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暗流、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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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府的早晨豔陽高照,和煦的日光肆意揮灑,照在身上暖意洋洋;兩千裏之外的京城卻是陰雲密布,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天地間皆是白茫茫一片。
    一間寬敞明亮的書房,屋內擺放了數個火盆,燒得通紅的木炭散著無窮無盡的暖意,將冬日的嚴寒盡數驅散,仿佛身處暮春四月。
    劍眉鷹鼻的靖王懶洋洋的斜靠在坐榻上,手中拿著一卷書冊,看得津津有味。
    “咯吱、咯吱——”
    踏雪而行的匆匆腳步在屋外漸漸響起,隨即被門外的護衛攔下。
    “殿下,我家主人正在讀書,吩咐任何人都不可打擾。”
    “我也不行嗎?”
    來人的脾氣不大好,聲音透過單薄的窗紙傳進書房,言語中除了惱怒之外還帶著幾分興奮:“我有大事和皇兄商量,你趕緊去通傳一聲。”
    “讓他進來吧。”
    靖王端起小幾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向外屋的侍從吩咐道:“給他上一杯熱茶。”
    屋門被人推開,一股沁人骨髓的寒氣順著撩起的門簾縫隙吹了進來,肆無忌憚的穿過外廂來到書房中,使得屋內的溫度驟降。
    斜靠在坐榻上的靖王輕聲笑罵:“趕緊滾進來,把門帶上。”
    進屋的青年約莫二十出頭,生得粗眉闊口,原來是與靖王一母同胞的四皇子瑞王。
    他臉上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將大氅脫去交給身後的侍從,伸手探向榻前的火盆。見靖王沒有反應,瑞王一屁股坐在榻上,伸手將他手中的書冊搶走。
    “皇兄,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看書?”
    “怎麽?天塌了?”
    手中的書冊被搶走,靖王緩緩抬起頭來,臉上依舊笑意十足。
    見靖王仍舊是滿不在乎的模樣,瑞王氣哼哼的說道:“既然皇兄不在乎,那當我沒來過。”
    說著他長身而起,扭身便要離去。
    見瑞王生氣,靖王這才直起身來,正色道:“不就是太子大清早被父皇叫去問責了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瑞王停下腳步扭過身來,嘴裏小聲的嘟囔著:“原來皇兄都知道了。”
    “二十步以內不得有人,否則格殺勿論。”
    靖王向端茶進來的侍從吩咐一聲,臉色變得肅穆起來。
    別看瑞王平時舉止粗魯,便在他皇帝老子的麵前也有些渾不吝,但在靖王麵前卻乖巧的好似小貓一般。見靖王不再嬉笑,瑞王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吩咐,連忙小心謹慎的在靖王麵前站好,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見瑞王如此拘謹,靖王連忙勸慰道:“不必如此,都是自家兄弟,坐下來敘話。”
    聞言,瑞王緩緩坐下,隻是上半身挺得筆直。
    見他正襟危坐,靖王心中暗暗點頭,緩緩說道:“太子被問責並不意味著太子被廢黜,我們還需小心行事,免得讓人抓住把柄.....”
    他二人在書房中商量了許久,隨後瑞王匆匆告辭。
    積雪覆蓋的養心殿前,身披明黃大氅的太子正緩步離開,原本來時一幅哭喪表情的臉上早已換了顏色,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幾分血色。
    雖然他的臉上格外平靜,看不出有什麽端倪,隻是他不停顫抖的雙手顯得他此刻的心情並非如臉上一般平靜。
    養心殿中,一名約莫五十餘歲,身著深紫色官袍的大臣從偏殿中緩緩走進禦書房,向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躬身行禮。
    “屈相,你以為如何?”
    平日裏威嚴十足的皇帝此時一臉倦意,看著擺放在麵前的奏折和賬冊,不知在想些什麽。
    被稱作“屈相”的大臣臉上不見有半點波瀾,語氣有些謹慎:“陛下,此乃陛下的家事,外臣豈敢開口。”
    見他不肯表態,皇帝的眼中閃過一道怒意,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皇家哪有家事。如今太子行為不端,朕十分痛心。
    更何況你也不算外人,令尊是當朝太後的兄弟,是朕的國舅,說起來你也是朕的表兄弟。
    若不是若雲當年死活非要嫁給王將軍,如今朕還是你的妹夫......”
    說道此處,皇帝臉上露出了幾分憂思,似乎陷入無盡的追憶之中,隻是屈相仍束手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不多時,皇帝緩過神來,望著麵前的屈相緩緩說道:“太子之事,你有什麽想法盡管開口,朕恕你無罪。”
    “那微臣就鬥膽直言了。”
    屈相又是一禮,稍稍沉吟才緩緩說道:“太子殿下是我楚國的儲君,不可輕動,更何況這些年西秦在我國邊境不斷挑起紛爭。不如稍作懲戒,觀其言行後再定奪。”
    “愛卿所言甚好。”
    聽到屈相老臣謀國的建議,皇帝輕輕點頭,輕聲歎息:“也好,朕就再給他一次機會,望他知道自省。”
    君臣二人商議完太子的事情,皇帝臉上的陰沉稍微舒緩:“對了,老國舅的後事都料理完了?”
    “承蒙陛下的關心,先父的後事都處理完了。”
    屈相緩緩拜倒在地:“微臣請求丁憂。”
    聽聞他要辭官,皇帝長歎一聲:“如今國事繁雜,屈相身為朕的右相,怎能忍心棄朕而去,此事以後休要再提。”
    屈相卻不肯起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微臣隻怕有人參奏臣不孝。”
    “我看誰敢參你!”
    皇帝臉上的怒色一閃而過,隨後帶著和煦的笑容快步繞過桌案,走到他身前伸手虛扶:“屈相請起。”
    “謝陛下!陛下的厚愛微臣無以為報,必將肝腦塗地為陛下分憂,為大楚國出力。”
    屈相連連叩首謝恩,這才慢慢起身。
    見他起身,皇帝在書房中輕輕踱步,突然抬起頭來問道:“說起來王小六也算破案有功,你說朕該給他安置個什麽差事?”
    聽到皇帝問話,屈相小心翼翼的回道:“王小六是微臣的外甥,微臣不便建言。”
    皇帝見屈相的言行愈發的謹小慎微,臉上不由露出幾分笑容:
    “王小六是你的外甥不假,也是朕的表外甥,所謂‘舉賢不避親’,屈相有話盡管說。”
    “那微臣直言,王小六並無功名在身,外放州縣並不合適,不如命他去六扇門做事,也不辜負了他一身武藝和破案的本領。”
    “也好,朕也聽說他的功夫不錯,負責京城治安的總捕頭正好退了下來,待他回京之後,朕便封他為六扇門京城總捕頭。”
    “微臣代王小六謝過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