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敗塗地 (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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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夕顏還在想,這玄陽帝如何會如此的平靜,原是有了新人,還真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嗯…”北冥羿點點頭,準確來說……不算是他認識,隻能說,是冥隱與他提過,夜晚的他,有在那老東西身邊安插人手,看來應該就是那個了洽。
夜夕顏點點頭,那就沒問題了,看來真的是北冥羿安排的,照這樣子看,這個紫鳶還真是受寵。
撫了撫額頭,隻覺得今日還真是有些累了,餘光看著一旁站在北冥策身邊的薛淩筱,此時正在靠著一旁的侍女,小心的走著,聽說,她現在已經懷了身孕,難怪會如此小心。
眸光有寒光掠過,看來這一世與上世,還真是不同了,記得上世,這個北冥策到死,都沒有子嗣,很多人都在背後說,沒有子嗣……就是對北冥策喜好美色的懲罰鈐。
結果,這一世竟然有了,素手微動,對上北冥羿不滿的眼眸,夜夕顏有些失笑的低語,“我不過,多看幾眼孕婦,你這都要不開心。”
北冥羿低下頭,語氣有些委屈的說道,“夫人,那個薛淩筱有什麽好看的,她肚裏的孩子,也定然是個醜八怪,有何好看的…”
這人還真是的,夜夕顏將目光轉移,沒有搭理這人,她倒是沒想到,這人竟然對一個還在肚裏的孩子,都如此的毒舌。
見夜夕顏這樣,北冥羿又是連連靠近,緊貼過來,“夫人,若是你懷了身孕,那孩子……定然是最最可愛的。”
“你怎麽會知道可愛?”夜夕顏聽不得他如此自傲的語氣,便是挑著精致的眉眼反問一句。
那雙發亮的眼眸,此時更是熠熠生輝,紅唇的唇角勾起,“因為那是我的種……”
臉色陡然爆紅,夜夕顏直接將頭低下,這妖孽,這種時候,竟然也能在這裏逗弄她。
輕掃一眼周圍的人,北冥羿便是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然後,摟著夜夕顏,慢慢的走開,這葬禮已經結束,大部分的人,也都散去了,他們應該也是時候回府了。
由著北冥羿這樣帶著,就在兩人準備出宮的時候,卻聽見,有個太監跑過來說,玄陽帝,宣他們現在就過去。
看著那小太監跑的是氣喘籲籲,夜夕顏與北冥羿相視一眼,玄陽帝這個時候喊他們過去,又是為了何時,帶著幾分狐疑的跟了過去。
而此刻的乾坤宮,玄陽帝看著地上跪著的北冥淵,麵上的表情神秘莫測,隻聽他繼續說道。
“父皇,兒臣之前就是擔心,那人是別有用心,所以才會,讓那柳嵩找人將其,直接滅口,原因就是擔心,他們是滄溟派來的奸細。”
聽著這一番話,玄陽帝桌下的手,不停的撫著腰上係著的璞玉,這件事情,還真是太過的出乎他的預料,若這件事,是真有其事,那麽他還真是誤會了淵兒。
“這…陛下,要不臣妾就先退下。”一旁的花才人低聲說道,隻是手裏還是繼續替著玄陽帝烹茶。
“不用了,鳶兒就繼續烹茶好了。”玄陽帝直接說道。
“是,陛下。”花才人雙手繼續不停的動著,很快就有茶香溢出,隻是若是有人細看,就會發現,那雙白淨的素手,此時卻是有些發顫。
隨後,像是不經意般的開口。
“陛下,臣妾以為,若是太子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那個假靖王的確是該死,可是臣妾有個問題,那就是,這件事,若是真的為何,太子不一早就與陛下說明。”
花才人對北冥淵的稱呼,仍舊是用著太子,讓人聽著像是對北冥淵的敬意,可是,北冥淵在聽見她的後半句話時,還是抬起了頭。
隻覺這位才人,還真是話中有話,目光對上玄陽帝,同樣疑問的眼神,顯然,他也覺得,北冥淵這件事情瞞的有些奇怪。
