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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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蕪”的圍剿中劫後餘生,已是整整一個月之前的事了。
“……我說最近怎麽鮮少看見你,原來是在這。要準確定位到這個坐標還挺有難度。”
“也是難為你了,靈。”重生之翼回眸,風塵仆仆的聖光靈神映入眼簾。
“一如既往啊翼,即使是毫不相幹之人也不會輕易放棄……我擔心你長此以往會過度透支自己。”
“他還很年輕,未來可期。但由於燃燒了靈魂,存活幾率渺茫……”他凝望著天啟帝君纏滿渾身的繃帶,難愈的創傷仍在持續滲血,將素雅的白染成鮮豔的紅。
“想必你遇見無力挽回的生命應該也不在少數了,時至今日可還無法釋懷?”
“生死有命,我隻能盡力而為。”重生之翼輕聲歎息,並未給出確切答案。
“我有一事不解。我們趕赴之時,他分明已經喪失生命跡象,如今卻……”
“成為了像你一樣的‘存在’。當然,這隻是猜測。”
“還挺合理。聽聞他抽幹了整個宇宙的能量,那種狀況下身體嚴重超負荷,又以必亡的信念與敵人同歸於盡,說得不好聽這就是人肉炸彈。結果……那一群真的被炸成碎片了而他居然還能基本保持自身的完整性。”想到這,聖光靈神不免冒了冷汗,“年紀輕輕的就這麽癲,以後可還了得。”
“我想,我應當收回之前的話。”
聖光靈神起初並不理解重生之翼緣何如此發言,直至有隻滾燙異常的手抓住了他,即便隔著鎧甲護腕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熱。
天啟帝君就這般在眾目睽睽之下坐起身,喘息急促。
“不是吧,竟真的活了過來……”
“別亂動,你當前的情況不容樂觀,務必靜養。”重生之翼適當給予約束,避免其胡亂抓扯繃帶,鄭重其事。
“既然你已蘇醒,那……”聖光靈神堪堪啟齒,就見對方身子微傾意識一沉,重又陷入昏厥。當即簡單快速檢查一番,確認其暫無性命之憂才稍微放鬆些許,“幸好不是回光返照。”
“幸存者還有另一位,同樣是傷員,由她照顧危重者不現實。所以……”
“我知道了。難得宇宙處於相對平穩時期,你想留就留吧。”聖光靈神捕獲到重生之翼的眼波流轉,心領神會,“注意別太操勞。”
這一留駐便是半載有餘。
某日,重生之翼外出歸來,恰巧撞見天啟帝君下了地,可憑依周遭物體緩慢走動。
“你醒啦?恢複得還不錯嘛。”
他怔怔地望向對方,一時無所適從。長期置身於無際的虛妄之境的緣故,令他分辨不清這溫煦如午後暖陽的粲然笑顏究竟是現實還是幻夢。
最終,他逃走了,選擇隱匿蹤跡。
重生之翼非常能理解其行為背後的緣由,遭受嚴重心理創傷者會變得敏感排外完全不足為奇。
及早溝通消除顧忌固然重要,但操之過急未必是好事。如此,也就隨他去了。
原以為該相處模式將持續相當一段時間。直至——
數日後,陰暗處曜黑的利劍出其不意突刺而來。
局勢緊迫,重生之翼本能展翼自我防衛。
一霎時,純白似雪的羽毛紛飛四散,不可玷汙的聖潔沾染了血腥的色彩。
罪魁禍首惶恐地倒退了兩三步,顫抖不止的雙手沒能握穩長劍,落地的瞬間沉悶的碰撞聲乍響。
這一回,重生之翼不再放任他逃離,俯身將那並不高大的身影圈入懷。
他等到的並非斥責與怒火,隻見對方笑容莞爾,溫潤如故。
“別害怕,我沒有惡意。可以占用你一點時間聊聊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