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驚聞噩耗是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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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藏身之地竟然“看見”了那個怪物!
正當我驚慌失措之時,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在喊我,“戴小姐,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侯凱勝,這是侯凱勝的聲音,侯凱勝來了。
好像在危難的時候突然來了強援,我急忙站直身體,卻看見侯凱勝手裏捧著什麽東西正在東張西望地四處找我。
“侯醫生,我……我在這裏。”我輕輕地喊了一聲,又四處望了望,卻發現那個黑影已全然不見——它逃得可真快。
“啊,你在這裏,剛才我找不到你,還以為你走了呐。你現在可千萬不能離開這個地方,外麵聚集了很多人,正在四處找你呐。”
“你剛才過來有沒有看見什麽?”我不安地問他道。
“什麽?你是指什麽?我沒有看見任何異樣的東西。發生了什麽事嗎?”侯凱勝問道。
“沒有什麽,我起初看見一個影子從這裏經過,以為是什麽妖魔鬼怪呢,大概是我看錯了。”
“原來是這樣嗬。你缺乏睡眠,偶爾眼睛昏花看錯或者出現幻影都不足為奇。”侯凱勝一邊解釋,一邊把手裏捧著的那包東西遞到我麵前。
“這些是什麽?”我接過包裹,好奇地問道。
“你打開看看。”
“什麽呀?還故作神秘呐。”我一邊解開包裹一邊說著。
裏麵有一床不是特別厚的被褥,還有一個餐盒,餐盒裏有肉,還有青菜,竟然還冒著熱氣。
“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侯凱勝的臉色看上去很愉快。
我道了聲謝,便把被褥平攤開鋪在那些幹草上,又坐在被褥上大口大口地吃起餐盒裏的東西。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了,雖然腹中早已過了饑餓的時間,但這頓飯菜仍然吃得非常香,不一會兒就把滿滿一盒的肉和飯掃蕩得精光,半粒米都沒有剩下,可還是意猶未盡,腹中咕咕地叫了兩聲,看看盒中已經沒有任何可吃的東西了,隻好用手抹了一把嘴,把空餐盒遞還給侯凱勝。
“這些都是從我的飯食裏省下來的,在這裏每個人的飯食都是定量供應,我一時無法給你更多的東西。雖然少了一點,但至少可以略微裹腹,不必再強忍極度饑餓之苦。以後我再想辦法多弄一點來吧。”侯凱勝蹲在我麵前看著我,他的目光非常真誠。
聽說我剛才吃的東西竟然是從侯凱勝的嘴裏省出來的,我忍不住內心一陣激動,淚水頓時盈滿了眼眶。
“侯醫生,我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窮困潦倒、走投無路的女人,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千萬不要這麽說。”侯凱勝伸手把沾在我頭發上的一根枯草捏去,繼續說道,“隻要我還有一點力量,你就不會窮困潦倒,也不會走投無路。你盡管放心,相信我,無論什麽時候你需要我,我都會在你身旁。”
他的這番話突然擊破了我內心洪水的堤壩,我終於忍不住,刹那間淚如泉湧,抽泣聲不能自已。在我的生命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如此體己的話,再結合我此時的境況,心中委屈、辛苦和希望的感情之閘一下子全都打開,被關在那裏麵很久的東西如洪水般地奔泄而出,一發而不可收拾。
“好了,不要哭了,現在還不是可以哭的時候,我們必須堅強起來,後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侯凱勝安慰我道。
我努力收起眼淚,點了點頭。的確,要擺脫目前的困境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們——或者說是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丁小小她怎麽樣了?”我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心想大概侯凱勝會知道一二,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丁小小?你為什麽會問起她?”侯凱勝眉頭皺了皺。
“那晚在議事廳的時候發現她也在這裏,我感到很奇怪,因此想問問她的狀況而已。”我見侯凱勝似乎還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於是便沒有主動提起。
“她沒有問題,她好好的,她會有什麽問題呢?”侯凱勝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確定她是好好的?”我有點不相信,因為昨晚在她住的房子裏出現的那個詭秘的事情始終深深地繞在我的腦海裏無法褪去,如果事情真的像昨天的那個樣子,她怎麽會一切都是好好的呢?
“她當然會好好的,她在這裏有地位,有靠山,隨便哪一個人都不敢打她的主意,她怎麽不會好好的呢。”
侯凱勝顯然還沒有覺察到我突然問起這句話的意思,但他卻說丁小小在這裏有地位有靠山,這話讓我感到非常驚訝,他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靠山?你說丁小小不是孤身一人,她在這裏有靠山?”
“不錯。”
“她的靠山是誰?”
