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餐廳裏,氣氛有一點點詭異。
    sci眾人聚在餐廳裏吃飯，因為趕時間，所以都坐了兩人桌。
    同坐一桌的白玉堂和白燁自顧自吃著三明治,邊時不時看一眼隔壁桌。
    隔壁桌上,展昭和趙爵對麵對坐著，一人眼前放著一杯咖啡,桌子當中有一個沒拆封的盒子。
    趙爵對展昭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展昭皺著，盯著那盒子正苦想。
    路過的警員都好奇看著……難得看展博士這麽困擾的樣子,是在想什麽難題麽？
    展昭盯著那盒子三分鍾後,打了個響指，“芥末蜂蜜口味！”
    隔壁桌的白玉堂和白燁都皺了皺眉頭。
    趙爵聽到之後“嘖”了一聲，“哎呀,接近,不過可惜啊，不對！還剩下一次機會了！”
    “嗯……”展昭繼續盯著那盒子練透視眼。
    隔壁桌其他人都吃完了,拿著杯子邊喝咖啡邊觀戰。
    剛才他們回來就奔赴餐廳吃飯,趙爵早到一步,給眾人準備好了三明治。
    雖說爵爺自己口味“獨特”吧,但對其他人的“平凡”口味卻了如指掌，也不知道是因為他記性好還是善於觀察……反正每個人拿到手裏的三明治都是自己愛吃的那個味道。
    不過給展昭的那個三明治卻裝在一個盒子裏。
    趙爵說這個是他店裏的新品，口味絕佳不同凡響，讓展昭幫著試吃。
    就當展昭美滋滋準備拆盒子的時候，趙爵卻攔住了,說吃不能直接打開就吃。要猜對了口味才能吃，給三次機會,如果三次都猜不對,就不給吃了,展昭隻能吃麵包夾生菜。
    本來，展昭自己去買一個就行了，結果莫名被激起了勝負欲，坐下跟趙爵pk了起來。
    展昭靠著聞味道，第一次猜了芥末花生味，結果不對，第二次猜的芥末蜂蜜，依然不對。
    連續兩次都猜錯了的展昭，此時已經陷入了“絕境”。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頭一回碰到展昭猜不到的情況啊！果然是高手對決。
    白燁和白玉堂則是搖著頭吐槽——就不能好好吃飯麽。
    隻剩下一次機會的展昭盯著盒子犯了難，如果目光有溫度，那盒子估計已經被展昭燒成灰了。
    白玉堂和白燁則是有點納悶——一般這種猜謎環節，不都是應該看著對方的臉進行的麽？難不成是因為知道這招對趙爵沒用？
    白玉堂伸手，拿過那盒子聞了聞，隨後有些嫌棄地將盒子放了回去……的確有芥末味道，還挺明顯的，還有一股子甜味，一股子糊味，另外還有一些奇怪的味道……難以形容。
    正在陷入僵局之時，展昭突然一抬頭看趙爵。
    趙爵見展昭猜錯了兩次，正有些得意，冷不丁展昭突然抬頭盯他，他還愣了一下。
    展昭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盒子，“芥末蜂蜜咖啡！”
    旁邊白玉堂和白燁莫名就覺得喝到嘴裏的咖啡一股芥末味兒。
    同時，白玉堂覺得合理，那個糊味的確是有點像咖啡的味道……
    其他人都好奇地盯著趙爵看——猜對了麽？爵爺突然好像有點沮喪……
    果然，就見趙爵歎了口氣，緩緩打開了盒子蓋，然後臉上就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哈哈！”兩聲，一指展昭，“蜂蜜咖啡芥末洋蔥！”
    “咳咳……”
    一旁白玉堂被咖啡嗆到了。
    白燁搖著頭給他遞了張餐巾紙。
    旁邊眾人都“嘖”了一聲，搖頭，感覺這口味做出來比猜出來難度更高。
    展昭鼓著腮幫子坐下，懊惱——竟然有洋蔥……萬萬沒想到！
    趙爵說展昭輸了隻能吃麵包夾生菜。
    展昭說才不吃那玩意兒，他去買芒果牛腩炒飯好了！
    白玉堂覺得……還不如直接吃麵包夾生菜。
    最後還是白燁伸手把桌上的盒子推給展昭，讓他吃飯別理趙爵。
    趙爵瞪白燁——要你做好人！
    白燁可不管這些，都說了是試吃，展昭不吃就隻能自己吃了……他也寧可吃麵包夾生菜。
    一旁眾人則是期待地看著展昭，這個究竟什麽味兒？能好吃麽？
