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攻陷撫鎮司(1)
字數:3139 加入書籤
一炷香的時間過得很快,不消一刻,燃燒殆盡,灰白色的煙灰落在香爐內,堆成一個隆起的小包,燃盡的熏香沒了星火,像是插在墳頭上的一株小青鬆。
隨著熏香燃盡,煤油燈也到了油盡燈枯,整個房間陷入一陣黑暗之中,隻剩下皎潔的月光順著門縫照射進來。
溫誌謙歎了一口氣,將精巧的煙袋鍋插入腰間:“走,我們現在去把盛京城捅一個窟窿。”
少年丁一一臉興奮,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三分,這個少年似乎隻會笑,也似乎對破壞有著別樣兒的迷戀:“好,現在就殺入皇宮,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把陛下救出來。”
溫誌謙像是看傻瓜一般看著丁一:“剛剛還說進宮也不過給陛下拖後腿,現在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丁一訕訕一笑,轉而問道:“粘杆處不是有很多暗中的探子,大家一起闖入皇宮,還是有勝算的。”
粘杆處的確有暗中的探子,但是能夠比得上皇宮狼衛的人多,能夠比得過他們的武器精良?”溫誌謙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一個箱子,裏麵有一件黑色的勁裝,兩把匕首,一捆牛角筋,還有一架臂弩,臂弩捆綁在手臂之上,一次連發三弩,是常用的暗殺武器。
不能進攻皇宮,那怎麽辦?”丁一疑惑道。
哎,真不知道楚大人為何派你來,什麽都不懂的混小子一個。”丁一瞧不上溫誌謙,溫家公子何嚐看得上丁一:“知道為什麽楚大人心甘情願給我銀子花,卻給你那點銀餉嗎?”
丁一背上箭匣,手腳麻利的裝好自己那把機械式弓弩:“因為你比較不要臉嘛。”
溫誌謙一時語結,甩甩手,不再和這個小子胡攪蠻纏,換上黑色勁裝,試了試兩把匕首,調整一下臂弩的望山,緊緊捆綁住小腿,領著丁一出了當鋪,此時盛京城的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巡邏的守衛時不時穿梭而過。
溫誌謙拉住丁一的衣衫,兩人躲在牆體陰影中,等著一隊巡邏兵離開,溫誌謙悄無聲息走到一戶門前,輕輕敲了敲房門,不緩不急,整整三下,然後便再次離開。
丁一大為好奇,回頭望了被敲門的那一戶,戶門緊閉,一點聲響反應都沒有:“這就完了?”
小點音兒,別被武侯發現,或者引起狗叫聲,到那時就麻煩了。”溫誌謙小生提醒道,越發不滿楚大人,竟然派這麽一個孟浪少年來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太隨意了。
丁一更不滿溫誌謙的隨意,隨意的敲敲戶門,就把盛京城攪得天翻地覆?太隨意了吧,你溫誌謙溫大公子能不能正經一點,我們討論的可是大鬧盛京城啊。
溫誌謙領著丁一走走停停,腳步時快時慢,左拐右轉,嘴中數著數字,看似隨意,卻總能在關鍵時刻躲過巡查護衛和望樓上的武侯,不多時,兩人來到一處庭院之外,丁一抬頭望去,黑色庭院充滿了肅殺之氣,庭院院牆很矮,能夠看到裏麵主樓,主樓上麵掛著一塊巨大的牌匾,上麵書寫著三個大字“撫鎮司”,鏤空金色,在夜風中威風凜凜。
撫鎮司位於盛京城一百零八坊的廣福坊,廣福坊位於盛京城中央偏北,背靠著整個皇宮,是皇宮和外城之間進行溝通的橋梁。
丁一恍然大悟:“你是要從撫鎮司下手?”
不錯。”溫誌謙淡淡的說道,語氣很平穩,像是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還有心思觀察周圍的風景。
像是盛京城這種超大型城池,基本采用望樓、武侯的方式來監督管理整個城池,望樓分布在城池各個角落,上麵駐守著武侯,以旗語的方式進行交流溝通,這種方式十分普遍,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將信息傳遞出去,曾經有人試驗過,一條簡單信息從西南角的永陽坊傳遞到東北角的入苑坊,不過百吸時間。
望樓係統是監督整個城池的係統,能夠輻射到整個麵,所有信息統一調度,最終匯集到大腦——撫鎮司,撫鎮司可以獨自進行決策,也可以將信息匯集,送往宮內,由宮內貴人定奪。
這一套係統極其高效,可以對皇城進行全方位無死角的監督。有人曾經評價,望樓係統是一座城池的眼睛,此時若是戳瞎了這雙眼睛,以後的事情就能事半功倍。
望樓係統和烽燧係統是最常見的兩種係統,烽燧係統主要運用在線條的監視上麵,比如長城之上的烽燧係統便是如此,點與點之間的距離大,傳遞的信息簡單,不如望樓係統的旗語複雜。
丁一握住機械弓弩,抽出一支鐵箭,臉色堅毅:“來吧,我們把撫鎮司掀翻吧,把他們都殺光。”
溫誌謙像是看傻子一般看著丁一,上下打量著這個少年,嘴角一撅,一臉的不屑。
丁一忍不住大怒:“你那是什麽眼神?小心我揍你!”
掀翻撫鎮司?你以為你是匈奴戰神拓跋龍野,還是當年的澹台國藩,想要一個人掀翻撫鎮司?別做夢了。我們今天不是要掀翻撫鎮司,而是要下點毒。”溫誌謙說著,已經開始向撫鎮司大門走去。
下毒?”丁一撓了撓腦袋,跟了上去:“下毒也好,向酒裏麵下毒,還是向飯菜裏麵下毒?”
溫誌謙歎了一口氣,這個傻小子一根筋,不可與之謀,輕輕敲門,三重三輕,不急不緩,像是平常串門一般。
丁一再次大急,上前拉住溫誌謙的袖子,壓低聲音喊道:“你要幹什麽?”
下毒啊。”溫誌謙淡淡的說道。
六下輕重緩急的敲門聲響起,撫鎮司內兩位門衛圍著一鼎小火爐,雙手相拱,兩人同時抬頭聽了聽外麵的聲響,其中一個罵罵咧咧站起身來,走過去要開門,雙手放在門插之上,隻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幹了一般,緩緩轉身,朝夕相處的另一名同伴手持一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髒:“你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抱歉,大魏粘杆處粘竿郎,曹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