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世界最大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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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顧客沒有往日那麽多,但也不少,許多高中生都在高中附近補課,加上居民,夏天她忙完了這一波顧客,一抬頭,就看到林小雨站在那不知道看了多久。
“林小雨?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進來?”夏天有些意外,她也沒事先打電話,就是那天問自己是在哪開的店,她說了一嘴,沒想到這人竟然找過來了。
林小雨有些驚訝的看著夏天,她來了有十幾分鍾了。她來的時候夏天正忙著,她本來是想先打聲招呼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了那天夏天那句“孩子們”。
她是做媽媽的人,知道媽媽會把兒女或朋友親戚家的孩子叫孩子們,姐姐卻很少會叫弟弟為孩子們。
她心裏覺得,也許夏天的秘密就在這裏,如果她叫了夏天,那說不定夏天就會把孩子們藏起來,或都教他們叫自己“姐姐”,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林小雨這麽想著就站在門口一直看,果然兩個長的可愛漂亮的小朋友在店裏和門外跑來跑去,幫著拿餅幹或者裝袋。
聽到兩個孩子清脆的“媽媽”聲,她樂的簡直要蹦高。
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林小雨以自己的小人心理去想夏天,覺得這回可抓住夏天的把柄了。
心裏很是瞧不起她,覺得她說自己一套一套的,還不是在外麵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的。
自己拿捏住她的把柄,看她這回還有什麽說的?
她轉念一想,夏天跟那個喬先生勾勾搭搭,他未必知道她有了孩子,如果知道,肯定不能再搭理她,到時候,還不得感謝自己嗎?
隻要自己訴一訴苦,男人不是都喜歡憐惜弱女子嗎?到時候未必不能……
林小雨站在這的這麽一會,腦子裏轉了很多念頭,直到夏天喊她,她才驚覺那些學生都離開了。
她笑了笑,那笑容裏的含義夏天當然不可能領會,“夏天,這是你兒子啊?可真稀罕人?對了,以前怎麽沒聽你提過?”
夏天聽到別人誇兒子就美的冒泡,“咦,我沒提過嗎?可能是咱們沒說到這上麵吧!”夏天笑咪咪的摸著一凡的頭,“凡凡,這是媽媽學校的同學,叫林阿姨。”
一凡仰頭瞅了一眼,很不喜歡這女人眼裏的算計,不過,不能給媽媽丟臉,免得人家說媽媽沒教好他。
林小雨聽到一凡很聽話的叫了人,眼神閃了閃,怎麽她兒子就沒有這孩子這麽乖巧聽話呢?
不過,她兒子比這小子淘氣多了,淘氣的男孩子才聰明,看這小子這麽小就忙著做生意,將來也就是個市儈的小商小販。
“你挺厲害了,那天我就提了那麽一嘴,你就找了過來。”夏天雖然現在不太喜歡她,但人家來了,她也不能往外攆。她笑著往屋子裏讓她,“我家店不大,快點進來坐一會,我給你倒杯奶茶喝。”
林小雨眨了眨眼,提了要求,“我早上沒吃飯,有沒有蛋糕給我來一塊唄!”
還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夏天無所謂,“行啊,咱們就是賣這個的,還能缺了蛋糕了?你坐,我給你拿去。”
一凡氣鼓鼓的跟哥哥耳語,“這人怎麽臉皮這麽厚,喝奶茶還不夠還張嘴要蛋糕?她臉咋這麽大呢?”
喬延山帶著顧青春出去了,店裏除了後麵操作間的兩個人,隻有她們娘三個在。
一山揪了弟弟的衣服,“閉嘴吧!你要是沒事幹就上樓,你有幾天沒寫故事了?”
一凡翻了個白眼,“就昨天沒寫,那不是沒心情嘛!”媽媽和那個優質男的事也不知道怎麽樣,他哪還有心情啊!
林小雨看著兩個孩子在那嘰裏咕嚕,招了招手,“小朋友,你們爸爸呢?”
