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間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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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等等,這個丫頭片子以為做的隱秘,殊不知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等到了那間客棧,有人會收拾這個臭丫頭。”梁秀秀說道,伸手做了一個緊攥的動作:“到時候,必定讓她生不如死。範哥哥必須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
對了,那個李姑娘探看清楚了嗎?”梁秀秀突然問道。
奴才看了,但是看不透,想來應該有九品吧。”小丫鬟望著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九品?九品也算高手了,可惜她不知道將要麵對的是誰。”梁秀秀陰笑著說道,讓人不寒而栗:“哼,竟然引起了範哥哥的好奇心,你也不能活!”
大戶人家走出來的小姐,即便再如何愚笨,耳濡目染之下,也會比平常人多一分心機,梁秀秀便是其中翹楚,不但心思深沉,而且善於隱藏。
第二日,日頭高升,眾人紛紛從帳篷中走出,簡寧兒一臉疲憊,揉了揉臉麵,在湖泊中濕了濕毛巾,準備遞給範延秋,擦拭一下臉頰,梁秀秀卻搶先一步,跑到範延秋身邊,抱住對方的胳膊,不斷搖晃撒嬌。
範哥哥,草原好可怕,晚上有狼叫,真滲人!”
範延秋拍了拍梁秀秀的腦袋:“不用怕,營帳之外有篝火,狼最怕篝火,不敢靠近。”
哦。”梁秀秀乖巧的點點頭,把腦袋斜倚在範延秋的肩膀上,衝著不遠處的簡寧兒冷哼一聲,鼻子微翹,更添可愛。
馬車,繼續前行,身後的綠洲越來越小,漸漸變成了草原之上的一顆綠寶石。
就在商隊離去不久,一隊人馬來到綠洲,馬蹄陣陣,飛濺起無數塵土,馬背之上,眾人皆是布匹蒙麵,腰間懸掛著草原彎刀,渾身上下散發著囂張氣焰,尖銳的口哨聲、吆喝聲此起彼伏。
為首一人翻身下馬,用腳踢了踢商隊昨夜留下的篝火灰燼,抽出彎刀,輕輕揮手,砍斷架起的篝火架。
草原彎刀、南梁梁刀和西楚長刀是天下三大名刀,不過不同於南梁梁刀和西楚長刀的更新換代,草原彎刀一直樣式穩定,即便擅長機關術數的中行書到了草原,有心也無力更改草原彎刀的樣式,隻能在材質和淬煉方法上稍加改進。
身旁另一人也翻身下馬,走到為首一人身前,顯得很是恭敬,邪邪一笑:“大當家,大戶人家行事好不爽利,不如帶上兄弟衝上去,將商隊洗劫一空,一了百了,省得麻煩。”
再等等,商隊裏有我們的人,不急在這一時,等時機成熟了再動手也不遲。”大當家開口道,眼神望向草原深處。
草原大漠多響馬,為人凶狠,劫持沿途商隊,不分老少婦孺,皆是割首,手段極其殘忍,而草原響馬多是車馬北遷的中原人,在草原風評極差,車馬北遷被人稱為奪取了中原的車馬,其實草原容納中原人也並非一帆風順,生活習慣不同,讓中原人和草原人水火不容,中行書推行依法治草原的根本原因也在於此,最終沒能成功。
那些在草原生活不下去的中原人,隻能落草為寇,做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而眼前這一隊響馬,便是草原赫赫有名的大響馬王魯川,而他身旁的便是二當家譚曙光。
商隊繼續前進,眾人並不知道已經被響馬盯上,而且商隊之中還有奸細。
行至中午,茫茫草原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座客棧,客棧前插著旗杆,旗杆上掛著一塊帆布,上麵寫著四個大字——悅來客棧,帆布在烈烈風中呼呼作響,如同有人在說話一般。走近一看,說是一間客棧,不如說是一戶人家,周圍是低矮的土胚牆,年久失修,高矮不平,殘破斑駁。
土胚牆之內,有一座羊圈,滿身髒兮兮的泥巴,李元昊看著不舒服,心想若是有一場雨就好了,能把羊毛上的汙漬清洗幹淨,她心頭便舒服了些許,為了抗拒洗刷的衝動,她抬頭看天,心頭也隻剩下那片幹淨的蔚藍。
丁一並不明白原因,順著李元昊的眼神望去,隻是一片天空,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商隊進了客棧,便有人出來迎接,是個瘸腿的男人,一身草原羊皮大襖,外翻的毛皮泛白發黃,笑容可掬,彎腰對著範延秋作揖。
範延秋輕輕回禮:“謝掌櫃,別來無恙。”
湊合著能活,隻是許久不曾見範公子,心中甚是想念。”被稱為謝掌櫃的男人側身讓出一條道路,扯著嗓子對二樓喊道:“臭婆娘,範公子來住宿,趕快張羅上好的房間,可不能怠慢了貴客。”
來嘍!”樓上一聲呼應,一個女子從樓上走下來,隻露出一張臉,另一張臉被麵紗遮蓋,看不清全貌。
女子引著範延秋入了客棧,李元昊跟在後麵,謝掌櫃招呼眾人去拴好馬匹,抬腳落地,嘣嘣作響,李元昊不禁皺了皺眉頭,原來是一條假腿。
梁秀秀看到如此髒呼呼的客棧,早已經沒了耐心:“範哥哥,這個地方破得和豬窩一般,我們還是不要住了吧。”
引路的女子渾身微微一僵,回望梁秀秀的眼神中有了一絲異光,梁秀秀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範延秋慌忙道歉:“老板娘,秀秀不懂事兒,您不要見怪。”
老板娘笑了笑,隻有半張臉笑,牽動著嘴角,帶動眼眉:“範公子說笑了,這位姑娘所說不差,悅來客棧本就如同豬窩一般,不如中原來得繁華。”
眾人落座,老板娘喝了一聲:“小羔子,快來上茶!”低頭便一遍擦著桌子,擺放粗糙的泥杯,一邊歉意的說道:“蠢笨的店小二,笨手笨腳,不懂規矩,諸位見諒。”
不多時,一個穿著一身單薄衣衫的店小二提著一個黑乎乎的大鐵壺出現,鐵壺冒著滾滾熱氣,由於身材矮小,倒水之時,還要點著腳尖,倒完茶水之後,他也沒看眾人,隻是斜瞄了一眼老板娘,便扭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