    展昭拿起三明治聞了聞，臉上出現了笑容。
    趙爵還在那邊說這個三明治的開發過程，說是下季主推的新品。
    白玉堂則是困惑——這邪典風甜品店為什麽還沒倒閉？
    ……
    吃完了飯，眾人回到辦公室準備下一階段的行動。
    白玉堂問白馳，徐列和趙禎他們那邊的演唱會準備得怎麽樣了，排練的時候有發生什麽事情麽？
    白馳說挺順利的，紅衣女鬼一直沒出現過，自從之前辟謠之後，感覺大家都快把這事兒忘記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這事情就這麽被壓下去了麽？也是有點意外。
    展昭和趙爵抽空，準備審一下剛剛新鮮抓回來的二號三號兩個危險玩家。
    他倆被抓之後，電話響了幾次，“客服”一直在聯席他們，但自然是都聯係不上。
    展昭在進審訊室之前，翻看了一下趙虎拿回來的犯罪者日記。
    結果看完差點笑死，說建議推廣，讓所有犯罪者都養成寫日記的習慣，可以大大提高警方效率。
    展昭選中了幾篇折上角，交給白玉堂。
    白玉堂大致看了一下，發現日記裏竟然出現了大量“紅衣女”的內容，原來所謂的高級玩家，參與遊戲的內容是做任務。而這個所謂的“任務”，竟然就是完成紅衣女鬼收到的“委托”。
    “竟然是一套係統裏頭的。”白玉堂覺得有些意料之外，但卻又是情理之中……之前他們就一直好奇“紅衣女鬼”哪裏來的那麽多資源，可以完成這麽多委托，敢情是有這麽多“專業”人才在出力。
    “盤子越查越大了。”白燁好奇，“這不是二號和三號級別的遊戲玩家麽，那一號玩家是什麽級別？幹點什麽事情？”
    白玉堂突然就有個大膽的想法，問，“會不會……有你們要找的組織試驗品？”
    白燁愣了愣，看白玉堂。
    白玉堂說，“上個案子的凶手林天，不是手機裏住著個ai的女兒林真真麽？會不會這也是一種遊戲？不是有那種類型的遊戲的麽？”
    白燁想了想，覺得白玉堂的假設有道理——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是ai影響了人，倒是沒想過，這個ai可能是被人養成這個樣子的……
    審訊室裏，戴著耳機的趙爵和展昭自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對話。
    趙爵嘴角微微地動了動，露出一個淺淺的，卻帶著嘲諷的微笑，自言自語地說，“果然，永遠不會變。”
    展昭看他——什麽不會變？
    趙爵聳聳肩，“有很多造福世人的東西其實都是意外發現的，同樣道理，為禍人間的東西也一樣……”
    “你覺得這是一個意外？”展昭看趙爵。
    趙爵倒是難得正經了一回，用一種少見的嚴肅口吻告誡展昭，“貓好奇害死貓，人好奇害死人。”
    展昭努力忍住自己想回嘴的欲望，他當然可以跟趙爵杠一下，但事實上，趙爵說的可能是經驗之談……沒經曆過的人，說什麽都是沒有意義的。
    二號和三號看著自說自話開始聊天的兩人，也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其實這倆笨賊從剛才開始到現在都還懵著呢，他倆分明是去跟蹤於洋的，一路跟蹤下來不知道為什麽於洋就變成了警察。
    這倆似乎是經過一定的“培訓”，知道在麵對警方的時候怎樣糊弄。
    還沒等展昭和趙爵開口，他倆就裝起了無辜，說發現朋友的車子被倆陌生人開走了，所以跟過去看看。結果被引去了工地，他倆下車拿著鐵管子是為了自衛，誰知道莫名其妙就被抓了。
    展昭說你倆都是通緝犯了還莫名其妙被抓？
    說完，將日記放到桌上。
    兩人尷尬了一下，就開始推脫，說寫的不是日記是小說。
    門口，白玉堂搖頭，死鴨子嘴硬。
    展昭也笑了，“日記上的每一個受害者我們都是可以聯係上的。”
    二號三號彼此看了看，最後繃不住了就開始吵架。
    “都怪你，有毛病啊寫什麽日記。”
    “都是你接什麽任務去抓升級小號。”
    “這是唯一升到一級號的機會！”
    ……
    展昭打斷了兩人的爭吵，問，“升一級號很重要麽？會有什麽獎勵麽？”
