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嶽麓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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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麓書院位於湘江西側,背靠嶽麓山,處在北魏、南梁和西楚的交界線上,不屬於任何一個朝廷,是天下九州一個奇怪而又獨特的存在。

    聖人書院、嶽麓書院和小聖賢莊被稱為天下三大書院,雖然聖人書院位居榜首,但是單以吸引力而言,嶽麓書院無疑要高上一籌。

    嶽麓書院有“千年庭院”之稱,不是指書院成立了千年之久,而是讚譽書院匯聚天下英才可比擬千年之久。

    不同於北魏的國子監、通文館,也不似南梁的聖人書院,西楚的小聖賢莊,嶽麓書院不屬於官學,所以便沒有朝廷嚴苛的控製,少了諸多繁瑣的依附角色和形式主義,呈現一種脫離世俗規範的生命自由狀態。

    嶽麓書院是私學,但是又有別於私學,它超脫了私學瑣小、分散的缺點,召集天下人才,始終保持了一種教育特有的莊嚴氛圍。早年盛世大唐,湘贛一代形成了一種有趣的教育氛圍,官辦州學成績優秀的學生,可以升入湘西學院,而湘西學院的佼佼者,可以入嶽麓書院。嶽麓書院無疑是更高層的一種教育方式,跨過條條框框的束縛,回歸教學的本質。

    嶽麓書院對外以“院長”稱呼學院最高管理者,但是在學院內部,他們以“山長”稱呼“院長”,“山長”兩字野性十足,僅從名字便能看出嶽麓書院對三座朝廷官員頭銜的不屑,在春華秋葉、夏風冬月之中,透露出幽默和自在,自謙和自傲。

    山長之下是副山長、助教、講書、監院、首事、齋長、堂長、管幹,還有廚子、門夫、堂夫、齋夫、更夫、藏書樓看守、碑亭看守等人員,從上到下不下千人。

    嶽麓書院的教學不同其他學社,學生學習以自主學習為主,山長或者其他講書十天講課一次,其他時間皆歸學生本人,自學過程中如果有問題可以谘詢教師或者相互討論,在放任自流之中也有約束規矩,課程安排清晰合理,每月考核嚴格,學生要把每日的讀書日記記錄在“功課程簿”之上,山長親自抽查,隻不過這一任山長為人懶散一些,都是副山長抽查。

    書院課程以經學、史學、文學為主,也有工學、機關學、兵學等分門別類的學科,為了應對不同朝廷的科舉,書院還專門設置應付科舉考試的八股文和試帖詩。

    此外,書院還會有不定期的會講,先生、學生皆可去聽,還有流水曲觴的對麵辯論,從天下大勢到民生疾苦,無所不談論。

    書院內置辦了“院報”,一種定期發放的讀物文摘,每次都不厚,寥寥幾頁。嶽麓院報涉及到方方麵麵,就連山長大人年輕時候的青蔥歲月和朦朧初戀,都沒有逃過院報的八卦,聲情並茂的寫在了院報一角。

    嶽麓書院不收學費,但有“院田”,是書院錢財的主要來源,每個入學的學生都會分到一塊田地,春種秋收,除卻滿足自我溫飽之外,還需要向書院繳納一定的糧食,算是入學費用。

    除此之外,學院還會接納一些人的捐獻,不過捐獻的人有選擇,並不是任何一個人的捐獻,嶽麓書院都會收取,必須是德行操守俱佳之人的捐獻,書院才會收取,錄入賬房。

    比若北魏大學士索碧隆的捐獻,書院會收,同是北魏朝臣楚人鳳的捐獻卻不取分文,南梁聖人書院的捐獻會收,鷹狼環顧之相的楊蓮亭捐贈不會收。

    坊間還有個很有意思的傳聞,天下讀書人可以不科舉、不仕途,但是不能不入嶽麓書院讀書,而事實上,似乎所有的天下俊傑都和嶽麓書院有過千絲萬縷的關係。

    前大唐皇帝和皇後便是在此間相識,衝破世俗枷鎖,共同創辦了戲劇社。

    北魏太皇太後知曉大唐皇帝逃出皇宮去了嶽麓書院,命令宋君毅大軍壓境,把嶽麓書院圍了一個水泄不通,若是不把人交出來,要一把火燒了嶽麓書院,讓嶽麓書院在史書上除名。

    孔唯亭入院讀書五載有餘,由書生入書聖,成就金剛不破。

    叛逃北魏的匈奴國師中行書曾經在嶽麓書院任教,擔任監院一職。

    西楚皇帝劉鑄曾想入院讀書被拒,下山前對著書院大門吐過口水。

    匈奴大漢稽粥喬裝打扮潛入嶽麓書院,和大唐皇帝打過一架。

    山長顧遠長曾經指著南梁皇帝陳景琰的鼻子罵過,一葉遮目,耳聾眼瞎。

    顧遠長和吳昌赫有過一次長達三日三夜的辯論,從經史子集到治國方略,史稱“顧吳會講”。

    諸葛唯我為數不多離開西楚,不遠萬裏前來拜訪,被關在門外不得入內,隻能在山腳處的愛晚亭停留數日。

    嶽麓書院首席講書楊澤鈞和聖人書院副院長孔鈞瓷下過十番棋,被認為是棋壇最高峰的一次對弈,兩人五五勝負,棋局被後人撰寫成《當湖十局》,傳送天下,至今依舊是棋壇標杆。

    副山長朱太峰寫信去太安城,苦口婆心說“天一閣取名天一生水,天下獨此一份兒,一座酒樓叫天一樓,不合適”,被祭酒大人魏浩坤一頓怒懟,朱太峰發誓,一輩子不踏入北魏一步。

    每年初夏,聖人書院三院長孔希堂,會帶著南梁劍宗弟子和聖人書院學生,來嶽麓書院聽學探討。

    北魏和南梁劃江而治,是顧遠長、朱太峰、楊澤鈞三人聯合提出的停戰協議,澹台國藩屯兵大江以北之時,三人親自前往遊說,阻止了新紀元以來最大的一場曠世大戰,讓天下生靈免受戰亂之苦。

    在嶽麓書院內部,北魏太皇太後是不能提及的一個名字,因為當年重兵圍剿書院之時,太皇太後“一不小心”把後山曆代先賢的墓碑碰壞了,又有幾個不識好歹的大唐兵甲太過大意,不識字,竟然將山前寫著“嶽麓書院”四個大字的匾牌給砍爛了。

    無論昌盛,還是落魄,青磚石地,粉牆玄瓦,嶽麓書院坐落在一片素淨之中,亭台樓榭承載著學子的熱情奔放,石碑墓林之中又訴說著莊嚴肅穆,在天下四分的亂世之中,不求聞達於諸侯,大開門第,吸納天下讀書之人。

    嶽麓書院,李元昊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