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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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最初的驚訝慌亂,沈鬱也感覺出不對勁了,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一把把魚魚給推開了。

    也不知道他整天吃飯睡覺都那麽困難,是哪來的那麽大勁兒,一把差點把魚魚那小身板給推飛了,幸虧在炕上,摔一下魚魚也不在乎,倒了都不帶起來的,順勢滾自己被子上接著睡覺去。

    沈鬱推完人又後悔,可看見魚魚跟隻小豬似的,拱進被子裏就睡,又有點生氣,“你是豬嗎?除了吃就是睡!”

    魚魚:“少爺,人也得吃飯睡覺啊!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沈鬱:沈鬱無言以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想睡,也不知道想讓魚魚幹什麽,反正看她她這副隨時都能沒心沒肺睡著的樣子他就是生氣!

    就好像隻有他一個人在這莫名西門心煩意亂,她一點都不受影響!

    也一點都不走心。

    可到底讓魚魚走什麽心,他也說不出來,隻能氣呼呼地折騰,寫字甩出去,枕頭拍得砰砰響,魚魚想不注意他都不行。

    大少爺終於折騰夠了,躺下了,魚魚也迷迷糊糊要睡著了,“關燈。”

    沈鬱咚咚地地震似的轉身,就是不搭理她。

    魚魚:行叭,不關就不關。很快就又要睡著了。

    沈鬱在窗外響亮的蛙鳴和蟋蟀聲中很輕地問:“周魚魚,你為什麽不肯做飯?”他知道魚魚會做飯。

    在廠裏小紅樓,從魚魚上班那天起他就每天都在三樓看著她,看她在香樟林裏老大爺遛彎兒似的散步,看她坐在護城河邊對著水麵發呆,看她搬爐灶準備材料,熟練地動手燉出一鍋味道鮮美的骨頭湯來。

    她以為他們在香樟林裏吃骨頭湯是第一次接觸,其實在那之前他已經在三樓的窗邊看過她無數次了。

    生平第一次,他在看了一個人那麽久之後沒有厭惡,而是越來越想接近。

    現在也是,生平第一次,他那麽努力想接近的一個人,能這麽雲淡風輕地敷衍他,連騙他都漫不經心的,好像,他根本就不值得她去用心。

    連騙都騙得不用心。

    沈鬱攥緊腫脹刺痛的手掌,心裏狂亂的力量在亂竄,可卻無處著力,無處可使,一股無名火燒得他坐臥不寧。

    可那個罪魁禍首卻已經睡著了,呼吸綿長,香甜無比。

    沈鬱坐起來,盯著魚魚一動不動,過於專注的目光在凝固的夜裏顯得有些詭異:“周魚魚。”

    “周魚魚。”

    “周魚魚,你睡過來。”

    魚魚睡得昏天暗地,完全不知道有個人野獸盯住獵物一樣在半夜裏輕聲地跟她這樣說話。

    平靜中帶著暗潮洶湧的期待,“好,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沈鬱過去把魚魚連人帶被褥一起拉到自己這邊,兩個褥子緊緊挨在一起,這才躺下,看看依然睡得無知無覺的魚魚,把她的枕頭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拉到自己這邊,直到兩個人的頭幾乎要挨在一起,才滿意地躺下。

    像終於拿到心心念念玩具的小孩子,沈鬱滿意地躺下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魚魚看看自己,再看看離自己足有三四米遠的被窩,騰地一下坐起來,滿臉不可思議。

    跟她睡在一條褥子上的沈鬱特別不耐煩地也跟著坐起來,起床氣大得要殺人,“你瞎折騰什麽?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魚魚指指自己的被窩,再指指沈鬱,再指回自己,手指頭慌亂極了,“我,它,我們”

    沈鬱:“閉嘴!睡覺!”一巴掌把魚魚拍趴下了,自己也跟著躺下,伸手抱住魚魚的枕頭皺眉閉眼,誰敢這個時候打擾他那就是在找死!

    魚魚又慌亂地指了一圈,算了,說不明白了,慢騰騰地往自己那邊爬。

    她真沒夢遊的習慣,她睡覺老實到什麽程度呢,昨天晚上睡下,第二天早上起來被子連個褶子都不帶多的,這忽然睡一覺跑好幾米外的情況太詭異了!

    剛爬一步就被沈鬱一把給拽住了,而且還是拽著腳脖子直接給拎回來的,魚魚給嚇得都不會叫了。

    沈鬱:“你能不能不瞎折騰!天天上班遲到原來是不好好睡覺!”

    魚魚:“我”好吧,她是天天遲到,可跟這沒關係吧!你抓小豬仔是似的這也太傷人自尊了!

    沈鬱起床氣大得能吃人,把魚魚拽回去拿毛巾被給胡亂裹住,壓住就不動了。

    魚魚:她算知道自己為什麽腰酸背痛了,原來是被這麽壓出來的!

    魚魚看看沈鬱皺成個大疙瘩的眉頭,吸了幾口氣,決定隨遇而安,這祖宗的起床氣她見識過,真急了能拆房子。

    隨遇而安的魚魚趴一會兒就又困了,回籠覺多香啊,即使姿勢別扭點,可也不耽誤她再睡一覺。

    魚魚沒兩分鍾又睡著了,沈鬱卻慢慢睜開了眼睛,把包裹得蠶蛹似的小孩給解開一點,往自己身邊拉拉,嘴角壓也壓不住地翹了起來。

    這小孩睡著了跟醒著完全兩個人,睡著了乖得跟個小麵團似的,怎麽擺弄怎麽是,別說給他挪個地方,就是栽土裏估計他都不知道!

    沈鬱趁魚魚還沒反應過來,把忘了挪過去的枕頭扔過去,壓住魚魚也跟著睡個回籠覺。

    兩人再醒來太陽已經升老高了,狗剩在院子裏一直叫魚魚:“魚魚!魚魚!今天抓魚去嗎?抓魚去吧!我媽給我五毛錢,我買兩瓶汽水分你一瓶,還剩一毛錢,還能買倆冰棍兒!”

    魚魚沒兩分鍾又睡著了,沈鬱卻慢慢睜開了眼睛,把包裹得蠶蛹似的小孩給解開一點,往自己身邊拉拉,嘴角壓也壓不住地翹了起來。

    這小孩睡著了跟醒著完全兩個人,睡著了乖得跟個小麵團似的,怎麽擺弄怎麽是,別說給他挪個地方,就是栽土裏估計他都不知道!

    沈鬱趁魚魚還沒反應過來,把忘了挪過去的枕頭扔過去,壓住魚魚也跟著睡個回籠覺。

    兩人再醒來太陽已經升老高了,狗剩在院子裏一直叫魚魚:“魚魚!魚魚!今天抓魚去嗎?抓魚去吧!我媽給我五毛錢,我買兩瓶汽水分你一瓶,還剩一毛錢,還能買倆冰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