大手撐在地麵,腦裏快速的想著,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畢竟,現在他是半點錯都不能有。
“陛下,靖王與靖王妃到了。”魏葵推門走進,對著玄陽帝恭敬的說道。
視線落在那地上的北冥淵,他倒沒有想到,這北冥淵竟然是還留著這一招。
“那就讓他們進來吧。”玄陽帝的神色晦暗不明。
北冥羿與夜夕顏一同走進乾坤宮,當眸子看見裏麵跪著的北冥淵時,神色片刻的冷意,這人到底想幹什麽,夜夕顏的心頭隱約有些不對。
當她看見北冥淵的目光,緊緊的看著北冥羿的臉時,有個想法才突然的浮出。
美眸掠過慌意,還未來不及多想,便是趕緊的給上首的玄陽帝行了跪安。
“都起來吧。”玄陽帝對著跪著的兩人說道,隨後,又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北冥淵也說道,“淵兒也起來吧。”
看著幾人都站在那裏,玄陽帝的視線一直是在北冥羿的身上,不停的打轉,卻是一點異樣,都沒有找出來,心裏對北冥淵方才的話,不免有了幾分不信,然,還是開口說道。
“羿兒,方才淵兒與朕說了一件事情,朕覺得甚是荒誕。”
玄陽帝這一直接的開口,讓夜夕顏瞬間就將頭低下,這一反應,讓玄陽帝感覺除了不對,然後,視線順著夜夕顏身側看去,隻見她身邊的北冥羿,卻像是沒什麽一般。
“哦?就是不知道皇兄與父皇說了什麽…若是可以,兒臣也想聽聽。”
北冥羿的嘴角微微勾起,那雙黑眸之中滿是鎮定,也讓一旁的北冥淵將眼眸微微眯起,心裏不停的泛著冷笑,他倒要看看,這人一會還如何淡定。
“淵兒是說…現在站在這裏的羿兒你,是滄溟的奸細。”玄陽帝的大手輕輕的摩擦著,有些微燙的茶盞。
餘光瞥見一旁的鳶兒時,卻有些疑惑,為何他覺得這裏,現在神色最為慌張的竟然是身側的鳶兒,玄陽帝的眼眸微轉,便是將大手在花才人的手上輕輕的一拍。
他倒是忽略了,鳶兒不過是民間出生,定然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更何況,方才才帶著他完成了葬禮,這會,害怕也是正常的。
花才人對上玄陽帝這一體貼的舉動,僵硬的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心裏卻是替下麵的主子,不停的捏著冷汗。
方才主子隻要晚些進來,她都會盡量的想辦法,可現下,為了避嫌,她卻是一句話都不能說。
“皇兄的意思是…我在滄溟為質十年,所以已經被同化,所以,是那滄溟所派的奸細…嗬嗬嗬…父皇,難道不覺得這個說法,著實有些可笑嗎?”
“靖王…不對,你根本就不是靖王!你就不要在這裏強顏假裝了,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是假的,真的靖王早已是死在了滄溟!”
北冥淵直接站出來,指著北冥羿說道。
夜夕顏看著開口的北冥淵,心裏的一根弦,終於是崩斷了,她方才…才突然想起來,這人知道,北冥羿的假麵,抬起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北冥羿。
眼角卻是對北冥淵的嘲弄,似乎隻當麵前的北冥淵……不過就是一個跳梁小醜,嘴角更是發出幾聲譏笑,這樣的他,讓麵前的人,更是惱羞成怒,手當即就是舉了起來。
卻被一雙素手直接擋下,夜夕顏眯著雙眸的說道,“皇兄,這樣豈不是太過無禮,還是說…皇兄認為,我連自己的夫君……都不認識了?亦或者,你認為我也是假的。”
看著擋在北冥羿身前的夜夕顏,麵容傾城,而且一直深藏的氣勢,也是在瞬間爆發,這摸樣看著更比,之前安靜時,更加豔殺天下。
“靖王妃,你的容貌自然是真的,隻怕這天下,也沒人能假扮的了你,可是靖王就不一樣了,這樣一個麵具,不管是誰帶上,不就都可以假裝…”
北冥淵對上夜夕顏的雙眸說道,手下的動作,反而是不急了,反正今日隻要這北冥羿的麵具一拿下來,真容顯現,那麽就必定會坐實他方才所言,那麽時局逆轉,跌入穀底的,也就不會是他。