一凡冷冷的道:“死了。”
林小雨怔了怔,露出憐憫的神色,“真可憐,這麽小就沒了爸爸。”
一凡沒理她,拉著哥哥往樓上走,“媽媽的眼光真差勁,看不出這人是真心還是假意。”
一山也這麽覺得,媽媽的眼光前世就不好,交的朋友也沒幾個是真心和她交好的。
林小雨低頭沉思,夏天的老公死了,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知道不知道?
夏天給她拿了一塊蛋糕,又去洗了點水果拿過來,“你吃吧,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先惦吧一點,中午我兒子要吃火鍋,我早上剛去買了羊肉回來,正好你留下來一塊吃午飯吧!”
林小雨小嘴抿著蛋糕,很優雅的儀態,但夏天看的卻很別扭。
她不由想起頭天晚上喬遠東的吃相來,同樣優雅卻不做作,自然的很,像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天生俱來的。
不像林小雨,給人的感覺別別扭扭的。
哎呀,怎麽又想起他來了?
林小雨吃著很驚訝,雖然她不舍得總買蛋糕吃,但偶爾吃幾回,學校也烤過一次,都沒有夏天做的好吃。
“這個怎麽做的,能教教我嗎?”
夏天笑道:“就是田老師前些日子教的那個方子啊!”
林小雨很不高興的道:“我也不開店也不跟你搶生意,你至於嗎?”
夏天哭笑不得,“真的是田老師教的那方子,下回你有機會做個試試就知道了。”
林小雨疑惑,“那咱們做的時候怎麽沒有這個好吃呢?”
“咱們在學校做的時候,上麵沒抹奶油,中間也沒夾餡,味道當然不同了。”夏天這麽一解釋,林小雨才明白過來,覺得自己鬧了個笑話,有些下不來台,嘟呶著:“你不早說,害我出這麽大的醜。”
夏天皺了皺眉,想到人家特意來店裏看自己,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心裏奇怪,這人前後差距怎麽會這麽大呢?
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其實林小雨一直是這樣的性格,有些笑人無、氣人有。
夏天雖然和她關係還不錯,也僅限於在課間說上兩句話,沒有更深的交往,也就談不上了解對方的性格了。
人和人,隻有相處的久了,了解的深了,才會了解對方。
中午林小雨吃飯的時候,問夏天:“你老公怎麽死的?”
夏天詫異的看著她,又看看低頭吃肉的兩個孩子,就知道是孩了們跟她說的。
可這人,當著孩子們的麵,這樣大咧咧的問自己,這個“死”字聽的是這麽的刺耳。
她皺了皺眉,“過去的事了我不想說。”
林小雨撇撇嘴,吃完火鍋道:“我要回去了,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一改往日和氣親熱,很有些優越感。
夏天膈應她剛才的問話,表情也淡淡的,跟著她到了店外,問:“有什麽事說吧!”
“你把喬先生的電話號碼給我。”林小雨近乎命令的語氣道。
夏天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她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個不行,我要問過他,他同意了我才能把電話號給你。”
“那你就問。你跟他說,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如果他不同意肯定會後悔的。”林小雨很是篤定的說。
夏天皺了皺眉,有心不管這閑事,可又怕真的什麽不好的事耽誤了喬遠東的事,想了想道:“你等一下,我發個短信問一問他。”
不大一會,喬遠東就回信了,“不用理她!”
夏天攤攤手,“不好意思,喬先生說不可以把他的號碼給別人。”
林小雨搶過手機,“不可能……”
夏天一把搶了回來,不悅的道:“林小雨你今天發什麽瘋?”
林小雨衝她冷笑,“喬之夏,你也別得瑟,我看你還能得瑟幾天?”說著扭頭就走。
夏天愣了半天,她也沒得罪她啊,這是抽的什麽瘋?
搖了搖頭,正準備打電話給夏喬,讓她幫著送孩子們去上課,喬延山夫妻回來了,“我們回來了,你帶孩子們上課去吧!”