侯凱勝沒有回答,而是把臉轉向他處,出神地看著遠處山凹中明亮的陽光。
“時候已經不早了,我不能在這裏待太長的時間,免得讓人起疑。”
“你這就要走嗎?”
“嗯,我走後,你要注意隱藏,這個地方雖然很少有人來,但如果被別人覺察到這裏有什麽動靜,還是有被發現的可能。你需要一切多加小心。”
“多謝關照,我會加倍小心的。”
侯凱勝略微點了點頭,便起身而去。
侯凱勝雖然已經離開,但卻在我心間留下了一個很大的疑問,這個疑問或許又會折磨我很長時間了:丁小小在陳大為這兒竟然有靠山?
侯凱勝走後,我心裏就一直在嘀咕,丁小小在基地的根基很淺,除了她和戴維之間好像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關係外,在這個和戴維的基地幾乎完全對立的世界裏,難道她也有強有力的關係?她是誰?她的關係是誰?我忽然想起那晚在議事廳中那把空著的大椅子,難道……難道她的靠山是那把大椅子的主人?但是也有點不像啊,如果她真的像侯凱勝說的在這裏有強大的靠山,在議事廳的那天晚上又是怎麽回事?她的靠山如何能容忍她如此以身犯險?
我頭腦中有太多的疑問,這些疑問僅憑我在這裏一個人亂猜瞎想即使想破了腦袋也根本找不到答案,索性心一橫,我不再去想。
反正我暫時無處可去,這幾天也沒有怎麽休息,看著地上的那個被褥,那簡直就是一張溫馨的床了,於是我便躺在這張“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暗了。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他,我還會睡得更久,換句話說,我不是自然醒來,而是被他搖醒的。當我睜開惺忪朦朧的眼睛的時候,他正抓住我的雙肩用力地搖著我的身體,嘴裏也不停地輕聲喊道:“快醒醒,快醒醒!”他正是侯凱勝。
“發生了什麽事,這麽急?”我嘟著嘴不滿地咕嚨道。
“出事了,發生了大事,大事!”侯凱勝滿臉焦躁、心急火燎地說道。
我從未見他如此急躁過,看見他如此心神不定,心裏大驚,睡意轉瞬間消失殆盡,一骨碌坐了起來,拉住侯凱勝的雙臂緊張地問道:“發生了大事?什麽大事?他們知道我在這裏了?”
侯凱勝搖著頭說道:“不是這件事。丁小小她……她……”
“丁小小?她怎麽了?”聽說出事的人是丁小小,我把侯凱勝的雙臂抓得更緊,似乎比他還要著急。
侯凱勝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道:“今天早晨你問我丁小小怎麽了,似乎你很關心丁小小,而且似乎知道丁小小會發生一些什麽事。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突然問其她?你是不是知道她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我……我……”我一時結結巴巴地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你必須實話實說,這件事很重要。”
“她……,真的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嗎?她怎麽樣了,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
“那個丁小小,陳大為的寶貝女兒,死了!”
“什麽?你說什麽?她……她是陳大為的女兒?她……她死了?”這一驚非同小可,我更是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不錯,昨天晚上在她住的地方突然死了。”
“那麽吳誌遠呢?”
“你怎麽會提到吳誌遠?”
“我……”
“奇怪的是他昨天晚上也突然暴斃。”
“他……他也死了?”
雖然我對這樣的結果似乎有所預料,但它發生得實在太過突然,我聽見後仍然驚得心中砰砰亂跳。
“你……難道你知道發生的這些事情?”侯凱勝驚訝地看著我。
“他們是死在一起的嗎?”
“不錯,他們死的時候是在一起的。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我……我親眼所見!”
“你當時在現場?”侯凱勝的身體激動得開始顫抖起來。
“不錯,我當時的確在現場,我看見了他們死時的恐怖慘狀。”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仍然心有餘悸,這些事情好像才發生不久,一樁樁一件件都在眼前鮮活地重演起來。
“那麽,你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你告訴我,是誰殺死了他們?”侯凱勝焦急地問道。
“誰……誰……”我仿佛心不在焉,囁嚅著說道,“到底是誰?”