夜夕顏當然能猜得透,北冥淵現在的歹毒想法,世人皆是知道,北冥羿的容貌被毀,所以,一旦真容出現,那麽必定會讓玄陽帝懷疑,就算最後解釋清楚。
那麽也是背上了欺君之罪,而北冥淵更是有機會說,他那日的刺殺,就是因為知道了北冥羿的真容,所以,心有餘悸,才會下手,那麽之前殺兄之罪,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
這一招還真是,不管怎麽看,結果,都是北冥淵得利,北冥羿失利。
就當夜夕顏還準備,與北冥淵繼續理論的時候,北冥羿卻是將她拉在了身後,眼眸直接掠過北冥淵,然後落在上麵,正在看著的玄陽帝身上。
“父皇…也認為皇兄說的話,不是瘋言瘋語,不是因為靜妃的突然離世,而升起的胡思亂想?”北冥羿的聲音極輕,輕到隻能讓屋裏的人,正好聽見,所以到了玄陽帝耳裏,就有了一種難過,似乎像是被誤會的難過,頓時心裏有了幾分猶豫。
“父皇,其實兒臣一直就知道,兒臣自小就沒了母妃,所以少有人惦記,可是兒臣還是會經常,看著父皇賞賜皇兄們,各種好玩的玩意,有著羨慕,但是卻沒有嫉妒,因為兒臣總想著,定是兒臣做的還不夠好,所以父皇才會沒有看見我……”
說道這裏,北冥羿的眼角有些濕意,卻是繼續的說道。
“當兒臣聽說要去滄溟為質的時候,兒臣其實心裏有幾分開心,因為,終於可以替父皇做些什麽了…哪怕到了滄溟日日受辱,可是兒臣心裏還是沒有怨言。”
“可是因這一身的皮相受損,所以,感覺無顏站在父皇的身邊,所以若不是那次父皇的險些遇險,兒臣定然不會,站出來…”
北冥羿說道這裏,任誰心裏都是滿滿的動容,玄陽帝甚至覺得,方才他那片刻的懷疑,真的是,太過絕情,竟將一個如此孝心的兒子,當成了賊人來看。
瞥見玄陽帝麵上的緩和,北冥羿眼底閃過寒芒,隻是一個轉身,便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北冥淵說道。
“皇兄…其實我真的沒有想過與你爭什麽,我不過就是想著替父皇分憂,難道就這樣你都容不下我嗎?若是這樣…”
北冥羿直接跪在了地上,對著上首的玄陽帝說道,“兒臣請求父皇,繼續讓兒臣出國為質。”
“啪…”一聲,玄陽帝帶著幾分怒意的開口,“羿兒,你給朕起來,既然想替朕分憂,就不要說這種話,朕倒要看看,誰敢容不下你。”
北冥羿方才的話,無疑不是,句句戳中玄陽帝內心的柔軟之處,當即就認定了…北冥羿不可能會是他人假裝。
看著麵前的局麵,就是這麽三言兩語的被這人扭轉,北冥淵冷冷的笑出聲,他之前輸的還真是理所應當。
這樣的手段,就連他都望塵莫及,可是偏生,他今天要揭露的就是事實。
身形一轉,直接的站在了北冥羿的麵前,嘴角勾起幾分得意,就在大殿中的人,都未反應過來時,大手一揚,直接就將麵前人的麵具揭去。
可是目光觸及的卻是那張凹凸不平的臉,那張滿是疤痕的臉,引得玄陽帝身側的花才人一驚,直接的鑽進了玄陽帝的懷裏,半響,才像是有些抱歉的抬起頭,小聲的說道。
“陛下……臣妾隻是因為,太子的舉動太過的突然,所以被嚇到了。”
玄陽帝低下頭,對上花才人麵上的抱歉,視線落在北冥羿那張臉上,眼眸微暗,這張臉,就連他方才都差點驚呼出聲,又怎麽能怪鳶兒呢,剛想出聲訓斥妄動的北冥淵。
結果,卻被北冥淵下麵的舉動直接打斷。
“嗬嗬嗬…我倒是差點被這副惡心的表象所嚇倒,竟是忘記,還有一層。”北冥淵的視線,落在北冥羿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上,大手用力的抓住麵前的人。
似是對他真實的實力有所忌憚,所以,便是下手極快的拉扯著他的臉,隻是感覺剛剛摸到什麽,就被身邊的一個人,直接拉開,啪的一巴掌,直接甩在他的臉上。
看著又一次擋在北冥羿麵前的夜夕顏,北冥淵的眸色有些發深。
“北冥淵!我敬你是王爺的長兄,可是,你也不能當著父皇的麵,如此欺辱我們,你這樣用力是想將王爺臉上的疤痕……直接活生生的揭下嗎!”
