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殺穿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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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意義上的軍事情報,在於隱秘性,爆炸性,能夠在的第一時間知道敵軍重大的軍事行動。
為了獲取這種機密情報,敵我雙方會向對方陣營中安插諜子,不過弊端也顯而易見,除非諜子攀爬到軍中高位,不然很難接近重大的軍事機密,即便接觸到了,隻要有一次的馬腳露出,諜子多半下場淒慘,而且極有可能被順藤摸瓜,逆流而上,偷雞不成蝕把米,把建立多年的諜報係統一網打盡。
若說起來,女諜子是各國最好的選擇,床第營帳內的呢噥軟語,最能shā rén。
像是演義中,某些諜子深入敵營,竊取一封密信,便能讓對方全軍覆滅的神奇橋段,偶爾聽聽也就罷了,即便設伏成功,蛇打七寸,在戰略上占得先機,具體到某一處戰場之上,還需要具體的戰術實施。
兩軍交戰,戰場瞬息萬變,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在沒有大規模殺傷性wǔ qì的前提下,某些情況下,戰術會比戰略更重要。
特別是在這個沈凝兒所認為的奇怪世界中,一個人的戰力能決定太多事情,當年澹台國藩站在大江以北,便是一種威懾力,南梁不得不傾盡舉國高手坐鎮帳中,保護陳景琰,怕得便是哪一日對麵的天下第一一時興起,獨身過大江,來一次沙場萬人敵的釜底抽薪,後果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承擔的。
實際沙場征戰過程中,更多的軍事情報是日常瑣碎的細小細節,比如那一萬人馬的鎮北軍,沿著長城以南緩慢東進,像是一塊鮮美的肥肉,引誘匈奴大軍,讓人垂涎。除此之外,匈奴還得到了更多的情報,八千騎兵從代明鎮南下,繞了一個大彎兒,向著西北方向挺進,懷荒鎮和拓明鎮同時各抽調出一萬五的軍隊蓄勢待發,行動不明。
古涼州的中軍大營中,已經吵成一團,不下三十位軍校郎相互爭執,討論鎮北軍的異常舉動,有人說鎮北軍此舉是障眼法,草原英兒可一舉吞掉那一萬步兵,有的說不可輕舉妄動,鎮北軍也許有其他陰謀,也有人說,鎮北軍東行的一萬步兵是障眼法,那西進的八千騎兵才是鎮北軍行軍目的所在。
張元端坐在帥位之上,雙手互攏,眯眼望著吵吵鬧鬧的軍校郎,他喜歡如此熱鬧的場景,有助於他思考,這群軍校郎說好聽點是軍中智囊,說難聽點是屍位素餐的飯桶而已。
伸手端起一碗滾燙的馬奶酒,張元吹去一層油脂,輕輕飲一口,渾身舒坦。
飲過了中原的雄黃酒,也喝過了西楚的清酒,還未曾飲過江南的女兒紅。
越過沙盤之上北魏的遼闊疆域,張元將眼神落在大江以南的南梁,聽說那裏水米之鄉,女子多如出水芙蓉,和聲細語,極為熨帖,也未曾見過品嚐過。天下真大,大了便有建立豐功偉績、史書留名的機會,至於最後走到哪一步,就要看草原鐵騎能夠踏破多少河山了。
緩緩起身,匈奴右賢王張元張大將軍走到三丈寬長的沙盤前,一巴掌拍在兩遼之地:“宋君毅準備出兵兩遼,在那裏和我草原雄鷹決一死戰!”
草原雄鷹?嗤,張元心頭嘲笑一聲,草原人也是有夠不要臉,一群未曾開化的蠻子而已,還敢自稱雄鷹。
大帳內,一片寂靜,鴉雀無聲,兩遼?為什麽是兩遼?宋君毅擅守,為什麽會主動在邊遠戰場之上決一勝負?這不像是鎮北軍大將軍一貫的行事作風。
“原因?去問宋君毅好了。宋老將軍已經當了十幾年的縮頭烏龜,好不容易主動出擊一次,我們也要應著,來而不往非禮也,而我張元最講禮節。”張元從新回到帥位之上,指了指身旁的軍中典儀:“我說你寫,寫下的便是軍令,違抗者,殺無赦。現在馬上召集全部柔然鐵騎,全力開赴兩遼,要趕在鎮北軍到達之前,安營紮寨。”
典儀手持毛筆的雙手微微一僵:“將軍,全部柔然鐵騎可是整整十萬餘人,而且柔然鐵騎離開古涼州,陪都兵力空虛,盛京城無異於門戶大開,若是北魏突然出兵,後果不堪設想。”
張元回望了一眼典儀,眼中精光陣陣:“中行書將你安插在我身邊,讓你監視本將軍的一言一行,什麽時候還讓你出謀劃策了?!”
典儀心神顫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首磕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你該死什麽?不過是中行書手頭上的一顆棋子而已,以前該做的事情,以後接著做。”張元向大帳內的火爐中丟入一塊煤球,呼啦一聲,火星四射:“十萬柔然鐵騎一個不能少,全部去遼東,至於古涼州,可以讓郝連大將軍來守嘛,大將軍一直看我張元不順眼,認為我張元狼子野心,不放心將古涼州交付給我張元,那麽此次便隨了郝連將軍的心願,張某心甘情願將古涼州送出來。”
張元看了一眼大帳外,一隊商隊駛向古涼州,從商隊中有一輛馬車分流而出,並未進城,沿著城外的商戶帳篷,繞過古涼州,向北而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張元搖搖頭,不去在意那輛北去的馬車,嘴角微微一翹,莫名其妙說了一句話:“鎮北軍,你們可要爭氣啊!”
此時,北防五鎮中的武川鎮,宋君毅披蓋鐵甲,掛帶刀劍,命人保護好虎符,踏步出了中軍大帳。
唐宗飛已經恭候多時:“大將軍,馬車應該過了古涼州,匈奴那邊也應該已經知道了鎮北軍的動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古涼州內的柔然鐵騎是否會去兩遼。”
翻身上馬,宋君毅哈哈一笑:“放心,張元肯定會去,而且是帶著全部柔然鐵騎,還不動用他張元私軍的情況下,過不了多日,應該能在遼東再見到那小子。”
“將軍怎麽如此肯定?”唐宗飛不解。
“老夫和張元在長城內外對峙了十四年,若是這點信心都沒有,還怎麽守住長城一線。”宋君毅驅馬前行:“宗飛,你也跟著來,有了此次曆練,你的火候也差不多了,該是時候去太安城了,兵部很適合你,老夫會向吳昌赫舉薦你,雖說老夫和吳大腦袋早年有些過節,但是在用人方麵,他吳昌赫做得還算不錯,所以你去了,不用擔心有人為難你。”
“謝大將軍栽培。”唐宗飛未曾推脫,拱手作揖,心頭鬱結疑惑:“大將軍,您真認為陛下能安然無恙救回小王爺?”
宋君毅點點頭:“這孩子心性柔軟,卻又極為堅韌,澹台國藩之死,聖人書院一行,老夫對這丫頭越來越有信心。宗飛,你就瞧好吧,這丫頭會把匈奴殺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