少,但是真正領兵打仗卻沒試過。

    所以他想去找於淵。

    一來了解現在靖親王的情況,二來也是跟著他實踐一下自己過去學的東西。

    可他娘卻是反對的。

    “不行,現在城中情況不明,萬一已經被蕭錦占了,你去豈不危險?”

    大寶不以為意“我隻是一個小孩兒,他們不會注意的。”

    “他們連普通的百姓都不放過,一直追到這裏也要趕盡殺絕,你是一個小孩兒,他們就計較嗎?”

    傻妮堅決反對他去,而且怕他私自離開,還把小寶也叫過來,一起跟他們說山下的危險,以及於淵的重托。

    “你們萬一有什麽事,不是辜負了大將軍的苦心嗎?你們自己也不會甘心的吧?”

    大小寶被她說的低下了頭。

    別人不知道,可他們自己心裏卻清楚。

    他們並不是普通的孩子,他們也不能輕易的死。

    道理都懂,然而現在是危機時刻,他們真的很想做點什麽,而且也為於淵擔心。

    正在這時,卻聽到從安公主說“讓謝卓去吧,我們剛剛也正在說此事。”

    傻妮三人的目光,同時轉到了他們那邊。

    從安公主沉聲道“我們剛剛也在說此事,這裏很安全,咱們暫時不動,別人也追不過來。謝卓的功夫好一些,就讓他回城裏去看看,之後再做打算。”

    謝卓的武功確實在大小寶之上,他去也最為合適。

    不過大寶還是說“那我與他一起去吧,我們天亮之前一定回來。”

    他怕傻妮不同意,還轉回來安慰她“你放心吧,我們不會輕易跟人動手,就是去看看情況,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這種情況我們早晚會麵對的,大魔王當初教我們的時候,也不會希望我們隻是紙上談兵。”

    說起於淵,傻妮就不知道勸什麽好了。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於淵一開始就是這麽打算的,而大小寶未來有一天,要麵對的,絕對是比這個更為艱險的景況。

    兩人趁著已經燒開的熱水,吃了些東西,又稍做休息。

    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們順著繩索爬下去,找到先前被他們弄死的士兵,脫了兩套他們的衣服帶在身上。

    必要的時候,扮成蕭錦的人,會讓他們更方便行事。

    之後,兩人便往豐安城的方向而去。

    山洞裏也基本安穩下來。

    奔走了一天一夜,到這兒大家也都累了,傻妮把洞中展了床鋪,讓從安公主躺下休息。

    這個山洞原本隻是於淵他們的暫歇之所,不是常住,所以裏麵的地方也不大。

    現在又存了許多東西,就更顯的逼仄了。

    裏麵有一張現成的床鋪,是過去於淵用來休息的。

    現在傻妮把上麵的被褥換下,鋪上於淵提前帶上來的新的。

    但這裏隻夠一個人睡。

    她又裏麵存的幹柴墊地,勉強又給小寶鋪了一個。

    自己按上去試了試,還算平整,並不會太硌的慌,就筆著對小寶說“先湊合一下,等明日外麵平靜的話,咱們再出去找些幹樹葉來,鋪上一層就會軟和許多。”

    小寶看著那床鋪,莫名想到他們剛認下這個娘時,跟著她一起回丁家,睡的床也是這樣的。

    他把床讓出來“娘,我不困,你睡吧。”

    傻妮笑著在他頭上摸了一下“現在不困,還能一直不困?”

    他轉過頭問她“那您睡哪裏?”

    傻妮看了眼旁邊的椅子“現在不冷,我在這裏先湊合一下,明天等咱們弄來新木頭了,再重新搭床。”

    坐在床邊聽他們說話的從安公主,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雖然女兒事事為她著想,但她總感覺,在他們母子麵前,她像一個透明人,不足一提。

    她身下坐著的床很大,足夠睡兩個人,可女兒寧願在椅子上湊合一宿,也不願跟她睡在同一張榻上。

    她不是不明白緣由的。

    之前還會強勢的要求她,現在卻覺得自己並無立場。

    她為女兒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之後的全部,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滿足自己的心理而做。

    可她的女兒,盡管與她生疏,卻也事事以她為先。

    從安公主往邊上挪了一點,有些難過地輕聲喚她“音音,你來這邊。”

    傻妮正與小寶說話,聽到她的聲音,便抬起頭來。

    在黃昏不太明亮的光線裏,她的眸光依然是溫柔和明亮的,聲音也像往常一樣的好聽。

    “好。”

    好像這一場逃亡,她身上受的傷都不足掛齒,甚至痊愈了。

    她越是這樣,從安公主就越心酸。

    所以等傻妮到她身邊時,她憋了許久的情緒,一下子竟然崩了。

    她握住傻妮的手,突然問“你是不是特別恨母親,恨不得我當初沒有找到你才好?”

    傻妮看著她,眼裏有些疑惑。

    但她一向性子柔和,也不大向人說狠的“沒有,母親怎會這麽想?”

    從安公主聲音都有些哽“因為我要你聽我的話,逼著你跟於淵分開,還對大小寶不好……”

    她太過激動,自己把自己的不是,數落的清清楚楚。

    “……我不是故意這樣做的,我隻是害怕,害怕你離開,害怕我最親的人,我牽掛的人最終都要分開。”

    傻妮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母親是嚇著了吧?你別怕,豐安城肯定會沒事的,我們也一定會再回去。”

    她還從醫藥包裏拿出一丸安神的藥,端了熱水過來“母親把這個吃下去,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應該就有好消息了。”

    從安公主看著那粒藥,心裏卻是悲涼的。

    因為自己前麵的自私,導致現在女兒對她隻有客氣。

    她真心實意的懺悔,大概在她看來,也是另一種套路吧。

    如此,自己還是不要這麽嬌情的好,以免再把她嚇倒。

    到底這麽多年,也沒有白活,崩潰也是一瞬間,因為傻妮的不理解,反而讓她很快就恢複正常。

    不過,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逼自己的女兒了。

    從安公主聽話地把那粒藥吃了,然後跟傻妮說“我確實有些怕,晚上你能陪我一起睡在這兒嗎?”

