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雪林僵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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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星城,聖城廢墟。小說

    遇見這樣的天氣,真是晦氣

    叢林海雪原的深處傳來一道人聲,巫鬆低頭彎腰,在雪林中悄然行進。

    他的上身披著一塊動物皮毛,頭上一頂皮帽子,腳上僅剩下一隻靴子。

    在他手上拿得是一把雕弓,肩上斜挎著箭袋,裏麵插著兩支極為珍貴的雕翎箭。

    除此之外,巫鬆的腰裏還挎著一把十字長劍。同樣,質地也是極為得精良。

    要想與西蒙競爭,他必須更加努力。冰原上一晚上的耐力耐寒考驗還沒有進行。伊布給那些自信滿滿的少年設置了一條不尋常的任務。那就是獵狼。

    哼。

    行進途中,失掉靴子的那隻腳板下麵,陡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但巫鬆除了發出一聲悶哼,對腳下的殷殷血跡不理不問,速度也依然是不減。

    這時候,要是能有一雙不浸水的山地鞋就好了

    腦中突然冒出這麽個古怪的想法,巫鬆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不知是微笑還是自嘲。

    巫鬆抬頭看了看天,鋼絲一樣的雪線依然不見半點減少的趨勢,反而是越下越大。在林中穿梭的颶風,也變得越來越猙獰起來,把他裸露的肌膚刮得生疼。

    暴風雪天氣,還在山林裏遊蕩,是十分危險不過的。即便是經驗豐富的年長獵手,也不敢輕試。

    而巫鬆之所以這麽冒險,除了他生來就具有一身的膽氣,天不怕地不怕,生得了一副錚錚鐵骨之外。

    若要追根揭底,他其實,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出色。

    但話又說回來,山林裏的暴風雪天氣。視線嚴重受阻不說,隨時都有可能遇上更大的危險,但這場考驗的收益,與它的危險是成正比的。

    能夠獵狼回去的人,將可以拜伊布成為自己的老師。

    黑山林中幾乎沒有什麽道路可言,再加上壞天氣等各方麵的影響因素,每年死在這個考驗裏的人絕不在少數。所以對於許多半大的少年來說,他們一般都會量力而行,百分之九十都會自動放棄。

    但如今,巫鬆已經顧不了這麽許多。

    他彎下腰。摸了摸地上模糊的爪印,獵物遺留下來的血跡早就被風雪衝刷幹淨,他現在僅能憑著多年的直覺來判斷獵物的方向。

    追出二十多裏路,巫鬆的腳力快要宣告耗竭,但他死死咬住自己判斷的方向,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打算。

    必須快,趁現在還能追到一絲蹤跡,如果再慢一步。就什麽也追不到了。

    有前世的記憶,巫鬆打心眼裏明白,在人和獵物之間,為了求得各自的生存。拚得就是耐力。

    一旦任何一方有所鬆懈,就會受到生命的威脅。

    有時候,就算是動物也是睚眥必報的,特別是像雪狼這種善於隱匿的猛獸。這次你放過了它,等它回去舔好了傷口,下次遇上。必然會趁機向你報複。

    如果這種時候,從前放過的毒蟲猛獸突然跳出來報複,無異於滅頂之災。

    心慈手軟的事情,巫鬆絕對不會幹。

    如果連這一點都不明白,敢進入這片黑山林裏也是活不久的。

    先不說那畜生已經記住了自己的容貌,加入得不到這個機會,那個自稱神的光輝大帝,可能也會放棄自己了。

    巫鬆還記得楊建功的那句話。

    成為最出色戰士,你就可以加冕為王。

    雪狼是這片雪山林特有的獨行猛獸,身軀大如牛犢,通體皮毛蒼黑色。雪狼皮也是稀罕貨,可以做成衣物,那可是榮耀的象征。

    巫鬆毫無顧忌地往下追,直到遇見一條障礙,他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出現在眼前的穀溝,不但穀口狹促窄小,穀口下麵也是波詭雲譎深不見底。

    殘存在穀口邊的爪印,和大片的血跡告訴巫鬆,狼一定是從這裏失足摔下去的。

    哼,如此倒好,省了我一番手腳。

    巫鬆有些大喜過望,他想要順著攀爬下去,心中卻忽然感到一絲異樣,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地勢山貌,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臨行前伊布統領說過,不要進入穀口。任何雪穀都不要輕易挑戰,那會讓你喪命。