“爸,你好容易才和顧姨出去玩一會,怎麽不多玩一會?吃午飯了沒有?我們吃的火鍋,我去給你們弄去。”夏天說著要往樓上走。
“別忙了,我們在外麵吃過了回來的。”顧青春拉住她。
“我說多玩一會,你顧姨不幹,怕你著急,還得麻煩人家夏喬,我們就回來了。”喬延山道:“你送一山和一凡吧,能不麻煩夏喬還是不要麻煩她了。”
夏天背了包,一手牽著一寶出了門,一凡就道:“媽媽,今天來的那個女人我不喜歡,她心思不正,你以後別和她來往了。”
夏天抿了抿唇,解釋道:“我們關係也是一般,我也沒想到她連招呼都沒打就上門了,還說那樣的話。”
一山道:“她好像在算計什麽?”他抬頭看了一眼母親,意有所指的問:“她可能會跟別人說你有我們兩個兒子的事。”
夏天不在意的道:“說就說唄,也不是啥不能說的。媽媽有你們兩個這麽優秀的兒子,他們羨慕去吧!”
一山一聽就以為,媽媽身邊的朋友,包括那個男人是知道他們的存在的。
也就放下了心。
夏天是真的不在意,她有兒子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她以前鄰居們都知道,她還很自豪呢,誰家的孩子有她家的優秀?
夏天聽了孩子們的話,再見林小雨的時候就隻淡淡的,連話也不輕易說了。
而林小雨也沒像以前似的往她跟前湊乎,但還是坐在她身邊,一看到她打電話或是接電話就緊緊的盯著她,讓夏天煩不勝煩。
說來也巧,本來喬遠東是要周一去接夏天,讓她送自己蛋糕的,可周日他臨時出差,就給夏天打了個電話。
他星期四晚上回來,迫不及待的就要星期五和夏天見麵。
夏天周五一早就拎了一個蛋糕去學校。
林小雨看了就幾乎不錯眼的盯著她,想知道這個蛋糕她要送到哪兒去?
上午十點鍾的時候,夏天接了個電話,是喬延山打來了,一凡不知道吃什麽吃壞了肚子,又拉又吐的。
夏天一聽急了,忙跟父親說讓他把孩子送醫院,她這邊也趕過去。
她急匆匆的走了,留下這個蛋糕,被林小雨拿到自己跟前,還跟同學們說:“一會我幫喬之夏送蛋糕。”
她心裏猜測著,會不會是那個喬先生?
夏天出了校門,打了個車就去了醫院。
一凡就是胃腸感冒,倒不是什麽大毛病,掛了鹽水,夏天又氣又怕,指著一凡的腦門嗔道:“看你還瞎吃東西不?”
一凡在店裏吃些點心,又喝熱飲,又吃冰淇淋,這麽一個小的孩子腸胃哪受得了?
喬延山自責不已,因為兩個孩子平時像大人一樣懂事,所以他根本就沒管這兩孩子,平時想吃什麽都是自己弄,沒想到一凡嘴饞,趁著他們不注意又是冷又是熱的,結果吃壞了肚子。
“爸,一凡沒事,你不用自責,讓他長長教訓也好。”夏天忙安慰父親,“你先回去吧,馬上就放學了,我怕店裏忙不過來,我在這裏陪著凡凡就好。”
送走父親,一凡也閉上眼睛睡著了,她才想起蛋糕的事。
夏天拿出電話,準備給喬遠東打個電話,讓他自己去班級取蛋糕。
可沒想到打了好幾遍,對方都無人接聽。
她以為喬遠東可能正在忙,或者在路上不方便接聽,反正也沒在打。
而此時喬遠東已經到了烘焙學校,他停了車一摸電話,才發現走的急,竟然把電話落在了公司。
他皺著眉,正想上樓,去用學校的電話往公司打過去,讓秘書幫他把電話收好。
就看到林小雨笑容燦爛的拎著個蛋糕朝他走過來。
他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夏天這是什麽意思?