    傻妮的眸光動了一下,之後輕輕向她點頭。

    這一夜,除了服藥的從安公主,傻妮和小寶其實睡的並不安穩。

    他們在擔心外麵的事情,更擔心外麵的人。

    且說大寶和謝卓,在天黑之前趕到離豐安城不遠的一處小山丘。

    兩人沒貿然向前,而是先觀察了四周一圈。

    這裏有一些蕭錦的人馬,並非大部隊,但人數也不少。

    而豐安城的城門,卻是關著的,城頭上的兵將還是靖親王的人。

    大寶有些奇怪“昨天他們就已經攻入城中,怎的到現在城頭上還站著靖親王的人呢?”

    謝卓也說不上來。

    而且現在的情況特別不明朗,他們也進不到城裏去。

    在小山丘上爬了一個多時辰,等天完全黑了下來,兩人溜到蕭錦兵營的邊上,悄悄抓了一個落單的兵,才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麽。

    原來先前,他們攻入城中的那批人,不過是蕭然的一個計策。

    因為蕭然提前把城中的老百姓放了出去,而他的人馬也很有限,所以就把有限的人馬,盡量安排在城內,給蕭錦的人馬一個錯覺。

    他們不敵,豐安城破了。

    但其實那一隊人入了城,很快就遭到了圍攻和伏擊。

    而且因為他們對城中不熟,死的相當慘。

    這個局麵一直持續到蕭錦的第二批人趕來。

    這是大隊人馬,不像先鋒兵那麽好打,而且一旦他們入城,那豐安城就真的不保了。

    所以蕭然急著想把城門關起來,把他們堵到外麵。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蕭錦被靖親王欺負了這麽久,也是憋著一股氣兒的,現在終於找到報仇雪恨的機會,他豈會放棄?

    大軍火力全開,根本不給蕭然還手的機會,直衝城中而來。

    蕭然剩的那點守城門的兵,不過瞬間就被他們殺了個淨光。

    而城中埋伏的那部分,在蕭錦的人入城以後,燒殺抄院,也很快暴露出來。

    幸好豐安城的百姓一早撤了出去,不然眼下的屠城,死的就全是他們。

    血在街道上橫流,一間間門扉被破開,有用的東西被搶了去,沒用的東西就全部被燒掉。

    整個豐安城,眼看就就要進入一片火海,又一隊人馬飛速趕了過來。

    是於淵。

    他身披玄色鎧甲,手裏是一柄鋒利長劍,高高騎在站馬之上,一馬當先,由城門口入,攻了蕭錦兵的屁股。

    那些入了城,像瘋了一樣,忙著搶東西的士兵,突然發現背後失火了,忙著提劍迎敵。

    可他們又怎能擋住於淵?

    他帶回來的兩千人,兵分三路,入城以後就產立馬分開,像三支利劍,飛快往前衝去。

    他們並不戀戰,戰馬飛速往前衝的時候,看到人就殺人,看不到人就繼續往前走。

    一口氣衝到了西城門邊,一隊人把蕭然已經守不住的人換了下來。

    而另兩隊繼續來回衝擊。

    蕭錦的大批人馬,都被他們衝暈了。

    遠遠地看著他們來,忙著提劍提弓,結果,一支箭還沒放出去,那些人已經到了眼前,“嘩啦啦”亂砍一陣,轉眼又不見了。

    到他們騎上戰馬去追時,早就找不到半點蹤跡了。

    於淵的人馬,明明隻有兩千人,卻給人一種他們有二十萬的感覺,來來回回跑的都是他們的人馬。

    這麽來回衝了三四次,就從這一大批的人群裏,找到了他們的首將。

    他幹淨利索,沒聽那首將說一句話,更沒給他拔刀的機會,就把人給逮了起來。

    之後,之前把他提到了東側城門上去。

    刀尖就逼在那首將的脖子上,稍微動一下,血“滋”一下就出來了。

    “下令,讓他們退出城去。”

    首將不動。

    於淵就把刀往他脖子上壓了壓,沒在動脈處,但,是真的疼呀。

    那首將立馬低叫一聲,兩腿一軟就想往地下滑。

    被於淵一隻手給提了起來。

    “你不說,我把你殺了,他們群龍無首,一樣會死在裏麵,而且會很慘。”

    首次不知是愛異兵將,還是怕死,最後隻能拿出令牌,讓他的人退出豐安城。

    他的人剛退出去,豐安城的城門剛關起來。

    外麵蕭崢和蕭柔茵帶的人正好趕到。

    一陣劫殺過後,這支人馬已經不剩多少,但蕭錦的人馬也遠遠不止這些。

    豐安城外麵的景況瞬息萬變。

    而裏麵,重新把城池奔回來的於淵,把自己的人馬,還有蕭然剩下的人馬,全部招集到一處,重新分配守城的任務。

    豐安城其實並非一定要占的城,這座城極為普通,隻是攻上都城的一個落腳點而已。

    當初不知道靖親王為什麽會選這裏。

    若是於淵選的話,他會把營退到二十裏外,也就是豐安城外的那座山裏。

    那裏易守難攻,他們可以出其不易地去騷擾上都城,等對方追來了,卻拿他們沒辦法。

    然而,現在豐安城已經做為他們的據點了,他也不想就這麽失去。

    現在這座城,已經跟從前的意義不同了。

    一旦失去,就等於告訴世人,靖親王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