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曆史急轉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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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匈奴和西楚的改變,南梁的巨變堪稱驚天巨變,前兩者還有跡可循,在可理解和接受範圍內,後者的改變完全出乎天下人的意料之外,簡直比當年雪夜天上人齊入太安城還讓人驚詫。

    南梁秀王陳石秀政變,他不但未曾口啞,而且身懷武功,成功謀朝篡位,吸納南梁氣運,成了建康城劍陣新的主人,坐北朝南,登基大寶,而後一連串的毒辣操作,令人目不暇接。

    監國太子陳建業在建康城北三十裏引頸自殺,陳建業生母詹氏被陳石秀縊死,陳建業身邊第一謀士佘餘叛變,親自取下了蛛網頭目楊蓮亭的項上人頭,完全掌握蛛網,南梁公主陳洛妍的男兒身昭告天下,回歸本名陳珞岩,楊蓮亭臨死之前,將一封詔書交付給陳珞岩,詔書中,南梁帝位傳於陳珞岩,陳石秀派人追殺,搶奪詔書,陳珞岩北上逃往北魏,不知所蹤。

    此外,陳石秀和詹家第一高手詹天佑有過一次拚殺,兩人在皇宮上空交手千招,陳石秀硬受詹天佑兩掌,同時也將一柄短劍刺入詹天佑的胸口,純以硬實力而言,陳石秀並非詹天佑的對手,但是詹天佑想要拿下這名劍陣新主人也不是一件易事。傳聞之中,陳石秀以詹家利益為誘餌,和詹天佑進行了一次密談,詹天佑以詹家為重,顧全大局,放下陳建業和詹氏之死,輔佐陳石秀。

    一夜之間,南梁天翻地覆,唯一留下的是,陳景琰登天之後,皇宮上空那個大窟窿。

    到了此時,人們複盤這幾年的南梁局勢方才發現,北魏大康十二年,看似塵埃落定的太子之爭,實際上隻是陳石秀一次示弱的臥薪嚐膽。

    在那一次示弱中,陳石秀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生母林氏撞死在詹氏麵前,陳家三傑用性命和名譽為陳石秀鋪出一條道路,而陳石秀也命懸一線,不惜激化矛盾,在陳建業麵前服毒,若不是陳建業生性純善,這一出臥薪嚐膽的戲份半路就會夭折。

    臥薪嚐膽幾年之後,陳石秀終於等來了天賜良機,南梁皇帝陳景琰登天,白衣劍仙張勝穀跟隨,陳石秀抓住機會一朝爆發,

    為了報複,陳石秀沒有犯陳建業的婦人之見,他將事情做絕,將陳建業逼迫到自殺,將詹氏縊死,權力盡數歸於自己手中。

    一連串的巨變中,其中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佘餘的臨陣倒戈,這名已經隱隱能夠成為南梁當代帝師的年輕人果然是讓天下人大跌眼鏡,出手第一件事情便是將蛛網頭目楊蓮亭逼進死境,關鍵是他還成功了,一手策劃了控製南梁的全部行動。人們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個年輕人了,他到底想要什麽?

    將建康城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之後,陳石秀又開始安外,首先是八大世家,通過進一步壓榨普通民眾來擴大世家利益,這是權宜之計,陳石秀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以當前情況隻能不得已而為之,這與陳建業的舉動完全不同,特別是林家和詹家之間的關係方麵,已經彰顯帝王之氣的陳石秀在兩大世家的長輩麵前顯得極其謙卑,做足了姿態。

    麵對南梁劍宗,陳石秀以張勝穀為突破口,大肆褒獎南梁劍宗,老供奉、老客卿們喜笑顏開,南梁劍宗更加坐實了南梁第一宗派的美名。

    而宗主趙敦煌自始至終未曾開口,自顧自在後山磨劍,詩劍仙的沉默讓陳石秀十分不高興,但是並未表現出來,隻不過有一件事情讓陳石秀殺心四起,去追捕陳珞岩的殺手全部弊命,而且皆是一劍斬首,此等神通隻有南梁劍宗宗主才有,暗地裏趙敦煌助過陳珞岩。

    對於聖人書院,佘餘親自寫書信入聖城,權衡利弊,勸慰自己的授業恩師,臥病多日的孔末讀罷,勃然大怒:“我怎麽就沒看出此人的狼子野心!”一封言辭激烈的書信送回建康城,佘餘笑著讀罷,又是一封書信回去,孔末還未讀完,一口鮮血噴出,病上加病,不過在南梁變天的過程中,聖人書院選擇了沉默,書院四劍也齊齊入了建康城,名義上是入宮籌備登基大典諸多事宜,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朝廷掣肘聖人書院的手段,不高明,但是勝在有效。

    而在對待長江一線邊軍的問題上,陳石秀一改往常溫和之色,態度嚴厲而且冷峻,一封聖旨入大營,言之鑿鑿說陳法格不過下等人一枚,是先皇賞賜姓陳,如今先帝登天,陳法格你本該效仿白衣劍仙,隨先帝一同歸天,但念在你多年勞苦功高的份兒上,交出兵權,自行去留。陳法格羞憤異常,交出兵權,解甲歸田。傳聞陳法格離開大營之時,衝著建康城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在大波瀾的夾縫之中,陳珞岩的男兒身昭告天下,顯得並不那麽驚心動魄,反倒是他手中的那一封詔書,是否存在,是真是假都成了人們不斷談論的話題。

    在南梁一處不知名的山林中,一身泥土灰塵的陳珞岩坐在石頭上歇腳,一旁的甄婆婆不斷布置陷阱機關。

    仰頭喝了一口水,一身男裝的陳珞岩隨意擦了擦嘴巴:“甄婆婆,別瞎折騰了,我看著都累,該死的時候誰都逃不了。”

    “殿下,您不想去見一下北魏天子嗎?”甄婆婆手不停,話語直透陳珞岩的本心。

    陳珞岩起身,遙望北魏方向:“腦袋裏的記憶都恢複了,也知曉了這一方天地的本質,本以為能夠看淡生死,悟盡人生,卻不曾想見她的**越來越強烈,好生讓人苦惱。”

    “殿下,不苦惱,楊先生早有察覺,將詔書給了老朽,隻要有這一封傳位詔書在,一切都還有轉機。”

    陳珞岩摸了摸胸口,一封詔書,一座皇位,讓二哥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有著兩世的記憶,從他出生到現在不過短短二十幾年的時間,遠遠不能和上一世相比較,但是不知為何,後一世的記憶竟然比前一世來得深刻的多。

    陳景琰登天之時,他感到了莫大的可不舍,陳建業死的時候,他感到了濃濃的悲傷,就連詹氏死訊傳來,他都覺得可惜。

    “這個仇,我會報的。”夜色中,天下第一美女的臉上有了男子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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