    此處人跡罕至,用禁地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有前世的記憶,巫鬆不會就被嚇阻了腳步,更不像是巫鬆的性格。

    雪狼的屍體應該就在下麵,哪有不去撿的道理。

    巫鬆雖然年齡不大,但他年紀輕輕,就敢獨身追獵一匹成年雪狼,巫鬆靠得可不僅僅是一身的膽氣。如果沒有一定的經驗和頭腦,再加上對自己所布陷阱的信心,巫鬆絕對不會這麽輕率冒進。

    按照巫鬆的判斷,這匹雪狼本該困死在自己的陷阱裏,它能掙脫陷阱,已經大出巫鬆的意料。

    再加上自己一支雕翎箭的殺傷力,這匹雪狼已經離死期不遠了。

    巫鬆需要做得,就是追蹤上去,輕鬆結果了它。

    而且三支雕翎箭,一支還刺在雪狼的身上,先不說這支雕翎箭的珍貴。

    在伊布的警告中,是萬萬不能遺失的。

    想到這裏,巫鬆當機立斷,再不去猶豫,將手上的雕弓斜挎在自己背後,俯下身抓著凸石峭壁就往下爬。

    一晃半個時辰過去,巫鬆用指甲緊扣著岩石細縫,身體掛在懸崖峭壁的半腰間,他望了一眼腳下,下麵深不見底,陣陣迷霧在狂風暴雪中飄搖前行,迷蒙了他的雙眼,仿佛與天地融為了一體。

    在巫鬆的鼻子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汗珠還是雨珠。

    發軟的身軀已經到了體力耗竭的邊緣,如此上不著邊,下不著陸。

    身處這樣危險的境地,巫鬆沒有一點點心慌的表現。

    區區一個雪穀,不可能有這麽深。

    在還沒有得到有力的實證之前。萬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在有的時候,就算是自己的眼睛也是不能相信的。

    果不其然,當巫鬆站到穀底的一刻,臉上頓時現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危崖壁立萬仞山,一片愁雲慘霧,不過是視覺上給人造成的錯覺罷了。

    穀底,就藏在他剛才身下數米的一片迷霧之中。

    仔細搜索了幾十米,巫鬆在一片粘稠的血跡旁蹲下來,如果他的判斷沒有錯誤。從穀口上方掉下來的雪狼,屍體應該就在這裏。

    到哪離去了呢

    突然

    他的眼光觸及三丈外石隙之中,一堆白森森的東西。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堆死人的骸骨,他驚愕了半晌之後,慢慢移步走過去。

    那骸骨隻剩下了頭顱脊椎和四肢胴骨,顯然年代已經久遠得無法推算了。

    巫鬆不由在心中忖想,這屍骨看起來年紀不大,也許是被猛獸追殺。失足從穀口掉下來而曝屍荒山絕穀,大有可能是像自己一樣的考驗者。

    於是惻隱之心,油然而生,他拔出腰裏的十字長劍。看樣子是要把它就地掩埋。

    他的眼光觸及三丈外石隙之中,一堆白森森的東西。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堆死人的骸骨,他驚愕了半晌之後。慢慢移步走過去。

    那骸骨隻剩下了頭顱脊椎和四肢胴骨,顯然年代已經久遠得無法推算了。

    在不遠處,巫鬆先是尋了一處比較鬆軟的泥土。然後三下五除二挖開一個簡單的土穴,把白骨一塊塊的揀起,移放入土穴之中。

    當他揀到最後一塊白骨時,一束烏光閃亮的東西出現了。

    這是

    與其說那是一個物件,到不如說它是一顆粗糙的水晶。

    通體有著漆樣光澤,表麵有較著同心的環溝和縱皺。

    巫鬆不但沒有感到一絲的驚喜,高高挑起的眉鋒,反而更加重了他心頭的疑惑。

    從死人骨頭裏長出來的水晶

    心中拿不定這東西到的好壞,再加上對死者的忌諱。

    巫鬆猶豫再三,本想一起丟到土穴裏埋了,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留了下來。

    做完這些,巫鬆認真打量起穀底的地形。

    隻見入眼的濃霧彌漫,特別是這樣的暴風雪天氣,穀底深處不時有嗚嗚聲傳來。

    走向雪穀的低窪處,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盡快。

    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巫鬆作了決定,再搜尋半炷香的時間,到時候不管能不能找見獵物,都一定要盡快離開。

