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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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齡玉的妙春堂早有人看不順眼了,這會兒覺得自己已然洞悉了蘇齡玉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字字句句間都帶著鄙夷和不屑。

    “董老,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們請過蘇大夫來瞧病的,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董老嗬嗬地笑出聲音來,“編,接著編,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能有什麽本事?以色事人倒是有些資本。”

    如董老一般做想大有人在,主要是在這個世道,女子就該無才,安分守己地相夫教子。

    陡然冒出個另類來,必然是有問題的。

    這些人議論得熱火朝天,聲音卻不敢放大,他們心裏看不起蘇齡玉,但絕對不會看不起葉少臣。

    葉少臣在這裏吃得開心了,嶽生跑了過來,“葉帥,廖公找您有事。”

    “我這就去。”

    葉少臣也不含糊,站起來就走,走前順手摸了摸蘇齡玉的頭,“記得可以找我徇私,別浪費了。”

    “……”

    蘇齡玉敷衍地揮揮手,“快點去吧。”

    嶽生本想跟著一塊兒的,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好香啊,蘇姑娘這裏吃的什麽?”

    “什麽也都沒有了。”

    青芝叉著小腰實話實說,剛剛都讓葉將軍給吃完了,“你不是跟著葉將軍的嗎?難不成還沒東西吃?”

    “青芝姑娘不瞞你說,東西是有的,但是……哪兒能比得上青芝姑娘的手藝?這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

    蘇齡玉偷偷在心裏拍手,這一波穩,說的青芝的伶牙俐齒都蒙了,臉色在黑夜中都能看得出紅暈來。

    不要臉的體質是不是會傳染?從前那個還算真誠木訥的嶽生哪兒去了?

    “你、你說的是什麽話?”

    青芝急了,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宣泄心裏那股惱怒,嶽生一本正經,“實話啊,青芝姑娘有所不知,我這人從不喜歡說假話,說得都是我的真心話。”

    眼看著青芝憋的眼淚都要浮出,蘇齡玉心裏有些舍不得,“青芝,去再煮點湯,多煮一點,給嶽副將和杜老準備。”

    青芝氣呼呼地走了,嶽生心裏有些可惜,他還想多看兩眼青芝姑娘呢。

    “嶽副將,小女子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你來。”

    柔柔的聲音,讓嶽生渾身打了個激靈,剛剛發熱的腦袋頓時一下子就清醒了。

    “蘇、蘇姑娘,小的……”

    “就幾句話,嶽副將不會不賞臉吧?”

    蘇齡玉眯著眼睛,笑得格外親切,嶽生立刻小腿肚子都打轉了,他對這位姑娘是真的有些發怵。

    艱難地移過去,嶽生在心裏已經抽了自己百十來個耳光,讓你嘴欠,讓你嘴饞,讓你沒有眼色!

    沁竹給蘇齡玉送了消食的茶湯,她捧在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茶碗。

    “嶽副將還沒有成家吧?”

    “啊?嗯嗯,是的。”

    嶽生莫名其妙,不明白蘇齡玉為何會忽然問起這個來。

    蘇齡玉心裏點頭,那還好,倒還不是罪無可恕。

    若是嶽生已有了家室還敢這樣招惹青芝,她會生氣的。

    “嶽副將可知道,青芝是我的丫頭,我對她向來很是倚重?”

    “知、知道。”

    嶽生在心裏深刻地反省,有一種讓他很鬱悶的情緒在蔓延,蘇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讓他以後離青芝姑娘遠一點?

    “青芝就是我的家人,有人對她有好感,我自然是不反對的,不過若隻是覺得有趣,覺得好玩才接近她,我也一樣不會放過,嶽副將可聽明白了?”

    “嗯嗯,……等一下,蘇姑娘的意思是?”

    嶽生猛地抬起頭,眼睛裏滿是驚詫,蘇姑娘的意思是,不反對他接近青芝姑娘?

    一個藏不住的笑容在嶽生臉上慢慢擴大,蘇齡玉在心裏歎氣,跟個傻子一樣。

    “我的意思,就是我說的這些,嶽副將需要想明白了才行,若是做不到,我往後不想再看見嶽副將在青芝身邊出現,我會生氣的。”

    嶽生立刻點頭,“我明白我明白,蘇姑娘放心,我嶽生不是不那種人,我會跟葉帥對姑娘一樣,好好兒對青芝姑娘的。”

    “……”

    這跟她和葉少臣有什麽關係?

    蘇齡玉白了他一眼,“不過青芝若是看不上你,那就隻能抱歉了,我的丫頭眼光很高的。”

    嶽生一點兒沒聽出她話裏擠兌的意思,傻裏傻氣的笑容依然燦爛得不行。

    算了算了,蘇齡玉懶得再說什麽,順其自然吧。

    不過嶽生的眼光倒是不錯,她覺得青芝絕對是個不錯的姑娘,嗬嗬嗬,究竟怎麽還不一定呢。

    ……

    嶽生吃了一大碗青芝親手做的濃湯,意猶未盡,喝湯的時候嘴都是咧著的。

    青芝毛骨悚然,這人又犯病了?

    嶽生回去的時候,葉少臣那裏已經完事了,看到他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葉少臣手撐著下巴,“做什麽壞事了?”

    “葉帥,您這話說的,我就不能有些好事嗎?”

    他自顧自地高興著,“往後,我就能正大光明地去青芝姑娘麵前了,蘇姑娘是同意了的。”

    “恭喜,不過齡玉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你對她的丫頭心不誠,隻是一時興起的話,到時候我都救不了你。”

    “那哪兒能呢,葉帥我是那樣的人嗎?”

    “誰知道啊。”

    嶽生一臉委屈,剛想為自己正名,就聽見葉少臣說起了正事,“廖青那裏有消息,他們俘虜了一名流民,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葉少臣隨手將一個巴掌大的東西扔到嶽生麵前,“你看看,能不能認出來。”

    嶽生眼疾手快地接住,卻是一塊腰牌。

    然而上麵的花紋卻有些眼生,他仔細來回翻看了幾遍,“葉帥,這紋路可真蹊蹺,我瞧著哪位主兒的都不是,倒是……仿佛從前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你把上麵朱紅色的刻痕遮住,再看看。”

    嶽生照辦,手將朱紅色的幾條紋路擋起來,離遠了眯起眼睛。

    忽然,他整個身子都抖了一下,眼睛倏地睜到極限,剛剛春風滿麵的表情也變得發白。

    “葉帥,這、這不可能啊,這一位不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