“你想想看,快點想想,到底是誰殺死了他們?這很重要!”侯凱勝盯著我的眼睛,好像要從我的眼睛裏急切地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我歎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不想說?”侯凱勝見我搖頭,有些灰心喪氣地說道。
“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不知道。”我看著侯凱勝,實在不想讓眼前的這個人失望。
“你不知道?怎麽可能,你不是看見他們死時的情景嗎,怎麽會不知道?”侯凱勝顯然不相信我說的話。
於是我把前天晚上吳誌遠如何逼我,如何挾持我,如何想從丁小小那兒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如何使用炸藥,如何看見丁小小突然出現,吳誌遠如何突然暴斃的前後經過訴說了一遍,隻是隱去吳誌遠見丁小小是為了取得徽章這一節,關於徽章的事情我還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侯凱勝聽見我說的話,便坐在我對麵的一堵齊膝高的矮牆上低著頭沉默不語。我焦急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現在外麵的情形如何,對我會有什麽影響。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侯凱勝才抬起頭,說道:“戴小姐,我知道這些事情不是你幹的,你不可能把他們兩個人同時殺死。”
“什麽?我殺死他們?”我驚得瞪圓了雙眼。
“嗯,外麵的人都在傳說是你殺死了他們,因此那些人在到處找你,陳大為也下了重賞,他給出的重賞條件是這裏人人都會眼紅的,因此我想現在這裏幾乎所有人都想親自抓住你前去領賞了。”
“為什麽?我為什麽要殺他們?”我義憤難按,一下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侯凱勝麵前,對著侯凱勝的鼻子大聲斥道,好像要抓我、發懸賞的人就是侯凱勝而不是別人。
“我相信你沒有做這種事。可是隻有我相信有什麽用,陳大為發了懸賞,其他人衝著懸賞,即使心有懷疑的人也會到處抓你啊,至於你是否清白、被抓到陳大為那兒會有什麽後果等等,他們根本不會考慮。”
“那我……我豈不是要被冤枉死了!”
“你冤不冤與他們何幹,他們最直接的利益不是你,而是那筆賞金。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豐厚的懸賞麵前,軟弱的人隻能等著被宰啦。”
侯凱勝說的何嚐不是實話,但是我聽了這話,心裏百般不是滋味,為什麽我就是那個等著被別人宰殺的羔羊呢。
“他們為什麽認為是我殺死了丁小小和吳誌遠?為什麽會這樣?”我又抓住侯凱勝的雙臂,想從他這兒得到我需要的一切信息。
“大概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在他們死的時候,你是和他們在一起的,現在他們死了,你又失蹤了,那些人自然就懷疑是你殺死了丁小小和吳誌遠,然後畏罪潛逃。”
“你知道不是我殺死他們的。”
“我知道不是你。”
“我也可以向陳大為或者任何有這種想法的人解釋,我根本沒有能力同時殺死他們。”
“那麽你會對那些人說他們是被誰殺死的嗎?你知道殺害他們的凶手?”
“不,我不知道。”
“誰會關心你有沒有能力殺死他們!那些人隻知道丁小小和吳誌遠死了,而且死的很慘,那些人才不在乎是誰殺死他們的呐,他們隻需要有一個確定的凶手就可以了。”
“他們可以調查啊。”
“誰會相信你?”
“可是我這樣躲藏下去,豈不是相當於告訴那些人我就是凶手嗎?如果有一天不幸被他們發現並被抓住了,那才真是百口難辯呐。”
“好吧,”侯凱勝似乎有些不耐煩,“如果你認為你說的辦法有用,你就走出去對他們解釋清楚吧,我絕不會阻攔你,看看他們會不會相信你的解釋。”
“那……那我該怎麽辦?難道在這裏躲一輩子?”我幾乎又要流下淚來。
“你當然不用在這裏躲一輩子。我們明麵上無動於衷,不讓那些人發現,但是我們暗地裏卻可以去調查啊。等我們找到了凶手,那時再出來,那些人不信也會相信了。”
“我們調查?就憑你和我兩個人?”
“當然不會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在這裏還有一些認識的人,必要的時候,我也會請他們幫助。”
“還有其他人?那些人可靠嗎?”
“完全可靠,這些你都不用擔心。”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調查?”
“白天不行,白天人多眼雜,你在基地又是個赫赫有名的人物,這裏幾乎所有的人都認識你,很容易被那些人發現。我們可以在夜裏進行調查。你也看見了,一到夜裏,這裏空無一人,就像一座鬼城,不會被別人輕易地發現。現在天色剛剛黃昏,還有一些人在外麵遊蕩。你先睡一覺,等時間差不多了,我自然會叫你。”
“我已經睡了很長時間了,現在我不想睡,我隻希望快點進行調查,盡早洗脫我的不白之冤。”
“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此事我們不能著急,必須一步一步慢慢來。一旦急了,就會弄巧成拙,前功盡棄。說不定你還會被那些人抓住,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我見侯凱勝說得言辭懇切,又且在理,便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相信你,我聽你的安排。”
侯凱勝嘴上露出一點笑意,說道:“這就對了,你先休息一下,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安排,等機會差不多了,我就會過來叫你。”
“好吧,我在這裏等你。”
“千萬注意隱藏。”
侯凱勝說完,便起身離開了這個破敗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