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瞄了眼時間，因為還趕著出診，也確實喜歡最後這幅設計圖。

    “凱西小姐，就這個吧，請按這個設計施工。”

    張一看向坐在遠處餐桌的安琪對她招招手，“安琪，和凱西小姐簽立合同，並給她打第一部分施工款。”

    回過頭來，張一看向凱西歉意道“報歉凱西小姐，我約了利奧波特先生，去給他的狗看病，接下去的工作，由安琪接手，她可以全權代表我。”

    說話時張一就欲起身，因為答應利奧波特先生的時間要來不及了。

    “對了凱西小姐，為了節約成本，建設花園所需大樹全部從農場後山挑選移植，不另外購買。”

    凱西楊點頭表示知道了。按她設想花園應從全美挑選采購外型、品種適合的成年大樹，移栽過來。

    向三女道別，拎上出診包，張一匆匆離開客廳。

    奧琳娜庫克想到什麽，起身離開沙發，衝出客廳向張一追過去。

    留下安琪和凱西莫明其妙，接下去她們還需要整理打印合同，也沒時間去管其它事情。

    “張先生”

    追到停車場，奧琳娜庫克終於在張一駕車離開前攔住他。

    “張先生，你的甲殼蟲汽車還留在我家裏。剛好我認識利奧波特先生，讓我開車帶你先去給他的狗看病，然後再去我家，你把車開回來，怎麽樣？”

    奧琳娜庫克表情期待問。

    “當然。”

    張一差點忘記了這件事，奧琳娜庫克初到克洛斯農場，是和小七一起回來的，當時並未開車。

    回去時開的是雪莉的紅色甲方殼蟲。

    “請吧，那輛皮卡是我開過來的。”

    奧琳娜庫克指著旁邊一輛黑色的皮卡。

    不得不吐槽一下，老美農村人特別愛開皮卡，終究其原因是當地很難叫到車幫你搬家或者搬點其它東西。

    “利奧波特先生今年七十多歲，他的妻子一年前去逝，現在一個人獨居。”

    皮卡行駛在公路上，奧琳娜向張一介紹她了解到的情況。

    張一點點頭，表示在聽。

    奧琳娜側頭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張一，“待會待會產生的診金，出來後我付給你，請你不要收利奧波特先生的錢。”

    “嗯？”張一奇怪地看了眼奧琳娜。

    老美都是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性格。

    “總之你推掉就是了，多少診出來我會付給你的。”奧琳娜堅持道。

    “好吧，”張一表示無所謂，反正出診也不是為了診金。

    看的出奧琳娜對張一這位素未蒙麵的新客戶頗為了解。

    當皮卡車快要離開達百羅小鎮最北邊界線時，公路的一側，有一排獨棟小木屋。

    奧琳娜把車停在一棟帶院子的木屋前。

    視線越過籬芭，裏麵的房子看起來搖搖欲墜。

    來美國這麽久了，張一知道這是美國窮人、無地、無產人士住的地方。

    “砰砰”

    當奧琳娜敲門的時候，門板剝落、起翹的油漆不住地跳動。

    一個小個子白頭發老人應門。

    他的臉上布滿皺紋和老年斑，不過一雙眼睛倒是很有神。身上的衣服初洗的發白，卻也幹淨。

    “利奧波特爺爺好久不見。”奧琳娜笑攆如花道。

    “原來是小奧琳娜，是好久沒見了，這位是？”老頭反應半響才認出奧琳娜。

    利奧波特先生笑著回應奧琳娜，目標移到張一身上。

    “”張一正準介紹自己，被奧琳娜打斷了話。“利奧波特爺爺，張先生來給你的狗看病。”

    聞言，利奧波特喜笑言開，“很高興你們來，我正為那老家夥安愁呢，請進、請！”

    利奧波特側身伸手做請的手勢。

    兩人被利奧波特帶進一間狹小的客廳，家具大都存舊、日積月累之下磨的淡無光。

    “我現在就一個人住，我的妻子病逝前最愛這隻老狗。”利奧波特介紹道。

    目光不經意打量客廳，貧窮的證據處處可見。

    破爛的家具，有破洞的鐵製壁爐，牆皮破裂斑駁，空氣中還有股黴味。餐桌上攤開著準備好的餐點，一小塊烤肉，兩三塊幹麵包，一杯茶。

    這就是靠老年救濟金式的生活。

    客角屋角，躺在毯子上的，是一條灰黑色的大狗，就是張一此行的病人了。

    初次看到它，張一確定它從前一定是隻大而強壯的狗。

    不過此時此刻，年老的痕跡顯露無疑，花白的毛發、無光空洞的眼珠，它靜靜地看著張一，毫無敵意。

    “利奧波特先生，它很老了吧？”

    “可不是，今年它14歲了喲！不過它一直像隻小狗似的到處跑呀跑呀，直到幾周前才停，真是一隻了不起的好狗，一生從未咬過人，孩子們隨便自巴怎麽捉弄它，它都不會發火，它如今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希望你能讓它很快好起來。”

    利奧波特目光期待地看向張一。

    “小時候我也捉弄過利奧波特爺爺的狗，那時候它還很小，張拜拖了！”

    奧琳娜聲音帶著咽泣，肯求道。

    “利奧波特先生，它肯吃東西嗎？”

    張一蹲下近距離觀察臥睡不起的狗狗。

    “一點兒也不吃，這很奇怪，想想它從前多能吃！每到飯點，它就坐在我旁邊，把頭放在我的膝蓋上，不過最近它不這麽做了。”

    當利奧波特先生說話時，聽到主人的聲音，老狗的尾巴就在毯子上動了兩動，輕輕敲在毯子上發出‘咚咚’聲。

    張一看著眼前這條狗，心裏越來越不平靜。

    它的肚子鼓得好大，流露真相的痛苦已經很明顯了，呼吸困難，嘴唇發紫，眼神是那麽急迫、又無可奈何。

    不用探出神識觀察，單單用眼睛看，張一已經能夠確定它的病況。

    發白的老眼裏暫時表現一點點興趣，可身體不允許它站起來跟主人撒嬌，又無力地把眼睛閉上。

    雖然張一已經明白一切，可該做的動作還得做，得讓利奧波特先生和奧琳娜也明白才行。

    張一小心翼翼地摸著它的腹部，不除意外果然有積水。慢慢地把它翻過來，想看看另一則的情況，柰何它痛得痙攣了，表情哀求地看著張一。

    這更加證實了張一的猜測。

    在它瘦弱的腹肌下，張一摸到一大團硬塊，非常之大，在加上它已經很老，很明顯無法開刀。又因為已經重度擴散，自愈術也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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