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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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瀾妖王意誌趁機衝至範百裏靈台神舍!

    它壓製本體魂魄,引動妖星之力注入他軀體之中。

    大量妖力源源不斷注入後,妖王力量開始覺醒,待恢複五成便可驅散本體魂魄,狂瀾妖王再臨世間,妖王意誌興奮的不能自已。

    常言道,好事多磨難!

    突然,一道淡金光華將範百裏軀體籠罩其中,注入的妖星之力受此幹擾,也被截斷。

    妖王好事被打斷,不由勃然大怒,控製範百裏軀體長身而起,瞪開雙目,眼中盡是冰藍色,怒目金剛般,虎視前方。

    未過多時,一個身影出現在眼前,他拄著一根奇形怪杖,銀發白袍,體型微胖,麵色紅潤,絲毫不顯老朽。

    “敢壞本王好事之輩,自古至今可沒有幾個!”妖王不怒反笑。

    老者發出一聲冷笑,遂道:“我當是誰闖入我族祖地,原來是妖王陛下,難怪如此霸道無匹。”

    妖王動作略微一僵,開口說:“本王早已不在江湖多年,難得江湖還有孤的傳說,看這樣子,你識得我這萬年前的老匹夫了?”

    “您太過謙虛,何止是認識,簡直如雷貫耳。大名鼎鼎的狂瀾妖王,又有誰不識得,又有誰敢不識得?”老者表情肅穆的回道。

    “你既認出本王,還要壞我大事,看來是有十足信心擋住孤王手段?”

    妖王縱橫何止萬裏,見識何止億萬,倒在腳下的英雄豪傑如恒河沙數。但是,此刻,隻覺來者修為極深,涵養極厚,並不因自己狂瀾妖王的名號而後退分毫,當是一個有點棘手的存在。

    一味用強並不明智,況且自身正虛弱。有些事情,換個思路或許能解決更好,這是極北寒地一戰之後的最大收獲。

    “你在世時,窮兵黷武,橫征暴斂,到處濫殺無辜,各種族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要奪舍這少年軀體,再臨世間,重新掀起腥風血雨,糟踐完本就剩餘不多的妖族本錢,我豈能容你!”

    妖王默然半晌,開口道:“當初,各族忠心拳拳之言猶在耳,若不是他們一力支持,本王豈能縱橫四海鮮有敗績?怎生在你口中便成了暴虐之君?”

    “如果,您依舊是那位敢作敢當,一馬當先,能與部下推心置腹的帝王,那何嚐不能成為妖帝、文帝一樣,名垂青史的君王。可惜啊,您膨脹的太過迅速,早些年跟著您的功臣都不敢喘一口大氣,昔日討論戰局的大帳,成了一言堂。此後,威權陡增,更無人敢違背你半句,您說,這時,還有何正確的決策能夠做出?更不要說極北凍原一戰之後,大軍盡墨,人族崛起,妖族昔日高高在上的種族也隻得一點點喪失昔日的榮光。而這一切,都是拜您所賜,您說,是該尊敬還是該如何?”

    半晌,狂瀾妖王不曾言語,“莫非,當真是孤王錯了?”片刻,他那股君臨天下的氣度再次張開來,“那又如何,待我從頭收拾舊山河,妖族必將再度稱雄天下!”隨後,更是眼神充滿蠱惑,“若本王能再臨世間,這天下分你一半,與孤共享江山如何?本王說到做到。”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既然不能力敵,便隻能利誘。

    老者搖搖頭,歎道,“我老了,要這天下有何用,要這江山又如何?但是,你既已身歸混沌,又何必貪戀權柄不肯離開。這世界,早已不再是那個非黑即白的世道。”

    但是,叱吒一時的狂瀾妖王,怎會一條路走到黑?

    在與老者對話同時,他功力運轉不停,也在加速汲取範百裏身上力量。

    突然,狂瀾妖王由範百裏靈台衝出,化作冰藍球體,擊破封印,直指蒼穹,試圖遠遁。

    老者衣衫無風飄蕩,抬手一指,指尖一道金色光芒疾射,飽含力量,如飛劍般擊中冰藍球。

    “你…這是猿族…本是同宗,相煎何太急…何苦…為難本…”未等說完,冰藍球暴起衝天異彩,發出綻然光華,一瞬間的燦爛後,徹底消失在這世間。

    “塵歸塵,土歸土。本該早離開這世界,為何執迷不悟,貪戀於此。”

    老者看著消失的冰藍球,不再言語,良久,向身後遠處說道:“將這少年送出去,再檢查下為何迷陣失了效用。”說完,轉身離去。

    狂瀾妖王費盡心思布置這等局麵,未曾想,就這般輕描淡寫的被破掉。

    奪舍徹底失敗,殘念被毀不再,而那股力量,也被範百裏體內本就繁雜的三股力量吸收,化作自己之物。

    這一次的危機,在沉睡之中便被化解,當真是天大的榮幸。

    不過,所謂因果循環,狂瀾妖王千算萬算也想不到,他處心積慮的布置在萬年之後在派上用場,更想不到,最後阻止的,不是人族大敵或者昔日的競爭對手,反而是一直相安無事的猿族。

    永遠不要讓老實人惦記上你,不然,你根本預料不到會發生何事。

    然而,此次危機還是留了一些東西在範百裏意識裏,例如,那妖王萬年前的傳承。

    範百裏再度睜開雙眼,已身在一汪青草之上,滿鼻的芳草香。

    他猛地坐起來,渾身肌腱緊繃,已然記不清中間究竟發生過何事。眼見毫無危險,才敢稍微放鬆下來,頭疼欲裂,欲仙欲死,若不是身體無恙,頭腦裏有那些傳承,八成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經曆了何種不為人知的事情。

    青山依舊在,綠水向東流。

    但是,範百裏明明記得,應當是有個極美的小湖才是,隻是,現在,那湖哪裏去了,莫非是自己長腿跑掉麽?

    拋掉腦中奇奇怪怪的想法,範百裏再度踏上歸程,畢竟,離開隊伍已經有些時間,要趕緊回去報備才是。

    忽然,他身體一僵,定在那裏。

    一起出來的林傾雪哪裏去了,為何不見人影?

    想到此,身上汗如豆子大般,筆直的摔在地上。

    剛才緩下來的心思再度繃緊,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