    人算不如天算,剛有了萌生去意的打算,巫鬆就遙遙發現了雪狼的屍體。

    就在距離自己二百米的更低窪處。

    雪狼那牛犢般大小的身軀,一半趴在雪窩裏,另一半暴露在外。一條粗黑的狼尾巴,無力的垂在地上,不見有一絲的動彈。

    盡管巫鬆料定,雪狼縱是還活著,也必定奄奄一息,但他還是拔劍在手,小心翼翼地挪將過去。

    開山刀威猛的刀身上麵寒光閃閃,與之倒映出來的是,巫鬆那一對相映成輝的冰冷眸子。

    小心靠近,進而通過仔細檢查。

    巫鬆得出一個結論,這匹雪狼已經死了。

    確切點來說,是在它來到雪穀之前,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支雕翎箭,從雪狼的頭顱正後方射入,再從前方的狼口中整個透出。

    鋒利的箭頭沾滿了殷紅的血跡,受如此致命一擊,這畜生還能帶傷逃竄二十多裏路,如果真是這樣,巫鬆就該活見鬼了。

    畜生。

    巫鬆故意放聲高呼,卻臉色古怪,他一邊將十字長劍舉出來,插在身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一邊卸下背著的雕弓,然後迅速從雪狼的腦袋後麵拔出那支雕翎箭,一氣嗬成,張弓搭箭。

    眼光過處,搜尋周圍任何可能存在的偷窺目標。

    而就在這個時候,巫鬆沒有發現,或者說是出於本能的對死物的忽略,那具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狼屍,僵硬的四肢竟開始了微微的抽搐。

    事到如今,巫鬆除了麵色古怪,在他的後脊梁骨,還感到了一陣嗖嗖地涼意。

    和自己玩惡作劇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與其懷疑是幽靈鬼怪,巫鬆更願意相信,是什麽猛獸把狼屍拖到了此地。

    但是有一點巫鬆想不明白,到底是哪種不為人知的動物,能夠拖起雪狼這般大小的身軀,縱是雪林裏最凶猛的熊,恐怕也不能辦到如此吧。

    弓箭在手,眼光隨著箭星仔細掃視一周,二十米的近身範圍內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目標。

    巫鬆對自己的眼力勁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吧。

    巫鬆自嘲一笑,手裏的弓箭剛剛有所鬆懈,忽感耳邊一陣腥風襲來。

    萬急時刻。巫鬆下意識扭身,就地一滾,從鋒利的爪風下堪堪躲過。

    滾地途中,弓箭掉落,巫鬆一眼瞥見身旁的十字長劍,立即將劍從地上拔出,待到他重新穩定身體,長劍已然成功護在了胸前。

    死而複生的狼,明顯忌憚巫鬆手裏的武器,才沒有連續進攻。

    在長劍的逼迫下,雪狼已經撲出去一半的龐大身軀,硬生生又縮了回來。

    這

    當看清楚死而複生的雪狼,別看巫鬆現在一副磐石模樣,實際上他已經冷汗直冒心在胸腔裏麵撲撲亂跳個不停。剛剛如不是他見機的快,此刻說不定已是身受重傷,免不了要葬身狼口。

    山精鬼怪僵屍狼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各種詞匯在巫鬆的腦子裏到處亂竄。

    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還是平生頭一次遇上這麽荒誕恐怖的事情,縱是巫鬆渾身是膽,此刻都不免有些頭皮發麻。

    那到底是一匹什麽樣的狼

    殷紅的鼻子向外噴出黑氣,體現出它的不同尋常。兩道隻有眼白的眼眶裏,沒有一點的生氣。

    兩隻耳朵立在腦袋上,狼口中那道雕翎箭造成的窟窿,仿佛沒有任何影響。半開半合中,傳來了一聲聲低低的嗥叫。

    死而複生的狼不停地圍著巫鬆遊弋,看似在尋找可以下手的空隙。

    巫鬆明淨的額頭迅速緊抽,兩條濃眉也擰成了一條嚴肅的直線。

    雪狼刁鑽陰毒,遇到難纏的對手,一般會等到對方體力與精神都被消耗光了的時候,才會瞅準機會,一口撲到獵物的脖子上,準確的叼住喉管,用尖銳的利齒一口切斷動脈。

    至於然後那大概就是剖開獵物的肚腹,大口的吞吃內髒,之類的事了。

    隻是,這頭僵屍狼和尋常的狼相比,又有什麽不同之處,巫鬆就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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