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心裏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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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福貴心裏恨啊,眼睜睜看著那個搶劫的進了對麵的胭脂小鋪,他伸長脖子、踮著腳向裏麵望去,生怕鳳小釵被那登徒子騙了欺負了,男子長那麽漂亮,都不是好人!

    當然了,若是他也能張這麽俊,自己必然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特殊存在,不能和那小子混為一談,可惜了,沒長那麽俊。

    “福貴,出啥愣呢,趕快的。”已經有客人等得不耐煩了,督促道。

    牛福貴哦了一聲,低頭幹活,不消一刻眼睛又不由自主望向對麵的胭脂鋪子,嘿,那個登徒子果真不是好人。

    李元昊和鳳小釵說說笑笑,不斷挑揀著胭脂水粉,鳳小釵用簪子挑一點胭脂抹在手心裏,李元昊附身嗅了嗅,讚歎道:“好香啊。”鳳小釵解釋一下為何這麽香。

    兩人有說有笑,說到高興的地方,鳳小釵舉起小拳頭捶打在李元昊的肩膀上,李元昊很誇張的揉著肩膀,矯揉造作的喊道:“鳳姐姐,好疼的。”眼睛一瞄不遠處的牛福貴,眼神中有挑釁得意。

    怒火中燒,牛福貴怒不可製,推開身前排隊的眾人,端起一碗盛好的酸辣粉,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胭脂小鋪,男人要有風度,甭管心頭火氣多盛,人前一定到大度,語氣說不出溫柔:“小釵,粉兒給你端來了,多加了你最愛吃的豆汁。”

    “嗯,放那吧。”鳳小釵點頭說道:“銅板在外麵桌子上,自己去拿。”

    “小釵,瞧你這話說的,咱倆誰和誰啊,還這麽見外。”牛福貴笑嗬嗬的在身前圍裙上擦擦手,挪進小鋪子:“對了,小釵,你晚上想吃點啥,我給你做。”

    牛福貴翹首以盼,等著鳳小釵回話,卻被李元昊從中打斷:“鳳姐姐,這水粉怎麽這麽滑啊?”

    鳳小釵低頭看了一眼李元昊手心的水粉:“這是珍珠粉,甘寒無毒,功效極多,塗手足,可去皮逆臚,塗抹麵部,可潤澤好顏色,除斑安神,還有解痘療毒的功效。”

    兩顆腦袋湊在一塊,竊竊私語,把牛福貴晾在一旁,晾成了一頭大幹牛。

    訕訕一笑,牛福貴尷尬的走出小鋪,回到牛家小攤,六神無主,聽不到周圍一點聲響,眼裏隻有對麵胭脂小鋪內有說有笑的兩人,看到鳳小釵親抹一點水粉,點在李元昊的鼻尖上,李元昊笑得前仰後合,他惱火,再看到鳳小釵取出糕點,還把自己親自送去的酸辣粉推到李元昊身前,惱火和悲傷並重,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下午時分,牛家小攤忙完生意,關上門,牛福貴撅著屁股,趴在門縫上,瞧著對麵小鋪的一舉一動,若是李元昊有一點出格的舉動,他馬上提刀出去。

    小攤的兩個夥計在背後議論紛紛,搖頭私語,老板這是著了魔了,那個魔就是早上搶劫了豆腐腦的青年。

    對麵小鋪內,李元昊顯擺了一下自己的書法,將小鋪外麵布幡子取下來,從新寫了一張,正麵胭脂兩字,背麵水粉兩字,看了一眼以前髒兮兮的布幡,李元昊隨手丟在門口一旁:“寫的什麽爛字,也不嫌丟人!”

    門縫處的牛福貴眼角跳了跳,那布幡是他從嶽麓書院下來之後,為了在鳳小釵麵前顯擺自己也是讀書人,特意書寫的,就這樣被他人棄之如敝履,恨啊。

    鳳小釵端出茶水,用了一套紫砂茶具,做工並不精巧,出自剛剛入門的師傅之手,但是勝在多了一份童真粗糙,壺身上刻著兩個童子站在荷塘邊撒尿鬥遠的場景,看著喜慶。

    李元昊依靠多年在皇宮的眼界見識,將這套茶具的來由娓娓道來,從泥料選取到成形蓋章,讓鳳小釵不斷讚歎李元昊學識高。

    不過,最後李元昊歎了一口氣:“可惜了,可惜了,這壺開壺開差了,少了光澤,算是毀了一件極好的紫砂壺。”

    牛福貴使勁兒攥了攥手,那茶壺是他親自開的壺,竟然被李元昊說糟蹋了好東西,就你厲害,就你懂的多,我呸!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牛福貴的眼神越來越陰霾,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小子,低頭對兩個夥計說了兩句,兩個夥計相互對視一眼,笑了笑:“好咯,老板您就瞧好吧,必定讓那小子知道厲害。”

    在胭脂小鋪子待到傍晚,李元昊從小鋪走出來,特意回頭對鳳小釵提醒道:“鳳姐姐,我的女兒身身份,麻煩您暫且保密,女子獨身出門多有不便,不若男子身份來的方便。”

    鳳小釵點點頭:“姐姐知道,以後多來玩,多和姐姐講一講太安城的事情,也讓姐姐長長見識。”

    “好咯!”李元昊揮揮手,向著客棧走去。

    鳳小釵低頭看了一眼被李元昊丟棄的布幡子,歎了一口氣,彎腰拾起,撲打幹淨上麵灰土,看了一眼對麵大門緊閉的牛家小攤。

    行走在回客棧的路上,因為早上搶劫豆腐腦的事情,李元昊已經不知不覺間成了小鎮的名人,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和私語,她特意找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嘴角帶笑走了進去,在小巷中間站定,猛地扭身,望著小巷的盡頭兒,大喝一聲:“出來!”

    半晌,小巷盡頭寂靜無聲,並沒有人出現,隻有初春的小草迎風飄揚。

    撓了撓腦袋,難道猜錯了?好尷尬啊,幸好隻有我一人在場。

    李元昊納悶轉身,哎呀,嚇死我了,不知何時,牛福貴和兩個夥計已經站在了她身前不遠處。

    牛福貴一臉怒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該死的小子,不同於牛福貴純粹的憤怒,兩個夥計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有一種之前打人的莫名興奮。

    “小子,以後離小釵遠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牛福貴指著李元昊,惡狠狠的說道。

    李元昊笑著說道:“若是我不離開呢?”說完,她自己愣了愣,好欠揍的反派口氣,不過,我喜歡。

    牛福貴冷哼一聲,舉起拳頭:“小子,砂鍋大的拳頭看到沒?”

    李元昊哈哈一笑,一拍腰間子母刀:“實不相瞞,我可是高手中的高手,腰間刀出鞘不見血不回鞘,福貴啊,其實我......”

    “你閉嘴,我們老板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還叫的這麽親熱,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夥計掐著腰,大聲嗬斥道。

    哎,不見棺材不落淚,總要露兩手,他們才能乖乖的聽話,李元昊凝聲靜氣,一手握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