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把她的臉按到缸裏的時候，霍苒苒拚命的掙紮，不過她如今鬼氣虛弱，自然是不敵我的。所以她並沒有擺脫我的束縛，最終也隻是把臉稍微移開了一點。

    所以，被按到毒水裏的，隻有半張臉。

    說起來，霍苒苒給我準備的這毒水，不是一般的厲害。

    霍苒苒碰到毒水的半張臉，如今腐爛的不成樣，血肉翻出來不說，還有一個燒焦的味道，不僅猙獰還特別的惡心恐怖。

    至於她另外半張臉，並沒有碰到毒水，因此仍然很漂亮。

    一半光滑美麗，倒是襯托出她另外一半腐爛的臉，有多麽的可怕。就如同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然後被毀了一半一樣。

    我……我的臉……”霍苒苒早就沒有了平時裝出來的溫婉的模樣，儼然一個瘋婆子一般，臉部猙獰，發絲淩亂，不停地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臉。

    她在旁邊不停地尋找著，總算在這廢墟中找到了一塊破鏡子，她伸手就撿了起來，也不顧會不會割傷自己，忙不迭地照了起來。

    不！我的臉……我的臉怎麽會變成這樣？”

    待看清楚鏡子裏的模樣時，霍苒苒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奔潰地嚎叫起來，半響，她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醜陋不堪的臉變得扭曲起來，死死的盯著我:“楚子瑜，是你！是你毀了我的臉！我要殺了你！”

    說話間，她整個人都衝著我撲了過來，體內僅剩的最後一點鬼氣都用上了。

    隻是現在的我，根本就不用懼怕她。

    她朝著我撲過來時，我手一翻，把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伸手就掐著她的脖子，控製住她，這下她隻能在我的手裏掙紮。

    霍苒苒，再給你一次機會，慕琛身上的毒，究竟要怎麽有空解開？”我的聲音冰冷:“你要是不說，我就毀了你剩下的半張臉。”

    霍苒苒的眼裏布滿了憤怒，原本是想要大罵我一頓的。不過一聽到我的威脅，她的身體瑟瑟發抖，最終才說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你讓我說什麽！”

    聞言，我心裏一片冰冷。

    我明白，我把霍苒苒逼到了這個地步，她不可能騙我的。

    因此……慕琛身上的毒，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嗎？

    莫非我真的要看著他和霍苒苒在一起，否則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慕琛死去。

    我緊咬著唇，身上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幹了一般。

    楚子瑜，我真的沒有騙你。”霍苒苒見我手有鬆動的跡象，又掙紮了幾下:“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快放開我！”

    霍苒苒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我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她身上。原本心裏的那股難過，瞬間變成了恨意。

    這一切都是霍苒苒。

    要不是她當年故意接近慕琛，在他身上下毒。要不是她為了得到慕琛，喚醒他體內的蠱蟲。也許慕琛就不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她。

    念及至此，我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又緊了幾分，一把就將她拽到了那毒水缸旁邊。

    不過這一次，我不僅是想把她另外半張臉浸到缸裏，而是要把她整個人都丟進去。

    是她，是她把慕琛害成這樣的，我不能輕易地放過她！

    霍苒苒顯然也意識到我要做什麽了，臉色煞白，驚慌地叫了起來:“楚子瑜，你要幹嘛？”

    我也不瞞著她，徑直開口:“我扔你進去，飽受身體腐爛之苦，還要讓你灰飛煙滅。”

    聞言，霍苒苒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奔潰地大喊道:“楚子瑜，你可以這樣做。現在我才是唯一可以救慕琛的人，我要是死了，慕琛就死定了。”

    一聽完她的話，我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扭頭看向背後的慕琛。

    慕琛就站在距離我們不到十米的地方，身上的鬼氣很弱，見我看向他，他也抬起頭看著我。此時，我們的四目相對。

    接著，我就看到慕琛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寧可玉碎。”半響，他緩緩地開口:“不為瓦全。”

    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我就清楚他心裏是怎麽想的。

    以前，我總覺得慕琛的心思很深，我根本就看不透，也猜不透。可現在，如此危急的狀況下，我還是頭一回覺得我們心裏的想法是一樣的。

    我心裏不會再去懷疑他，也不會去質疑，我明白他心裏的想法。即使麵對著灰飛煙滅的危險，他也不願意和霍苒苒發生那種關係。

    我明白，自己心裏一直愛著他愛到無法自拔的程度。因此想到我要看著他灰飛煙滅，我心裏就一陣鈍痛。

    但即使這樣，我還是會遵從他心裏的想法。

    要是今天中毒的人是我，還需要跟不是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才可以活下去，我也寧願死去。

    如今，我的心裏就埋下了這樣的決定。

    我抬起頭，看向慕琛，淺笑道:“慕琛，你死，我也會陪著你死的。”

    聞言，慕琛身形一頓，震驚地看著我。

    可我依舊笑著看向他，手覆在自己的腹部，低聲開口:“不過你要多撐住一段時間，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就陪著你一起死。”

    我尊重慕琛的決定，我做不得看著他和霍苒苒在一起，因此慕琛一定會蠱毒發展，灰飛煙滅。

    至於我，自然會陪在他的身邊，陪著他走到最後。

    以前，我看到電影上演的殉情橋段，隻會覺得好笑和愚蠢。不過如今的我，總算明白了。< sr='//1052/1195844bp' d='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