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世道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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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君讓位記!
    陰暗潮濕的牢房之中,早就人滿為患,有摳腳的大爺,有一臉凶橫的壯漢,有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還有一表人才的書生,身上的補丁,倒是暴露了窮的本質……可以說,在這裏地方,什麽樣的人都有。
    他們一個個盯著剛被抓進來的衛子龍,不言語,似在打量,還在思量,那咕嚕咕嚕一直打轉的眼珠子,卻表現出他們對他的好奇。
    也是,能進大牢之中的人,必定都是犯事被抓,這裏麵的故事,有的精彩絕倫,有的感人肺腑,有的十惡不赦,有的猶如六月下雪,冤的不能再冤也。
    所以,他們正通過他的外形打扮,判斷,他到底是哪一類人。
    衛子龍不知他們的想法,也不嫌棄地上的稻草髒,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大大方方,沒有藏著掩著不好意思的樣子,任其打量。
    如此看來,也不像作奸犯科的之類的,原本坐在角落裏,竊竊私語的其中一個人,開口向其詢問道。
    “哥們,看你穿著打扮,非富即貴,你怎麽進來了?”
    衛子龍看向問話之人,怎麽說,看穿著打扮,就是一平民百姓也,隻是,臉上的刀疤,讓其有些匪氣,就那凶狠的模樣,還真的讓人懼怕三分。
    能在大牢之中出現的,定不是一般人,且看如此坦然之色,更加確定,這要麽是大牢常客,要麽就像他一般,被冤枉而鋃鐺入獄者。
    不管是哪種,他都沒有任何輕視的想法,畢竟,不了解真相之前,尊重,乃最基本的禮貌,而且對方說話之意,並沒有惡意。
    所以,衛子龍對著他微微一笑,將進入大牢的前因後果,都說的明明白白請清清楚楚,卻不想,捕快不是一個講理的,這大牢之中的犯人,卻一個個都願意相信,他所言是真。
    通過進一步溝通了解,這才明白,這大牢之中進入的罪犯,隻有三分之一,是真,而三分之二,卻都是冤案錯案之類,進來背鍋頂罪被誣陷之類的。
    為何會造成這樣的現象呢?
    有知情的人士,將這其中的門門道道,都告知了他。
    原來,這當官的,每年都要考績,政績不合格者,便要下課,將此官職讓位於備選的官員。
    京城腳下,就算有政績,也不過是小偷小摸比較多,這樣顯示不出,官員的能力,如此,便有釣魚執法,引人犯罪。
    甚至,他們猜測,今日,小巷子之中的小乞兒,便是官方丟棄在那裏,引不知情和外地人上鉤。
    經過廣大的牢友的解釋,衛子龍便明白今日此事的兩個疑點。
    其一,為何小乞兒的屍體在小巷子之中,散發惡臭,那些擺攤的商販,都仿佛沒有聞到一般。
    原來,他們不是沒有聞到,而是大家心知肚明,此乃,官家下的套。
    其二,為何當那婦人尖叫,他是凶手之後,捕快神之速度,很快到來,這分明就是事先藏在附近的。
    明白其中的彎彎道道之後,衛子龍的臉都黑了,這些人,為了政績,居然拿著小乞兒的屍體當誘餌,還t有沒有人性,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報應。
    為何如此說,在古代也,人,入土為安,才能長眠,若如屍體被隨意棄之,便會變成孤魂野鬼,孤獨寂寞的在這個世界遊蕩,無法去地府投胎。
    或許,這些帶有神話色彩的傳言,一派胡言,不可當真,但其表達的意義,卻是好的,那就是希望每個逝去的人,都能受到一份最基本的尊重。
    思至此,他搖了搖頭,也不知,這個小乞兒的屍體,最後會被怎麽處理。
    原本他還希望,這些官家之人,有點良心,讓其入土為安,卻不想,有人再次戳破了他的希望。
    有牢友言,這小乞兒,肯定最後連草席都沒一張,就被扔在了亂葬崗。
    就在衛子龍質問,他們既然利用了他的屍體,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嗎?
    這個疑問,卻換來一陣嘲諷,不是一個人,而是這牢房之中的所有人。
    不為別的,就因為,一個小乞兒死了而已,誰會在乎,這個衛子龍當初所想,一模一樣。
    別說大家都沒有人性,這世道,除了當官的有錢的,下層的人,能吃飽穿暖,都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古代階級劃分三六九等,而這小乞兒,在上位者眼中,不過是低等的賤民而已,就和院中的螞蟻,被踩死一樣,對他們而言,無足輕重。
    而真有對其感同身受,憐憫之人,也不過隻是微微歎息一聲,鞭長莫及。
    畢竟,那口棺材,不是從天而降,是需要花銀子去買的,連自個都吃不飽,還有閑錢,去幫助別人,顯然,不可能。
    這世道,便是如此,那個關係二代的捕快,想他死,這些牢友們隻他冤枉,紛紛為其出主意,說什麽見他穿著榮華富貴,自然是不缺錢的主。
    如此,便可以與家裏人聯係,拿錢,贖身,便能免其罪責。
    聽到這個建議,衛子龍表示,他的小夥伴細胞們都驚呆了!
