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血雨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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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頭塌陷,堵住了鐵浮屠前進的道路,城門之下,危險暫解,狼群又發動了三次進攻,皆被李元昊和林雲楓聯手擊退,丁一始終站在城頭之上,用機械弓掃射城外,時刻觀察著敵人的動向。

    鐵浮屠也沒有閑著,城門被砂石圍堵,便采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徒手挖掘,總有挖通得那一刻,而到了那一刻,便是城內諸人死亡的時刻。

    丁一站在城門之上,遙遙望著不遠處的哈丹和麻衣老者,極其精準的距離,正好在他的射程範圍之外,一手放在胸口之上,少年臉色肅穆,丹田之內還孕育著三朵紫金蓮,若是燃爆,應該能夠拉近和那騎的距離,不能保證一擊得手,但是絕對可以擊殺其中一人,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了掃,丁一最終將目標定在肥胖如豬的哈丹身上。

    低頭望了一眼躲藏在城門洞的李元昊,丁一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猛地吸一口氣,扭頭望向哈丹,他突然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在那兩騎之後,一位白衣如同鬼魅的妖冶青年正緩緩走來。

    妖冶青年嘴角含笑,步伐輕飄,腳步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眨眼之間已經來到兩騎身後。

    哈丹和麻衣老者正觀望著土城方向的情況,絲毫未曾發現身後突然出現的鬼魅青年,肥胖的哈丹發現不了白衣青年還可以理解,但是身為狼群成員的麻衣老者也不曾發現青年,這隻能說明白衣青年隱藏行蹤的手法太過高絕。

    青年麵帶微笑,伸出一根手指,在哈丹和麻衣老者之間指指點點,張口無聲:“點兵點將,誰是我的好兵好將,點到誰就是誰,就讓他和我一起去打仗。”

    最終,修長的手指點在了麻衣老者的身上,白衣青年歪著頭想了想,緩緩抽出腰間軟劍,手法笨拙得衝著麻衣老者比劃兩下,似乎在揣度掂量如何優雅幹脆的一劍殺死麻衣老者。

    城頭上的丁一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著遠方,心頭不斷喊道:“刺下去,刺下去,刺下去!”

    哈丹一直在時刻注視著城牆,雖然肥胖如豬,但是鐵浮屠左將軍的眼力極好,看到城頭上的射箭少年突然靜止不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絲莫名危險湧上心頭,他忍不住低頭看了看周身,一切無恙,輕輕扭頭,他忍不住張大了嘴巴,頭皮發炸。

    此刻的白衣青年眼流露出一道精光,手中軟劍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舔向麻衣老者的後腦勺。

    “小心!!!”哈丹忍不住驚呼一聲,麻衣老者後知後覺,沒有絲毫猶豫,驟然附身,軟劍貼著麻衣老者的頭皮掠下幾縷頭發,一劍落空之後,白衣青年麵色無恙,行蹤詭譎的軟劍低頭點下,輕輕點在麻衣老者的肩膀上。

    看似輕飄無力的一劍直接舔下麻衣老者後背之上的一塊血肉,炸出一團血霧,麻衣老者咬牙堅持,身子如同遊魚一般,沿著馬匹腹部滑動,一個玄妙的轉身,躲開陰毒的軟劍,瞬間拉出五丈距離。

    後背的傷口不可碰觸,麻衣老者臉上不斷有汗珠滲出,一部分是冷汗,另一部分是因為疼痛,剛剛的情況實在是險之又險,若是稍有停頓猶豫,白衣青年的軟劍可不僅僅是舔下一塊血肉那般簡單。

    作為狼群首屈一指的首領,麻衣老者並非隻醉心於暗殺、而沒見過世麵的愣頭青,他曾經見識過草原最頂尖的那一群年輕人,戰神拓跋龍野的弟弟拓跋龍山,神極閣閣主的嫡傳弟子柳青,大汗身邊的秦英,即便那位極有性格的傳奇女子青瓷,他也接觸過,和眼前的白衣青年比起來,他們各有千秋,但是在殺人的感覺上,似乎都差上一籌。即便拓跋龍山、柳青和秦英聯手,在這名青年麵前也討不到便宜。

    “你是誰?!”麻衣老者厲聲喝道。

    白衣青年麵帶微笑,甩了甩軟劍之上的血珠,不見如何動作,人已經坐在麻衣老者剛剛騎乘的馬匹之上,雙手交錯放在馬頭之上,下巴搭在手背,眼睛雖然看著麻衣老者,但是卻是在對哈丹說話:“你不要動,不然小命難保哦。”

    鐵浮屠左將軍大汗淋漓,一聲肥肉顫顫巍巍,大氣不敢喘。

    麻衣老者重重冷哼一聲,此時此刻,既然非友人,那麽便是敵人,雙手起勢,一手伸,一手彎曲,腳下如同趟水過河,麻衣老者的身影也是飄忽不定,影影重重。

    “有點意思。”白衣青年淡淡說道,突然伸手向著左側虛空抓去,麻衣老者的鞭腿帶著呼嘯風聲出現在那一處,恰巧不巧落入白衣青年的手中,砰地一聲巨響,麻衣老者覺得一腳踢在鐵塊之上,趕忙掙脫。

    白衣青年輕輕鬆手,麻衣老者以遊魚的姿勢,又突然出現在另一側,雙手如鉤,突襲對方的眼睛,若是抓實,他自信刻在半息之間,捏爆對方的腦袋。

    白衣青年依舊微微一笑,不知何時那柄神出鬼沒的軟劍突然破土而出,後發而先至,麻衣老者慌忙躲避,不斷在馬匹四周遊走,突然,狼群首領止住身子,麵對著白衣青年露出一個難言的微笑,雙手十指不斷曲動,每一根手指之上都有明亮鋒利的細線,自下而上收攏,形成一座牢籠。

    “收!”麻衣老者一聲喝,細線牢籠將白衣青年身下的馬匹切割出一道道血槽,然後向著青年勒去。

    白衣青年絲毫不驚慌,身子不動,軟劍回旋,將神秘莫測的細線切段,解了燃眉之急,他突然臉色一稟,猛然抬頭。

    不知何時,麻衣老者已經淩空飛起,自上而下墜落,食指伸出,細長鋒利的指甲如同一把匕首刺向白衣青年的眉心:“得手了!”

    指甲碰觸皮膚的真實感覺,隱隱有血絲滲出,帶著微微的血腥味,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一招下,但是下一刻,麻衣老者心頭突然一頓,因為他看到仰頭的白衣青年在笑,笑容純真,像個陰謀得逞的孩子,手指不由得一頓。

    正是這一頓,白衣青年雙手插入麻衣老者的胸膛,輕輕向外一撕,血雨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