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秋高氣寒,霜殺百草(6)
字數:3094 加入書籤
兩年前,孔唯亭來過聖城,一人破盡書院大陣,身死天葬,聖城看似一切無恙,但是南梁朝廷派了一千護城金兵,入城的一縷人等不得攜帶刀劍兵刃,這兩千金兵裝配不輸南梁紅鮮軍,而且皆是騎兵,輕中重騎兵按照五三二比例分配,戰力驚人。
此刻聖城之內的武侯已經開始集結一千金兵,輕騎軍開路,維護秩序,中型騎兵弓弩上弦,而二百重騎兵排在最後,進行衝刺,無數事實已經表明,對付修行之人,特別是三境界之內的天上人,唯獨重騎兵毫無凝滯的來回衝撞才是正途,不消一刻,聖城大街小巷已經空無一人,重騎兵也準備就緒,和那二十二位江湖宗師組成合圍之勢。
中型騎兵四麵包圍,預防場間的白裙女子逃亡,而最外圍是不斷遊走的輕騎兵,手持南梁第二代梁刀。
二十二位江湖宗師相互之間互視一眼,重重點頭,開始集體前衝,氣息相互成犄角,鎖定李元昊,而另一麵重騎兵排列整齊的高頭大馬鐵蹄高高抬起,重重踏下,馬蹄鐵在青石板上踏出一連串的耀眼火花,一聲令下,兩百重騎兵集體前衝,狠狠撞向李元昊。
“毫無勝算,走進書院都難,也許那女子剛剛踏步,便死在了書院前。”空中的孔鈞瓷開口說道:“前輩,何苦來哉?”
黃淳風笑而不語,並未作答,伸指遙遙指向西南方向,千裏之外的嶽麓山下有一聲劍鳴。
今天清晨,鳳小釵懷抱著一個黑色包裹走進織染小鋪內,回頭左右望望,沒有人注意,她又關上了門,多日之前,李元昊離開嶽麓書院的時候,曾經將這個包袱交付給她,讓她在重陽節這一天,將包袱放在織染的弄堂之內。
此時,在織染的弄堂內,鳳小釵把包裹放在桌子上,屏住呼吸,似乎是覺得放得不正,她又挪動了一下包裹,換了一個位置,慶元離開時,也未曾說如何放置,隻說放在織染弄堂之內,哎,早知道應該問清楚點的。
牛福貴也破天荒的沒有開張營業,早早來到小鋪內,心頭莫名緊張,而織染最為鎮定,抱著孔小魚坐在一旁,偶爾還能隨手整理一下小魚樣式各異的小衣服,這些小衣服都是二媽李元昊買的,其中還有一條小裙子,真是讓人頭疼啊,小魚可是一個男孩子,
三人在弄堂內等候了半天,也未曾見包裹有任何動靜,牛福貴忍不住,想要打開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剛一動手,便被鳳小釵重重打掉,狠狠瞪了一眼,牛福貴不敢對鳳小釵凶,隻能埋怨已在天邊的李元昊,每天都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和那個男扮女裝的南梁公主一模一樣,都是怪胎。
“噓,有聲響!”織染突然開口道,她眼睛不好,聽力卻格外敏銳準確。
“聲音,哪裏有聲音?”鳳小釵開口問道。
牛福貴突然抓住了鳳小釵的手,把她拉到一旁,桌子上的包袱內,一道璀璨光芒一閃而過,直刺九霄雲霞,然後一路紮向東北的方向,那是聖城聖人書院的方向。
一劍千裏,千裏飛劍,不過眨眼之間便來到聖城之上,直刺那二十二位急速奔跑的江湖宗師,他們的確是江湖武林的高手,配得上宗師稱呼,但是在黃淳風最強的千裏一劍麵前,一腳踏入神天境的邱寒霜尚且不能接下,他們不過都是紙糊的老虎,不堪一擊,連一絲危險的預兆感覺都不曾湧現。
這一劍太快了,快到沒人看清它的劍身,攜帶著天地威壓,呼嘯而來。
他們沒有察覺,但是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未曾察覺,在書院內蒙頭大睡的孔希堂猛地扯掉身上的棉被,腳下輕輕一點,整個書院隨著一顫,下一刻他便站在禦道之上,雙手高舉,仰頭看天。
而此時,那一道千裏之外的飛劍驟然而到。
大喝一聲,孔希堂的氣息蓬勃炸出體外,雙手猛然一拍,間不容發之間雙手接住了飛劍,劍氣縱橫,在他手中硬生生向前推進了三寸,而孔希堂的身子也開始後滑,雙腳在地上劃出兩道溝壑,一退百丈。
一切看似緩慢,實則電石火光之間,前衝的二十二位江湖宗師還未曾發現異常,也並未察覺已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而是繼續前衝,若不是孔希堂孔希堂強行改變了飛劍方向,眾人已經被透體而出。
堪堪止住身子,孔希堂雙掌有鮮血溢出:“好厲害,比之在嶽麓書院接下的那一劍還厲害,若不是身在聖城,有書院大陣護體,我也不過是身首異處的結局。”
孔希堂和千裏飛劍的速度在另一個次元之上,即便是李元昊也未曾察覺絲毫,但是她知道已經有天外一劍呼嘯而過,至於為何沒有殺掉二十二位江湖宗師,她並不清楚,不禁皺了皺眉頭,
“前輩,可惜了,千裏一劍並未起作用,那位白裙女子依舊身處險境。”孔鈞瓷開口說道。
“是嗎?”黃淳風微微一笑。
孔鈞瓷猛地睜大眼睛,一道淩厲的劍意鋪天蓋地而來,孔希堂大叫一聲“不好”,但是為時已晚,二十二位江湖高手還是被透體而過,二十二人眉心處炸出一道道血劍,頭顱帶動身子向著同一個方向撞去,如同被串起來的冰糖葫蘆,場麵震撼血腥。
第二次的千裏飛劍一閃即到,當場釘殺眾人。
那柄飛劍衣畫了一個極大的弧度,斜斜插在李元昊身前,一柄斷劍上掛著一對子母雙刀,背負起斷劍,腰間配上子母雙刀,李元昊依舊麵向聖人書院,將後背麵向呼嘯而來、沉默前衝的重騎兵。
二百重騎兵的首領策馬前衝,望著似乎有意蔑視自己的白裙女子,心頭升起一股怒氣,猛地狠夾馬腹,一騎加速,違反騎兵衝鋒規矩,首先向李元昊撞去。
李元昊依舊未曾回頭,反而緩緩閉上了眼睛,在馬匹厚重鼻息噴到身上之時,身子傾斜,一手拍地,玄妙的圍著馬匹一周,一聲犀利的嘶鳴,被切掉四肢的馬匹轟然墜地,由於速度太快,馬匹之上的首領在慣性作用下,重重撞在地上,腦漿四射,死得不能再死了。
而身後,如同潮水一般的重騎兵已經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