    自古以來,水清則無魚,當官的都貪,隻是這貪,有小貪,有良心貪,有不得已的貪,但這京城的官府,是毫無原則的貪。
    衛子龍無罪,花點銀子,洗罪也就罷,但這若如真的犯下殺人罪者,花點錢便能免罪,那至此將一個國家的法律,置於何地。
    天子腳下,便是若如,那外麵的世界,不是更加瘋狂。
    在看著大牢之中,所謂的犯人,三分之二都是與衛子龍一般,因為沒錢,就這樣蹲在大牢之中,等待死亡的降臨嗎?
    這個世界,對窮人,一點都不公平!
    自古窮人,無出路,好歹,現代世界,給其留了一條路,掙紮一下,平庸度過一生,再掙紮掙紮一下,或許能鯉魚躍龍門,但在這古代,一言難盡也。
    說起窮人,這牢房之中的獄友,最有發言權,因為,他們一個個都是窮人家出生。
    這不,此話題一出,各個都在說這世道的殘酷。
    這莊稼漢,一畝三分田,種植點糧食,苛捐雜稅,高的出奇,交稅之後,這糧食,也隻夠一大家子,不餓死而已。
    當然,這還是有田的,那些無田的,還要花錢從地主那裏租田,去掉租田的費用,在交了稅費,最後隻能啃樹皮。
    這飯都吃不起了,隻得背井離鄉,來著城中找事,可惜,這小工,都願意找年齡小的,聽話的,這手藝活,也要從小拜師,交過學費的,自己做生意,有沒本錢。
    實在沒有辦法,便想出一個餿主意,那就是多生點兒女。
    如此,女兒直接賣錢,到有錢人家當小妾的,到有錢人家當奴婢的,甚至,有些惡毒一點的將其送到煙花之地,一輩子都毀了。
    相對而言,兒子的待遇,稍微好點,有的送到鎮上打工,有的被送去當學徒,還有的直接在家種田。
    這也就造成一個現象,那就是越窮的家庭,生的越多,其一是為了延續香火,其二是為了賺錢。
    不得不說,有這種想法之人,實在恐怖之際,枉為父母,衛子龍不解,但這個世界的人對這個現象,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年生不好的時候,餓死的窮人,一大把,這也就造成乞丐成群,作奸犯科之人,越來越猖狂,為了活著,大家開始不擇手段。
    可以這麽說,窮人,也想好好的過日子,他們隻是想讓全家老少吃飽一口飯,可是,被這個世道逼得走投無路,實在沒有辦法,才鋌而走險。
    這是窮人的圈子,而衛子龍,隻是看到了其中冰山一角而已。
    再來論這有錢人,有錢,從何來,俸祿嗎?那點錢,還不夠人家去煙花之地,風流一次。
    便造就這麽多黑色產業,就比如,這花錢免其罪責一般,雖荒唐之極,但世人好似默認了這個規矩一般。
    是誰,在給這個世界定規矩,不是暴君,是有錢人,有當官之人。
    一個國家,製定法律,便是要有人遵守,而暴君為南國製定的法律,便是維護國家治安,保證百姓生活,讓其安家樂業。
    而有些人,偏偏不喜遵守法律,另定規則,草菅人命,知法犯法,這便是他們的為官之道也。
    衛子龍四十五度望天,他表示,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因為,他已經將皇位,讓給了自己的兒子。
    畢竟,他們一個個的都比他聰明,若真的登基為帝,或許,真的能改變這個世界,也說不定。
    心中雖然這麽想,但其實對這未來,不抱希望。
    牢友們在得知衛子龍入獄的真實情況後,便有人開始收錢。
    問起為何,牢友答,閑在這牢房之中,也是無聊,所以,便有人開設賭局,賭下一個進來之人,是真的犯罪之人,還是又被冤枉之人,除了那真實的三分之一犯罪者,所有三分之二的好人,都押了下一個進來的,必定是被冤枉之人。
    可見,對這世道的規矩,可謂是越來越清楚,但越是如此,便是麻木不仁,苦中作樂,也算人生一大樂趣之一。