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時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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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秀秀手持匕首慢慢逼近簡寧兒,簡寧兒的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這讓梁秀秀十分快意:“簡寧兒,你放心,你死之後,一夜之間便會屍骨無存,一點渣滓都不剩,草原狼群很多,而你的肉這麽香,它們肯定愛吃。我聽說草原人死後,會將屍首捆綁在一匹馬後,讓馬匹策馬奔騰,屍首落在何處,便在何處魂歸長生天,被狼群禿鷲吞食,草原稱此為天葬,是大吉利的事情,所以你簡寧兒應該感謝我。”
簡寧兒用盡渾身力氣,顫顫巍巍站起身來,梁秀秀止住腳步:“好厲害,這麽厲害的迷藥都沒把迷暈,為了安全,我還是離你遠點,等你徹徹底底暈過去,我再動手不遲。”
梁家小姐外表刁蠻任性,是大戶人家嬌生慣養的小姐,其實心思縝密,小心謹慎,喜歡做事滴水不漏。
強打精神,簡寧兒的意識卻越來越迷糊,眼前的梁秀秀開始渙散,漸漸變成了兩個人影,天地也開始顛倒,噗通一聲,簡寧兒跌倒在地,眼皮重達千斤,一切都開始模糊。
梁秀秀看著簡寧兒暈過去,緊了緊手中的匕首,第一次殺人,她心頭還是湧現出一絲恐慌,害怕人死之後的冤魂來找她索命,回頭望了一眼小丫鬟:“你來!”
小丫鬟接過匕首,臉上突然流露出一絲陰狠,若是把梁秀秀和簡寧兒都殺了,神不知鬼不覺,也不會有人知曉事情真相,梁秀秀的積蓄頗豐,天大地大,哪裏去不了,比起簡寧兒,她更恨梁秀秀,這個仗著家世顯赫的大小姐,從來沒有把她當人看,非打即罵,她早就恨透了梁秀秀。
“你要幹什麽?!”梁秀秀被小丫鬟的臉色嚇了一跳,慌忙向後退了兩步:“我可是一直把你當作姐妹對待的的。”
“姐妹?”小丫鬟突然轉了顏色,笑眯眯走近梁秀秀,伸出手臂:“小姐,你看到這一道傷疤了嗎?小時候你打壞了老太爺的花瓶,嫁禍到我的身上,管家對我一陣毒打,你站在一旁吃著冰糖葫蘆,未曾求一句情,你就這麽對待姐妹嗎?”
“那都是誤會。”
“你受不了苦,讓我學武,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想不到最後是死在我的手上吧,哈哈,梁秀秀,今日你很後悔吧?”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梁秀秀嚶嚶嗚嗚的哭喊道,不斷後退,腳下一滑,蹲坐在地上,手足無措抓起身體周圍的泥土,砸過去。
小丫鬟不為所動,任憑泥土不痛不癢的落在身上,緩緩向著梁秀秀走去,每走一步,便數落一件陳年舊事,臉上的殺意也隨著濃鬱一分。
不遠處的李元昊幽幽歎了一口氣,眼前是一出活生生的多年恩怨,家長裏短最顯人間百態,蠅營狗苟,分不清對錯是非,三人都有錯,但是也似乎都沒錯:“算了,管一管吧!”
小丫鬟手中的匕首帶著一道寒光,刺向梁秀秀的喉嚨,因為害怕,梁秀秀閉上了眼睛,她能感到匕首來到的迎麵殺氣,但是半晌時間過去,卻一點聲響都沒有,緩緩睜開眼睛,沒有到黃泉路,更沒有看到孟婆橋,小丫鬟依舊站在身前,做著向前刺的動作,但是無論怎麽用力,匕首始終停留在身前三尺處,一動不動。
李元昊緩緩走出來,出現在梁秀秀麵前,小丫鬟麵露驚駭神色,呼吸一窒,她分明已經用力,把速度提升到了巔峰,可是身前如同出現了一麵牆一般,無論怎麽用力,都刺不破那道氣牆。
習武之時,小丫鬟眼中如同神明一般的九品境老師傅曾經說過,九品三境界,九品之下皆是凡人,九品之上天上人,才是真的大神通,說是天上仙人也無不可。她曾經推測過李元昊的修為,認為能有九品境,如今看來,緩緩而行的李元昊應該到了九品境巔峰,說不定已經到了天上人。
李元昊卸掉那一道氣牆,小丫鬟身子向前踉蹌了兩步,把匕首放在身前,如臨大敵。
梁秀秀連滾帶爬脫離了小丫鬟的匕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她不會武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隻當小丫鬟的動作一頓是上天眷顧,斜眼瞥了一眼李元昊,權衡著利弊,她還是覺得小丫鬟更危險一些。
李元昊旁若無人走到簡寧兒身旁,伸手探了探鼻息,還好,隻是迷藥:“把解藥拿出來。”
“不能給她!”梁秀秀出聲喊道,她還想著結果了簡寧兒的性命,簡寧兒被她視為一生大敵。
“蠢貨!”小丫鬟罵了一聲,這個傻瓜還沒看出誰是決定場間形勢的那人,她首先將匕首丟在一旁,取出一個小瓷瓶,小心翼翼遞到李元昊麵前。
李元昊拔開塞子,一陣刺鼻的惡臭味,這東西要服下去?
看樣子這位高手還不明白如何使用,小丫鬟比劃一下:“放在鼻子下。”
李元昊嗯了一聲,將瓷瓶放在簡寧兒的鼻下,昏迷中的簡寧兒皺了皺眉頭,悠悠醒來,忍不住咳嗽兩聲。
看了看周圍場景,簡寧兒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開口道:“謝謝李姑娘搭救。”
“不必謝,你也並非純善之人,幸運的是還沒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若是剛剛你用劍尖刺透那小丫鬟的胸口,我不會出現的。”李元昊說道。
簡寧兒臉色一紅,誘殺梁秀秀一事兒,確實不太光彩,不過她始終沒想取了小丫鬟的性命,不然看到梁秀秀欺侮小丫鬟,她也不會想要上前管一管:“那李姑娘為何還救我?”
李元昊笑了笑:“其實我也並非純善之人,也曾經做過和你相似的事情,不過最後我得手了。”
她指的是隱藏武功,十年布局,誘殺澹台國藩的事情。
簡寧兒無語,她以為李元昊會說一些大義淩然的話語,比如鋤強扶弱,結果先揭了自己的短,而且隱隱還有些得意,想來她殺的人應該很厲害,厲害到她不敢想象的程度。
梁秀秀一雙眼睛轉了又轉,場間的形勢逆轉,她成了最弱的一方,突然,她又忍不住笑了。
不遠處,兩騎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緩緩向著此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