夜夕顏眼角發紅,素手更是發顫的指著北冥淵,每一句都帶著強烈的控訴聲。
“呀…真的是出血了。”花才人伸出手指,在那站著的靖王爺臉上指了指。
而玄陽帝的眸子,也是落在了已經身處鮮血的臉上,麵上一片黑沉,雙手撐著麵前的龍案,看著還不死心想要上前的北冥淵,暴怒一聲。
“你個畜生!你到底想做什麽!難道是上次指凶殺人不成,然後,想要當著朕的麵前,將你弟弟的臉,活生生的再毀一次嗎…!”
玄陽帝的雙眼微凸,麵上更是從未有過的震怒,一時之間,就連原本還在他懷裏的花才人,也都跪在了地上,而夜夕顏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直接跪在地上。
隻是那微顫的身子,可以讓人知道,顯然是被氣的不輕,那樣子也更像是對靖王的心疼。
“父皇,夫人…無妨,若是皇兄真的是對張臉還有疑慮,那我就讓他好好的看看,實在不行,我這裏還有一把隨身帶著的匕首,皇兄不如用這個…”
北冥淵看著拿著匕首一步步走近的北冥羿,隻覺原本他以為的好局,結果,在北冥羿手上,又變成了一層網,而且還是往他頭上照。
心裏不可遏製的出現一種恐懼感,可是他知道,若是今天不將這人的真麵目揭開,隻怕他就真的完了,便是將手一伸,還真的想要去接北冥羿遞來的匕首。
因為,他方才在揭的時候,的確感覺揭不下來,可是那觸感,北冥淵卻是知道的,真的是人皮麵具,所以兩隻眼睛,便是死死的盯著麵前的人,真是恨不得,直接撲過去。
“皇兄…我真的沒有想過,你竟然如此討厭我…”北冥羿一邊將匕首更往北冥淵的手裏送,一邊帶著痛心疾首的說道。
可是就在那匕首,快要送到北冥淵的手上時,玄陽帝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高聲的喊道。
“來人啊…!給朕將這孽子,直接拖回東宮。”
宮門打開,十幾名侍衛直接湧入宮中,將北冥淵製服住,雖然,北冥淵很想將這些人,都直接甩出去,可是他不能,便是帶著不甘的對著玄陽帝說道。
“父皇…兒臣沒有騙你,這人就是帶著假麵,隻要將那個揭去了,就一定能看出來了。”
玄陽帝眼裏滿是厲色,先是看看北冥羿臉上留下的那一行鮮血,然後,對著北冥淵冷笑一聲。
“畜生,你這話是不假,若是真讓你去揭,那豈不是要將羿兒的臉皮全部撕開,真是個混賬東西,你們還不給朕拉下去。”
聽出玄陽帝此時的怒火,那些侍衛哪裏敢怠慢,忙是將還想要掙脫的北冥淵,直接拉住,可是對方此時卻像是沒了力氣一般,在那裏不停的笑著。
“我真沒想到,我竟然會這你這個廢物麵前,栽一個這麽大的跟頭。”
夜夕顏偏轉過頭,看著被拖至宮門口的北冥淵,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冷凝,又帶著嗤笑,嘴角無聲的對著那北冥淵唇語一句。
隨後,便是看著他不解的被拖了下去,視線對上玄陽帝的還有餘怒的臉,帶著幾許不安的說道。
“父皇…方才夕顏的舉動,實在太過放肆,還望父皇責罰。”
玄陽帝看著跪著的夜夕顏,他一直沒曾想過,夜王爺這個唯一的嫡女,竟然會對羿兒如此的真心,而且還不嫌棄羿兒的貌醜,心裏不免有幾分欣慰。
可是視線一轉到,仍舊是鎮定自若的站著的北冥羿身上時,玄陽帝又覺得,他的兒子如此優秀,即便受了那麽多年的屈辱,依然,能如此成氣候,這個夜夕顏理應傾心。
“方才靖王妃的舉動……也是人之常情,朕又如何會怪罪,快點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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