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不許你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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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薛府上,複又進去和眾人見麵,眾人見到甄寶玉,撫掌大笑,“果然是文龍兄出馬,一個頂倆。”

    幸不辱命,既然人來了,那你們就趕緊請吧,”薛蟠笑道,“就別在我這裏頭耽誤什麽了,寶玉兄,”他吩咐甄寶玉,“碼頭的事兒,還是要你幫著費心一趟,看看又要熱鬧,又要雅致最好,最近有些風波在,不宜去碼頭瞧一瞧,你也挖空心思要幫著我想些東西出來,不然我怕你世伯那裏應付不過去。”

    甄寶玉拍著胸脯保證,“這一事兒你放心,既然是世兄這麽說,我也隻好應下來了。”

    一席人還未想好今日去那裏遊玩,佟舒見薛蟠出了這等事情,原本想著出去熱鬧的地方玩一趟,又存了一點警惕之心,不願意再去市井之地,於是議定去香積寺玩一趟,那裏有古來風流人士的詩詞碑林,花木種的也好,僧人整治的素齋十分可口,眾人正在商議的時候,不防外頭徑直闖入了一位懵懂的少女,進來之後四周看了看,走到了薛蟠身邊,也不行禮,隻是朝著薛蟠喊道:“大爺,太太吩咐了,你不許出門。”

    薛蟠大囧,這來的居然是香菱,“怎麽是你來了?誰吩咐你來的?”

    是姑娘告訴我的,”香菱也不怕生,似乎就認定了薛蟠是個好脾氣的人,笑嘻嘻的歪著頭說道,“說是太太吩咐的,讓我把大爺看牢了,不許大爺出門。”

    胡說八道,豈有此理!”薛蟠吹胡子瞪眼,“這是哪門子的規矩,還讓你來管著我了!”

    香菱也不忌諱什麽,拉住了薛蟠的袖子,把薛蟠的臂膀圈在懷裏,“太太吩咐的。”

    她倒是透著一股子的呆勁兒不管不顧的,薛蟠見到香菱抬起頭的臉龐不免心裏一動,還未說什麽,邊上的人連忙咳嗽不已,甄寶玉直接就看呆了,還是佟舒開口的,他假意咳嗽了一下,“這位姑娘從前從未見過,不知道如何稱呼啊。”

    香菱咬著牙不說話,隻是朝著薛蟠身後躲了躲,手裏頭還是拉著薛蟠的手,薛蟠微微掙脫了一番,無法掙脫香菱的八爪魚,無奈的說道,“這就是前個從馮淵那裏救回來的香菱。”

    佟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看了香菱幾眼,“難怪世兄如此衝動,還打了馮淵那小子,若是我當麵也必然是如此,絕不能輕易讓給了馮淵!”

    其餘各人見到香菱的容貌,也紛紛點頭同意薛蟠應該要如此好好打馮淵一趟,如此美人,豈能讓馮淵那小子褻瀆了?薛蟠這時候也滿嘴說不清了,見到香菱拉著自己,自己寸步難行,於是隻好讓眾人離去,下次再一聚。

    眾人一起出了薛蟠的外書房,不由得嘖嘖稱奇,“看來是上輩子就定下來的緣分,瞧著那姑娘,無非是這幾日才入了薛家,就對著文龍兄如此親昵,若不是上輩子的緣分,如何就這樣的熟絡了?”

    這話倒是沒錯,文龍兄這一件事兒辦的好,”馬鈺笑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今個我算是見識了,這樣的絕色若是落入凡塵人家,可真是怠慢了不是。”

    還是文龍兄有福氣啊,”趙明凡歎道,“這樣出門辦差事,都能遇到如此美人,且又知道她家裏頭的情況,倒是真真天上掉下來緣分送給文龍兄的,哎,別人真是羨慕不得,不成,”他用扇子拍了拍腦袋,“我也要多出去出去,不能老是呆家裏頭,指不定我出去了,也能遇到這樣的絕色!”

    佟舒譏笑,“你若出去見了,也必然是東施無鹽女,咦,寶玉兄你這會子怎麽還在發呆?”

    寶玉兄家裏頭姊妹最多,怎麽也震驚於這位香菱姑娘的容貌嗎?”趙明凡笑道。

    哎,”寶玉這會子才回過神來,他跺腳連連,“你們懂什麽,或許我這濁物也不能懂,我家裏頭姐妹雖多,卻無人如同香菱姑娘一般對著文龍兄如此不顧一切的出來擋著攔著,一心一意的放在文龍兄身上,這實在是叫人不知道如何說了,”寶玉又是羨慕又是歎氣,“我自詡身在脂粉堆裏頭,但是論起女人緣,真是遠遠不如文龍兄了,哎!若是有這樣的女子對我,我就是即刻死了,化成了灰也是心甘情願!”

    甄寶玉不免又犯了呆意,大家笑道:“何須說到如此的份上,”一起坐著馬車去香積寺不提。

    薛蟠等到眾人離去,這才滿臉汗的對著依舊抱著自己胳膊的香菱說道,“好了,這會子他們都走了,我也不出門,這樣可好?”

    香菱這才放開了薛蟠,得意的朝著薛蟠笑道,“大爺乖乖的才好。”

    這可是外書房,你這樣闖進來不好,”薛蟠笑道,“我還在這裏會客的,今天的是自家朋友兄弟,稍微失禮無妨,可若是有什麽長輩客人在這裏,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衝進來,得罪了我沒關係,讓客人不高興了,那就不好了,可知道了?”

    香菱點點頭,“我知道了,這時候來,姑娘吩咐了,另外我也有自己的事兒想要問大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玩著自己的手絹,“我家裏頭如何,上一次大爺在外頭我還沒來得及問,今個實在是忍不住了,所以就央求了姑娘,讓我趕緊來了。”

    薛蟠問香菱,“你都記不得了?”

    香菱皺眉努力的想了想,“實在是記不得了,隻是恍惚記得,的確是在一座廟的邊上住著,家裏頭也沒有兄弟姐妹,其餘的時間太久,我一概不知道了。”

    你的母親前些年還在,似乎住在外祖家,這些日子如何了,倒是不知,你父親嘛,”薛蟠喝了口茶,“似乎是出家去了。”

    出家去了?”香菱急切的說道,“那是在那座寺廟?”

    應該不是在寺廟,”薛蟠想了想搖頭說道,“似乎是跟著得道高僧,雲遊天下,居無定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