    兩人見都到這份上了，隻好老實交代，說獎勵是沒有，但是會有很高的經費。
    “經費？”
    監控室裏的白玉堂皺眉，“說到底，竟然是為了錢麽？”
    “經費高是能高到多少？”趙爵問。
    “基本就沒有上限，而且可以運營自己開發的遊戲。”
    “自己開發的遊戲？”展昭聽到這裏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趙爵也說，“所以紅衣女，是林天開發的遊戲？”
    二號和三號都點頭，隻要能夠開發遊戲，就能得到無限經費並且有技術支持，會有專屬巫師。
    “專屬巫師……”
    白玉堂皺眉，“林天養的那個虛擬女兒林真真，就是他的專屬巫師？”
    “所以這個公司，還正經是個公司。”白燁覺得挺有意思，就抽了張紙，畫了一個金字塔的結構。
    “這個agic公司表麵是個遊戲公司，實際是個犯罪組織。他們先選出一部分玩家，想於洋那樣的，來玩試用遊戲。這些初級狩獵者對公司給他們提供的‘獵物’進行狩獵。這就好比是一個新入職職員的培訓實習期，讓他們養成一種和‘巫師’合作的習慣，通過巫師來監視他們，並且按照他們的潛力來決定下一步是拋棄還是采用。等到這一階段結束，就給一部分初級用戶升級。而二級三級的玩家，主要是在做遊戲任務，這些遊戲任務的管理者，可能就是一級或者更高級的用戶……”
    白玉堂點點頭，“形成了一種循環。”
    “那目的呢？”白燁分析，“會不會是為了積累資源？”
    白玉堂也覺得這家公司不是在創造結果而是在創造一種方法。這些方法就是一級玩家所設計的遊戲，而二級三級則是在不斷地通過實踐來完成和完善這個方案。
    就拿這次的紅衣女事件為例，紅衣女鬼可以解決學生之間小小糾紛引發的恩怨，在解決掉被詛咒的人的同時，也控製住了下咒的人。有一部分人因為參與紅衣女事件而被殺，這等同於一種威懾，是對所有遊戲參與者的警告和威脅，讓他們服從這個遊戲的規則，稱為資源或者說是道具。
    紅衣女既然可以解決學生之間的紛爭，當然也可以解決其他問題……甚至可以把一些不相幹的任務，偽裝成紅衣女事件。
    白玉堂想象著，這套遊戲規則，要怎樣轉化成受益。
    如果一個人想要除掉另一個人，無外乎兩種方法，一種是自己動手，一種是雇別人動手。
    但兩種方法其實都存在一定的風險，會有後患。
    那如果把這筆錢，給agic這樣的遊戲公司，來投資開發遊戲。這筆經費就到了遊戲項目開發者的手中……遊戲的玩家將要除掉的一方作為遊戲中的一環，利用多年來累積的各種資源，來達到將那個人除掉的目的。
    這樣的案子一旦完成，要調查起來難度就相當大。
    打個簡單的比方。
    a市的甲到b市旅遊時偷了一把水果刀，將刀遺留在了某個地方。
    來b市出差的乙剛巧撿到了這把刀，就帶去了c市。
    在一個沒有監控的小路口，乙將這把刀捅在了路過的丙身上，並且快速逃離……
    而真正想殺丙的，是此時正好在d市投資了一款遊戲的丁。
    試問，警方要怎麽通過丙的謀殺案，還追查到丁？而且這還是在涉案“資源”隻有甲乙兩個人的基礎上。如果參與人員更多，結構更複雜，那調查的難度也會更大。
    甚至很多甲和乙，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參與了某項謀殺之中。
    而這個成功除掉了丁的丙，不止付出了金錢，還成為了這張網中的一部分，會成為日後的甲和乙……
    “如果像林天那樣的一級玩家出了事……”白玉堂覺得似乎能連得上，“那他和他的巫師就會被拋棄，但是遊戲還是可以繼續運營的。隻是收歸了agic公司所有，因為這套遊戲已經累計了相當多的資源，換個項目負責人，照樣可以運營。”
    白燁提醒白玉堂，“林天和車東明的交集不就是在醫院裏麽？”
    白玉堂皺著眉點了點頭，“對啊，這麽巧，李何杜到遊戲公司做接待之前，也是在醫做過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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