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講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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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昊聽完諾瑪的講述,忍不住哈哈大笑,南疆姑娘的心思就是單純,對鄭成龍有好感,便主動出擊,聽了幾個小姐妹的建議,拉著鄭師兄來天一閣,要在筆墨書香中增進感情,但是進了天一閣才想起來,自己那點中原學問,連出醜的資格都沒有。

    她不想在鄭師兄麵前出醜,隻能顧左右而言他,幸而遇到李元昊,尋思著讓李元昊教自己一招半式,一會兒再和鄭師兄交談,不至於露出馬腳,讓鄭師兄不喜。

    暫且不提諾瑪的單純心思,稍微一想那幾個小姐妹的建議,濃濃的陰暗心思,明裏幫忙,暗裏耍壞,撮合人不但要製造獨處的機會,而且要恰到好處,進退得當,要發揮諾瑪能歌善舞的優點。讓諾瑪拉著鄭成龍來天一閣討論學問,即便南疆姑娘呆萌可愛,誤打誤撞說出幾句讓人忍俊不禁的話語,但更大的可能是,手足無措,不懂裝懂,弄出笑話。

    像是鄭成龍這般,來自豪門世家,對善解人意、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的好感,遠遠高於心思單純、率真直爽的姑娘,他們更中意顧全大局且帶點腹黑的女子,往往這般女子在世家的明爭暗鬥中,多有旁觀者清的冷靜頭腦,三言兩句直刺要害,能給予不少助力。

    這便是現實,幾個男子鍾情一個傻白甜的橋段隻出現在演義小說中,殘酷的現實連曆練的機會都不會給傻白甜,直接一個浪頭拍死在沙灘上,其後是前赴後繼的其他女子,宮闈內院尤甚。

    即便諾瑪以後嫁入鄭家,也是一條坎坷多災的道路,不比曆經九九八十一難去西天取經差多少。

    “李公子,你可要幫幫我,一會兒我該和鄭師兄聊些什麽?”諾瑪焦急的問道。

    李元昊沉吟片刻,從一摞書籍中抽出一本《鶯鶯待月西廂記》,關於郎才女貌的書籍,極其合適:“一會兒和鄭師兄聊起來,盡量向這本書靠攏。”

    “《鶯鶯待月西廂記》?”諾瑪一字一頓的讀道,她對中原的文字還不熟悉:“但是我沒有讀過這本書呀。”

    “讀不讀過沒有問題,待會兒你隻要最後能圓上一句‘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鄭師兄便不會多問了。”李元昊說道,有些事情點到即止,遠比清清楚楚的坦白更有力量,而這種事情和諾瑪解釋不清楚:“嗯,若是還是實在無話可說,你可以講一個無傷大雅的笑話。”

    “笑話?”諾瑪皺了皺好看的眉頭,低頭看著鞋尖:“除了唱歌跳舞,我好像......什麽都不會。”

    她自動把擅長打架這件事情忽略了,南疆苗族土司鼎鼎有名的掌上明珠厄莫索赤.諾瑪,是一個打架的好手兒。

    “哦,對了,昨晚和姐妹們聊天,聽來一個笑話,也不知道好笑不好笑,她們都笑,我也就跟著笑。”

    “講來聽聽。”

    “從前,有個人走進寺廟,問一個和尚:汝輩出家已久,此物還硬否?和尚答曰:一月隻好硬三次耳。曰:若如此,大好。和尚曰:隻有一件不好,一硬就要硬十日。”講完,諾瑪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找不到這句話的笑點所在:“對了,李公子,此物倒是是何物?”

    這,這,這,這女院晚上的聊天話題,還真夠狂野啊!不能小瞧了那群女學生,平日裏看著端莊典雅,知書達理,原來各個駕車的水平都是一流啊。

    “諾瑪,以後千萬千萬不要和別人講這個笑話,記住了嗎?”李元昊鄭重其事的說道。

    諾瑪點點頭,保證以後不說:“那麽李公子,我該講什麽笑話呢?”

    李元昊想了想,就講這個笑話吧:“從前,有個大家小姐,喜歡留宿進京趕考的寒門士子,這一日又送走一位,小姐問向丫鬟:這是多少個了?丫鬟說:第三十四個了。小姐點點頭。丫鬟問:小姐,您為何這麽喜歡留宿落魄書生啊?小姐敲了敲丫鬟的腦袋: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人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這麽多寒門士子,總會有一個高中進士,回來娶我的。”

    講完,北魏的皇帝陛下首先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的笑點很低,第一次聽到這個笑話,笑得流出了眼淚。

    諾瑪眨巴眨巴眼睛,咂摸了半晌,問道:“這個笑話好笑嗎?”

    “額,本來挺好笑,你不笑,我也不覺得好笑了,但是比你剛剛的那個笑話好。”李元昊說道:“像是鄭師兄這種人,都有幾本個人偏好喜歡的書,這幾本書你要知曉讀熟,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另外你要向鄭師兄借書。”

    “借書?天一閣這麽多書,我為何還要向鄭師兄借書啊?私下讀熟,給鄭師兄一個博學多才的形象不是更好嗎?”諾瑪不解的問道。

    “笨啊,即便讀過,也要裝作不懂,一借一還,一來一回,兩次接觸,不著痕跡,感情就更深一步。”李元昊解釋道:“若是能夠再探討一下書籍內容,聊一聊心得感悟,那這借書的作用可就大了去了。你和他探討心得之時,能表現出一絲不懂受教的表情,那就最妙不過了,男人嘛,都喜歡被哄著。”

    諾瑪眼睛神采奕奕,有光射出:“李公子,你可真有學問!”

    “嗬嗬,也算是有學問吧。”李元昊幹笑著,摸了摸鼻梁。

    “李公子,我現在該怎麽做呢?”諾瑪開口問道,她似乎把李元昊當作了主心骨兒。

    “現在馬上坐下,裝模作樣的讀書。”

    “哦。”諾瑪老老實實的坐下,這李公子的建議比那幾個小姐妹靠譜多了,她把臉放在《西廂記》的後麵,認真讀起了書。

    李元昊繼續低頭校訂書籍,按照何承鵬留下的紙張脈絡,把與之相關的戲劇書籍整理出來,順便看了《春秋》第三卷,想一想周夢留下的課業,抬頭望了一眼趴在書籍後麵的諾瑪,這個姑娘不錯,讀書認真,一動不動。

    不知不覺間,時間流逝。

    鄭成龍講解完回到隔間,李元昊站起身來:“鄭師兄。”

    聽到聲響,一動不動的諾瑪騰地一聲站了起來,滿臉淚水:“啊,鄭師兄,你回來了啊。”

    見到此景,李元昊忍不住讚歎一聲,這諾瑪看似大大咧咧,但實則心思細膩,情感豐富,一本《西廂記》竟讓她讀得熱淚盈眶,佩服,佩服......

    “哈欠!”諾瑪美美的打了一個哈欠,身線畢露。

    非禮勿視,鄭成龍不著痕跡扭過頭去,不去看。

    諾瑪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鄭師兄,你可回來了,這本《西廂記》真難懂,困得我都流淚了。”

    李元昊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原來是......困得......熱淚盈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