把蛋糕讓別人送來是不想見他嗎?
林小雨離著幾步遠就朝他揮了揮手,甜甜的叫了聲“喬先生。”
走近了,她笑著道:“喬先生,還記得我嗎?我是喬之夏的朋友,我叫林小雨。”
喬遠東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冷意,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縈繞在他周身。“她呢?”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很平靜,可平靜的讓人覺得,好像暴風雨欲來前的壓抑。
“噢,她有事,臨時出去了,讓我替她把蛋糕給你送過來。”林小雨好像沒看出他的不悅,雙手舉起蛋糕,“她蛋糕做的可是很好吃噢,你不邀請我一起品嚐嗎?”
喬遠東覺得,夏天是故意躲開他的,他心裏很是失落,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他一樣。他剛找到了可以溫暖他的人,可沒想到,人家根本不願意去溫暖他。
“把你的電話給你用一下。”他想打電話問問她,是不是真的有事?
這時候的他,就好像一個熱戀中的不自信的男人,患得患失。
林小雨不想讓他打這個電話,她咬了咬唇,決定拚一把,她看著喬遠東很認真的道:“喬先生,你這麽優秀,會有很多優秀的女孩子喜歡你,你為什麽一定要選一個對你撒謊不誠實的女人呢?”
喬遠東皺起眉,“你胡說什麽?離我遠一些,我不想聽你胡說八道,我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雖然他從來沒有打過女人一個手指,可不代表他不打。
林小雨一聽急了,上前兩步急切的道:“我說的是真的,我一點都沒有胡說。喬之夏她根本早就結婚了,還有兩個兒子,是雙胞胎,這事,她一直瞞著同學們沒說。她就是想騙你跟她好,想讓你幫她養兩個兒子。”
她說的又快又急,可喬遠東聽的很清楚,這無異於晴天霹靂,劈的他的心髒血淋淋的鮮血直流。
他踉蹌著退步幾步,耳朵裏翁翁的全是那句“她早結婚了,還有兩個兒子”,心裏好像被人剜了一刀似的,痛,隻有痛!
為什麽他想要的溫暖就這麽難汲取?
他站在那,看著林小雨慢慢的走近他,伸出手想要攙扶他,他往後退了兩步,冷冷的吐出一句“滾!”
林小雨怔了怔,被他眼裏的冷意震攝住了,她忙舉起蛋糕,“這是蛋糕……”沒等她說完,喬遠東伸出手將蛋糕打落在地,一腳踩了上去,踏過去匆匆上了車。
林小雨有些害怕,這個男人為什麽表現的那麽傷心,不過就是個不出眾的喬之夏,怎麽會那麽吸引他呢?她隱隱的感覺,好像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她惴惴不安的回了宿舍,才想起還沒打飯。
“你去哪兒了,怎麽臉色這麽不好?”一個宿舍的同學問她,“對了,你幫喬之夏把蛋糕送到哪兒去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林小雨吱吱唔唔的道:“就送到外麵不遠。”她上了床頭衝裏躺下,“我有些不舒服,下午不去上課了,幫我請個假吧!”
那女生嘟呶道:“怎麽這一個兩個的都有事啊!”
喬遠東把車開的飛快,他隻有一個念頭,要去問問夏天這事是不是真的?她真的已經結婚有孩子了?
這麽說,這一切都是自己在自做多情?還是她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卻不明說,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這一切,讓自己成為一個笑話?
他下了車飛奔到一加一蛋糕店,看到門口一個精致可愛的小人在賣蛋糕,嘴裏還跟旁邊那位五十多歲的男子說著話,“姥爺,也不知道一凡怎麽樣了,我媽媽下午還去不去上課了?”
喬遠東覺得他的心裏,這一刻被傷的遍體鱗傷。
那個叫林小雨的女人沒有說謊。
他現在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